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憂郁的凝若

因為梅兒和小蘭畢竟是傾月國人，更是月遙洛的貼身丫鬟，所以當初上官凝若進宮時，為了不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再加上對于這兩個丫鬟也沒什麽感情，便并未将她們帶上。

本以為自己走後她們便會随月遙洛離去，卻沒想到自己回到晨雨居時，卻看到這兩個小丫頭依然待在晨雨居中，讓上官凝若頗為驚訝了一番。似乎，自己這個主子都走了，她們沒理由再守在這裏吧？

不過随即就釋然了，這樣也好，正好自己出宮時并未将絮兒帶回，正愁着沒人幫她打理那頭頭發呢！她們兩個的出現，倒是省了自己不少麻煩。至于兩個人為何沒有離去，上官凝若卻是沒有去深究。

這個小院子早已被自己翻遍了每一寸土地，重要的東西一直都随身攜帶着，卻也不怕被兩人玩出什麽花樣。

兩個原本無精打采的坐在院子裏繡花的小丫鬟，見到未來的女主子回來了，立即扔下手中的東西，沖上官凝若撲了上去。

“王子妃，您終于回來了，再不回來小蘭跟梅兒就要無聊死了！”性子活潑的小蘭一見到這位沒什麽架子的未來王子妃，便叽叽喳喳的開始訴說兩人這段日子的委屈和無聊。

上官凝若進了宮中之後，這晨雨居的夥食便斷了，而其他的丫鬟仆人又是集體的夥食，這可苦了兩個小丫頭，只能自己出錢托人給兩人做飯。

再加上晨雨居本就偏僻，上官凝若離開之後，竟是再沒有人可以交流。而梅兒又是個悶葫蘆的性格，小蘭偏偏卻是小女孩兒心性，活潑好動。這下子，怎麽受得了？

聽完小蘭略帶抱怨的傾訴，上官凝若淺笑着輕搖頭。明明比自己還要大上一歲，可是這丫頭的性子，舉動，每每讓人覺得她卻是比自己還要小似的。

只是這斷了夥食一事，未免做的過了，顯得上官将軍府如此小家子氣，竟然為難兩個小丫鬟，而且還是月遙洛身邊的貼身丫鬟！

這件事，卻不似林婉的手筆......上官凝若輕皺了下眉頭。

晚間，當上官凝若抵不過梅蘭兩人的“長篇大論”而好一番磨蹭才得以離開晨雨居，走到前廳的時候，竟驚訝的發現自己那位姐姐上官燕竟然比自己還遲，已經過了開飯時間卻仍然未到。

而更讓她驚訝的是，餐桌上多了一個自己不認識的陌生男子，微忖度，上官凝若才想起來，這位應該便是大娘口中的哥哥的朋友了。當上官凝若出現的剎那，司徒劍南覺得有一道亮光照進了自己的心房。雖然那是個看上去不過才十三四歲的女孩兒，一身淡綠素裝，粉黛未施，環佩未戴，卻只在發間插一玉簪，緩步走來，雖不聞環佩叮當，卻獨有一分淡然中帶有幾分孤獨，脆弱中暗藏幾分堅強的氣質，如磁石般吸引住了自己，讓他有種“衆裏尋他千百度”的感覺。

上官羽寒将司徒劍南的異樣看在眼裏，卻只不動聲色的站起來介紹“若兒來了，來，這位是我在夜星國經商時結識的好友，司徒劍南。司徒兄，這是我的二妹上官凝若。”

上官凝若走上前去，盈盈施禮“凝若見過司徒公子。”

“凝若小姐客氣了！沒想到凝若小姐年齡雖小，卻氣質非凡。想必将來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司徒劍南起身回禮，一雙桃花眼不曾離開上官凝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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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凝若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粉色“司徒公子說笑了，凝若不過蒲柳之姿，哪有公子說的那般好？大姐上官燕才是真正的美人呢！”

心下卻暗自嘀咕，這哪裏來的家夥，古人不是講究含蓄的麽，他怎麽這麽不脫線？果然人如其名嘞！

這時，只大老遠聽聞一陣佩環叮當作響，卻是上官燕姍姍來遲。人未至，先傳來一陣芳香，卻是之前上官凝若請人送回的賀禮之中，來自夜辰國摩羅島的特産香料，優檀晚香玉。

因為這種香料産量極少，而又香氣特別，并且香味雖不濃，卻又傳的極遠，故而頗受貴婦們的喜愛，卻又因為産量而千金難求，幾乎只有宮廷妃子才有資格用得上。上官凝若好奇之下曾經打開用過，故而有幾分印象。只是沒想到上官燕竟然舍得用在今天。要知道，自己雖然送了她一盒，然而那份量極少，用不了幾次的。

本是自信滿滿的想要看到司徒劍南驚豔目光的上官燕，轉過屏風，映入眼簾見到的卻是上官凝若與司徒劍南兩人相談甚歡的場景，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怨毒，臉上卻是甜美的笑着“燕兒來遲了，還望司徒大哥莫怪。”

上官凝若擡頭，卻見上官燕身上已不是晌午那件水藍色，而是換了一件紫色長裙，慢步走來，倒也搖曳生姿，頗有幾分天香國色之意。

聽到她只問候司徒劍南一人，眼裏更是尚有幾分未來得及掩飾盡的不快。而那一身裝扮，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上官凝若心中了然，不由眼中流露幾分玩味。

回頭望見司徒劍南，果真是一臉驚豔，望向上官燕。

上官凝若低頭輕聲淺笑，斟酌着古人的用詞“姐姐果真天香國色呢，把司徒劍南大哥整個都迷得癡了。古人曾雲，秀色可餐，想必司徒劍南大哥今日即便不食，也是不會覺得餓呢!”

上官凝若的話，讓原本愠怒于自己的上官燕心情愉悅，難得的沒有再給上官凝若臉色，而是羞怯的擡頭望向司徒劍南，雙眼清波潋滟，卻是少女懷春，含羞帶怯。

上官凝若低頭淺笑，自顧找個距離幾人都有幾分距離的地方，落了座，靜聲觀戲。

擡頭打量上官羽寒，對方卻是一臉冷淡的望着自己親妹妹和好友的互動，不喜，也不憂。這一表現，讓上官凝若又挑了挑眉。看來這位便宜哥哥，也不若表面那般無害嘛！

“劍南哥哥，燕兒這般，可還好看？”見司徒劍南不語，上官燕略帶嬌羞的低聲問道。

“啊哈哈哈......燕兒小姐果真如凝若小姐所言的國色天香，令人傾倒呢！羽寒兄兩個妹妹皆如此嬌豔如花，真真讓小弟羨慕不已！”司徒劍南打了個哈哈，向上官燕還了一禮後，轉頭望向上官羽寒。

“哪裏，劍南兄謬贊了，誰不知令妹司徒穎乃是江雪城第一美人兒？”上官羽寒溫潤一笑，并不将司徒劍南的話當真。

而原本聽了司徒劍南的話，心中甜如喝蜜的上官燕，聽到司徒劍南又将上官凝若提出來，跟自己放在一起，一并稱贊，不由狠狠的瞪了上官凝若一眼。

上官凝若憂郁了，自己這還真是，躺着也中槍！不由狠狠的瞪了司徒劍南一眼。

而這一幕，正好落入上官羽寒眼中，卻以為上官凝若是對司徒劍南有意，不由面色不豫。

一時之間，氣溫卻是陡然降了幾度。

“好了，好了，人都到齊了，便都落座開飯吧！”大夫人開口，衆人于是一一落座。

大夫人對于兩人之間的互動，竟是态度不明，這讓上官凝若心下暗下留了心。

這個司徒劍南，恐怕來頭沒那麽簡單吧？上官凝若擡頭，打量了一眼司徒劍南，對方正揚着一張陰柔迷人的笑臉，笑眯眯的感謝給他夾菜的上官燕。

上官凝若微皺了下眉頭，下意識的有些不悅，她讨厭四處發情的男人。

“若兒，嘗嘗這道糖醋黃河鯉魚，這可是你小時候最愛吃的一道菜。”上官羽寒不知何時挪了一個位子，坐在上官凝若的旁邊，幫她布菜。

“謝謝哥哥！”上官凝若回頭，送給上官羽寒一個甜甜的笑容，然後低頭努力的扒飯。

上官羽寒見狀，寵溺的輕揉了揉上官凝若的秀發，将上官凝若的小餐盤夾滿了她平素愛吃的菜，才開始吃飯。

因為被“照顧”而不得不低頭猛吃飯的上官凝若，沒有擡頭，所以也沒有看到上官燕眼中閃過的怨毒，和司徒劍南的若有所思。

當然，也沒有注意到身旁人眼中，那溫柔如水的目光中，已經遠超出一個哥哥對妹妹的寵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