7 第六座山

兩人因着林茜茜和何今臣的關系革命間接友誼已經到達了一定的契合,謝河野知道孟纾這樣的神情代表她并沒有把那句話放在心上。

擁擠的人潮将他們包圍,樓梯道上都是準備去做課間操的同學。

突然後方一陣巨大的推力,人群有人尖叫一聲熙熙攘攘的往前擠壓過來,謝河野下意識的擡手将孟纾圈在懷裏,手臂撐住孟纾腦袋邊的牆壁,為她築起一道屏障。

謝河野問:“沒事吧?”

孟纾:“沒,你呢?”

謝河野張口就是:“我的背上肌肉梆硬,疼得只會是別人。”

孟纾:“……”

他的語氣太認真了,孟纾沒來由的笑了下,謝河野這才發覺他們倆現在離得近極,他撐在她腦袋邊的手臂上都是随她說話帶起的氣流。

他視線往下移動對上了孟纾的眼睛。

該怎麽形容那雙眼睛,總有一種平靜得讓人安穩的力量輕易的予浮躁以寧靜,像譚清泉,矛盾般的靈性且清冽。笑的時候眉眼微彎,整個人身上盈滿清甜的橙花香。

樓道裏此起彼伏的“誰推得啊?!能不能站穩啊。”

“搞什麽啊?”

“靠啊,誰啊踩到我了!”

“別擠啊,要死了!”

沒站穩而不下心往前撲而推到他大家的同學連連擺手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孟纾被謝河野護在懷裏,什麽事也沒有,就連衣角都沒人碰到,她看了眼眼前還在發愣的謝河野說了聲:“你可以松手了。”已經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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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

謝河野怔愣着撤回手,像一個完成指令的機器人。

孟纾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只是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跟着人流往前挪動。

樓梯道裏的聲音嘈雜而紛繁,而謝河野的世界好像安靜下來。

他聽見了那莫名漏了兩拍而後劇烈鼓漲的——

他的心跳聲。

下午放學孟纾和謝河野照舊和何今臣、林茜茜一起吃飯,李誦本人跑的飛快,一到這種環節他必會尿遁,他可太不願意夾兩對xql中間了。

謝河野本人也十分不樂意,但一中查早戀查得很嚴,謝河野無奈只能陪着去給兩人打掩護。

他和孟纾落在後面,謝河野單手插着口袋,分出一只手去将孟纾的書包接過來背在身上。

林茜茜新發現學校二食堂二樓東邊那家新開的西餐是可以在露天的天臺裏吃的,市一中三個食堂只有這一家是可以賞景吃飯的,當即就帶着幾人直奔食堂。

兩個男生去取餐了,孟纾和林茜茜就徑直進了露天天臺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孟纾很自覺的去坐在茜茜對面,林茜茜沖她投來一個wink。

謝河野也自然而然的在她身邊坐下來,将孟纾點的餐放在她面前,孟纾說了聲謝謝。

木托上被鐵盤被火箱烤得滾燙,牛排躺在上面滋啦作響,噼裏啪啦的炸起一堆四濺的熱油,謝河野放的位置離桌緣兩拳左右,孟纾看着炸得歡脫的牛排沒動手,謝河野擰眉看了眼,直接伸手将它拽過去。

拿起木托上的牛排刀和叉子,自顧自的開始替她切牛排。

男生的手背冷白,青色的經絡随着他的手握住刀柄用力的動作清晰可見,他慢條斯理的握着刀叉切着,一舉一動都透着矜貴。

從他和何今臣在這坐下來開始就有不少女生在往這邊張望。

林茜茜和何今臣的戀情除了瞞家長和老師,幾乎全校的人都知道,畢竟她倆時時刻刻黏在一起,而謝河野和孟纾也因為要幫他倆打掩護時時刻刻……黏在一起。

謝河野切好,用紙巾将濺出來的熱油擦幹淨,才将木托順着一推,牛排盤重新回到孟纾面前。

孟纾:“謝謝。”

謝河野看她一眼沒說話,心想哥動手給人家切牛排她可是頭一個。

林茜茜和何今臣對視一眼,沒有說話但眼裏都有些促狹的笑意。

吃完飯後,謝河野從沙發裏提起孟纾的書包背着,忽然旁邊那桌忽然“嘭——”的一聲響,動靜就引得餐廳裏的人頻頻回頭。

只見鄰桌的女孩直直砸到在桌面上,雙目緊閉。

這位女生的同伴看起來很慌張,求助的看向離她們桌子最近的何今琛和林茜茜:“我朋友暈倒了,能不能麻煩你們幫我一起送她去醫務室啊?我只有一個人,實在弄不了!拜托你們了!”

孟纾看了眼忽然砸在桌上的女孩,眼睛緊緊閉着,唇色蒼白,額上還浮着一層虛汗。

何今臣看上去有些為難的看了眼林茜茜,然後轉眼去看謝河野。

謝河野:“……”

真是欠他們倆的。

他大步上前屈膝蹲下,下巴指了指,示意他們将人扶上來。

那女生的朋友立刻道:“謝謝、謝謝你!”

何今臣臉上依舊冷然,但唇輕輕扯了下,沖謝河野感謝的點了點頭。

幾人手忙腳亂的将人扶上他的背,孟纾看見自己的書包還在他身上,本想接過來的,謝河野卻将它換了個位置挂在胸前,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快步去了醫務室,孟纾只能作罷。

幾人圍在床邊,視線觸及床邊的櫃子,孟纾稍微退了幾步站遠一些。

醫務室的阿姨問:“她是不是不按時吃飯?”

她的朋友吓壞了,聲音都是哽咽的 :“她每天飯點都不吃飯,我喊她一起她都不去就在教室裏寫卷子……”

阿姨給她輸上液,說:“那就對了,不用擔心,低血糖而已,以後讓她按時吃飯。留一個人在這看着就行。”交代完,将病床邊櫃子上的那束歪了的百合花扶正後阿姨就走了。

那女生感謝的看向謝河野:“謝謝你,真的謝謝你。”然後看向其他幾人:“也謝謝你們,麻煩你們了。”

林茜茜和孟纾去買了一些糖果和面包送來,幾人才一起離開。

林茜茜和孟纾走在中間,兩個男生走在兩邊,校園的銀杏樹開始落葉了,大片大片的金黃堆疊在道路兩邊,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相攜而行,每一步都踩在金色的錦繡夢想之上。

林茜茜說:“我靠,卷啊真卷啊,我們才高三上學期诶,大家都開始拼命了嗎?”

何今臣接她的話道:“嗯。”他看起來很認真:“除了你。”

林茜茜:“……”

拼命談不上,但絕對是争奇鬥豔、暗自刻苦。市一中的學子常常為了站在榜上而厮殺到淩晨兩三點,全市的高中基本都知道市一中的高三成績榜前十那都是大神打架,誰也沒穩穩不動的蟬聯過第一名的位置。

教學樓高處安裝的那塊醒目顯眼的led電子大屏上榜首的學生像永遠在變。

最強也不過是孟纾曾在榜上連續待了兩個月,第三個月就被何今臣刷下來了。

謝河野走在一邊并沒有說話,他算上京世家小輩裏的另類,像他這種家裏有錢有勢的大多會選擇送去隔壁的貴族學校斯德國際,他的發小也都在那邊,而他不一樣,選擇了市一中。

發小問他為什麽,他也只是回:“想去就去了呗。”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想做什麽就做呗。

孟纾看了眼背着她的包的謝河野,她想:也不是只有茜茜吧。

他也算一個。

市一中的學生自主學習的意識很強,但謝河野還是個另類,在大家都角逐厮殺搶奪那個第一名位置的時候,他依舊會裝病請假跑出去聽一場港星來大陸的演唱會。

孟纾在課間聽到過他和李誦的對話。

李誦說:“明天考試诶,你還要翹課!”

謝河野說:“人生又不是只有一場考試。為了在一次考試中拿到好名次而丢了快樂,得不償失啊。”

在這個人人都在為高考拼搏的年紀,他特立獨行亦潇灑恣意,又好像置身事外。

孟纾想他這樣的人是有這樣的資本的,他的起點生來就在他們難以攀登的高峰,出色的外貌與顯赫的家世是他的底氣。

而孟纾她們,普通工薪階層的子女大概只能拼命攀登山巅,迎着呼嘯的狂風憑着一雙赤-裸的手向上攀爬,不讓自己掉入平庸。

林茜茜反駁道:“就你努力就你努力,全世界就你努力!”

何今臣看了她眼,決定不說話,他很清楚要是自己在這個時候說話,無論說的是什麽,她都會發脾氣。

到教學樓時林茜茜想上廁所,孟纾不太想,其他兩人也不想就站在衛生間附近的樓梯口等她。

謝河野視線往邊上一偏,落在一旁低頭看鞋的孟纾身上。

他眉頭蹙起來,說:“孟纾,你…花粉過敏麽?”

“啊?”孟纾擡頭看他,何今臣聞言也看過來。

她确實花粉過敏來着,但只出現過一次,是玫瑰花的花粉,看見床頭的百合是她就往後稍了稍,沒想到還是中招了。

孟纾皮膚很白,介于冷白與暖白之間,眼下白皙的臉頰上星星點點全是紅疹,向下的脖頸上蔓延去,孟纾下意識想伸手去碰,謝河野伸手握住她的纖細手腕,沉聲:“別碰。”

他說:“我帶你去醫務室。”

何今臣跟上去兩步,忽然停下來,說:“我等茜茜。”

孟纾點頭,謝河野沒多想,握着孟纾手腕的手沒松開,步子大得孟纾險些跟不上。

醫務室的阿姨一見他倆問:“又怎麽了?”

謝河野将孟纾拉上前坐上凳子:“姐姐你幫她看下,是不是過敏了。”

阿姨被這聲姐姐叫的心花怒放,掰着孟纾的臉和脖子看了看,問了些情況開了口服和擦拭的藥:“出去塗上這個,明天早上起來不嚴重的話就不用吃藥,嚴重的話就吃這盒,一天兩次,一次三片。”

謝河野付了錢去拿了藥,後面還排着人,孟纾起身讓出位置來,謝河野帶她到外面的輸液室裏,特意找了個方圓十米之內沒有任何花朵的地方坐下來。

他自顧自拆開那盒藥膏,孟纾伸手去接,謝河野睨她一眼好笑道:“你看得見塗在哪嗎?還是打算當面膜敷?”

孟纾讪讪的收回手,男生的指腹是溫熱的,帶上冰涼的膏體輕輕塗抹在她的臉頰上,眼神很專注。

那張過分清隽的臉離得很近,她發現近看之下謝河野的五官更立體更俊朗些。他生得一雙狹長的含情眼,孟纾的視線之內幾乎全被他給占據了,眼睛無論往哪偏都會落在他的臉上。索性就放任自己将他的五官都細細研究了一遍。

孟纾發現謝河野的右眼琥珀色的瞳孔邊有一個黑色的小痣一樣的小點,不細看是發現不了的,她問:“眼睛裏也會長痣嗎?”

謝河野手上動作沒停,被她一問下意識去尋她的眼睛,他更喜歡看着別人的眼睛說話,這樣一來才發現兩人之間離得好近。

近到孟纾臉上細小的絨毛與卷翹的長睫都能看得根根分明,他微微直起來一些,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那個不是痣。”

不是痣?

孟纾看他。

他說:“自己戳的。”

孟纾:“……”怎麽會有人自戳雙目啊?

謝河野和孟纾一起給何今臣打掩護也好幾個月了,孟纾一個輕微的表情,謝河野都只捕捉到并且清晰的get到她的意思,他嘴角抽了抽說:“我沒那麽變态,不是自殘。”

“小時候和班裏人打着玩,他不小心推了下我的手,筆就戳上去了。”他看着孟纾補充道:“沒瞎,什麽事兒都沒有,就是留了個點。”

“哦。”

謝河野将臉上的紅疹處理完,到脖子時孟纾配合的仰起頭,她很坦然倒是謝河野有點尴尬,手要碰上去去前,謝河野正色道:“我…塗了。”

孟纾本來沒什麽感覺的,但謝河野的表情有些微妙,她也隐隐能察覺出一點別的意思來,這讓她一個任何情況都能淡定如斯的人微微有些臉熱。

孟纾其實沒和任何雄性生物有過肢體接觸,她出生時爸爸早就消失了,外公早逝她由媽媽和外婆養大,幼兒園到小學,班裏老師清一色全是女的,就連去打車随機遇上的司機也都是阿姨。

這樣的情形還真是第一次。

謝河野塗脖頸的速度明顯比塗臉快多了,倉促結束,孟纾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他充血而紅透的耳尖。但又覺得按照他的情史估計也不像會害羞的角色。

心想應該是自己看錯了。

去教室之前,謝河野讓孟纾在醫務室等一下,起身出去了,孟纾想大概是去上廁所,就坐在輸液室的椅子上等他。

再回來時,他的手上多了一個白色口罩和圍巾。

孟纾伸手相接,謝河野快她一步将口罩替她帶上。

按下口罩的鼻夾條時動作很輕柔,他将圍巾一圈一圈的纏上她修長白皙的脖子,擋住了脖子和臉上的紅疹。然後整理了些角度,滿意的點點頭。

窗戶外面,枯木搖晃,北風呼嘯。

窗戶裏面,少年耳尖鮮紅如血,有新枝抽芽暗處生發,在孟纾眼中落定。

過來換點滴的阿姨正好看見,笑罵:“你倆擱我這演青春偶像劇呢,快滾去上課。”

孟纾有點不好意思,謝河野眨眨眼:“哪部偶像劇有我這麽帥的男主角啊?”

阿姨笑起來:“滾去上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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