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謝彌舌尖輕頂上颚,發出輕輕一聲‘啧’。

有時候他真煩自己耳力這麽好,就譬如現在,他都能聽到沈夷光淚珠滾到地上的聲音。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推門再次入內。

謝彌不等她有什麽反應,便在她面前半跪下來,他擡起她的腳,搭在自己大腿上。

他把藥膏倒入掌中,找準了她足間穴位,掌根用力,讓藥力絲絲縷縷的滲透進去,他不忘給沈夷光上眼藥:“主人傷成這樣,太子沒有問一聲嗎?”

他在宮中自有布置,拿到藥膏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江談舍下受傷的沈夷光去找蕭霁月的事。

沈夷光給他問的頗是沒臉,皺了皺眉,語氣也不太好:“這不是你該問的。”

謝彌瞥了她一眼,扯唇一笑,竟真的不問了。

他剛開始按的時候,沈夷光疼的煞白了臉,但沒過片刻,随着藥力滲入,她漸漸覺着腳心發熱,不由瞪大了淚眼:“你...”

也不知謝彌在失憶之前究竟是幹什麽的,治療腫脹傷處居然也有一手,随着他的推按,她疼痛消減了許多,只有他指尖無意輕刮過她足心的麻癢。

沈夷光腳趾微蜷,腳掌又麻又癢的,居然比方才脹痛的時候還要難受,她眼尾發紅,不由輕哼了聲,又覺得很是丢臉,便死死地咬着嬌豔唇瓣,不讓丢人的聲音流出一絲來。

她這般情态,倒讓人更把她欺負得更狠些了。

她的聲音為什麽也這麽嬌?

謝彌聽的頗不自在,又很是惡劣地想,不知道沈夷光能忍到什麽地步?

他不動聲色地加重了力道,手指推按足間幾處敏覺的穴位,沈夷光下唇已經被咬出了深深齒痕,終于忍不住低叫了聲:“別按了!”

謝彌手指力道一洩,任由她的腳無力地垂了下去,他眉眼嚣張:“主人往後說些軟話,就能少吃點苦頭,我說不準就能憐香惜玉點了。”

他到底心氣不順,說話也非常欠打。

從小到大,沒人敢在沈夷光面前這般狂悖過。

太張狂了!

她本來有心道謝的,聽他這般說話,火氣蹭蹭上漲,她又是極要面子的人,見他說的輕佻又不中聽,她一時怒火攻心,也是昏了頭了,腦海裏竟閃過話本子裏的橋段。

她一把扯住他的領子,怒氣沖沖地道:“放肆!”

實在太嚣張了,應該讓她知道,不該随便招惹他的。

謝彌低頭瞧了眼被她揪住的領子,唇角不覺勾了下,身子就勢前傾,神色滿是挑釁。

等沈夷光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剩下三寸了。

她肩頭忽然一沉,被他有力的手掌握住,直接把她掀在了榻上。

謝彌傾身壓過來,一臉找事的張狂樣:“主人真的知道什麽叫放肆嗎?”

他想,他這回不能再放過她了。

沈夷光尚未反應,他就已經惡狠狠地湊近了,兩人的距離已是親密無間。

他就這麽一邊挑釁地看着她,一邊伸出舌尖,故意緩慢又惡劣地,舔舐過她的下唇。

謝彌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正經親吻,他只是學着野獸對待獵物那般,在獵物身上留下自己的氣息——這也算是邁出了強取豪奪的第一步。

他頗為滿意地道:“這才算放肆。”

唇舌相依,他話音有點含糊,不過那股得意洋洋的勁卻分毫不減。

沈夷光花苞似的下唇被他濡濕了,酥麻,還帶着癢意,此刻暧昧而又粘稠。

她第一反應竟是手足無措——這樣的舉動,她的教養嬷嬷沒有教過,她讀過的無數經史子集裏也沒有講過,她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慢慢的,她終于意識到自己被冒犯了,她本能地揮出了一巴掌。

他側頭避開,唇角卻被珠貝一般的指甲劃出一道細小的傷痕。

沈夷光又慌又怕,身子微顫:“你好大的膽子!”

謝彌舌尖掃過唇角,滿不在乎地舔走沁出的一絲血珠:“彌奴冒犯,還請主人責罰。”

明知道這會讓小姑娘難受,但他還是無所顧忌地幹了。

沈夷光還真不好動他,一下子給他噎住了。

“何況..主人馬上就要及笄了,”他眼底帶着蠱惑,咬字極慢:“我只是幫主人幹點大人該幹的事兒。”

他在勾引沈夷光。

并且...他之後會做的,遠不止于此。

至于沈夷光是不是自願的,他并不在意。

沈夷光臉一下子漲紅,沉聲道:“出去!”

謝彌挑了挑眉,倒是未再糾纏,沖她行了個再标準不過的禮,轉身走了。

......

沈皇後一連幾日,都是早起去那間暗室,直到入夜才出來,每回出來的時候身上都帶着一股缭繞不散的燈煙氣。

就這麽一連拜祭了三日,沈皇後似乎心緒好些了,趁着天氣清朗,便喚小輩們在亭中陪自己說話,誰料說話才起了個頭,天上便起了陰雲,遠方的天空傳來細密的滾滾雷聲。

沈皇後只得帶人去了正殿,剛入屋裏,外面就下起了傾盆大雨,坐在窗邊聽雨打芭蕉倒也惬意。

沈皇後一邊命人傳素齋,又繼續笑道:“我壽誕之後便是游獵了,有北戎,聖人對這次狩獵看重得很,你們屆時務必好好表現,會騎射的盡管使出看家本領來,務必揚我國威才是。”

她話音剛落,屋裏七八雙眼睛齊刷刷向沈夷光。

饒是以沈夷光的修養,都給看的面皮一僵,別過臉假裝沒聽見。

眼下亂世初平,貴女裏習武的都不少,更別說騎馬射箭了,獨沈夷光是個異類,她出門不是馬車就是轎子,抵死不學騎馬,有時候萬年拉她出去散步,她多走幾步便氣喘籲籲的,不是撇嘴就是哼唧的。

萬年早看她這嬌氣樣兒不順眼了,把她腦袋轉過來:“說你呢,聽見了沒?”

沈夷光敷衍道:“學學學,我回頭就學。”

沈皇後忽然道:“我聽你祖父說,你那位姓謝的部曲身手了得,騎射也是精通的,何不令他來教你?”

沈夷光已經好幾日沒見謝彌了,那日的冒犯,要換做旁人,早就被她重罰了,偏偏她對謝彌還動不得分毫,只能先眼不見為淨。

謝彌教她騎射?她有種要羊入虎口的感覺!

她身子一僵,正要說話,沈皇後已經含笑吩咐:“傳彌奴進來。”

謝彌很快被帶到,沈夷光想到那夜他膽大妄為的舉動,心髒漏跳了一拍,抿着唇不想看他,索性扭頭看窗外的雨。

沈皇後倒是談興極濃,正要和謝彌說話,忽聽外面內侍報道:“娘娘,太子殿下到了。“

沈皇後愣了下,又瞧了眼窗外磅礴的暴雨,忙道:“快請太子進來。”

江談很快被內侍領着入內,他通身都濕透了,目光落在沈夷光身上的時候,才微微亮了下。

他終于忙完了手頭的事兒,為了盡快趕來,他甚至沒用太子儀仗,只帶了幾個護衛騎快馬飛奔而來,誰料天降大雨,他被澆了個濕透,直到看見沈夷光,心裏才落定了些。

沈皇後怕他着涼,忙讓內侍服侍他換了衣裳,又喝了一碗姜茶,這才讓他入席用膳。

沈皇後不免嗔道:“怎麽趕這時候來了?”

江談待嫡母一向敬重,緩聲道:“奉父皇之名,來接母後回宮。”

自那日被沈夷光冷臉以待之後,江談就有些心神不寧的,就連蕭霁月的小心逢迎他都沒有心思再理會了,一心只想着忙完手頭的事,來見一見沈夷光。

她就坐在他對岸,卻垂着頭不說話,江談不覺心生一股悶意,有心說話,卻不知如何開口。

他沉默片刻,親手乘了碗菌子湯,要遞給她,他溫聲道:“近來天氣反複無常,你腸胃一向不好,飯前先喝碗羹湯暖暖吧。”

潺潺性子是嬌氣愛作的,不過心卻很軟,對他尤甚。兩人之前也不是沒氣勢洶洶地吵過,她總是氣了幾日就忍不住來向他低頭了。

如今示好的人換成了他,不過潺潺總會服軟的。

這點他确信。

他挑的羹湯是才煮出來,燙紅了他養尊處優的一雙手,可他偏要讓潺潺看到,然後就像原來一樣,上來圍着打轉。

她曾經看到他騎射時的磕碰傷,都會心疼的抹眼淚。

沈皇後見到他選的湯羹,不覺皺了皺眉,正要阻攔,一只修長有力的手就伸了過來,穩穩地擋住了江談。

謝彌傾身而來:“殿下,我家主人不能喝這盞湯。”

作者有話說: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