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正文完結.
那些八卦記者的嗅覺很靈敏,也很惡毒,總盼着點壞事發生。
今天卻不大一樣。
消息傳出,腫瘤精準化療器械研究所的風雲人物,被姜家少爺、N大青年才俊,開着摩托從實驗樓劫走。
說劫走也沒錯。
聽說草慎遠剛下樓,還錯愕着,就忽然被姜祁山塞上頭盔,直接按在後座。
記者們到來時候,就聽“嗡”的轟鳴,姜祁山拉動引擎車子如同巨獸,呼嘯把草慎遠帶走,瞬間只剩下小小的影
肆意潇灑,毫不留戀。
一個商業帝國出生,卻深鑽物理學和通訊。
一個醫學世家長大,丢下手術刀中途去學習高新技術。
這消息聽着就讓人抓耳撓腮好奇。
衣服獵獵吹,姜祁山隔着頭盔,揚聲說:“往天上看!東面!”
抓着姜祁山衣角,莫慎遠分神擡起頭,被太陽光刺得眯起眼,上身不穩往後倒。
他急忙抓緊。
“抱住我。”姜祁山不滿。
猶豫一下,莫慎遠前傾一些手臂繞着對方勁瘦的
腰 緊緊摟住。
坐穩再擡起頭,淺藍無雲的天空,什麽都沒有。
只有初秋柔暖的風,以及姜祁山後背傳遞來的溫度。
“我說過!我想做定位導航,就一定能做!”
“嗯。”莫慎遠凝視天空,自言自語一般,“很漂亮。看不見衛星,但他能想象那樣的畫面。
姜祁山對于認準的事情,确實有着厲害的幹勁。
車停在熟悉的地方。
姜祁山扯下頭盔,睫毛都浮了汗水。他勾起唇角,淡淡說:“我也說過。”“我喜歡你。”
微微喘着,莫慎遠沒說話,一動不動地注視姜祁山,沉靜的眸子看不出情緒。”你知道我們差幾歲嗎?“你知道我們苦幾發嗎?
“我管它幾歲。”
不由分說地拉住莫慎遠,姜祁山闊步往上山路走。
這條路有多長,莫慎遠再清楚不過。他瑟縮一下,悄悄往後躲,“我不去。”
“可是。”姜祁山轉過身,“那是我們的星星。你不想離得近一點嗎?”
“是你們的。”
揚起眉尾,姜祁山擡高聲音,“也是我們的。”
說完,他倏然湊近,胳膊圈住莫慎遠腰部,直接将人摟緊抱起。
難掩興奮,帶着人原地轉圈。
闊葉被踩得唰唰響。
天旋地轉,莫慎遠失去重心只能摟住姜祁山脖子。“放我下來!”
他的呼喊被轉的稀碎,手臂只能一緊再緊。
等被放下來,視線在瘋狂旋轉。
姜祁山也呼吸不穩,他手心按在莫慎遠肩胛骨,喘息着将鼻尖貼近,嗡聲說:“哥哥。”
“或者再摟緊點?”
這是白天的山腳,游人不斷。
不知什麽心思作祟,或許出于報複心理,莫慎遠依言收緊手臂,用力到整個肩膀蜷起。
“再緊點。”視線相黏,姜祁山攤開手掌,牢牢托住莫慎遠後腰。
兩人貼的嚴絲合縫。
見莫慎遠憋得臉頰泛紅,姜祁山心裏酸甜冒泡,洩氣地埋入莫慎遠肩窩,牙齒磕在對方肌膚上,輕輕咬,“真可愛。”
他松開手,自作主張十指相扣,“別怕,我們坐纜車。
莫慎遠渾身不自在,嘟囔,“松開手。”
“不松。”
說不松,扣的還更緊。
輕風穿過指縫,把兩人手心的薄汗和燥熱帶走。
姜祁山磨磨蹭蹭,指尖揣的更深。肌膚相貼,沒有點空間殘餘。
旁人的注視,對他來說仿佛沒有一點意義。
纜車等候處人不少,莫慎遠臉皮薄,加上前面說了重話心裏別扭,卯足力氣想把手抽出來。
誰知道姜祁山停下腳,偏過頭似是帶了愠怒,虛眯起
那模樣,真有些威懾力。
“在神經病殺人魔手底下,還想逃?”
莫慎遠屏住呼吸,随後笑道:“諷刺我呢?”
“怎麽可能。”
“吓你的。”湊到莫慎遠耳邊,姜祁山哄說:“我想和哥哥牽手。”
牽着,就牽着吧。莫慎遠挪開眼。
正午的光線很刺眼。
不知何時天空薄薄的淡雲鋪了一層,山頂之上人不算
多。
莫慎遠站在欄杆前,手落在曬得發燙的木杆上,他探身,任由清風拂面,想起那晚的煙火。
盛大、奪目。
那時候的差祁山弄不懂心思,只會本能行事,在他說起傅竹疏時萌生醋意。
很青澀,也很膽大。
“它應該在那裏!”
清透的噪音将莫慎遠思緒拉扯出去。
他順着姜祁山的指頭看向天空某個方向。不可見的雲層背後,衛星進入軌道。
“咔嚓。”
手機定格住畫面--
迷茫的男子仰望天空,露出流暢的脖頸線條。按下拍照鍵的瞬間,他微微側過頭,柔順的發絲擦過睫毛,日光灑落在他的眼底,漆黑的瞳仁像是藏着星星。
莫慎遠暈開笑意,“你是在拍我還是在拍衛星。”
“都拍。”
“會貼在牆上嗎?”
“什麽牆?”姜祁山收起手機,眨眨眼,“你不是不記得以前的事情。”
莫慎遠淺笑,徹底放松下來,“還記得你。變态。”
“唔。”姜祁山呼吸一滞,血液沸騰起來,亢奮到耳膜都在突突響。
看透對方在假裝失憶,和主動承認記得他,是截然不同的事情。
他大步往前,兩手撐在莫慎遠身側,将人限制在懷中,心悸喘息道:“再說一次。”
“說什麽?”
“什麽都行,說點什麽。”姜祁山肌肉繃緊,喉結痛苦到發顫,他乞求說:“哥哥。”
“就是變态,我承認,我偷看你,穿着你的衣服幻想你。”
“你說你記得我,我要瘋了。我能親親你嗎?”
莫慎遠立馬擡起手,壓在姜祁山唇上,“……還有什麽沒告訴我的嗎。”
挺意外,姜祁山不僅咬他衣領、脖子做那事,還偷摸穿過他衣服。
指縫濕潤。舌尖蹭過兩指之間,将莫慎遠的食指含咬入口中。
姜祁山挑起眉梢,掀眼暧昧說:“不告訴你。”“只告訴你,我喜歡你。”
一截指頭隐在姜祁山唇間,濕熱緊貼着皮膚,牙齒輕咬,刺刺的。
莫慎遠顏了下,試圖将手抽出來。
很順利。
松開的唇瓣追随指尖,姜祁山越壓越近。
砰砰。心跳加速。
唇撞在一起。
輕一下重一下,幹燥相貼。
影子相融,在山頂拽的很長很長。
細如茸毛的雨墜下,比起盛夏的暴雨很輕,打在莫慎遠長翹的睫毛尖,融化不開。
他性子溫吞無害,接吻時也沒有攻擊性,自始至終就沒有取到過主動權。
細雨蒙住眼,試探的力道逐漸變重。濕潤蹭過唇縫,在唇瓣內側打轉。
“哥。”姜祁山松開一些低聲喊,随後偏過頭,親的更用力。
含着吻,對他來說最難以理解的人類情緒,在一次-次的視線碰撞中呼之欲出。
呼吸纏繞,均勻的吐息變得急促,莫慎遠并着膝蓋後靠,有些無力地揚起下巴。
小拇指癢癢的,他知道,是姜祁山勾起了他的指頭,
姜祁山強忍沖動撤離,将莫慎遠壓入懷中,鑽在他肩窩放肆呼吸,咬牙說:“好想摸你。”
“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山。”
“不能摸,那摟着我行嗎?”姜祁山咬了下莫慎遠喉結。
草慎遠仰首看向灰藍的天空。飛機緩緩滑過。
他擡起脫力的胳膊,搭在姜祁山脖頸。
雨水刺撓撓的。莫慎遠被咬的悶哼,“秋天終于快來”
了。
“是夏天太長。”
垂着眼站直,姜祁山說:“等下有新生開學典禮。”
“嗯。”
“我要上臺說話。”
“好。”
“所--有人都會看着我。”姜祁山拉長尾音。
“然後呢?”莫慎遠藏不住笑意
猜不透姜祁山心思,不妨礙他覺得有趣。
果不其然,姜祁山變了表情,直勾勾看着草慎遠,慵懶扯住衣領,“扣子松了,幫我扣好呗。”
“不熱嗎?自己扣。”
姜祁山微笑,“熱也得穿好衣服。就要你幫我扣。”
“怎麽?”
“你是我老婆。”
“誰是你老婆了?”
“你。”
N大的新生開學典禮在校體育館舉行。烏壓壓的學生坐在下方。
也許是因為碰上校慶,不少N大畢業的校友也坐在側邊位置。
莫慎遠在二樓平臺,盡量低調地站在角落。窗戶被雨水打的滴答響。
相機對準發言的男性,碩大的屏幕實時播放。
他很年輕。
衣領挺括立起,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白襯衫穿的一絲不茍,卻不覺拘謹嚴肅。
過短的發絲、寬闊的肩膀,增添猶如野獸的壓迫感。
本是讓人屏住呼吸的氣氛,卻因為男子無名指上,歪歪扭扭黑筆塗的戒指被打破。
他的指尖搭在演講臺邊緣,那枚假戒指格外顯眼。好像是刻意給人看。
莫慎遠無奈捂住額頭,心裏在沉吟--姜祁山蠱惑他畫的,說是得告訴所有人,有“老婆“。
真夠膩歪亂來的。
炙熱的視線落在身上,莫慎遠擡起頭,撞入男人深沉的眸子裏。
也是孽緣,他走到哪,傅竹疏就出現在哪。
對方也沒料到,微微瞪大眼,随後急忙起身,稍顯狼狽地跨過一排學生,大步走至莫慎遠面前。
“你……”他捏緊護欄,一身煙草味道,焦躁地想開口說些什麽。
莫慎遠淡淡看他一眼,禮貌颔首。
只是一個眼神,立馬叫傅竹疏平靜下來。
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他湊近輕聲說:“又見面了。”聲音很小。
整個體育館回蕩着姜祁山的聲音,傅竹疏的低語也就更微不可聞。
但就在傅竹疏開口的瞬間,演講聲戛然而止。
撐住演講臺的人收起下巴,擡眼一動不動看向某個方向。
草慎遠屈起指尖敲敲欄杆,在所有學生順着視線看過來前,俐落轉身離開體育館。
醋勁兒大着呢,姜祁山。
他肆意随性,可不會顧忌這是公共場合,估摸醋勁再發酵一會,等會能用話筒說出驚人的話。
莫慎遠腳步放緩,走在熟悉的地方,邈遠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
在這個學校,他認識的傅竹疏--他持續那麽久的初戀。
渾身帶刺,只将脆弱的內裏展現給莫慎遠一人。
不敢承認戀情也好,設計叫他吃醋也好,因為體貼同理心,莫慎遠将傅竹疏的行為合理化,一次又一次地妥
協。
肩膀被拍了拍,莫慎遠轉過頭。
和過去一樣,傅竹疏倨傲、矜貴,眉心打結,帶着些小心翼翼看着莫慎遠
像海膽,盡是棘,內裏卻很柔軟。
“怎麽了?”莫慎遠微微歪頭,禮貌地問。雲淡風輕,語氣柔和。
他看看窗外,“外面下雨了。”“你的左腿不舒服嗎?”
“沒事。”傅竹疏眼眶微紅,掐緊手心,強忍住擁抱莫慎遠的沖動,“我。”
他擡起頭,“我也是N大的。”“我有很長的故事,一起聽嗎?”
“關于什麽?”莫慎遠彎彎眼。
“青春。”傅竹疏幹澀地說。
他補充說:“我們可以一起坐着聊。”
“不了。”
“既然是故事,就讓它只是故事吧。”
很長很長的沉默。
傅竹疏顫抖着手插入口袋,想掏出名片,一包煙跌落在地。
在撿起之前,莫慎遠先俯身,唇角抿笑,遞過去調侃一樣說:“少抽點,總有在平你的人會擔心。”
說完,接過那張捏的皺巴的名片。
傅竹疏唇微顫,“那我在乎的呢?會擔心我嗎?”
莫慎遠笑而不言語。
他靜靜看着傅竹疏走入雨中,跌跌撞撞。
也許傅竹疏還會出現在面前,但對于莫慎遠而言,已經結束的故事,就不會再産生任何波動。
如何走出去,那是傅竹疏自己的事情。
站了一會兒,館內掌聲轟嗚,講話結束。
等待片刻,果然安全門哐當一聲響,被人帶着郁氣用力推開。
莫慎遠咂舌,“任性了,你不等到典禮結束再……話語未盡。
一個緊密的擁抱把所有言語吞噬。
姜祁山斂起表情,報複性地咬莫慎遠肩頭,“氣瘋了氣瘋了。”
“唔。”稍稍刺痛,莫慎遠躲開。
“別動。”姜祁山敏銳的很,直接把手揣入莫慎遠衣兜,再出來時,兩指尖夾着一張名片。
民複。
“這是什麽?”
莫慎遠忽然有些愣神。
他看看名片,看看面無表情的姜祁山,撲哧一樂。
怎麽可能忘記。
和傅竹疏關系的崩塌,始于被姜祁山從傅竹疏口袋拖出來的名片。
那時候的姜祁山,帶着隔岸觀火的惡劣勁兒。
一年之後,觀火的人,卻已經身處火海,頭頂冒煙,
“你笑什麽?”姜祁山唇像是沒動,幾個字咬牙切齒地擠出來。
莫慎遠憋笑搖頭。
“你笑我。”氣的沒邊,姜祁山連傘都懶得拿,直接攥住莫慎遠手腕,陰沉滿面往外走。
樂了一路,等被帶到姜祁山家裏,莫慎遠唇角的笑頓時卡住。
房門被反鎖。
姜祁山食指扯住領帶随意一拉,長領帶被丢在地上,疊在一起。
他擡起眼,一步步走向莫慎遠,壓低聲音道:“去哪?”
莫慎遠腳下趔趄,剛扭身跑了幾步,就被卡住胯骨直接從身後抱起。
“別!”
姜祁山力氣大,帶着人輕松穿過走廊,踏入熟悉的狹
窄房間。
木地板上,金屬扣皮帶摔下。
房間內的照片都被整齊疊好,靠陽一側,牆壁被打出一個窗戶。
細雨敲打着玻璃,窗外陰雲低壓,一片朦胧。
莫慎遠被放在窗臺坐下,他怕摔下,急忙手撐在身體兩側。
還沒坐穩,兩條胳膊又被拉着甩到姜祁山肩頭。對方站在他兩膝之間,路燈的光映照在瞳孔中。
“哥。”姜祁山意味不明地喊,唇貼着莫慎遠耳後“我要缺氧窒息了。”
“想把他弄死。”
“就是無所謂了,才會接過名片。”
後腦勺和後背緊貼玻璃,莫慎遠心裏敲鼓,偏過頭看向窗外,結巴着挪開話題,“怎麽突然弄了窗戶?”
“看星星。”張開嘴咬着圓潤耳垂磨,姜祁山說的含
期。
“松……!”
“好。”啞了聲,額頭相抵,姜祁山攥住莫慎遠的手放在自己領口,“扣子,你幫我解呗。”
“哥哥。”
領口很硬,第一顆扣子緊緊扣着。
拇指摩挲那枚扣,莫慎遠有些退縮,“能不解嗎?”
“我能。”
“你喜歡就好。”
語畢,俯首,用牙齒叼住莫慎遠的扣子一扯,“哥哥。”
劈裏啪啦
“先從你們做過的開始。”
“……不是不叫我哥哥了嗎?”
“那哥叫。”
秋雨夜很長、很長。
雲層翻滾。
在某個角落,改造過的白色信號接收器躺在床頭櫃中,接收到新衛星傳送的信號,它發出電子音:
嘀,嘀--
作者有話要說: 啵唧白栀青衫、北路垃圾場、雲謀
潮花汐拾、形如槁木、仙貝貝~正文就走到這裏辣!
想把這本看作莫仔的成長路,寫的很快樂
不糾結沉沒成本,開心至上,幸福萬歲(~-▽-)~
還有小番外。1章放正文1~2章放作話,一次性放所以可能過兩天發愛你萌啵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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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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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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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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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