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兩年後

“孫子給祖母請安，祖母金安！”

“快起來，快起來。今兒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可用了飯？”賈母樂呵呵地問自己的寶貝孫子。

“老太太這是一見到三哥哥就把我們這個扔到一邊去了。”

賈珏還沒有來得及回話一邊的一個嬌俏的聲音就把賈母的話給接過去了。

“雲妹妹這是吃醋吃到三哥哥身上了，老祖宗快快安撫一下咱們雲妹妹。”

頓時，整個暖閣中就都是姐姐妹妹的說笑聲。

賈珏聽得腦子有些暈，他再次感嘆賈家還真的是陰盛陽衰。史湘雲作為賈母娘家的侄孫女，經常被賈母接到賈家來住。賈珏和她倒也不陌生，只是卻也是沒有到賈寶玉那樣坐卧不避諱的地步。

大慶朝對女子的束縛沒有明清來的嚴厲，也講究血脈之情，只要有長輩在場，家裏的兄弟姐妹相處倒也沒有太大的避諱。

“雲妹妹這是惱三哥上次沒有給你帶雲錦樓的桂花酥嗎？”賈珏笑着和史湘雲打趣：“今兒知道雲妹妹過來，三哥特意買了那桂花酥來給雲妹妹賠禮了。”

這些姑娘家輕易出不得門，賈珏倒也時常帶一些外面的小玩意回來送給她們。示意了一下紅拂，将小點心和小玩意發下去。得到了衆人的感謝。

賈珏見幾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些東西吸引過去了，不可察覺的松了一口氣，女人不管幾歲都很可怕。

賈珏上前和賈母小聲說話，将剛剛賈母的問題都一一答了，又關心了賈母一通。

“你這孩子，就會哄你這些姐妹們。”賈母哪裏看不出自家孫子的把戲，不過願意哄總比不願意強。

“祖母！”有些事情心裏知道就好了，說出來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賈母見孫子朝自己撒嬌心裏更加妥帖，她知道府裏很多人都說她偏心。對此她也不反駁，偏心孝順的孩子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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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也算是兒孫滿堂，孫女先不說，孫子如今也不少，可是哪個有珏兒貼心，但凡她有幾天膳食用得少了，珏兒都會細細過問。要不是時時關心哪裏能這般仔細。她一個老婆子想要的不就是這些孝心嗎。

“好好好，祖母不說。這幾日看你都瘦了，讀書是要緊，但是身子也同樣要緊，你珠大哥哥的前車之鑒可是要記住啊。”

“祖母放心，孫兒只是長個子長的快了些。鄭太醫配的藥丸子吃的倒是很好。”賈珏如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有時候因為骨骼發育的太快會生長疼，賈母和邢夫人急巴巴地配了一堆的補藥。

雖然對中藥苦手，不過賈珏不想長不高，倒是硬逼着自己喝下去。大概是他喝藥的表情實在是太慘了，賈母又讓鄭太醫給配了藥丸子。終于解救了賈珏的味覺。

“老太太，二太太和寶二爺過來給您請安了。”正在祖孫兩個說的起勁的時候，鴛鴦進來回禀。

“讓她們進來吧。”賈母臉上的笑容不變。

“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福安！”王夫人态度恭敬。

“給老祖宗請安，老祖宗金安！”賈寶玉看到老太太屋裏這麽多姐姐妹妹，眼神一亮。

幾個小輩給王夫人見過禮，王夫人坐在賈母的下首，笑的一臉慈和。

“老太太，剛剛媳婦收到大姐兒的信，說是咱們大姐兒被甄貴妃看重，不日就會被甄貴妃要到身邊伺候了。”王夫人臉上都是得意，說是要過去伺候，其實不過是走一道程序，甄貴妃膝下的大皇子可是煊赫的九千歲，大王爺。

甄家那邊已經說好了，元春去了甄貴妃那裏很快就會被賜給恭王，到時候生下一兒半女，就是側妃的位份。

親王的側妃那也是有品級能上皇家玉碟的，官宦人家的夫人見了也是要行禮問安的。要是大皇子能拉下太子，那日後……

賈母聽了之後心裏也是高興，不說其他元春已經十九歲了，如今也出不來，與其在宮裏蹉跎歲月，倒不如跟了一位皇子。雖然做不了正妻，但是也比在宮裏伺候人強。

“好，甄家與咱們家也是老親了，有甄貴妃照看着我就放心了。只希望咱們元姐兒有福氣。”賈母如今也沒有太大的野望，雖然這家裏大部分的爺們都不争氣，可珏兒卻是有出息的。

她也是知道一個家族想要蒸蒸日上，還是要有能頂立門戶的男丁才行。

要是元丫頭和珏兒都能有出息，能夠相互照應，那她死也瞑目了。

賈珏聽了王夫人的話眉頭一挑。

這裏面恐怕沒有那麽簡單吧，這甄家要是真的看在兩家是老親的面上，賈元春進宮之後不就應該把她要過去然後賜給恭王嗎。可是現在賈元春進宮都幾年了，一直默默無聞，忽然甄家就開始關注她了，甚至都許出一個側妃的位置了，為什麽？

要知道這些有玉碟的側妃位置可都是要拿出去拉攏人的。賈家這樣的情況哪裏有被拉攏的價值，不是賈家那是王家？

可是以王子騰的精明，會做這種給人做嫁衣的事情？他又不是沒有女兒。就算是把王熙鳳送進宮去也比支持賈元春來的劃算啊，畢竟賈元春再怎麽樣也姓賈不姓王。

啧！感覺這裏面準沒有好事。

他現在郁悶自己的年紀太小了，家裏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不知道的。原著中記得的也不多，完全無法分析出什麽。

賈珏皺眉。

他覺得就靠他自己恐怕很難改變賈家的結局，畢竟他的年齡和輩分一點優勢都沒有。恐怕需要找外援，這個家裏唯一能幫點忙的恐怕只有賈母了。只是要怎麽取信賈母這是個問題。

相比較賈珏的滿腹心事，賈寶玉就快活多了，姐姐妹妹的在女孩子中間混得如魚得水。也幸虧他不過是七歲的孩子，長得又挺可愛。

否則真的是沒眼看。

賈母喜歡熱鬧，特別喜歡小輩們圍着她說笑。要是再有王熙鳳在，那就更好了，不過因為邢夫人給王熙鳳放權，所以現在她正在邢夫人那邊學習。

賈母看着有了寶玉之後屋裏确實熱鬧很多，于是就打發了王夫人離開，自己和小輩一起說笑。

賈珏自然也不會掃了賈母的興致，說了一些外面聽到的遇到的趣事。

在場的幾人都不是能經常出門的主，聽得那都是津津有味。

“老太太。”正當大家說的有趣的時候，鴛鴦又一次進來了。不過這一次臉上的神情卻是和上一次天差地別。

“怎麽了？”賈母皺眉，鴛鴦是她的大丫鬟可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小丫頭。

“老太太，林家來人，來人報喪了，是，是敏姑奶奶。”

“你，你說什麽？敏兒，我的敏……”

“老太太！”

“祖母！”

在場的幾人小輩看到賈母暈倒都有些六神無主。

“鴛鴦姐姐，你立馬派人去請鄭太醫，還有去請大老爺他們過來主持大局。”

“是！”

“迎春姐姐，你照看一下弟弟妹妹，別被人給沖撞了。”

“好。”

賈珏看到年紀小的惜春，賈寶玉都有要哭的意思了，急忙讓迎春把人安撫好。要是哭鬧起來那就更加混亂了。

随着賈赦的到來，賈珏也算是功成身退，在一旁看着太醫診脈。心裏已經有了打算，之後要讓賈母同意在家裏養一個大夫，太醫雖然醫術好，但是太遠了，每次等太醫的時間太長。救人如救火，哪裏能這般耽擱。

在太醫沒來之前有一個民間的大夫先看看也好。

好在賈母沒有什麽大礙，只是聽到賈敏去世的消息有些吃不住。賈珏曾經看到過一種紅樓夢的解說，說是這一本紅樓夢寫的不是人而是鬼，因為從開篇到結束，賈家就一直在死人，卻沒有一個新生兒誕生。

現在賈敏死了，林黛玉應該也快要來了，那這一曲紅樓夢就是要開篇了。前路如何他不知道，賈家的結局能否改變他也無法确定。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人事，聽天命，只希望最後能夠保住他所在乎的。

“我的敏兒啊，敏兒！”

“老太太。”

“祖母！”

“老祖宗！”

賈母悠悠轉醒，一睜眼就開始哭賈敏，一家人自然是七嘴八舌的安慰個不停。賈珏也是聽着頭疼。

“祖母，姑姑去了，但是姑姑唯一的女兒還在，表妹還要靠您呢。”這個世界對女子特別是未婚女子可是有很多條條框框。什麽喪婦長女不娶，林如海要是不續弦那林黛玉還真的是要到賈母身邊教養。

“對對對，玉兒，還有玉兒！把玉兒接過來。”賈母聽到賈珏的話，想到了自己那可憐的玉兒，整個人都精神很多。

連哭泣都忘了。

賈珏看着這樣的賈母，心裏松了一口氣。

賈母的話還是很有用的，賈赦連忙按照賈母的意思給揚州去信，只是這古代交通不便，一來一回，花費的時間确實是不少。

等到賈母收到回信已經是兩個月之後了。

賈母打開信，首先看到的實際內容是林如海同意将林黛玉送到賈府由賈母教養。接着就是表達了一絲想要結親的意願。

賈母看完整封信，心裏千萬念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