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節

！我大不了嫁不出去，反正也不想嫁！你呢？跟親閨女都處不好，誰家女兒來跟你糾纏！我看你兒子還怎麽娶媳婦！”

胡春梅立馬沒了脾氣，再多情緒也只能忍着。

賈士珍看到她的臉就煩，轉過身去不看她，

胡春梅一臉傷痛的表情：“你這個小孩，咋這麽不知好歹啊！我和你二姑姑還不都是為你好！你二姑姑是你親姑姑，能害你？”

賈士珍恨得牙癢癢，說：“我二姑姑不會害我？她跟我很親嗎？她自己養了二十三年的女兒，從小養到大，就是養狗也養出感情來了吧，最後呢，她把養女嫁給了一個瘸腿的，就是因為對方給二十萬禮金。”

“結果呢？娜娜嫁過去就省吃儉用，跟她男人一塊還籌彩禮借的錢！就這，那個人還各種找借口吸娜娜的血。娜娜一年到頭都沒舍得吃過肉，上次見她，褲子都洗得發白了，看起來比我老十歲。”

胡春梅說：“你跟娜娜不一樣，你是大學生。”

“大學生更值錢是吧！”

“你長腦子是用來表示你不缺零件嗎？就不能稍微動動腦子想想別人跟你說的話到底是什麽用意！她還有一個兒子沒娶媳婦呢！整天在家裏什麽都不幹，就想往體制裏頭鑽，鑽了三四年，還是沒鑽進去。她不急着給他娶媳婦？不想買套房子給她兒子增加資本？她和二姑父能賺夠那麽多錢？”

“信不信一旦我定親，她就會勸你多要彩禮，要來彩禮她立馬過來借錢！媽的！這是賣了自己養女又來賣你的女兒了。”

賈士珍越說越氣，咬牙切齒地說 ：“你就不能動動腦子想想！你要腦子幹嘛！”

018風刀霜劍

胡春梅委屈地說：“你不就是看不上那個男孩是專科，她還給說了個一本的大學生呢，明年就畢業。他家裏認識人，能幫他找到工作，說是到時候帶你走，去武漢——”

帶你走！帶走！媽的！我是什麽東西，誰的附屬品嗎？讓你想帶走就帶走！

賈士珍惱死了，擡腳狠狠地踹在她旁邊的牆上：“你再說一句！我就把你從樓上踹下去。大不了摔殘了我伺候你！”

“一個大學沒畢業，找工作還需要別人幫忙的人，也敢跟我說！真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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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能去武漢，為什麽不回漢州！敢情我留在家裏還礙了你們眼了！不用你趕，我這就走，看家裏的事你能應對過來！”

胡春梅愈發苦悶怨怼了：“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知好歹呢。”

“我不知道好歹？我是太知道好歹了，才不讓你們管我的事情。”

胡春梅嘀咕：“我把你養得上大學了，你長本事了，不聽話了。”

賈士珍點點頭：“對啊！你終于明白了一回。咱不論輩分不論年紀，誰本事大聽誰的！我長本事了，就是不聽話。”

直氣得胡春梅頭暈目眩：“反了，反了！”

“我就是要造反，你知道就好。”賈士珍說，“既然對着外面慫得屁都不敢放出聲，就不要想着管我了。再跟我提一句相親的事，我就去工作，讓世輝來照顧你們。我說到做到，你不信就試試。”

胡春梅立馬慫了：“不提就不提，至于什麽事情都告訴你弟弟嗎？可別耽誤他上學。”

賈士珍順勢下樓：“今天你自己伺候爸爸吧。”

“你幹嘛？”

“滾啊！滾得遠遠的，省得礙你們眼。”

賈士珍騎着小電驢，頂着大太陽，帶着三丈無名業火，加大電門蹭蹭往家趕。二十幾裏路，走了四十多分鐘，電話響了五六次，用腳想都知道是媽媽打的，她很英勇地都沒接。

前腳進自家大門，後腳老爺子就來了：“你怎麽回來了？”

賈士珍說：“拿點東西。”

老爺子催促：“快去西張那裏買燙傷藥，診所就在西張村室那邊，趕緊的。”

賈士珍忙問：“誰燙傷了啊？”

“你爸爸啊，你不是回來買藥的嗎？”

賈士珍只覺得頭暈耳鳴：“這才多大會兒！怎麽搞的！啊！我這就去買藥。”

老爺子追着賈士珍說：“說是機器燙的。肯定是你媽光顧着跟人說話，沒好好看着——”

賈士珍煩躁地說：“行了！什麽時候能不出點事就互相抱怨，咱家就能興旺了。”

回到病房時，才剛剛十一點，陽光曬得她臉通紅，風吹得她頭發淩亂，她現在的氣質，跟環境越來越搭了。

病房裏很安靜，賈存國沒有在罵人，胡春梅犯了錯，分外老實。

賈士珍一出現，胡春梅才諾諾地起身：“你回來了啊，我——”

賈士珍将藥遞給她：“去上藥吧。”

胡春梅邊上藥邊說：“這可不賴我，你爸爸嫌這病好得慢，非要把紅外的頭往下按按，想狠烤烤，結果燙了一堆泡。”

賈士珍皺眉：“我沒說怪你，別囔囔了。”

“賴我，賴我沒一點兒好處。”賈存國邊哭邊打胡春梅，然後又往自己胸口砸了幾拳頭，“可能該我死呢，摔成這樣還燙傷，咋不直接收了我啊。”

賈士珍不耐地說：“別鬧了！”

“但使換個人在跟前，也不至于燙着我。”賈存國哇哇哭，“都不管我的事兒，都伺候夠了，果真久病床前無孝子啊。”不直接罵，改諷刺了。

久病床前無孝子，全怪子女不孝嗎？久病床上的人成什麽樣了！

賈士珍沒有一點負罪感或者愧疚感，她的耐心徹底被消耗盡了，拿出手機跟賈世輝開視頻。

熟悉的呼叫聲響起，賈存國他們立刻警覺起來：“你在幹嘛？”

賈士珍硬邦邦地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嘛，我都伺候夠了，換世輝來吧。”

賈存國拍着床罵：“動不動就驚動世輝幹啥！非要耽誤他上不成學嗎？你氣死我吧！”

胡春梅尖聲叫罵：“這個沒爹的，翅膀硬了啊。你就不能長點好心眼！這當姐姐的，心咋這麽毒。早知道你這麽狠心，就掐死你。”

正說着，視頻接通了。室內驟雨頓歇，陽光明媚，清風和暖。

“姐，怎麽了？”賈世輝的聲音傳來。

胡春梅臉上堆滿讨好的笑意，探過身，彎着腰看着手機屏幕，語調活潑又小心翼翼地說：“兒啊，吃飯了嗎？”

“沒呢。”賈世輝對賈士珍說，“姐，沒事吧。”

胡春梅搶答：“沒事，都好着呢。”

賈士珍看得眼酸心痛，索性将手機遞給胡春梅：“咱媽想你了。”

胡春梅抱着手機，吸溜吸溜地說：“吃飯了嗎？現在幹啥哩？你好好學習。”

賈世輝皺眉：“嗯，知道了，爸爸呢？”

胡春梅将手機遞給賈存國：“這裏呢，世輝，你好好吃飯，家裏不用擔心。”

賈存國也和善地說：“我挺好的，沒事。”

賈世輝含笑說：“你好好配合大夫鍛煉，別鬧亂子。”

“嗯，我不鬧。”

……

賈士珍聽着他們父慈母賢子孝，只覺得渾身冷，心髒抽抽地痛，慢慢走出去，無力地倚在步梯間的牆上，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

藍天、和風、煦日是他的，她只有風刀霜劍。

才寂靜了沒有三分鐘，胡春梅就拿着手機咋咋呼呼地尋過來：“珍珍？珍珍！你弟弟找你呢。”

賈士珍冷着臉接過手機：“怎麽不跟爸媽多說幾句？”

賈世輝擰着眉，一臉苦相：“三姐，咱說說話。”

賈士珍懶懶地說：“說什麽？還是平時聊天的那些內容嗎？不想上學了，勸我考試，問爸爸情況？還有嗎？”

賈世輝被怼得有些懵，弱弱地問：“你怎麽了？不高興嗎？端午節剛好有幾天時間，我回家照顧爸爸，你出去散散心吧。”

他做錯了什麽呢。

賈士珍心中嘆息：“我能去哪啊！”

“可以去找二姐玩，也可以随便找個地方旅游。”

賈士珍煩躁：“旅游？媽媽現在一天三頓饅頭鹹菜，哪裏有錢旅游。這個就別想了，說吧，你有什麽事。”

賈世輝猶豫了一下：“嗯，沒事。”#####本故事純屬虛構哦

019取舍

賈士珍還能不知道他：“又想去打工，是吧？日子夠不肅靜的了，你就不能不鬧亂子。”

賈世輝說：“我不是跟你鬧亂子，我是真這麽想的。我大學的學長，畢業之後大多只有三五千塊錢的工資，我還不如去工作。我是男孩子，我得撐起家來。”

賈士珍氣得喘不上起來，頭疼欲裂：“如果你的眼界，只能放到畢業之後的一兩年的起薪，那你是絕對撐不起這個家來的。”

“行啊，不想上學了是吧！那你回來吧，打算什麽時候回來！有路費嗎？沒有我給你！”說着，眼淚無聲地流出來，“賈世輝，你是不是覺得我日子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