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夢回當年
計迦楠嘴硬,非說沒有。
她疏忽了眼前的男人讀的什麽,看人還真有那麽一些許準。
不過她說了,看破不說破,所以他也就沒說什麽,一笑而過。
沒多久要登機了,計迦楠去洗手間時,此前在母親身邊的那個富太太過來和她說:“迦楠啊,咱換個位置,我和你媽媽聊聊天,不然旅途無聊。”
計迦楠雖然意外了下,但也無所謂,畢竟她媽媽和她待在一塊也無話可說,十二小時也挺難熬的。
只是進了機艙她才發現,邊上已經坐了個人。
這趟飛舊金山灣的頭等艙人不多,位置前後分散,他們這位置在偏後,計晚茵與那富太太在前邊。
計迦楠沒想過是和寧碩挨在一起,幹笑了聲:“這麽巧。”說着就裝作四方無事地坐下了。
寧碩點個頭就打開電腦工作,沒有過多言語與動作。
飛機劃破長夜穿越太平洋,前半夜計迦楠找電影看。外國片子這些年都看膩了,她找國內的,翻了幾頁也沒有掃到什麽合适的。
隔壁的人喝水的動作吸引了計迦楠的注意,她瞥了過去。
男人長指摸上一次性水杯,虛虛一握,白開水入喉那一刻,喉結性感地在黑夜中滾了滾。
計迦楠手指不小心誤觸了下屏幕……
一飲而盡後,他在計迦楠還沒來得及收回的視線裏,猝不及防地瞥了過來。
再然後邊看着她邊慢條斯理放下水杯,又伸手掀開身上的風衣。
計迦楠慌亂地收回眼神。
這動作倒是惹得男人一頓,他看了眼自己的身子,裏面還穿着西服。
默默脫下後,寧碩無事發生般地開了登機後的第一句口:“計總這麽快回美國?”
計迦楠配合着緩解不自在,道:“哦……就去幾天,帶我媽媽玩一玩。”
他點點頭,又狀似很随意地問了句:“去舊金山玩?”
計迦楠:“算是吧,她想去看我學校。”她笑了笑。
寧碩微頓半秒,接而又不動聲色地繼續開口:“你學校是?”
“斯坦福。”
寧碩頓了頓,想起昨晚在會所和談之醒閑聊時,故意不着痕跡打探的事,他說迦楠去的加州理工。
計迦楠兀自反問了他:“寧總出差?”
“嗯。”
眼看他還沒有特別忙,計迦楠想起自己剛剛為什麽去看他,就順勢道:“寧總有什麽好電影推薦嗎?”
寧碩把目光落在她屏幕上,看到顯示的是國內頻道。
方才握着水杯的手出現在計迦楠面前,骨節勻稱的長指點了下屏幕上的“港澳臺”三個字,畫面一變,跳出來一堆經典的港片。
計迦楠聽到他問了句:“喜歡什麽類型的?”
嗯……她沉吟一下,閉眼說:“愛情片吧。”
他緩了一秒,邊挪動手指邊說了句計迦楠覺得悅耳又動聽,渾身舒暢的話:“我看這類比較少,只能憑口碑給你推了。”
“ok,也行。”
說着他就戳了個片子。
計迦楠微笑點頭:“謝謝寧總。一起看嗎?”
“……”
他默了一瞬,搖頭說他還有事。
計迦楠點點頭,就自己美滋滋地戴上耳機看了起來。
兩人都沒想過的是,這片子一開頭就是一個滾床單戲碼,女人赤果着白嫩後背趴在床上,與她面對面的,還有一人,身姿高大,肌肉線條噴張,襯得上方的女人對着鏡頭的纖腰不盈一握,膚若凝脂。
喘息聲彌漫在計迦楠耳朵裏,她尴尬得摸了摸水杯,而且透過水杯的反光還隐約注意到隔壁原本投入工作中的男人已經被這激情的一幕給拉回了注意力,眼神朝她屏幕遞來。
計迦楠差點把水往氣管咽,噎了噎後掩唇放下杯子。
電影裏那兩人不知道還要繼續多久,計迦楠想要關了又覺得更尴尬,不關又痛不欲生。
好在就在她渾身發燙的時候,手機振動了下,她如遇救星般地從屏幕上移開目光去摸桌上的手機。
就是一條工作的微信,三秒鐘就看完了,計迦楠卻生生看了三分鐘,直到電影畫面從房間切到江景,一切都浪漫正經起來。
她假裝并不知情,若無其事地擡起頭放下手機準備看她的電影,但是卻發現,隔壁的人還在看……
她尴尬着繼續假裝自己剛剛沒多麽注意那熱情似火的一幕,一臉乖巧無害地扭頭問他:“錯過了一點,好看嗎寧總?好看我切回去。”
“前面不好看,這會兒還行。”
“……”
說完兩人不知為何都一時之間沒了演技,面面相觑了會兒,都沒挪開眼。
半晌還是他那邊手機響了,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五分鐘後他忙好事情,驀然轉頭看過來說:“要不給你換一部?”
“……”計迦楠想都沒想地說,“沒事,後面真挺好看的。可以一起看的那種。”
“……”
他終于沒再抗住,輕輕掩唇低咳了兩句。
計迦楠沒忍住,低頭笑了起來。
彼此都沒說話,但是這一咳一笑,就好像把那塊遮遮掩掩的布拉扯了下來,把不宜畫面公之于衆,但又卻莫名也不尴尬了,好像比剛才的遮遮掩掩要好。
這影片确實不錯,計迦楠後來看得很投入,看完已經困了。
倒頭睡覺時已然忘記身邊待着什麽人,電影畫面都沒切掉。深夜的機艙裏落針可聞,夜燈照亮女孩子不施粉黛的睡顏。
寧碩淩晨兩點收工打算也休息一下的時候,不小心注意到了面向他的那張臉。
本來應該一秒就挪開眼神的,但是因為那抹溢出來的熟悉感,而自然而然地移不開眼。
計迦楠睡了幾個小時,身上的毯子已經掉了一半,此時微微一動,棕色軟毛毯滑落在地。
寧碩傾身拎起,再湊近給她蓋好,臨了感覺到她在縮身子,小臉在他的身體陰影下埋入了枕頭中。
寧碩伸手抽來自己的那條毯子,揚開給重疊蓋了上去。
女孩子舒服地發出一聲細微的氣息,微微睜開了眼。
水光流動的狐貍眸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俊臉,口中呢喃了句:“謝謝寧碩哥。”
男人沒聽清:“什麽?”
她已經縮着手在懷中,乖巧地埋下臉睡覺了。
寧碩目光從她精致雪白的臉上下移,落在她露出來一節白玉般的手腕上,那上面一道半公分寬,三四公分長的疤痕明顯地挂着。
腦海裏如點了放映的電影,畫面自動閃過多年前的一幕,邁巴赫撞上的圍欄與樹幹的那一刻,擋風玻璃爆裂開來,駕駛座被擠得變形,分不清是什麽利器紮進了迦楠的手腕,鮮血直流,染紅了他的白襯衣。
但加州理工和斯坦福,有着六個小時的車程。
…
下飛機時沒再那麽巧妙的同路,計迦楠和媽媽乘車去了一家酒店。
這邊是傍晚,天色剛黑。
進了酒店套房,計晚茵說累想休息。計迦楠問媽媽想在這邊待多久。
正準備去洗漱的計女士聞言,說:“不确定,看看吧。”
“別看呀,我沒那麽多時間的,我們待兩天就去南加吧?我帶你去理工玩呀。”計迦楠坐在沙發,看着母親的背影商量。
計晚茵語氣冷淡:“我那麽着急去幹什麽?要去你自己去。”
計迦楠抿了抿唇無奈地看着她:“我自己去幹嗎,是你要來的呀。”
“所以你陪你媽出來一趟很不耐煩嗎?”她回頭瞪她。
“……”
計迦楠深呼吸:“行行行,你愛在舊金山待着就待着吧,但是我就最多一周的時間,在這裏花完了我就沒辦法陪你去南加看爸爸了。”
計女士冷着臉看幾米外的女兒:“誰說我是來看他的了?你心裏除了你爸爸就沒別人了是吧?你現在就走吧,愛去哪兒去哪兒。”
計迦楠徹底無言地看着她。
最後計晚茵甩上門去浴室了,計迦楠無奈籲氣,起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計女士還不和女兒住一間套房,美其名曰愛清靜。
在自己卧室陽臺吹了吹風,夜色中能看到不遠處的黃磚牆與片片紅瓦,斯坦福在夜裏更有種優雅氣息。
計迦楠轉身出去,沒吃晚飯,肚子有些餓。
外面的餐吃膩了,計迦楠打車去了附近一個商場,打算買點東西回去煮份簡約中餐吃。
熙熙攘攘的商場裏聚集着各色人等,計迦楠沒推車,自己在人群中如一條小魚鑽來鑽去,成功溜到了蔬菜架前,拿了盒小青菜,又拿了盒牛肉,最後去買了把挂面。
太複雜的計迦楠也不會做,這些年在南加那邊有爸爸陪着她,家裏還有位阿姨,會做各種國家的餐點,她不需要下廚,也學會了幾道,僅僅幾道。
拎着三樣東西去了收銀臺排隊。
人群中,計迦楠隐約注意到了幾米外的一抹醒目的灰色身影。
雖然這邊國人很多,但是他也确實出類拔萃了些,很高,氣質超好,筆挺身姿如模特似的,在熙攘的超市中依然醒目。
人一動,那抹更加讓她醒目的臉孔映入她瞳孔,還穿着不久前飛機上的那身,風衣和西服都沒變。
男人手裏拿了兩盒煙,從自助機器前一掃,一結賬,已經轉身出去。
擁擠的人群或和他同個方向,或和他逆向而行,卻都不妨礙他是最吸人眼球的那個。
計迦楠邊排隊邊看着他把一盒煙丢入風衣口袋,另一盒煙在手中打開。
一雙寬大的手掌握着黑色煙盒時襯得他皮膚很白,指骨也很長,男人漫不經心地輕敲兩下煙盒的底部,另一只手一摸,就拿起一根在口中含住。
計迦楠排到隊了,一邊把手裏三樣東西放在傳送帶一邊遠遠看着已經出了商場的男人。
原本已經看不清他在幹嘛了,但是某一刻,他轉身看向裏面,手中恰好捏着個類似打火機的東西,那一刻,一豆橘色的火光在黑夜中飄騰,模糊了男人的眉眼。
閃了閃後光滅下去,再看清時他也已經不見了。
計迦楠麻利地結了賬,接過收銀員遞來的購物袋拎着從人群中鑽出去。
站在偌大的商場超市門口,已經沒了那道身影。
計迦楠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找他幹嘛。
她重新打了輛車,打算明天再去斯坦福,看能不能偶遇他。
車子啓動後,計迦楠拿出手機刷了刷,在琢磨要不要先跟爸爸說一聲她和媽媽來了。
還是先說一聲吧,讓他去給他老婆打個電話聊聊,別擱這折騰她了。
號碼剛準備按下去,忽然車速加快,慣性使計迦楠的手機從手中滑了出去,掉到了座位底下。
她擡頭去看司機,還想問問是怎麽了呢,結果電光石火間就見那外國友人一臉兇神惡煞地回頭看着她,說:“把錢拿出來!”
“……”
計迦楠怔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再次喝了她一聲。
“拿錢!!”
一個醒神,計迦楠讓他停車。當然人肯定不會停,并且罵罵咧咧瞪着大片眼白讓她掏出錢,手機也遞給他。
計迦楠慌亂地伸手推了推身側的門,但是上鎖了。
司機見她還不照辦,車速越發地快了,橫沖直撞間撞翻了不知道是垃圾桶還是什麽東西,車頭歪七扭八了一陣。
計迦楠夢回六年前那場事故,尖叫了一下。
那司機闖着紅燈飛速前進,嘴裏飚着英語不斷讓她掏錢。
計迦楠恐懼地說她沒錢,她就一個手機,在地上呢。
他一下子拿了把刀出來,一手控着扭來扭去的車子一手往後要挾持她,刀子的銀片在黝黑的車廂中恐怖地閃了一下光。
計迦楠立刻往後縮,臉色慘白,一邊死死盯着他的刀努力穩住身子,一邊還想彎身去地上摸手機,可是那把刀就懸在眼前。
長街上一輛黑車從寂靜的夜幕中飛上前去,車輪碾過泊柏油路的聲音在黑夜劃破長空,無端更讓人心驚膽戰。
計迦楠縮着身子在最角落,瞪大眼睛直勾勾看着那瘋了般的司機,餘光裏,不經意間看到剛剛飛上去的車子似乎在前面二十米左右原地掉頭。
這個垃圾司機也見到了,操着一口暴躁粗話減速,并且收回持刀的手去控制方向盤避讓會車。
但是前面那車子并沒有給他讓,正正當當地開在了馬路中間。
這個黝黑粗狂的司機飚着髒話想要拐方向盤避讓,然而二十米的路程那麽短,根本沒路給他拐彎,一眨眼的功夫,兩輛車以五十碼左右的速度撞在了一起。
計迦楠從椅子上摔到地上,一陣尖叫彌漫遍不大的車廂。
先是感覺到前面司機下了車,然後傳來幾道悶哼聲,再然後就意識到後座車門被從外拉開,一只手伸了進去。
計迦楠縮了縮身子,輕輕顫抖着。
“是我。”
好像砰的一聲,又一聲巨響砸在了心口。
慌亂無章的夜冷不丁地響起這道刻在骨子裏的聲音,計迦楠只覺四肢麻木,頓時沒了力氣。
後面人是被他抱出去的,就像當年出了事故,費力扒開變形的駕駛座把她抱到懷裏的那一幕,一模一樣。
她腳軟,一下車直接靠在了寧碩胸膛裏。
踢上那礙地方的車門後,寧碩輕籲口氣,低頭看懷裏在瑟瑟發抖的女孩子。
她臉色煞白,發絲微亂,腦袋縮在他肩頭半埋着,只露出半張臉,那雙狐貍一樣的眸子濕漉漉的泛着水光,一眨一眨地像只受驚的小動物。
寧碩讓她靠着,自己垂下雙手脫了風衣,再拿到身前揚開給她披上,隔着衣服攬上她的背,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像六年前哄迦楠一樣,說:“沒事了,不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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