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九歡

“你還懂招魂的?”龍鸾難以置信地問道。

沈欲沒過多解釋,轉身進了哥哥的房子。

虞汐則很有默契的在外面叫住了衆人。

沒一會兒,沈欲走了出來,“他爹來了,去打個招呼吧。”

衆人驚呆了,雖有些害怕,卻還是經不住好奇,進了屋。

之前見到過鬼的人都走在最前面,可才踏進門就又被吓得尖叫起來,“鬼……鬼啊……”

所有人都看到了從窗戶那倒映在牆上的鬼影,一時之間竟誰也不敢進去。

他還真把老吉頭給招來了?

“這是不是剛才見到的鬼?”沈欲問道。

“是,就是他!”吉多帶着哭腔肯定道,雖說是自己爹,卻一眼都不敢多看。

有膽子大的,多看了幾眼,“等等,這個好像比剛才那個胖了點?”

“這鬼還帶忽胖忽瘦的?”

沈欲點蠟。

房間內逐漸亮了起來,也降低了不少駭人的氛圍。

沈欲:“不如再靠近些看看?”

有了光亮,大家也都壯起了膽,試探地朝着窗邊而去。

冷風瑟瑟,窗外屋頂上一個東西被吹得左右飄蕩。

吉多靠近一看,“這……不是我腰帶嗎?”

沈欲重新吹滅蠟燭。

牆上再次出現了變胖的“老吉頭”。

原本還有些畏懼的衆人,頓時明白怎麽回事了,“他娘的,原來根本沒有鬼,而是個腰帶?”

“我腰帶怎麽上去的?”吉多疑惑道。

沈欲瞥了他一眼,“去看看,窗邊都有什麽。”

吉多翻了出去,裏裏外外轉了一圈,“有個竹片,斷了的麻線……還有好多線頭。”

吉多按沈欲的吩咐,把這些全撿了回來。

沈欲重新拿了一根新的麻線,一頭系在窗沿,另一頭則捆上腰帶,繃緊系在了窗頂。

随後把竹片的一角卡在窗戶關閉處,導致窗戶看上去是關上了,但其實并沒有完全關上。

風吹來的時候,竹片被吹走,窗戶因此打開。

麻線懸在窗沿被風起,導致另一頭的腰帶也跟着飄動。

牆面上,這飄蕩的樣子,宛如鬼影。

而下一刻,麻線忽然被風吹斷。

腰帶也被風吹走,一切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窗戶已經有些年歲了,掉漆嚴重,若不是麻線和窗沿摩擦留下了一些碎屑,誰能想到這居然還有一些機巧?

衆人已經明白這鬼是怎麽來的了。

沈欲點燃蠟燭,把吉多撿回來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補充道:“麻線不過是拿來演示的,若真拿來用,早就被發現了。所以,制造這個的人,很聰明,用了刺繡的線,這些線易斷細微,不仔細根本看不見。”

“可是,這麻線能拽住腰帶,畢竟粗,這麽細的線怎麽能保證呢?”吉多不解地問了一句。

沈欲指了指線頭,“只需多用幾根疊到一起就行,風會把他們一根根吹斷,就像這些線頭一樣。”

“那這線頭系着的是什麽?如果有別的東西,按說我早就發現了。”

“你可以上屋頂看看。”

吉多爬了上去,沒一會兒,帶着一堆龍血樹的葉子下來了。

從葉子的損爛程度看得出來,這些葉子都是不同時期殘留在上面的。

唯一共同點,這些葉子上都有針孔大小的眼。

吉多按沈欲剛才的辦法,又試了一次。

果然,這一次牆面上出現的鬼影,跟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

沈欲:“這個設置非常靈巧,一切全靠天象外力。這扇窗戶位于床尾,顯然不會每天打開使用,所以只有風大的時候,‘鬼影’才會出現。大風天具有天然的驚悚感,這樣的氛圍下,加深鬼影的印象并不難,更何況,風會把道具都吹走,即便沒吹走,留下了葉子,這裏到處都是龍血樹,也不會被人懷疑,更別提那些微不足道的線頭了。”

吉多沒想到鬧了那麽多次的鬼,竟然是被人給陰了,氣得跳腳,“這麽說,我還不能知道是誰幹的了?”

沈欲懶洋洋道,“這些可不是普通的棉線,要符合制作條件,只有拈金線才能做到。找到誰有這些線就可以。”

一個婦人道:“拈金線貴重,平日是由族長分配,但吉奔他媳婦手藝好,只有她有資格碰那些線。”

虞汐淡淡補充了一句,“只需要查一下,線的數量是否有問題就能确定是誰動了線了。”

吉奔一下子怒了,“怎麽?一個外人随便說你們都信了?我妻子每天忙着做活,怎麽可能搞這些?”

虞汐:“她是不可能,但你可以。你大哥一家白天都沒人,你妻子也有人看着,唯獨你,可是自由身。”

吉奔惱羞成怒,“你們這……簡直就是血口噴人!”

“吉奔!你可真不要臉啊,賊喊捉賊,你哥真慘。”

“裝神弄鬼,差點我就信了你的邪!”

“卑鄙無恥,親哥都算計……”

村民們罵了起來。

吉奔眼看着事情暴露,氣急敗壞就要沖上來跟虞汐拼命。

沈欲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前面,毫不留情地一腳将他踹了出去。

少年冷下臉的時候,身上有股讓人無法忽視的睥睨氣勢,讓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吉奔被震懾住,膝蓋都繃不直了。

族長那邊已經派人去查看記錄,沒一會兒便回來道:“族長,線的确被偷走了。”

如今證據俱在,吉奔夫婦也再沒狡辯的機會。

族長冷冷地看着二人:“你們還有什麽要說的?”

妻子無奈掃了一眼豬隊友,“蠢貨,演都演不好。白瞎我給你安排的一切。“

“……”

此話便是默認了。

吉多忍不住質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也是沒辦法。”妻子破罐子破摔道,“我們的地都廢了,本來想着也許靠我做點活計能行,但我懷孕了,作為母親,若不為孩子去争,難道讓孩子像他爹一樣的無能嗎?沒有地,我們将來如何吃飯?”

吉多:“現在族裏的情況誰家不難?誰家不是在努力活下去?別人都在想辦法付出辛苦的時候,你們卻琢磨着坑自家人?就你這德行,也配當一個母親?”

“好吃懶做,想不勞而獲就明說,少給自己找理由了!我家還養着兩個孩子呢,我也沒做出你這種卑鄙的事情。”

“……”

妻子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當初要不是你跟我分手,我能嫁給你弟嗎?我變成這樣都是你造成的。”

“哎喲,屁股歪怪茅坑,什麽都是別人的錯,你怎麽不來一泡先照照自己?”吉多都被她氣笑了,“得虧我沒要你,就你這歹毒的心腸,也就吉多跟你天生一對。”

“你……”

族長實在沒心思聽他們罵街,打斷道:“情況我已确定,你私拿族裏的東西,犯了族規,以後烏蠻是不會留你了。今晚就收拾東西,從這裏離開吧。”

吉奔夫婦沒想到竟然這麽重的刑罰,當即跪地求饒,“族長,我們知道錯了,求求你別趕我們走!”

族長擺擺手,一幅不想聽你們叽叽歪歪的樣子。

其他蠻子立馬沖了出來捂住二人的嘴,把他們拽走了。

族長看向虞汐和沈欲,“今日多謝二位,時候不早了,你們就回去休息吧。”

說完,族長帶着人走了。

回去的路上,虞汐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最讓她意外的,不是吉多一家,也不是烏蠻族內的規矩,而是沈欲。

她本來打算逼他們自己承認的,但沈欲的辦法顯然更簡單直接。

他們沒有任何商讨,卻想到了一起。

虞汐從未遇到能和她有如此默契的人,忍不住好奇道,“你何時發現問題出在窗沿的?”

沈欲眉眼帶笑,“你看窗戶的時候。”

“?”

“你在那多停留了一會兒。”

“……”

虞汐對他的洞察力再次刮目,“你既知道,還讓我來評斷,不怕萬一我搞砸了?”

沈欲垂眸,視線掃過她的臉頰,漫不經心的語調裏帶着一絲寵溺,“不會。你那麽厲害,怎麽可能搞砸。”

更何況,有他在,她就是把天砸個洞,他也能想辦法補了。

“……”

虞汐一下不知道該接什麽了。

他對她的這份篤信,到底從何而來?

半晌沒有等到她說話,沈欲忽然側身,站到了她的前面,“汐汐。”

“?”

“既然我們那麽默契的解決了這個事情,有沒有獎勵?”

“???”

作者有話說:

元易:我猜沒有

小喜:怪敢想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