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宋柚很想知道江遠鵬在信裏都寫了什麽, 一邊做飯,一邊把信打開來讀,信的內容很簡單, 只說感謝她跟她媽照顧王槐花,已經給宋霜降彙款二十塊, 他會陸續給老家彙款。

她知道江遠鵬沒錢,他的錢全部上交給張文雅,她想這次江遠鵬不過是想花點小錢先穩住她。

不過她并不想逼江遠鵬, 只要對方健在, 就能拿到補償。

事實上,江遠鵬壓根就不意外閨女會給自己寫信提錢的事兒。

半張信紙寫的是語錄, 後面的內容都是秋後算賬。

他早就知道母女倆一定會跟他算賬。

宋霜降并不是等閑之輩, 他也沒想到宋霜降當年幫助過的軍人有不少已經功成名就, 比如說韓振邦。

那些人都很懂得感恩,都非常感激她,來往并不少。

要說起來, 她簡直是個福星。

只是宋霜降本身并沒有多大志向,不願拉人衣襟過日子而已。

他覺得宋霜降有能力能有更大的作為,不過這些年她都沒動地方,就在公社當婦聯主任。

宋柚原先叫江佑, 二人離婚後,宋霜降這個不認識多少字的農村婦女麻利地給閨女改了名字。

開始的時候他把宋柚帶到京城讀書, 宋霜降在老家照顧他老娘王槐花。

後來宋柚跟張文雅母子三人實在水火不容返回家鄉,他每月支付十塊撫養費, 但沒給宋霜降支付過照顧老人的報酬。

一是他工資并不算高, 二是他把錢都上交給張文雅, 他手頭沒錢, 實在拿不出錢。

宋霜降也沒跟他提過,他就想着也許宋霜降跟王槐花有感情自願照顧她,或者說宋霜降是個很有覺悟品格高尚的人,她能在戰場幫助那麽多戰士,怎麽就不能照顧她老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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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後來那十塊撫養費他都沒出。

他自認為自己飽讀詩書,不是抛棄妻女的陳世美,也不是沒良心的不孝子,他也想保障這對母女的生活,對她們倆另有安排。

王槐花手裏有一些從唐朝傳下來的古董,在一般人眼裏,這些古董沒什麽用,可他知道這些古董的價值,他相信這些古董有一天會變得值錢,他想以後把這些古董留給宋霜降母女,這樣是對她們的補償,以後她們的生活會有保障。

如果母女非要跟她要“撫養費”,他會支付,問題是這筆錢從哪兒出。

他攢了點私房錢,但不多,他想他以後得從方方面面摳出點錢來存下,去拿給宋霜降。

必須把這對母女安撫住。

宋柚帶倆孩子熟悉了家屬院環境,不能放任他們一直自由散漫地玩兒,要送他們去上幼兒園。

宋柚提前一天給倆娃報了名,第二天早上,她早早起來做飯。

聽着院子裏的動靜,她走到廚房門口,看倆娃正在乖巧洗漱,豆包穿着昨晚準備好的幹淨衣服,毛豆穿的是昨天的髒衣服。

“毛豆,你怎麽不穿幹淨衣服?”宋柚問。

毛豆用毛巾擦幹臉,嬉笑着說:“媽,能不上學嗎?”

他玩了這麽多天,比之前懶散,不想上學。

宋柚說:“你這麽大的小孩都去幼兒園,你可以在那兒跟小孩子玩兒。”

工作日能跟倆孩子玩的小孩并不多。

“媽媽我想去上學。”豆包說。

宋柚覺得孩子愛不愛學習都是天生的。

她捧着豆包的小臉親了一口,說:“真乖。”

剛好韓承訓練回來,說:“咱家豆包總幹幹淨淨的,毛豆怎麽這麽邋遢。”

毛豆飛快跑進屋子,換了身幹淨衣服出來。

早飯是小米粥、鍋貼,酸筍跟涼拌海帶絲,倆孩子到幼兒園還要吃早飯,宋柚就讓他們吃了一點墊肚子。

韓承前腳出營地,李秋菊後腳帶着梆子來找娘仨,她們一塊送孩子上學。

倆孩子上同一個班,班主任叫薛小芹,也是個軍嫂,看上去挺面善。

宋柚說:“倆孩子在農村散漫慣了,漫山遍野地跑,到咱軍區還不太适應,麻煩老師多費心了。”

她不會當着毛豆的面跟老師說他很淘氣,她要私下說。

薛小芹笑道:“不用跟我客氣,男孩子都皮,要真特別老實才讓家長擔心呢。”

薛老師看向每個孩子臉上都帶着真實的笑意。

宋柚能判斷的出來這個老師很有耐心,且對孩子很有愛心,很适合當幼兒園老師。

倆人聊幾句,看薛小芹帶孩子們進教室,宋柚就跟李秋菊一塊出了幼兒園。

倆人往回走着,李秋菊感嘆說:“咱婦女可比不了男的,天生命苦。”

沒來由的做這麽一句總結陳詞,宋柚知道李秋菊一定有八卦要說,于是附和一句,便等李秋菊繼續開口。

看着四下無人,李秋菊便壓低聲音說:“薛小芹是個苦命人,年紀輕輕就守寡自己帶倆孩子,她對象原先是個營長,執行任務時總是肚子疼,當地醫院條件有限,檢查出來只是胃病,可是他腹痛不止,部隊讓他去京城檢查,從邊境去趟京城可不容易,他不想給部隊添麻煩,也不想耽誤工作,想着任務結束再去,這一拖可不得了,直接倒在工作崗位上。部隊可憐孤兒寡母,沒讓薛小芹返鄉,給倆人的倆閨女一人每月十八塊錢撫養費,又給薛小芹安排了幼兒園的工作。”

宋柚原不知道丈夫犧牲後家屬還能繼續留在部隊,便說:“好在部隊這個安置不錯,有住的地方,一個月加起來應該有六十多多錢吧,娘仨的生活有着落了。”

李秋菊點頭:“可不是,起碼冷不着,餓不着。”

她話音一轉說:“你不知道,之前沈愛國找對象,吳政委媳婦撮合他跟薛小芹。”

她瞧了宋柚一眼,看到對方臉上出現“還有這回事”的表情,便繼續八卦下去。

“女方倆孩子,男方仨孩子,雙方都有工資,一塊搭夥過日子,養大幾個娃不挺好的。女方那意思是只要男方同意她就同意,可當時沈愛國也是個香饽饽,給他介紹對象的就好幾份,薛小芹在裏面也算不上條件好的。人家沈愛國還不是回趟老家,領回來個黃花大閨女。”

最後五個字她加重了語氣。

“這些男的,不管自己啥條件,再婚都想找黃花閨女。”李秋菊的聲音有點憤懑。

宋柚心說,田鴿可是沈愛國官配,所有旁人給介紹的對象都是用來襯托沈愛國魅力的,男主嘛,可不得找個未婚未育黃花閨女!

奇怪的是,別說沈愛國這樣的軍官二婚帶娃能找黃花閨女,就是農村務農的百姓,男的二婚也能找黃花閨女,反過來,離婚帶娃的女性很難找到未婚男,這就是不公平。

李秋菊繼續說:“真不知道這些閨女怎麽想的,條件還不錯咋就上趕着要當後媽。可婦女再婚,別說找沒結過婚的男的,帶着娃就連對象都不好找,你說男的女的差別咋這大呢,咱婦女不是命苦嗎?”

宋柚說:“是,要不那麽多離婚的喪偶的婦女都不要娃,帶着娃不好改嫁,自家帶娃不嫁吧日子又不好過。其實薛老師自己帶娃也挺好,有撫養費有工資,三口日子也能過得不錯,何必再給自己找事伺候人家爺四個呢,那樣感覺更累了。”

李秋菊點點頭:“确實是自己帶倆娃更輕松,可你看哪有寡婦獨自拉扯娃的,一般都再嫁,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咱家屬院環境還好點,嚼舌根子的人還少點,這要是回老家日子很難過。”

宋柚想了想,還真是這樣,婦女獨自拉扯娃過日子很難,再嫁到是條出路。

李秋菊知道宋柚父母早年離婚,但她心直口快,壓根就沒想到這一茬。

宋柚自然是想到了她媽。像她媽宋霜降這樣一直沒再婚的少之又少。

她媽承擔了很多壓力,生活壓力還有衆人的閑話。

好在宋霜降她不是一般的弱勢的農村婦女,宋柚覺得她媽是個有本事的女人,要不是在農村,還有時代原因,她肯定能有一番作為。

倆人感嘆一路,很快走到路口處,便分開各回各家。

宋柚擔心倆孩子不适應幼兒園,這一天都想着倆娃,到了放學時間,馬上去接他們倆。

沒想到倆孩子有了新朋友,在幼兒園門口還跟兩個小朋友說再見,相約一起玩兒。

“媽,今天毛豆滾鐵環比賽贏了,他得了一朵小紅花。”豆包說。

毛豆非常自豪地說:“是,我跑得快,我就是墜棒的。”

宋柚摸摸毛豆的小腦袋說:“你們倆以前在村裏總是到處跑,當然跑得快。”

豆包的聲音萌萌的:“哥哥本來跑得最快,有兩個小朋友要追上他,他就跟人家說‘看,有灰機’,小朋友就都擡頭看天,哥哥繼續跑,他就贏了。”

毛豆很得意:“是啊,小朋友都上當了。”

宋柚被逗笑。

也不知道毛豆随誰,反正韓承很板正,不會幹這種投機取巧的事兒。

娘仨往家走着,宋柚也不知道這種情況該怎麽教育孩子,也說不上是壞事,索性就這樣好了。

這些天韓承一如既往地支持宋柚的普通話教學,有空的話都是帶着孩子一起上課。

毛豆跟豆包不耐煩在教室裏呆那麽長時間,他就在教室外面帶孩子。

吳師政委見他帶孩子辛苦,經常表揚小兩口說他倆覺悟高,支持部隊工作。

這天下課回到家,韓承忍不住了,試探着問:“要不咱換個人教普通話?”

宋柚現在現在不再膽怯,已經适應給軍官們上課,她覺得這對自己來說是個很大的進步。

她很意外:“我教的不好?我覺得我教得挺好的,而且效果不錯。”

“不是你教得不好。”韓承聲音低了下來。

“那為啥要換人?”宋柚問。

韓承伸手揉了揉額角:“這群老爺們上課都看你。”

他媳婦長得太漂亮了,他總覺得這些軍官會趁上課之機看他媳婦,甚至有幾個本來不在培訓名單內的軍官也來上課。

宋柚笑出聲來:“上課不看老師還能看哪?這說明他們在認真上課。”

韓承這是占有欲呢,還是真的在乎她呢。

宋柚很吃這一套,反正注意力在她身上就行,比不管不問強多了。

唯一支持着韓承同意她教課的信念是吳師政委是言出必行的人,既然已經答應他,能給軍嫂安置工作肯定優先宋柚。

宋柚需要工作,要不他早就不讓宋柚上課。

而且他要給宋柚找個好點的工作,去農場種地這種工作他不讓宋柚幹。

不過這次算是個教訓,以後絕對不讓媳婦在老爺們面前抛頭露面。

見宋柚不同意,他也就不再堅持。

他認定的事,從來不會妥協,為了宋柚破例。

他說:“好吧,為了你我妥協,但我要回報。”

宋柚:?

她忍俊不禁:“好,你要什麽回報?”

“你自己想。”韓承理所當然地說。

他看着媳婦白淨光滑的臉跟粉色桃花瓣一樣的嘴唇,心說媳婦親他一下也可以,然而媳婦壓根就沒這方面的意思!

宋柚滿面笑容:“我沒想好,那就先欠着吧。”

韓承嘴唇緊抿:“……”

終于下了場透雨,等到周日,地表稍幹,他們就可以去種花生。

宋柚這一覺睡得香甜,覺得好像多加了條棉被,特別暖和。

一睜眼,卻是韓承近在咫尺的俊臉,他黝黑深邃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清醒後宋柚第一個想法是他長得真是太帥了。

每看一眼,她都會沉淪在他英俊的外表裏。

好像找到少女時期被他迷住的感覺。

現在已經合法睡在一起了。

可他的聲音很平淡:“是你自己滾過來的,看你把我擠的。”

平時可都是挨着倆孩子,跟他離得遠。

宋柚才發覺他們倆跟孩子隔了好遠距離,她已經把韓承擠到牆邊,韓承後背貼着牆,已經被擠得無處可去。

大概是夢中貪戀他身體的溫暖,宋柚柔軟的身體正密不透風地貼着他。

宋柚臉紅了。

韓承:倆孩子都生了,她有必要臉紅?

宋柚看了眼手表,已經六點鐘,她坐起來穿衣服,不好意思地說:“是不是耽誤你訓練了?”

周日韓承休息,可他早上也去訓練,平時都是不到五點鐘起床。

韓承說:“不去了。”

他一動她肯定會醒,他想讓她多睡會兒。

宋柚邊疊被邊大言不慚地說:“我擠你是你占便宜。”

韓承不認同:“……為什麽是我占便宜?”

宋柚看着他的俊臉,眨了眨眼,濃密纖長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樣扇動,她說:“要不是我占你便宜?”

韓承:可以。

你繼續!

只是宋柚疊完被子,就坐在床沿上穿鞋,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們這邊有動靜,倆孩子也醒了,宋柚不想跟他較真,麻利地去做飯,韓承拎着倆孩子去洗漱。

吃過早飯,宋柚拎來花生種子,跟倆娃說了去種花生的事兒。

倆娃非常開心,毛豆争着去拿鐵鍬,喊着:“種地去喽!”

韓承很有孟母三遷精神,略帶憂心地問:“他很喜歡種地嗎?”

宋柚笑道:“你大兒子可不愛幹農活,他最喜歡淘氣。”

豆包說:“我們就想跟爸爸媽媽一起玩兒。”

跟爸爸還不熟,但感覺爸爸非常不錯。

他們都換上最舊的衣服跟解放鞋,帶上花生種,兩把鐵鍬、耙子跟二尺鎬出發了。

地就在家屬院西邊,離山腳不遠,各家的地連成一片,挨着部隊開墾的大片農田。

“真臭。”豆包捂着鼻子說。

有軍官、軍嫂擡着糞桶澆地。

種地的話,少不了用農家肥。

韓承說:“咱們這塊地去年借給唐青雲一家種,他們給地裏鋪過農家糞肥,土地肥沃,今年就不用再施肥,算是省事了。”

他還說大家會争着到廁所裏掏大糞。

宋柚不想挑大糞,她想要不以後她去附近村子買點糞肥,讓農民給她把地鋪好,給錢不合适的話就給點票證什麽的。

韓承踩着腳下的界石說:“這塊地就是分給我們的。”

他們這邊的地都是沙土地,出花生時不會帶泥,很适合種花生。

別看宋柚生長在農村,她會種蔬菜,可她不會種糧食。

她一直都在上學上班,農忙時候去生産隊幹活也是做些拔草、掰玉米、摘棉花之類的活,像播種這些有技術含量的活絕對不會分配給她這個“兼職”人員來做。

“你也不會種地吧?”宋柚問。

韓承說:“我會,咱部隊之前墾荒,戰士都要種地,種菜、喂豬我也會。也就是這幾年,才完全不幹這些活。”

宋柚看着他的俊臉,真想象不出來他喂豬的樣子。

她臉上帶笑:“我想看你喂豬,想看你提着泔水桶,招呼豬來吃食。”

韓承看了自己媳婦一眼:“……”

她秀氣的臉近在眼前。

他伸出修長食指,推了下她秀氣的鼻尖,把她鼻子推成小豬鼻,聲音中帶着戲谑:“好,你想吃什麽。”

突然被當成豬的宋柚:“……”

她一直覺得韓承很無趣,想不到他是這樣的。

宋柚拍了下他的手背,嘟起嘴說:“你才是豬,除了炒飯,你還會做啥飯?”

印象中韓承只會做炒飯,別的飯都不會做。

十三歲那年宋柚在韓家過暑假,韓父韓母有十幾天很忙,中午都不回來吃飯,韓承就用昨天晚上的剩的兩摻米飯做炒飯,蛋炒飯、豆芽炒飯、蘿蔔丁炒飯,味道雖好,可倆人都吃夠了。

“小柚子,我明天去食堂打飯吧。”韓承說。

宋柚回答:“要不我來做飯吧。”

這時做飯大權才移交到宋柚手裏,宋柚做了炸醬面,配上黃瓜絲、蘿蔔絲、黃豆芽當菜碼,這頓飯倆人吃得香極了。

兩人不約而同都想到當年的事兒。

韓承嘴角上揚:“你想吃什麽,我學着做。”

想不到他态度那麽好,宋柚拖長尾音:“嗯!”

韓承覺得自己被鄙視了,媳婦覺得他做的飯不好吃。

“只要是你做的飯,我覺得都好吃。”宋柚笑着說。

韓承:很好,先鄙視他後忽悠她。

倆娃一到地裏就開始挖蚯蚓,宋柚也沒管他們,至于播種,她聽韓承指揮。

播種并不容易,何況這麽一大塊地,韓承用鐵鍬把地做成攏,又在上面戳上淺坑,讓宋柚往坑裏撒兩三顆花生。

宋柚把倆娃喊來跟她一起撒種,種子撒好還有用腳蓋土并踩實。

韓承是主要勞動力,從七點到十一點,他們還沒種完。

他看着倆娃,說:“咱家豆包種地為啥像繡花呢!”

宋柚看着小心翼翼不讓鞋子變髒的有翩翩小公子氣質的豆包說:“你二兒子就是這樣的,他不想把鞋子弄髒。”

韓承說:“咱祖輩都是種地的,他怎麽就不能保持農民本色呢!”

倆孩子長大都就是九十年代了,年輕人沒有願意種地的。

宋柚笑着說:“當啥農民,他們倆又沒地。”

上輩子豆包是很有成就的航空航天工程師。

被逼着播了兩攏花生種子的毛豆看着白亮的太陽說:“我們在鋤禾日當午,種地可真累啊!”

韓承說:“男子漢能嫌累嗎?”

宋柚教育倆娃:“糧食就是農民伯伯臉朝黃土背朝天,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種出來的。你們長大要是不想種地就得好好讀書,再說你們倆小家夥以後連地都不會有。”

不過看着這一大片收拾得整齊的地,太有成就感了。

宋柚說:“收工,回去吃飯,下午再來。”

四人一塊往家走,宋柚雖然一心想跳出農門,但偶爾跟家人一塊種地,感受慢悠悠的田園生活,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花生種完,除了要鋤幾次草,不用額外澆水,就靠天吃飯,等着秋天收獲。

在生産隊,各家各戶沒什麽秘密,大家閑得沒事就東家長西家短的八卦,沒想到在家屬院也這樣,軍嫂們也并不避諱。

這天宋柚從幼兒園接倆孩子回來,就聽到在各自工作崗位忙碌回來的軍嫂在八卦。

作者有話說:

渣爹不洗白,江遠鵬并沒有明說,但他最開始想的就是把他媽手裏的古董留給宋霜降,也就是留給宋柚,那麽問題來了,要是看書的小可愛們照顧老人十幾年,出錢出力然後能拿到價值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的古董,你們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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