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愛慘不慘 .

一觸即分柔軟的吻。呼吸相撞。

“唔。”莫慎遠抽出手狼狽後退,完全忘了避開桌角。碡上前,後腦勺被姜祁山手心護住,旋即向自己壓了一些。

剛剛分開的唇瓣又貼在一起。

不深入探索,只是汲取氣息和溫度。

“哥。”姜祁山聲音很啞,帶着急切磨蹭輕含。他的視線明亮又灼熱。不遮掩任何渴望。朝氣如舊。

莫慎遠心跳亂了幾拍,神使鬼差地松開唇,任由姜祁山試探的舌尖蹭過。

空氣頓時升溫。

後腦勺被壓得很緊。躲在狹仄的地方做越軌的事情感官的刺激叫他渾身打顫,蹲不穩前撲一下。

手順着動作圈住對方脖子。姿勢愈親密。

姜祁山倒吸一口冷氣.旋即宰息一般喉結上下滾,徹底丢了從容,含吮帶起了攻擊性。

秦臻喝了半杯酒,警過邊上,好奇揚聲說:“撿什麽呢,兩個人找這麽半天!”

“砰!”沉重的木桌被撞了下,桌面酒水亂顫。

莫慎遠率先鑽出來,頂上的襯衣扣松了一顆,露出鎖骨中間的皮膚。

他用力把硬幣放在桌上,像是很熱,視線飄忽着喘

等姜祁山回到椅子上,莫慎遠扭開視線,兩根指頭捏着硬幣,對秦臻說:“有點黑,摸了會兒。”

姜祁山似笑非笑,拇指蹭過水潤的下唇,淺淺嗯了聲

視線轉兩圈,笑意戛然而止,他突然探手,認認真真把莫慎遠衣領扣好,嚴嚴實實,不露出一點皮膚。

酒桌沉默。

寧貞覺得怪異,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所裏第一次聚會,作為新加入的同事,莫慎遠無法推

拒 連喝了幾杯。

等一群人散去到門口,寧貞見确實沒有機會,才蔫蔬離開。

秦臻扭頭看莫慎遠,“我走回家,你車怎麽辦?”

“我沒喝。”姜祁山接過車鑰匙,示意她放心。他拉開車門,比誰都熟練。

莫慎遠站在邊上,猶豫半天該不該上車。

姜祁山本來頗有耐心地等待,視線轉到邊上,倏地褪去笑意,因為戒備繃緊身體--

馬路對面,挺拔的男人拎着月餅靠在車門,掐着煙慢悠悠地抽,穿過馬路直勾勾看莫慎遠。

有緊張,也有希冀。

恍然間,傅竹疏想起剛畢業的時候。

他買了車,第一個做的就是接莫慎遠回家,讓戀人在車裏留下氣味。

那時候的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的故事會畫上句

一切還有機會。

掙脫記憶,傅竹疏用口型說:送你回家。

他預料中,莫慎遠可能會抗拒,可能會疑惑。

唯獨沒有想到,對方禮貌溫和地颔首打招呼,随後直接拉開車門坐進去。

沒有一點猶豫。

用實際行為表示,對傅竹疏這個存在,他既沒有愛意,也沒有怨恨。

淡的如同陌生人。

姜祁山抛了下車鑰匙。轎車絕塵而去。

一天的等待都是自我感動的浪費

傅竹疏垂下眼吐出煙,後腦勺靠在車上,長長嘆息。莫慎遠的眼神,陌生而熟悉,

初見時就是這樣的,溫和禁欲,讓他向往之下,還萌生出破壞欲與侵占欲。

“不認識也挺好。重新開始。”

可心裏總有個聲音,反複地說,說莫慎遠還記得。

傅竹疏自嘲地笑笑,報複性抽煙,望着無垠幽深的夜空,渴望有場及時雨來臨,洗刷去他的狼狽孤獨,

“如果你記得,卻硬說失憶了。”“那該是多煩我。”

取出耳機,他點擊播放那三句話,

在記憶的角落,尋找唯一能讓自己平靜的東西。

樓下。

停好車,草慎遠刻意不問姜祁山怎麽回去,悶頭走,

姜祁山手插口袋,跟了幾步。

兩人穿梭過幾個路燈。

忍受不住沉默,莫慎遠突然停下,“你不回家嗎?”

“回。”

“你看着我我就回。”

莫慎遠依言轉身,姜祁山立馬心滿意足,一步三回頭往小區外走。

走一步看一步,鞋跟拖拽,半天也沒走幾米。

眼梢越壓越低,滿臉寫着:我無處可去,請收留我,

被這油鹽不進的模樣弄得無語,草慎遠抿抿唇,捏緊電腦包忽然問:“看新聞說,你是姜家孩子?”

挺意外的,無比排斥這些人的姜祁山,接受自己挂上這個名號。

“昂。”姜祁山無所謂地聳肩。

“你快樂嗎?”

“快樂。自由的前提就是先失去一部分自由。”這話藏了一半。

強迫自己接納姜仁合是限制,但本身對他沒有多大影

看似是和姜仁合交換資源互惠互利,實際上是拿捏姜家人情緒,用他們做跳板和餌料,給莫慎遠帶來更多“自由”。

“什麽自由?”莫慎遠問。

“不告訴你。”姜祁山厭惡以犧牲綁架。

“不想說我就不問。”“我想說的是。”

“今晚是一個錯誤。”草慎遠繃着神經,強行保持冷酷,“如果你是姜家人,更是要做的面面俱到,注意言行。我們沒有認識幾天,今晚的事情,我可以當你是喝

希望就此打住。

“你忘了嗎,我沒喝酒。”

莫慎遠搖頭,“你喝了。”

“我就是沒喝。”姜祁山闊步走到莫慎遠跟前,梗着勝子又強調,“喝了也喝不醉。”

兩個人較勁,好像哪一方都不能輸。

越說,莫慎遠越急躁。

他想一個人回到一個人的家,沒有理由。他不會孤獨,也不會再渴望戀愛。“別做出錯誤選擇!就此打住!”

“不要。”

“怎麽算是錯誤?姜家又怎樣,老師學生又怎樣!他們喊我神經病殺人魔,怕我煩我,我享受那樣的清淨,你卻非要給我系紅領巾,自作主張捏着我肩膀說話,那時候我咬你我推你,你怎麽就不覺得那是錯誤!”

“但我不會和神經病殺人魔接吻!”莫慎遠嘴唇發顫突然大喊。

語畢,他心涼一片。

姜祁山收着下巴低垂眼臉,眉骨下眼窩一片陰影,淡色唇瓣沒有弧度,看不到一點表情。

就心狠吧,再心狠一次,把姜祁山趕走。莫慎遠木楞地想着。

他攏緊衣服,猛地轉身小跑。

“對不起。”他小聲對自己說

十一點多的碼頭人很少。

傅偌莺站在湖邊,衣裙卷起,輕聲哼唱。旁邊,姜子安安靜地聆聽。

傅竹疏坐在旁邊臺階上,垂首不知記錄些什麽。

過了會兒,姜子安聽到傅竹疏輕聲問:“我把你弟弟弄進監獄,你不恨嗎?”

“恨。”“但他該。”

扭頭看着傅竹疏,姜子安說:“設身處地代入,我能理解你的行為。”

在泥潭掙紮,再一路厮殺走到現在,傅竹疏性子易怒暴躁也能夠理解。

“怎麽,覺得我慘?”放下筆,傅竹疏看向姐姐,聲音很輕,“是慘。”

“傅裘湳。”他咀嚼這三個字,笑道:“故事的開頭爸媽就是分開睡,煤氣罐在吱吱響。為錢誣陷的控告來自親戚。”

“是挺慘,可那又怎樣。”

'這是我的經歷我的故事,不該成為綁架別人的籌碼。當然,我意識的太晚,好牌打的稀爛。”

“嗯。”姜子安若有所思,“啓揚的孩子小時候也很辛苦,性子偏激,反社會傾向嚴重。但我能理解。”

“你在記錄什麽?”

傅竹疏合上本子,“我的遺憾,和我永遠不會放棄的追求。”

太困難了。

莫慎遠被他折斷的翅膀恢複如初,甚至擁有在談判桌拒絕他合同的底氣。

等傅竹疏收拾好一切,時機成熟想要擁有愛情的時候,莫慎遠早已抽身離去。

“是同一個人嗎?”

“只會是一個人。”

“永遠等他,沒有盡頭。”

拍拍衣服站起,傅竹疏去引導傅偌莺走回來。

姜子安問:“回家嗎?我送你們。”

“不了。”

“我去給他養的花草,澆澆水。”

姜祁山一周沒有出現在莫慎遠面前。

回國以後,一切都很順利。不論事業還是家庭、友誼。

在所有人眼中,莫慎遠都是位足夠優秀的成熟男人。乖巧內斂。

除去一個,就是交友的性子不夠主動,也過于體貼他人想法,容易讓自己吃委屈。

秦臻常常調侃,對于莫慎遠來說,合适的另一半必須得是催化劑的類型,外放、熱情。

如果碰上個敏感睡前顧後的,兩個人生活在一起,莫

慎遠能憋屈死。

那天,舉國歡慶,國內高校自主研發的衛星成功升空。

新聞、短視頻平臺都在直播這件喜訊。

忙碌的大廈下,伴随嗡的一聲響,不少人撲到窗戶往樓下張望。

排氣管往後排煙,只見一位男子長腿落地,放松地攥住摩托車把手,揚起頭朝樓上看。

有人大喊:“就是他!N大牛逼教授!”一串唏噓。“真年輕。”

同在看熱鬧的莫慎遠眼皮抽了抽,心跳有些加速。

“哥!”

“熬了一個星期夜,收尾工作完成。”

找到莫慎遠,姜祁山亢奮地擡起胳膊,指尖對準天空,“我們終于有星星了!”

莫慎遠神色複雜。

看這模樣,那天傷人的話完全沒進姜祁山腦袋。這一個星期不是在黯然傷神,而是在泡實驗室。

作者有話要說: (づ-3-)づtang、潮花汐拾、攻寶

我的辣舞、玉京椋鳥、周深就是小天使!、糕糕公主~啊啵唧寶們,留給喜歡的大大吧俺都要正文完結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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