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七歡
山腳,元易看着天色,焦慮地走來走去。
“不行,天都黑了,他們還沒下來,我們得上去看看!”元易對小喜說道。
小喜從地上站起來,拍拍塵土,“我要回客棧了。”
“不管你主子了?”
“姑娘說了,天黑沒下來就去客棧等她。”
“真走?這可是烏蠻的地界,你就不怕他們出什麽事兒?”
小喜一臉篤定,“不會的。”
“……”
小喜的父親是一方縣令,因家裏出事落了罪,她才被迫去了教坊司。
比起很多落籍的真正閨秀,她算得上不好看。
臉盤大,五官開,面相兇,陪侍的時候還因為長相吓到官員,經常被罰。
虞汐是跟她同期進去的。
所有人進教坊司,不是哭鬧就是找機會逃。
唯獨虞汐,好像從不在意自己的身份,第一次救下她,就跟她說,以後你跟着我,我不會讓你再被欺負了。
起初小喜只當一句玩笑,沒想到,虞汐不僅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頭牌,還成了整個華京城的寵兒。
一個官妓不可能得到的尊重和財富,她都得到了。
在她身上,小喜看到了太多不可能變成可能。
虞汐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她能讓她安心回去,就說明不管遇到什麽,她都可以全身而退。
元易卻沒有這樣的信任,“我不是擔心我們少爺,我是擔心虞姑娘拖我們少爺的後腿,不行,我不放心,我要去山上找他們。”
小喜一把揪住了他的脖子,“你休想破壞我們姑娘的計劃,跟我走。”
“你算哪根蔥,我要聽你的?”
小喜沒理他,提着他就往回撤。
元易哪裏想到她一個姑娘家力氣那麽大,像小雞崽子一樣被她拎着。
“你松手!我不要臉的嘛!”
“走路靠腳,不用臉,走!”
“……”
柴房。
虞汐聽沈欲叫自己的名字,都快起繭子了。
汐汐,汐汐,汐汐……
她素來對稱呼不在意,卻不知為何,一個小名而已,他會如此高興?
他的喜怒,她總是難懂。
忽然,外面亮了起來。
一群蠻子手持火把,沖進柴房把兩人帶了出去。
院子裏站滿了人,顯然為了審訊二人,全都聚集到了一起。
中央椅子上,坐着一個精神矍铄,編着白發的老人,看樣子像是他們的領袖。
之前帶他們回來的蠻子朗聲道:“族長,就是他們對龍鸾下手的!”
“對,我們去救龍鸾的時候,她正誓死抵抗。族長,殺了他們給您孫女報仇!”
“……”
人都救活了,還報什麽仇?
虞汐深深懷疑,這族裏是不是連個正經大夫都沒有。
一群人殺氣騰騰地朝着兩人走來。
場面霎時混亂,虞汐卻無比冷靜地朝着族長的方向走過去。
有人上去就要抓她。
虞汐側身一閃,順勢抓住了來撲她的人,将他的手向後用力一扳。
關節被擰斷的聲音,清脆而攝人。
空氣凝固。
就連蠻子也沒想到,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子,出手竟然如此狠辣。
虞汐在教坊司見識過太多不講規矩的人了,如何能一招震懾住對方,幾乎是她每天都必練的技能。
衆人一時不敢輕舉妄動,謹慎地看着虞汐。
唯獨沈欲,收回了要伸出的手,眼底流光溢彩,全是欣賞。
虞汐沒注意到身側人灼熱的視線,對族長道:“我們既然敢跟着來,自然是相信這裏是講理的地方。真相如何,族長不如等龍鸾姑娘醒來親自問她?”
“說的輕巧,我們都灌了她不少藥了,她一直沒醒!誰知道你們對她做了什麽!”旁邊有人忍不住義憤道。
無論對方态度有多惡劣,虞汐的語氣始終平和,“現在什麽時辰了?”
“子時。”
解毒的藥裏有讓人嗜睡的成分,估算藥效,也差不多了。
“再過半柱香的時間,她應該能醒。”虞汐說道,“若那時她還沒醒,你們再做處置也不遲。”
族長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大家看族長都妥協了,也只能老老實實地站回一邊。
沒一會兒,有人扶着一個女孩走了過來。
“龍鸾?你醒了?”族長起身過去扶她。
“爺爺,他們是好人!”龍鸾急道。
一睜開眼聽說二人要被處死,鞋都來不及穿,就匆忙趕了過來。
“你這是怎麽回事?”
龍鸾特地把手上的傷口展示給衆人,“我被毒蛇咬了,都來不及去找草藥解毒就昏迷了。要不是他們,我都死了。是他們救了我!”
其中一個蠻子奇怪道,“那你當時拿刀對着他們……”
“那是誤會。”龍鸾指着二人,“你看他們,身嬌體弱的,他們能打得過我?”
“……”
“那依你的意思……?”
“我們蠻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當然是放他們走啊。”
“不行。”蠻子當場回絕,“他們已經知道我們的村落位置,不能留。”
沉默許久的沈欲,瞥了蠻人一眼,道,“我與娘子本是迷路才撞見了這位姑娘,把我們帶到這裏的,難道不是你們?”
“……”
蠻子顯然不肯罷休,“族長,別聽他們的,也許他們跟蹤了龍鸾呢?殺了他們才能以絕後患!”
龍鸾一聽就不樂意了,“你還殺人上瘾了?我們只針對官府的人,他們又不是。”
“你怎麽知道不是?”
“長那麽帥,不像是當官的啊!”
“誰跟你說當官靠臉了?”
“他多年輕啊,褶子不夠都當不了官吧?”
“不管他們是否跟官府有關系,咱們放了,萬一他們通風報信暴露我們的位置,怎麽辦?”
“我看你就是老光棍嫉妒他們。”
“你……”
龍鸾跟蠻子吵了半個多時辰,族長實在嫌煩,最終還是把他們暫且扣下了。
不過,好在有龍鸾出面,這一次,兩人不僅得以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還被安排到了一個舒适的房間裏。
只是,他們到底算是被按頭當成夫妻的,并不是真的夫妻。
看着房間裏唯一的床,虞汐只好把椅子湊成床,打算就這麽睡一夜。
沈欲卻先一步坐了過去,“我睡這裏,你睡床。”
“不用。”
父親還在世的時候,虞汐就跟着父親到處跑了。
再惡劣的環境她都睡過,但想想他這金尊玉貴的身體,估計不行。
他睡上面,連腳都無法伸直。
“這椅子窄,我睡正合适。”虞汐說道。
沈欲索性一躺,語氣不容置喙,“讓我睡這裏,就當是謝禮了。”
“……”
虞汐實在沒法跟他搶椅子,只能分了一床被子給他,躺回床上。
萬籁寂靜。
折騰了一天,本該疲憊至極,兩個人卻都有些睡不着。
空氣裏都是熟悉的氣息。
沈欲看着黑暗中不遠處的屏風後,她就在自己身邊,能聽到她的呼吸,看到她的輪廓。
夜風甚至還帶來她身上甜甜的氣味,萦繞在側。
心潮湧動,簡直不舍得入眠。
沈欲不停輾轉,每次翻身椅子就跟着響。
虞汐聽着吱呀吱呀的聲音,估計是他不适應這種床。
“沈欲。”她輕聲喚他。
“嗯?”
“你來我這睡。”
“???”
沈欲被一口氣給嗆到了,一陣咳嗽,半晌才顫聲問:“會不會有點……快?”
虞汐沒聽清楚他的回應,“你說什麽?”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暗啞的聲音裏透着緊張:“我們要睡……一起嗎?”
“……”
虞汐已經抱起被子下床,剛要說話,一聲凄厲的慘叫突然撕破了寧靜的黑夜。
作者有話說:
沈欲:哪個憨比壞我好事!!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