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寵她
施娢隐約聽到趙骥聲音時, 只以為自己再做夢,她這段時日都沒睡好覺,好不容易得到些安撫, 便又陷入深深的沉睡。
趙骥卻是明顯感覺她輕了許多, 當初得知她是為了孩子才到他身邊時, 他怒不可遏, 可見她向自己撒嬌,他那點氣又沒了大半, 只撇不開面子,硬是她要做回覃含。
即便如此, 他也從未想過苛刻于她。
她不是能受委屈的性子, 今天哭了, 明天想起來還能哭,若是哪天翻起舊賬, 又得伏在錦被上抽抽噎噎。
他力氣穩, 抱她上了馬車,道路兩邊都有巡邏的侍衛,京城要臣府邸外更是圍了一圈又一圈, 街上有幾戶大膽的人家偷偷開窗往底下望, 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趙骥把施娢抱回了禦親王府,她呼吸平緩, 一直都沒醒,施娢出來時額頭就有些發燙,趙骥怕她着涼,用袍子一路遮住。
一個大夫匆匆被請過來,替她診脈,一會兒後又差人下去熬完熱湯, 對趙骥說:“姑娘只是有些受涼,睡醒後應當沒有大礙,到時喝碗熱湯就夠了。”
趙骥颔首,讓兩個服侍得當的老嬷嬷過來伺候,他起身打算離開,步子又頓了頓,道:“若她醒來尋本王,就說本王明早回來……如果沒醒,那不要吵她。”
嬷嬷行禮應是,趙骥去書房換了身玄袍,準備入宮一趟。
皇帝的皇位是趙骥讓出去的,即使有一個施家在,他想奪回來,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
趙骥是屍體堆裏活過來的人,遇刺那天手起刀落殺了不少刺客,察覺這群人為他而來,徑直趁亂搶過一匹馬離開,渡河之際又遇箭襲,他便順勢落馬掉河,趁夜色游向對岸,忍着刀傷進了一對夫妻後院的山林躲避。
這幫人是死侍,明顯是為了殺他,他一走人便都跟了過去,但趙骥這麽多年沙場經驗也不是白白無用的,自己采了藥草,遮住痕跡,又尋了處高大茂密的樹木,給自己敷起大大小小的傷口。
趙骥的香袋沒掉,但裏面的藥材是濕了,趙骥撿出幾味能止血的,放樹幹晾着,他還笑了下,在想要是自己真出了事,她也不知道難過成什麽樣。
施娢一向是心軟嘴巴硬,他若是不在了,施家或許又該要逼她再做些什麽,好在他派了人跟在她身邊,就算他真出事了,她也會有照應。
可想她這件事掩飾不住他的殺意,趙骥的人即使再差,也不會是待人宰割的羔羊,也只有臨走那天皇帝給大家賜了碗茶,大家都喝了。
皇帝禦賜,能得到的都高高興興,皇帝那時略帶閃躲的眼神,早就說明他別有心思——茶裏該是下了什麽東西,前兩天沒出現意外,遇刺那天晚上的湯一喝便激出來藥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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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過于冒險,容易被他的人查出來,派了那麽多人過來,想必也是下了必殺他的心思,他倒是不知道他這弟弟,居然還藏着那種心思。
趙骥回京控制住京城局勢後,便立馬去将施娢從施家的地盤帶走,怕以後施家用她來威脅他。
孩子倒不是要緊事,可憐的是他的嬌嬌,沒日沒夜都要處于施家吩咐的焦慮之下。
她身子不适,他不想吵醒她,更何況皇宮那裏,也還有事情正等着他。
皇帝被禦林軍堵在了禦書房,只留下兩個太監伺候。
他脾氣是好的,一輩子順風順水,今天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剛才才把侍衛罵了一陣,沒人回應,頓覺怒氣攻心,最後吐出來兩口血,見到趙骥都氣得手抖,道:“皇兄這是做什麽?是想要造反嗎!”
寒風卷着飄飄雨水,雨勢比起幾個時辰前的,已經小上許多,趙骥站在門口,面色淡淡,深黑夜色襯出他的冷峻,他挑了兩個人,讓他們去把太後請過來。
禦親王生得高大,樣貌威嚴,世人皆知,皇帝卻是第一次這樣怵他,又怒道:“趙骥,你這是何意!你不顧兄弟之情也罷,難道還想用母後逼朕?母後這些年對你的好都被狗吃了!”
禦書房的燈熄滅了兩盞,光亮透過槅扇門照在殿外回廊,大紅的燈籠高高懸起,流蘇被寒風吹得晃動起來。
趙骥轉過頭,眸色微淡看向皇帝,皇帝後退了一步,趙骥背手慢慢踏進屋內,道:“陛下要殺本王時,又為什麽不想想兄弟之情?太後娘娘為什麽對本王好,陛下難道不知道?”
皇帝是不知道,要不然趙骥也不會顧着兄弟情義,讓他一直穩坐皇位。
皇帝上一次發脾氣,還是知道趙骥弄掉了昭嫔孩子,現在皇位都要被人給占了,怒火更盛,只道:“朕從沒讓人殺你,你何必如此污蔑朕!”
趙骥沒說話,就這樣靜靜看着他。
皇帝看着強勢,實際上底氣不足,他知道施成秉多做了什麽,但趙骥既然都好好的,事情也該翻過去。
“施家為什麽要幫陛下,陛下看起來是真的不懂。”
皇帝修養好,知道自己不該在此事上糾結,只壓着脾氣道:“施家忠心耿耿,從未做過背叛朕的事,枉朕瞎眼,竟不聽他們從前對朕的告誡。”
趙骥淡道:“倒也是,太後娘娘疼愛陛下,施太師亦是義無反顧支持陛下,到底是陛下生父生母,陛下認定施家是股肱之臣,理所當然,本王也不想成為挑撥父子關系之人。”
皇帝愣在原地。
“太後娘娘正在趕過來,陛下大可問她要個解釋,”趙骥開了口,“陛下聽信奸臣,放縱權勢,本王不追究是念在陛下心性純善,但殘害同母胞兄,混淆皇室血脈,這便要看諸位大臣同不同意,至于賢妃娘娘,本王會幫陛下照看。”
皇帝到底是沒經事,下一刻踉跄扶住案桌,趙骥還要見幾個大臣,沒打算久留,他離開的時候遇到了太後。
太後慌慌張張,見到他就叫了聲骥兒,趙骥只道:“陛下說太後娘娘疼愛臣,那便看太後娘娘是否願意和陛下說些事,讓他心甘情願讓位于臣。”
“骥兒,你放過他,他是你弟弟!”
趙骥一貫是雷厲風行的,說什麽便是什麽,但凡是說過的話,幾乎從未有過收回。
他連頭也沒回,徑直離去,太後看他離去的背影,身子顫抖,只覺十年前不該那樣騙他。
……
趙骥處理完所有的事回到王府,已經是快到辰時,日頭出來好一會兒。
施娢那時剛剛醒來,她吃了些東西,雙腿輕輕垂下床榻,身子一側倚靠在床圍,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嬷嬷在門外,她不想叫人進來。
趙骥把人抱在懷裏,她睜眼看他,幹淨眼眸又瞬間湧上淚水,埋頭在他胸膛,身子輕輕發|顫。
施娢小腹隆起,身上披着一件外袍,人卻是不重,趙骥低頭在她頸間,深嗅一口她身上的幹淨氣息,随後才呼出口氣。
“見到本王不開心?”趙骥捏她小巧耳垂,手又放在她背上,覺得她太瘦了,“本王知道你受委屈,不是立馬把你接回來了嗎?”
“你真的沒事嗎?”她抽泣問。
“能有什麽事?”趙骥笑了,“也就擦傷多了點,遇到刺客時打鬥也留下些傷口,沒什麽大礙,反倒是總擔心你被欺負。本王的人進不了施府裏邊,只能和一群侍衛聊天知道你的消息,過得還好嗎?怎麽瘦了這麽多?王爺以後得怎麽幫你補回來?”
他語氣輕松調笑,不提半點驚險。
施娢卻是哭得更加厲害,手緊緊抓住他胸膛的衣物,顫|抖的身子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把趙骥都給吓到了,邊親她臉頰邊心疼道:“王爺說錯話了?大夫說這段時日你不能再哭得厲害,日後容易看不清。”
她抽抽噎噎,小臉哭得紅,道:“四叔摔了王爺的簪子。”
“摔了便摔了,王爺剛送去給你修了,”他指腹抹去她的淚水,“你要是再哭下去,本王就叫人拿布蒙了你的眼睛,把你關起來。”
施娢反倒是嗚咽哭得更加厲害,趙骥手輕摸她光滑臉頰,道:“你是越發任性。”
他話是那樣說,哄她卻是一直在哄,等她好不容易哭過了這一陣,才碰她睫毛,親她耳垂,吻她細頸,把她嬌|弱的身子弄得發熱了,才道:“施家若是早早對本王用美人計,本王這顆心都得被你揉爛。”
施娢不懂,但她哭也哭過了,倒是又有了些不好意思,只擡起濕漉漉的眼睛看他。
她下巴瘦尖了,趙骥擡頭讓外邊煮碗紅棗粥過來。
施娢在家得寵,養得貌美嬌氣,身量正好,高大趙骥在旁邊一襯,越發顯得她整個人都像含苞待放的嬌豔清荷,施娢細白雙手摟着他的勁腰,猶豫小聲問:“爺爺和四叔……”
“有些事是不能避免的,”趙骥道,“你爹什麽也沒做,會安安全全,本王這點可以保證,但你爺爺和四叔,朝中會商議判定。”
施娢垂眸沉默,家中待她寵愛,不曾虧待,趙骥比她爹都要寵她,她的立場,無論如何都是為難。
“你四叔是個聰明人,早早給自己留了退路,做過的事也都毀了證據,本王若是沒派人看着你,都不知道他以後要把你藏哪去。”
他說着便又低頭親她一口,實在是想她想得緊。她家裏人本來就愛逼她做各種事,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嬌滴滴,他寵都來不及,生怕自己發脾氣就把人給氣哭了,哪還舍得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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