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八座山

“對對對!就是那邊!”

“放那就行, 大家辛苦啦!”

林茜茜兩手各提一摞書,帶領在校任職的老師和支教志願者一起把東西搬進後倉庫,男老師在搬沉重的大課桌, 女老師搬些輕巧的書籍,大家分工合作,井然有序。

國慶節放假, 學生一走學校裏就空蕩蕩的。

學校的占地面積不大, 就一幢五層教學樓和一塊大操場,背後有個食堂,食堂旁邊就是後倉,修建學校的時候就把木材加工廠的廠房保留下來了, 用作倉庫,省下來的錢還能置辦好些東西。

小花老師将書碼上架子,用手做扇子呼了呼臉。

“熱死了,熱死了。”

等林茜茜出來了, 兩人一起往外走, 何今臣和王老師、李老師起在擡桌子。

送物資來的小哥見他們人少得可憐就搭了把手, 但還得趕着送別的東西,還是先走了。

林茜茜站在操場上堆起高牆的課桌邊, 正準備打電話問問孟纾有沒有搬來救兵, 眼前就掀起一陣呼嘯而過的風,黑色的越野在水泥地操場上漂亮的一個漂移擺尾,張揚的穩穩停下。

小花老師壓住劉海保護發型,一旁的李、王兩人合力擡着一張課桌, 被這帥氣又裝逼的出場方式炫到了。

何今臣剛從教室出來, 白色襯衫被灰塵抹得髒兮兮的,一擡眼就看見金光閃閃的謝少爺拉開車門, 逆天長腿先行落地,那張俊朗淩冽的臉出現時,小花老師還以為是什麽明星到訪。

白t黑色衛褲配球鞋,看上去比男高還男高。

謝河野長腿邁向副駕駛,打開車門讓孟纾下車。

女生穿了件白色緊身上衣和灰色工裝褲,踩了雙白色airforce1,頭發高束成馬尾,青春洋溢。

小花老師眨眨眼,弱弱的問:“書記,明星來我們村拍廣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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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早就沒人了,林茜茜早就迎着孟纾的方向過去了,小花老師搖頭驚嘆眼前人的天人之姿,下一瞬後座打開,下來兩個黑瘦的年輕人。

小花老師看看孟纾們,又看看楊簡兩人,心嘆人與人之間最大的壁壘就是臉,明明都是從幾百萬的豪車上下來,楊簡和小劉像是倆保镖。

另一邊的李老師搖頭感嘆:“不是男人不顯赫,是你沒開邁巴赫啊。”

“可以的啊,孟纾,還多來倆,那五塊錢的工資四個人分啊。”林茜茜語氣仿佛在逗小孩。

孟纾沒好氣道:“不是五二零嗎?拆開了就不是五二零了诶。”

林茜茜摟住她的肩往一旁的等待被搬運的書山走去,哄騙道:“沒啊,分出去你給自己留1.314,一生一世嘛,多浪漫啊。”

孟纾:“…你越來越像個拿不出手的畫餅男了。”

林茜茜:“那也是畫得鮮花餅。”

“你老婆是不是就喜歡逮着孟纾禍害?”

人和他還帶不到幾分鐘就會被拖走。

“你行不行啊?這都兩天了,你是不是沒好好哄啊?”

謝河野不爽的接過何今臣的遞來的白手套,何今臣攤手:“比昨天好些了,哄女孩這事不能急,得有耐心。”

何今臣難得揶揄他:“算了,你沒女朋友,說了你也不懂。”

謝河野:“……”

他咬牙憋出句:“……你等着。”

何今臣笑了聲,看了眼已經提上書和林茜茜往後倉去的孟纾,視線又落回來,移到謝河野身上:“行,我等着。”

互相都還喜歡着對方的人,只要相遇便會點燃烈火,不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有什麽東西砸進懷裏,何今臣低頭一看是那雙手套。

謝河野冷嗤一聲:“真男人從來不用道具。”

何今臣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手套,一陣無語,怎麽還帶拉踩人的。

謝河野常年健身,勁瘦而結實,擡幾張桌子而已,李老師人到中年看着單手就能扛起一張課桌直沖四樓的謝河野熱淚盈眶,不禁感慨年輕就是好啊。

不僅讓他站在風中憶起了當年。

孟纾和林茜茜還有小花老師一來一回,人手兩摞厚厚的教科書後倉、操場的往返跑,想起待會就有暴雨,幾人的速度都開始加快。

孟纾因為項目常年往返于山林之間,體力稍微好點,倒是讓小花老師刮目相看,明明就是個細皮嫩肉的女孩,做起事來又快又利索,也不喊累。

太陽從山頂爬上中央,高高懸起,正午的太陽又毒又辣,大家吃了林茜茜帶過來的盒飯繼續工作。

太陽漸漸開始往下落,女生組已經把書山移為平地,老舊的課桌一張一張被搬運出堆在操場上,嶄新的桌子送進教室,好似為這個落後貧窮的村子帶來了一抹希望。

楊簡和小劉運出最後一張舊得不行的連體長木桌,謝河野、何今臣、李老師、王老師也各自站在一層樓的走廊上沖下首比了個ok。

示意自己樓層的課桌椅已經全部替換放置完畢。

操場上還有幾箱粉筆和教學物品,孟纾和林茜茜一人一箱先将它們挪進去教室裏,搬完桌子的楊簡和小劉也來幫忙。

謝河野幾人剛好下樓來,還不待走到教室,剛好如同火球的太陽迅速偃旗息鼓,被大片厚重的烏雲遮蓋,炙熱的陽光一寸寸向後倒退直至消失,天空變得陰沉沉的,還“轟隆——”的打了個響雷。

孟纾埋頭往教室跑,腦袋就撞上結實的臂膀,手裏一輕,箱子就被接了過去。

謝河野單手抱住箱子,一手提溜住孟纾的脖頸,将愣在原地的孟纾往教室帶,倆人前腳剛進走廊,後腳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孟纾感慨:“南雲的天氣真讓人捉摸不透。”

謝河野将箱子放進教室,走出來站在孟纾旁邊,睨了她一眼說:“和你一樣。”

孟纾:“?”

她怎麽捉摸不透了?

林茜茜她們也過來了,看了眼下得傾盆的雨,小花老師肩膀垮下來,表情有些痛苦:“我衣服還曬在院子裏……”

小王老師和小花老師都是支教志願者,李老師是本地人,原本在南雲省會城市教書,知道林茜茜要在家鄉重建學校,義無反顧回來支持,是這所鄉村小學的校長。

還有兩個老師也是當地人,身體不舒服今天就沒過來。

斜河小學一共十二個班,每個班人數不等,不僅納屬斜河鎮的村莊會來這上學,隔壁鎮子上的孩子也會來這上學。

原因無他,落後的地方不重視教育,斜河的師資少卻精悍,且林茜茜對這塊很是重視,條件上是附近最好的學校。

“大家辛苦了,待會雨停了請大家吃飯。”林茜茜說。

小花老師一掃剛才的難過,“好耶!”她最喜歡吃飯了!

小王老師比較腼腆,看了眼小花老師也點了點頭,楊簡和小劉沒什麽意見,何今臣下午就得走了,當然得和老婆一起吃飯。

孟纾上不了山本來就沒事,謝河野睨她一眼,也答應了。

唯一有家室的李老師得趕回家配老婆孩子吃飯,就拒絕了。

林茜茜也不強求,大家看了眼雨勢覺得離雨停還有一陣子,就一起進了邊上的教室避雨。

小花老師一邁進教室就開始感慨:“新課桌新椅子看起來可真舒服啊。”

小王老師也慢吞吞的掃視一圈,肯定的點頭。

小劉手一撐跳上桌子:“我念書的時候有這樣的條件也不至于辍學了。”

楊簡也回憶起了以前上學的時光,道:“我記得我們以前燈都沒有,桌子板凳也都撿村裏人不要的桌子拼湊的哈哈。”

林茜茜拉開一個凳子坐下來,何今臣今早來找她推心置腹的一番話已經讓她氣消了大半,且倆人之間最大的矛盾并非調職問題,更多的還是異地戀。

現下他能過來斜河,見上面之後其實那些所謂的問題也就都不是問題了。

她看了眼男人原本整潔的白襯衣已經染少不少灰塵,見他不敢在自己身邊坐下幹站着,還是拉開身邊的凳子,冷硬道:“站着幹嘛?我身上有刺兒啊?”

何今臣立刻順杆爬,坐下去。

孟纾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唇畔都是笑意。

他們是從後門進的教室,謝河野拉開的椅子恰好是一組最後一排,是孟纾高中時期的位置。理13班的位置是半學期一換的,謝河野記得他們倆最近的一次是高三下學期。

孟纾在二組第三桌,而他在三組第四張。

高考倒計時已經變成兩位數了,他卻能在課堂上盯着少女又薄又挺直的脊背看上一上午。

他想起前不久很火的一句話——

我曾用我的目光,無數次親吻你的脊背。

孟纾繞到一邊準備拉開旁邊的凳子,就被謝河野摁住肩膀在已經拉開椅子上落座。而他長腿一邁,坐在她旁邊,屬于他的氣息将她包圍,無處逃脫。

孟纾高中的時候其實對謝河野印象很好的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有種荒漠曠野的感覺,銳意清新,木香糅雜花香,似是日暮時分的神秘,又有種擺脫桎梏的随性,與他這個人很像。

孟纾工作後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時,就去過專櫃買他的同款香水,卻始終噴不出謝河野身上的味道。

雅痞馥郁也生命蓬勃,一接觸就能令人傾心雀躍。

高中時,她和林茜茜睡在一張床上聊天,也曾和茜茜提起過,她很喜歡謝河野的味道,茜茜卻說不就是香水味兒嗎,有什麽特別的。

但孟纾就是覺得特別。

《紅樓夢》裏,賈寶玉和林黛玉聊天時,也聞到了林黛玉身上特別的味道。

科學上也有相關的研究,兩人若是相愛,那麽對方身上的氣味也會在主觀上變好。

換句話說,也就是“氣味相投”是有理論依據的。當你覺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時,基本上就等于你喜歡他。

孟纾相信科學,她本身也是科研人員。

而深奧的、嚴謹的、神秘的、高深莫測的科學也在用理論告訴她——

她喜歡謝河野。

教室之外大雨滂沱,烏雲密布。

幾人坐在教室裏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大多時候是楊簡和小劉在說話,小花老師和林茜茜積極參與,餘下幾人都是安靜在聽。

他們的話題跳脫,一下子聊明星一下子談政治,一下子談電影談書籍,天南地北的說。

孟纾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她很喜歡聽別人聊天,能了解到很多新鮮事、接觸到新觀點新理念,然後更加深刻的認識自己。

“對對對!《雲邊》那本,外婆那段我直接哭爆炸!”

話題延伸到印象深刻的書籍上,人到中年的李老師也能插上一兩句話:“汪曾祺先生的《人間》系列都很洗滌靈魂啊,難以忘懷,極簡生活的智慧啊。”

林茜茜說:“就我一個變态喜歡《十宗罪》嗎?每一個故事都印象深刻。”

楊簡表情微妙:“我大學第一年在圖書館看了第三冊 ,吓得晚上擠室友床上睡得覺。”

林茜茜笑彎了腰:“你一大男人怎麽這麽弱啊哈哈哈哈哈哈。”

小花老師忽然問:“诶,孟教授呢?”

在得知孟纾26歲就評上副教授職稱,小花老師作為一名在校大學生,崇敬與憧憬直接溢出屏幕。

漂亮、自由、清醒、名利皆全,簡直就是當代女性的标杆楷模啊。

孟纾忽然被點名,反應了兩秒輕聲道:“…好像沒什麽特別深刻的。”

她讀得書很雜,大都是外國名著。本本都深刻,也就沒什麽特別深刻的了。

小花老師摸了摸頭,“噢”了聲,轉頭也問了旁邊的謝河野:“帥哥你呢?”

她不知道謝河野的名字。

謝河野靠着椅背,有一下沒一下的往後仰,椅子腿随他的動作一翹一翹的,聞言漫不經心道:“課本算嗎?”

離得最近的孟纾:“……”

可真看不出他是個這麽愛學的人呢。

問問題的小花老師:“……”

端着保溫杯的李老師:“……”

小劉:“……”

楊簡:“……”

林茜茜:“……”

她說:“裝什麽啊你……”

只有何今臣好像記起了什麽,扯唇笑了下。

現場鴉雀無聲,大家齊齊向他看來。

謝河野說得很認真:“看我幹嗎?我說真的啊。”

“數學必修一。”

他慢悠悠道:“我高一班主任用它狠狠敲了我的頭,至今難以忘懷,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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