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謎樣四爺】 (2)

不奇怪,一個人的名聲好到滿城皆知,絕對是人為操縱,要不,養在閨閣的千金又不可能四處趴趴走,如何教衆人皆豎起大拇指?

這都在她的預料當中,不值得大驚小怪,真正教她兩眼暴凸的是二太太的一段秘辛——

忠勤伯府當初看上的是三爺,可是二爺未娶,只能嫁給二爺。

“你确定?”秦姌月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閻子骁不屑的瞪了她一眼,“你是靖國公府的丫鬟,難道不知道二爺是個草包,而三爺好歹有個人的身份嗎?”

秦姌月當然知道二爺屬于草包等級,還好色,後院好些個姨娘,但因為權貴之家子弟很少人走科舉之路,而是靠蔭襲進入仕途,所以她自然以為三爺也是如此,并未留意三爺是如何當官。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哥哥未成親,弟弟當然不好搶在前頭,而且親事乃父母之命,與三爺有何關系?二太太沒道理将自個兒嫁錯夫君的事怪罪在三爺頭上,還因此憎恨三太太,想置她于死地吧。”秦姌月搖了搖頭,覺得此事真的說不通。

閻子骁伸手彈一下她的額頭,她吃痛的叫了一聲,雙手連忙捂着頭,怒瞪着他,他嘲弄的道:“你怎麽變傻了?哥哥未成親,弟弟不好搶在前頭,但是,可以幫哥哥另挑一門親事啊。”

秦姌月怔了下,雙手很自然地放下,“對哦,若是忠勤伯府堅持女兒成親的對象是三爺,靖國公府幫二爺尋另一門親事就好了啊。”

閻子骁忽然像是發現什麽似的傾身靠向秦姌月,兩人的臉瞬間僅相隔一個手的距離,“你怎麽黑成這副德性?你臉紅是什麽樣子?”

秦姌月頓時僵成木頭人,生怕一動就教他看出異樣,“……這有那麽重要嗎?”

他沒想到近看她,她的眼睛更靈動、更明亮了,好像會說話似的,真美!半晌,閻子骁才回神道:“我覺得很稀奇,若是深夜時分你身着白衣走在園子,會不會只見到白衣,不見你的人?”

一頓,秦姌月皮笑肉不笑的唇角一抽,“四爺的想像力驚人。”

“這不是很合理的猜測嗎?”

“四爺用不着費心猜測,我不喜歡穿白衣,白衣很容易弄髒,洗衣服很煩。”

“真可惜,我倒是很想看你穿白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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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姌月仿佛聽見一群烏鴉在頭上叫個不停,不由得懊惱的伸出右手,食指抵着他的鼻子往後一推,“四爺別扯遠了,我們在說二太太的事。”

他突然覺得全身酥酥麻麻的,好像有什麽從她手指傳到他體內……心下一凜,閻子骁又恢複那張冷冽之中帶着高傲的面孔,“你可知道二爺去年年底鬧着要納妾?”

“二爺的後院很熱鬧,多一個妾少一個妾沒有差別。”二太太不只是名聲好,還是個大度的妻子,二爺想要納妾,二太太應該不會反對。

“那不是一般的妾,是個戲子。”

秦姌月一時傻住了。雖然二爺好色,但納的妾皆為良家女,偶爾出現一個丫鬟也絕對通文墨,換言之,二爺自認為是文人雅士的風流。

這是靖國公府的奇恥大辱,國公爺為此将二爺關進祠堂餓了整整三日,如今還在禁足,就關在前院的大書房,國公要他熟讀聖賢之言,可惜二爺是個不受教的,想方設法夜半時分出去私會佳人,國公爺逮了幾次,打了也沒用,只能明着禁足,卻任由他憑本事偷溜出去。”

秦姌月眨了眨眼睛,慢慢回過神,“昨日二姑娘可嚣張了,看不出來二爺鬧出如此大的動靜。”

“二爺鬧事與二姑娘有何關系?”

頓了一下,秦姌月狐疑的問:“沒關系嗎?”

“理論上,二爺鬧事,二姑娘免不了受到牽連,但二姑娘早定下忠勤伯府的二公子,若非遇到大事,這門親事不會黃了。”

“原來二姑娘早就訂親了。”

“三姑娘也定下陳家的表哥,你不知道嗎?”

這個時代怎麽如此喜歡親上加親?秦姌月不以為然地了撇了撇嘴,“我應該知道嗎?”

雖然她游走四處聽八卦,若能湊上去說個一、兩句的,最多只是引導對方說得更多,但不會主動挖掘消息,就怕引起對方的警覺,這個時代的女人個個都是人精,她可不敢妄想算計別人。

“我以為府裏可打聽到的消息,皆逃不過你的耳目。”明明是個丫鬟,幹的事比主子還多,他真的覺得她神通廣大,若她是個主子,手上有人可用,今日只怕不會求到他面前,“你還是少管靖國公府的醜事。”

聞言,秦姌月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這個男人怎麽比她還像局外人?他真的是靖國公府的一分子嗎?他會不會是老夫人偷偷抱回來的孩子?老夫人近四十才生了這個兒子,他生得如此俊美,說他不是靖國公的種,也不是不可能。

“你看什麽?”閻子骁再一次傾身湊到秦姌月面前,兩人四目相對,你看我,我看你,看着看着心跳情不自禁的加速。

“……我哪有看你,我只是在想四爺為何一點都不在乎靖國公府的事。”她幹麽心虛?雖然他是美男子,但從醫以來她看過的俊男美女無數,對長相早有了免疫力,可是這一刻,面對這張美得令所有人然失色的面孔,她竟覺得失魂。

“每個人都有自身的責任,又不是我的妻,為何我要管他人的生死富貴?”章四在這方面的想法與他一致,要不然,章四也不會如比潇灑地四處游歷。

細細品味,秦姌月同意的點點頭,還非常贊賞,“當你的妻子真好。”

“你知道就好。”

秦姌月這下腦子完全轉不過來,她知道有什麽好?

明明還是同一張臉,他為何越看越覺得她可愛極了,尤其此時傻不隆咚的樣子……抖了一下,閻子骁故作傲慢的擺了擺手,“好啦,你可去前藥了。”

秦姌月還沒回過神,可是她喜歡鑽進草藥的世界,所以沒有異議的起身去了藥材房。

雖然“四爺”提供很多消息,但是對秦姌月而言一切還是一個謎,完全看不透,只好将此事交由章清蘭琢磨。

“四叔的藥童真是厲害,連這種事也查得出來。”章清蘭聽了啧啧稱奇

秦姌月忍不住送上一個白眼,這是重點嗎?“三姑娘還是趕緊想想,二太太為何非置你們于死地吧?”

“我也想不通,不過,章家的親事都要當事人點頭同意。”

秦姌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有這種事?”這會不會太通情達理了?

“這是因為我曾祖父自個兒決定成親的對象,且一生只有曾祖母一人,便立下這樣的規矩,正因如此,四叔二十四了還未成親,祖母也莫可奈何。”

“原來如此。”她早想過這個問題,大周男子通常二十成親,四爺顯然過了這個年紀,而靖國公府其它三個爺都早早成親了,為何他還在逍遙?這會兒可理解了,一個男人生得如此俊美,任何女子入了他的眼都很平庸,難怪瞧不上誰。

“所以,忠勤伯府想結親的對象若是我爹,我爹不點頭,這門親事也成不了。”

“如此說來,靖國公府不可能因為二爺未娶,就先讓二爺娶忠勤伯府的姑娘。”

章清蘭點了點頭,“這門親事肯定是我二伯父自個兒點頭應了,至于我爹,很早就認識我娘,第一眼就打定主意娶我娘為妻了。”

“三爺很早就認識三太太?”

“是,我爹是我外祖父的學生。”

秦姌月若有所思的撫着下巴,若說二太太一開始想嫁的人是三爺,但三爺拒絕了,兩家卻因為利益考慮不願意放棄結親的機會便退而求其次問了二爺,二爺點頭了。而二太太很可能經由某人的口中得知此事,認為自個兒被忠勤伯府犧牲了,一直憤恨難平,不過忠勤伯府終究不同于靖國公府,她不想嫁也得嫁。

章清蘭輕輕推了她一下,“你在想什麽?”

秦姌月舉起手示意她別吵,繼續轉着腦子——

二太太嫁得心不甘情不願,而二爺偏偏又是靖國公府最沒出息最好色的一個,再看看三爺,好歹靠自個兒的本事得了一個舉人的身份,還是個癡心專一的好夫君,她不能恨嗎?三爺堅持不納妾,二爺卻要納戲子為妾,這樣的落差看碟在她眼中會有多痛,于是長久糾結在內心深處的怨氣、恨意、嫉妒終于爆發了,她不幸福,三太太也別想得到幸福,說白了,三太太是遭到遷怒,因為三太太嫁了她想嫁的男人。整理了一下思緒,秦姌月将自個兒的想法一一說給章清蘭知曉。

章清蘭顯然吓到了,“不會吧?!”

“這只是我的猜測,二太太一步步成為忠勤伯府最受寵的姑娘,可見得是多麽要強的人,如何願意自個兒過得如此不堪?後院的姨娘已經夠教人可憐她了,如今還要跟一個戲子搶夫君,她如何受得了?我想,若非二爺鬧出納戲子一事,二太太應該不會想藉着安息香給三太太下毒,使三太太一輩子無子。”

半響,章清蘭終于接受了,“我娘的肚子一直沒有消息,二伯母就會鼓動祖母讓李大夫給我娘診脈、調養身子,可是,李大夫必然斷定我娘得了宮寒再也不能生育,祖母因此逼着我爹納妾……夢裏的事會一一發生。”

“這位李大夫怕被二太太收買了。”

“什麽?”

“大夫如此輕易斷言一個女人不能生育,難道不怕逼死人嗎?他治不了宮寒,也許別的大夫有此本事,他怎能随意斷了一個女人的生育之路?若說他不是得到某人指示,我絕不相信。”

許久,意清蘭才從震驚中緩和下來,“我從來沒想過李大夫會被二伯母收買,只是你來之後,我不好請李大夫給我娘診平安脈。”

“三太太出生書香門,家中人口簡單,家人彼此互相扶持。可是二太太不同,她出生在生了一堆姑娘的忠勤伯府,不鬥垮別人就別妄想往上爬,家人不見得是家人,更多是她的絆腳石,或是她的墊腳石。”她相當同意門當戶對這個觀念,相同的,接觸的環境貼近,思考的方式相似,湊在一起才合得來。

“靖國公府的三個媳婦,我娘出身最不好,又不得祖母歡心,因此除了晨昏定省,她幾乎過着足不出戶的日子,她少有機會接觸二伯母,自然也沒有機會了解二伯母的為人,對于二伯母的認識是從丫鬟婆子口中得知。”

“三姑娘應該勸一下三太太,無論出身如何,如今都是靖國公府的人,畫地自封并非保護自己,而是明擺着你低人一等,這教別人如何看得起你?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正是這個道理。”

“我明白,最近因為我的關系,我娘已經開始跟大伯母走動,以後會越來越好。”

秦姌月贊許的點點頭,“二太太心思歹毒,但不表示其它人也一樣,總要接觸了才知道。老夫人那兒也是,婆媳之間從來都是敵對關系,你爹不納妾,老夫人就不可能給三太太好臉色,但你是孫女,你出去就容易多了,無論她對你的态度多冷淡,記得你們有相同的血脈,她是你的祖母,人要相處才有感情。”

章清蘭看秦姌月,真不敢相信她跟自個兒一樣十四歲。

“我所言字字珠現,你可要記住。”

“我知道,不過你懂的也太多了吧。”

“……多看點書,處事的道理就會懂。”

“哦。”

頓了一下,秦姌月忍不住問:“你對四爺了解多少?”

不知為何,最近總會不自覺想起這個男人,他為何習醫?老夫人沒有逼着他成親嗎?他真的連個通房都沒有嗎?他有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傳聞?

“不了解,一年能見他的次數大概三次左右——圍爐團圓的日子、祖父母的生辰,不過,通常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也太慘了吧!秦姌月唇角一抽,說不定她比章清蘭更了解四爺。

“怎麽了?”

“沒事,只是景仰四爺的醫術,不知有沒有機會見到他。”

“下個月祖母的生辰,你應該可以見到,不過最多只能遠遠見上一面,絕對沒機會接近他,還不如請四叔的藥童幫你引見,說不定還能說上幾句,四叔一定很高興可以認識你,與你切磋醫術。”

秦姌月随意的點點頭,趕緊借口回房休息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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