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尾聲
喚醒他們的是一陣嘈雜。
「外面怎麽了?」奧勒利安撐起身體,風中傳來騷動的氣息,他聽到千萬個人的叫喊混雜在一起,從各個方向傳來,庭院裏,半邊夜空被火光映紅。這使得這座宅子安靜的好像風暴中的孤島。
克雷斯想了一會,「凱撒遇刺了,主人,羅馬亂成了一鍋粥。」
奧勒利安低呼了一聲,「凱撒死了?」
「是的,昨天早上,他一出元老院就被人捅死了。」克雷斯往外看了一眼,臉上露出憂慮,他想起阿奎莉亞的話:即将有一場兵變。
「我們最好也離開,主人,等您身體恢複過來之後。」
奧勒利安無言的跌回了床上。他現在知道,促使馬庫斯離開的原因了。
突然,一陣砸門的聲音越過回廊傳來。
「開門!」有人野蠻的命令,「全部出來!接受檢查!」
奧勒利安和克雷斯對視了一眼。
「尤裏烏斯曾是凱撒的追随者。」自從知道真相之後,奧勒利安就不再用父親來稱呼他了。
克雷斯推測這是個危險信號,「看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主人。」
奧勒利安點了點頭,克雷斯抱起他,向後門撤離。
這時,木樁撞門的聲音響了起來,火箭越過院牆,射落進來,紗帳被一幅幅點燃,火星落在地毯和家具上,整個宅子燃燒起來。
後門也被封鎖了。
怎麽辦?克雷斯站在庭院裏,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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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同時,他們想到了維羅告訴他們的事情。
「密道!」奧勒利安和克雷斯一起說。
克雷斯來到水池邊,用腳試了試,一塊大理石地板的聲音與衆不同。他掀起它,一條地道。克雷斯抱着奧勒利安跳了進去。在石板合上的一瞬間,他看見士兵揮舞着武器沖了進來。
克雷斯抱着奧勒利安,摸黑向前奔跑。那條地道連接着羅馬城的地下水路。他們貼着地面傾聽,直到雜亂的腳步聲停止回響,才鑽了出來。
路上就像被龍卷風襲擊過一樣。一輛孤零零的板車緩緩前行,毛驢的腳掌敲打着地面,發出咔嗒咔嗒的聲音,車夫的位置上坐着一個男人,他的胸膛被羽箭貫穿,早就一命嗚呼了。
克雷斯将奧勒利安抱上板車,将那具屍體扯下來,翻身而上取代了他。
「謝謝。」他沖那個死人說,拉起缰繩,在毛驢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車轱辘飛快的轉動起來,帶着他們在出城的道路上奔馳。
「一切都結束了,主人。」克雷斯回過頭說。
奧勒利安伸出手臂擁住了他,「結束了。」
兩匹毛驢拉着板車,緩緩的走在道上。
田野一望無際。
一顆歪脖子樹,長着難看的瘤疤,站在路邊,風吹動稀稀拉拉的葉片。
天空很高,陽光溫暖明亮。
克雷斯坐在車夫的位置。在趕車的空隙裏,他時不時回過身,摸一摸奧勒利安的腦袋,好像一個吝啬鬼,無時無刻不在數錢,确定金幣沒有減少。
金發少年躺在稻草跺上,蜷縮成一團,正在打盹。那樣子讓人聯想起一只惬意的貓咪。
「克雷斯。」
經過那顆歪脖子樹時,貓咪說。
「什麽事,主人?」
奧勒利安睜開眼睛,在陽光的照射下,他綠色的眸子就像一對剔透的寶石,「我現在明白,尤裏烏斯、我媽媽還有塞皮娅是怎麽死的了。」
「尤裏烏斯毒死了茱莉亞?」克雷斯猜測,「按照他的家訓。」
「或許吧,」奧勒利安好像在說不對,「但他和塞皮娅呢?」
這難倒克雷斯了,「您的母親……?」
奧勒利安搖了搖頭,「不,她不是這樣的人,最多,她會毒死尤裏烏斯,但塞皮娅是無辜的。」
「那你的解釋呢,主人?」克雷斯放棄了。
奧勒利安若有所思,「這只是一種可能性。我在想,馬庫斯和之前的我,或許我們都考慮得太狹隘了,這根本不是家族仇殺。」
「難道是巧合?」
「也有這個因素在裏面。」奧勒利安肯定,「就像我之前說的,尤裏烏斯是凱撒的追随者……」他的聲音帶着餘韻消散了。
啊,一場政治陰謀。克雷斯反應過來,這确實可以解釋一切。
在克雷斯推敲時,奧勒利安又蜷縮成團,太陽曬得他懶洋洋的,他要把失去的睡眠都補充回來。
毛驢繼續走着,一條岔道出現在克雷斯面前,「我們上哪去,主人?
」他問。
沒有回答,奧勒利安嘆了口氣,「摸摸你的脖子,」他說。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克雷斯還是不由自主地照做了。
「摸到頸圈了嗎?」
「沒有,主人。」
「那你還要我重複多少遍,」奧勒利安從容不迫的說,「我不是你的主人了。」
想到他當初是如何花費了兩個耳光才讓自己習慣這個稱謂,克雷斯笑起來。
「絕不再犯。」
你永遠都是我的主人,他心想。不知道奧勒利安是否明白這一點。很久以前,栓住克雷斯的,就不是頸圈了,而是另一種東西,一種看不見,摸不着的無形之物。
克雷斯回過頭,擁住奧勒利安,與他接吻,毛驢代替他們選擇了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去年的舊文,這裏也貼一下好了。
第一次這麽大面積的寫肉,不知道怎麽樣。算是一種新的嘗試吧。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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