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春天萬物複蘇,尤其是三月份,各種球根植物就開始開花了。
沈南喬之前只入了球根的淺坑,買了郁金香和洋水仙這兩樣,後來又有氣球送的一些小球根,也算是跳了深坑,這個三月,在群裏見識到各種球根後,她就無法控制地堕落了。
為什麽還有魔杖花,立金花,劍蘭,鳶尾蘭,酒杯花,圍裙水仙……這麽多好看的花花啊!
可惜現在是三月份,球根都賣光了,一般來說球根的預售在五月之後,大概十月左右會發貨。
洋水仙郁金香百合朱頂紅這一類大多都是國外進口的,所以要等國外到貨,其餘的一些酢漿草劍蘭什麽的國內有一些人在做繁殖,有少量貨,需要看準時間搶或者提前預售。
沈南喬被種了草,記好自己喜歡的品種和群友推薦的店鋪,就等着到時候搶。
不過現在其他沖不了,百合還是可以沖的。
沈南喬屬于那種被種草就會當場激情下單的人,十分好忽悠。
最近她這裏的洋水仙和郁金香開的很好,拍照發朋友圈炫耀一番,招來路年年評論:可以去你家切花了嗎????
沈南喬當然答應好。
只是沈南喬沒想到她當天下午下班就沖了過來,這時候沈南喬正在跟周亦然在廚房做飯。
聽見敲門聲還奇怪來着,她還以為是她買的睡蓮到貨了,但是一想睡蓮不大,應該不會送貨上門。
開門看見路年年,沈南喬第一反應是慌張。
“小喬喬!我來進貨啦!”路年年一進門就自己找拖鞋,看見一邊突兀的男士鞋還奇怪嘀咕,然後她一擡頭就看見了廚房系着圍裙做飯的周亦然。
那一瞬間,空氣都安靜了。
沈南喬先出聲:“我可以解釋!”
“你跟男人同居了??!!”
沈南喬:“最近你挺忙的我忘記跟你說了,嗯,是的,我們同居都幾個月了,對不起!!!”
解釋道歉和滑跪,沈南喬這一套流程走的很清楚。
弄的路年年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該從哪個方向指責她。
只能指着她的鼻子:“你!”
她又仔細看了看周亦然,恨恨道:“色迷心竅!”
沈南喬:“……”
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确是她色迷心竅呢。
兩人在門口玄關處,周亦然探頭看了兩眼,問道:“要加菜嗎?”
這種主人公的語氣狠狠刺激了路年年,她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沈南喬一眼,朝周亦然道:“加!”
又做賊似的湊到沈南喬耳邊問她:“你們到哪一步了?戴套了嗎?別搞出人命啊!”
沈南喬老臉一紅,“沒沒沒,就是合租,他住客卧。”
路年年一聽,十分不理解他們這種相處模式,“你們男女朋友關系,合租?你覺得說出去會有人信嗎?你以為你還是小學生呢?這麽純情?”
路年年嗓門大,剛剛就算是故意壓低聲音偷偷問沈南喬的那些話周亦然都聽得清清楚楚,更何況是現在這麽大聲說。
在廚房忙活的小周總聽的頭腦發熱耳朵通紅。
原本路年年過來就是準備蹭個晚飯的,現在正好,晚飯也不用她做,直接蹭就行。
周亦然做飯還挺好吃的。
加一分。
“這是不是代表我以後不能随随便便進你家了?”路年年有些傷感地說。
“不會啊,你知道密碼,随時可以進來。”沈南喬給她夾了塊排骨以示安慰。
路年年看了一眼她旁邊的周亦然。
她家桌子是長方形的,以前是周亦然和沈南喬對着坐,今天來了路年年,周亦然就坐到了沈南喬旁邊,從路年年的角度看過去兩人就是親親熱熱一家人,自己像是個巨大的電燈泡。
“哎。”路年年深深嘆了口氣。
“你!”她一臉兇狠對着周亦然,“以後不準欺負喬喬!”
周亦然乖乖點頭,“嗯嗯。”
他還在吃沙拉,路年年看他面前連一碗米飯都沒有,忽然覺得自己剛剛那副樣子有點過于兇狠了,轉頭對自己閨蜜說:“也不能不給人家吃飯吧?”
她怎麽有種是自己閨蜜欺負人家的錯覺呢。
沈南喬趕緊解釋:“他健身不吃碳水!我沒虐待他!”
天地良心,她為了給周亦然加餐晚上多點了多少宵夜啊。
路年年狐疑看了看他們,忽然問道:“你們是為什麽要同居呢?”
“合租。”沈南喬糾正她。
“合租個鬼哦,”路年年翻了個白眼,“房子是你的,又不是租房,哪來的合租,你們這就是同居好吧。”
周亦然贊同地點點頭。
自欺欺人的沈南喬沒了遮羞布,懶得搭理路年年,自己老老實實吃飯。
一頓飯的時間,路年年就對周亦然有了個全面的認識。
就憑這人吃完飯熟練地收拾盤子去洗碗的舉動,她就明白喬喬沒吃虧。
以至于她都有點羨慕,問沈南喬:“這麽乖的男人你是哪找的?”
沈南喬:“……就緣分吧。”
好像的确是緣分,誰能想到她相親認錯了人,還相對了眼呢。
路年年來的目的是切花,兩人吃完飯就去露臺切花。
沈南喬種的郁金香跟洋水仙品種都很多,顏色也豐富,在沈南喬的認知當中,花就是用來欣賞的,在花盆裏有在花盆的欣賞方式,切花有切花的欣賞方式,她向來是不吝啬切花送人。
今天正好,自己也把這些花都剪下來插瓶放家裏。
路年年一聊天就忍不住吐槽自己那命運多舛的婚禮,“之前就說年前辦了算了,結果拖拖拉拉到年後,開年公司又忙,結果到現在跟我說等五一!”
沈南喬一聽就覺得頭皮發麻。
“最好是周末或者節假日,不然我沒時間參加呢。”沈南喬說。
作為伴娘沈南喬還是很重要的。
路年年吐槽:“不着急,你要是争點氣估計進度能比我快,還不知道能不能給我當伴娘呢。”
沈南喬:“不至于不至于。”
“我也不是催你哈,”路年年作為過來人給她提個醒,“談戀愛是沒問題的,但是還是要想一想,這個人适不适合結婚,以免浪費時間。”
沈南喬聳聳肩,“我無所謂啦。”
“那你打算生孩子嗎?”
“再說吧。”
路年年知道了她的态度,就不再說了,反正生活嘛,開心最重要,既然沈南喬還不在意這些,她也不需要多餘操心問太多。
都二十六的人了,這點東西肯定還是清楚的。
滿足切了一大把花,走之前路年年意味深長對她說了句“注意安全”。
沈南喬竟然秒懂。
可恥地紅了臉。
一起來送人的周亦然反而一頭霧水,問她:“她為什麽說‘注意安全’?最近又有疫情了?”
沈南喬懂裝不懂,“大概是吧,所以出門要帶好口罩,勤做核酸,明白了嗎?”
周亦然認真點點頭。
他可是一直遵循政策,三天一檢呢。
剪下來的郁金香插瓶,她養的是是黑紫色系,除了經典的夜皇後之外還有不太常規的郁金香黑鹦鹉,大猩猩,和重瓣的黑英雄,都是黑紫色,放在一起很搭。
沈南喬對這個顏色很滿意,放到了電視櫃上,這樣每次躺在沙發上的時候就能看見它們。
一般來說郁金香在盆裏的時候花期大概是半個月,插瓶的話可能就只有一周花瓣就散了。
郁金香金貴就在于一個球只開一朵花,一顆球一年只開一次。
而且基本上所有的郁金香都是進口的,因為只有在荷蘭那樣的氣候條件郁金香才有足夠的時間來使種球膨大,國內的冬夏太明顯,不是太冷就是太熱,溫度過高郁金香就是枯萎休眠了,短暫的合适生長溫度并不能讓它發育種球,所以常常一顆大球種下去,第二年收獲的只有幾顆小球,而小球很可能是達不到開花規格的。
所以一般來說郁金香的複花性并不好,需要每年購買新的種球。
當然,原生郁金香除外,原生郁金香的複花性非常好,在國內可以做到年年複花,只是品種和花型沒有郁金香那麽多和漂亮。
但是洋水仙就好很多,複花性好,也會生小球。
周亦然也挺喜歡黃白配色的洋水仙,拍了照發群裏炫耀。
“這個放你房間吧。”沈南喬說。
“你不看嗎?”
“你更喜歡啊,我喜歡這個黑紫色。”
他喜歡就送給她。
她真好。
但沈南喬的性格,對于周亦然來說是有點折磨人的。
好的時候對他非常好,但是讓他為難的時候也很多,比如晚上點宵夜吃不完叫他出來吃,在他鍛煉的時候湊過來将手伸進他衣服裏摸摸,再比如現在周末的早上,可憐巴巴地從卧室出來,爬到沙發上抱着他胳膊讓他幫忙下樓去買糯米包油條。
天氣冷,還是周末,周亦然也不想下樓。
“可是我昨天晚上做夢夢到了糯米包油條,真的好好吃,我要甜口的,裏面包白糖肉松和油條,外面加兩層海苔。”
她已經開始點菜了。
周亦然無奈:“那我們點外賣吧。”
“不行诶,那一家只出攤,沒有外賣,而且十點之後就沒了。”
周亦然看了看時間,現在九點半。
難怪她大周末的早起。
“好吧。”他妥協,不過還是需要一點動力,“你親我一下吧,不然我起不來。”
沈南喬在他臉上吧唧一下。
“我還要喝豆腐腦!多加糖!”
他記下,穿衣服下樓買早飯。
大概愛情就是這樣吧,不僅會蒙蔽雙眼,還會慢慢馴服一個人。
他竟然因為一個親親就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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