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十九座山
何今臣作證:“真的。”
他記得小野當時很委屈來着, 吃泡面的是李誦,班主任以為是小野,下來抄起書就是狠狠一敲, 直接給他打懵了。
反應過來的小劉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為只有我們會被老師甩呢是,沒想到謝哥你也被伺候啊哈哈哈哈哈。”
孟纾也沒忍住, 輕輕笑起。
大家都笑起來了, 倒是将陰雨天的煩悶驅逐了不少。
孟纾想,謝河野在哪,哪就滿是朝氣與笑聲。
又過了一會,雨勢漸漸下了下來, 林茜茜騎着三輪把大家載來的,将李老師送回家後,和孟纾她們分撥在楊嬸子的飯店那回合。
大家經歷了長久的體力勞動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但考慮到茜茜請客, 一致決定去甘山縣城裏大宰一頓。
小劉開着他的面包車, 謝河野開着他的越野, 兩輛車一前一後向甘山縣城進發。
孟纾來斜河好多天了,但忙于四尾蕨的項目, 沒好好看過這個地方, 初來那天已經領略過一路的山和水,美不勝收。
眼下車窗外的風景不斷倒退,山是黛褐色的,田野是青黃相接的、天空是碧藍如洗的、河流是碧綠奔騰的, 一路上有放牧的牧民趕着牛馬而來, 車都得為它們讓路。
崇山峻嶺、茂林修竹、江河奔騰、峽谷幽深。
祖國的大好山河一向豪情壯闊,飽攬生機。
謝河野餘光瞥見孟纾贊嘆感慨的神色, 特地将速度放慢讓她慢慢欣賞。
車上只有他們倆個,其餘人都在小劉的車上,小劉的車是七座的。
倒不是他不讓,而是何今臣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大家誰都不敢上他的車。
Advertisement
硬是助攻給他和孟纾留了獨處的私人空間。
車載音響在放節奏明快、鼓點極強的音樂,謝河野喜歡,孟纾也喜歡。
他們倆很多地方其實都是一樣,只不過孟纾有顧慮有束縛,而謝河野沒有。
耳邊是音樂,眼前是山河,身邊是她,而他正在路上。
這樣的生活、這樣的畫面,是謝河野想過無數次的。
再沒什麽能勝過現在了。
“彩虹诶——”孟纾小小的驚呼一聲。
倒不是沒見過彩虹,而是頭一次見到兩道彩虹,一大一小,一高一低,攀附在群山之上,美到令人短暫的失語。
林茜茜那邊也看到了,害怕孟纾沒看見,立刻轟炸電話過來提醒她看。
那邊挂斷電話,謝河野順着看過去,彩虹遠在天邊,而她近在眼前。
孟纾贊道:“好美啊。”
他也說:“是很美。”
不過不是彩虹,是你。
孟纾忽然問:“山的那邊看得見嗎?”
謝河野解釋道:“彩虹實際上是圓的,猶豫地平線的原因遮擋了一部分,所以呈現的是弧形。”
他在國外玩跳傘的時候碰上過彩虹,高空之下俯瞰大地,綿綿綠野蔓延無盡,雲霧缭繞,彩虹是個巨大的圓環浮現在上空。
孟纾道:“那地球頂着彩虹圈,是不是就是天使?”
謝河野愣了下,反應過來後直接笑開,她怎麽那麽可愛啊。
他說:“你找地球問問看。”
孟纾将身體轉正,但眼睛還是盯着車窗外,問道:“你是不是去了很多地方啊?”
謝河野“嗯”了聲,道:“很多。”
孟纾想到他的工作後,又問:“你們單位的是哪家報社啊?等你視頻被報道出來,我想看看。”
謝河野很會拍照,高考前一個月,國際慣例去了雲天山野外拓展,謝河野自己帶了相機,班裏的大合照很多都出自他手。
孟纾印象最深的一張就是登頂雲天山時,一群身着市一中紅白校服的少年少女站在曠地上,以初升的朝陽為背景,一張張朝氣蓬勃的臉,正值青春的體魄,他們的未來遠比天地更加廣闊。
謝河野不解:“什麽報社?”
孟纾問:“你不是來拍宣傳視頻的嗎?”
“是拍視頻啊,但不是報社。”
他偏頭問:“你從哪聽來的報社。”
林茜茜一開始說他來拍宣傳視頻,她就先入為主的斷定了,好像确實沒有人說過報社。
孟纾讪讪的摸摸鼻子:“你不是記者啊……”
謝河野好笑道:“你見過那個報社的一個人出來不帶團隊的?”
好像也是……
謝河野說:“再說了,我什麽德行你還不清楚,我能安安分分的找個地兒坐着打卡上班?”
孟纾咬了咬唇,确實不能。
還不待孟纾回話,他又接着道:“那還不如讓我回去繼承我媽的公司呢。”
“……”
無話可說。
孟纾問:“那你現在在幹嘛?”
謝河野沒說話,他單手握着方向盤,側臉冷峻下颌線鋒利流暢,行雲流水的回正然後打向右邊,南雲的山路大多崎岖,彎彎繞繞,好半晌才道:“自媒體。”
“噢。”
挺适合他的,時間、地點都相對自由。
倆人都沒說話了,但孟纾隐隐覺得他好像有點……不開心?
沉默開始蔓延,一直持續到抵達飯店彩雲之味。
這是小花老師強推的飯店,她初到南雲吃過一次之後贊不絕口。
彙聚了當地的特色美食,濃濃的民族風情撲面而來,将車停在停車位後,孟纾不太懂謝河野究竟怎麽了,剛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謝河野站在門外。
“?”
孟纾看着男人不明所以:“呃…我能打開。”
謝河野深深吸了口氣,自己将自己剛才那股氣哄好了,孟纾居然連自己做什麽工作都不知道,但轉念一想,他就是一前男友有什麽值得她打探好奇的。
只是有點郁悶,自己當真那麽差勁,讓她從那段感情中抽身的那麽快并且毫不猶豫與回味,原來當年的感情到頭來只有自己走不出來還在死磕。
這的停車場修在地下,排水系統修建不善導致地面全是積水,停車場裏很暗,開車過來輪胎劃過積水潭他就感受到了,甫一下車鞋就濕了。
濕鞋子穿在腳上挺難受的,他并不打算讓孟纾踩上去。
“你又不是傻子,當然會開。”謝河野嗤道。
那這是…幹嘛?
孟纾看他,他也在看孟纾。
“想要我背你,還是抱你,選一個吧。”
“哈?”孟纾差點被口水嗆到,她連連擺手:“我自己能走的。”
“行。”
謝河野退開一大步,因為行走的動作帶起一陣水聲,孟纾這才注意到他的腳下已經覆蓋到腳踝的水。
謝河野抱臂道:“那走吧。”
孟纾咬咬唇,扶着車門打算墊腳用腳尖走出去,她還真打算自己走。
不想還沒動作就被男人按回去,孟纾屁股重新碰到皮質座椅,男人寬闊的背就出現在視野裏。
他真的成熟了很多,背也較之少年時代更寬闊結實了不少,她有些恍惚,竟有種不可名狀的感動生出,那感覺就好像——
等你放學的男孩長大了。
他有責任有擔當,會照顧你、保護你、懂你,然後娶你。
他的後背永遠只會留給她。
從十八歲到未來的每一歲。
她們不會因為這蹉跎的許多年而走遠。
“上來啊,”謝河野催促:“真打算蹚水啊?”
孟纾唇小弧度翹起,慢慢爬上男人寬闊的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與他相貼。
人們總是更擅長記錄痛苦,對于幸福的時刻卻不自知。
孟纾想,這一刻很幸福,她會永遠記得。
謝河野輕而易舉背起她,褲腿也濕了,他回身,孟纾默契的伸手将車門推過去關上,謝河野偏頭看了她一眼,鎖了車将車鑰匙遞給她。
男人的手卡在腿彎處,穩穩托住孟纾的身子。
一步,一步,走得又平又穩。
孟纾真希望這段路能再長一些。
她伏在他的背上,她的世界都是謝河野的氣息。
清新的,好聞的。
孟纾這是才發現,自己好想他啊,這樣的碰觸竟已經跨越了那麽長的時間。
科學顯示,當兩個人擁抱30秒以上,體內就會産生名為多巴胺的幸福荷爾蒙。
它也是一種治療物質,對疼痛的治療效果是嗎啡的6.5倍,被稱為腦內麻醉藥。
此時與他貼近,孟纾的腦子處于發蒙的狀态。
她想,大概被多巴胺沖昏頭了吧。
地下停車庫裏只有他們倆人,小劉的車落在謝河野後一截,估計也快到了。
倆人的呼吸綿長又親昵,只有男人的腳步聲在此間擴散。
孟纾忽然收緊了手臂。
謝河野背上的肌肉有一瞬間的緊繃,孟纾沒發現,謝河野卻知道。
“謝河野。”她忽然喊了聲。
“嗯。”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想悠揚的大提琴樂曲,扣人心弦。
得到他的回應,孟纾又笑了,笑得有些蠢裏蠢氣的。
太好啦,他還在。
“孟纾。”謝河野也喊了她一聲。
“我在。”她也積極回應。
以前謝河野也會這樣背她走過回家那條長長的路,然後有一搭沒一搭的叫她的名字。
他突然問:“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孟纾仔細辨認了下:“沒有啊。”
“沒有就對了。”
謝河野将她往上颠了颠,讓她更舒服些,說出的話瞬間讓人想揍他:“畢竟父愛無聲。”
孟纾:“……”
幼稚鬼。
地下停車場不算大,也就三十幾個車位的樣子,謝河野循着來時的出口走去,哪怕到幹燥的地面上也沒放她下來。
他背着她走過黑暗,抵達黎明。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