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真實身份

入江正一啞口無言。

剛被德累斯頓石板傳送回這個世界，又被十年火箭筒送到十年後的澤田綱吉，在理查德說完這句話後艱難地咽了口口水。

“十年後的我……做了什麽？”

理查德沒有回複他。

入江正一感受到迫人的威壓，覺得自己的胃更痛了。

他弱弱地開口：“那個，理查德君，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入江正一努力組織語言，“嗯……之前你也來過十年後的世界，應當對這個時代彭格列的局面有所了解。”入江正一正了正神色，從彭格列的處境、當下的局勢，以及白蘭所創立的密魯菲奧雷家族，講到白蘭的野心、彩虹之子的罹難，乃至澤田綱吉的應對。甚至，連十年後澤田綱吉詐死的計劃也全盤托出。

當入江正一說到“十年後的澤田綱吉本打算詐死，讓十年前的自己代替他打敗白蘭”時，理查德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對——

哪怕十年後的澤田綱吉對自己毫無信心，擔心他不能打敗強敵，也不該将希望寄托在十年前的——年僅14歲的自己身上。

無論是思想上的成熟，面對挫折的抗壓能力，還是對力量的掌控，14歲與24歲，簡直天差地別。

說什麽“十年前的我有着無限的可能，能辦到現在的我所不能辦到的事”，這個理由未免太過牽強。再有潛力的人也需要時間成長，以目前局面之緊急，又能有多少時間留給14歲的澤田綱吉，讓他跨越十年的差距，變得比十年後的自己還強大？

可見，這件事……絕對有什麽隐情。

哪怕下了結論，但因正主不在，無人對峙，理查德選擇沉默，不願在這細枝末節上多作糾纏。

只是未過多久，在聽到入江正一說“後來因為白蘭發現了我們的計劃，我們不得不放棄”時，他再也忍耐不住。

“既然澤田綱吉已經放棄了這個計劃，為什麽還讓十年前的他來這？”

入江正一神色凝重：“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回事。我們前天才說好放棄原有的計劃，并以此為基礎調整了新的作戰方向，誰曾想到竟在這緊要關頭……出了這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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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江正一甚至有些懷疑這是白蘭的陰謀。

“無法交換回來嗎？”

“……恐怕不行。早些時候，為了不引起白蘭的疑心，我們大膽地将阻斷時空的設備放在密魯菲奧雷家族設在日本的分部——這當中也帶着幾分破釜沉舟的決心，避免被自己人發現而影響我們的計劃。”

誰知道白蘭竟然從一個突然衍生的平行空間知道了這個秘密，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如今白蘭已向我們全面宣戰，別說詳細地調整對敵計劃，就連讓十年前的澤田君适應這個時代的作戰方式、為他制定訓練方案都來不及了。”

“如果從現在開始進行急訓，能擠出多少有效時間？”

入江正一回答：“不超過80個小時。除了時間不足，我們還面臨另一個巨大的阻礙。

“按照原來的計劃，澤田君與十年前的自己交換後，将由他的雲之守護者擔負訓練的重責，與十年前的綱吉君進行一對一的戰鬥指導。但前日我們改變了計劃，意大利本部又出了新的變故，雲之守護者只身前往本部應援，來回至少需要三天。而三天後，就是白蘭下通告要對彭格列日本分部發起進攻的時間。”

如此衆多的巧合，不得不令人懷疑這是否是敵人設下的一個局。

可不管這當中蘊含着多少陰謀，時間緊迫，做好充足的迎敵準備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基地內的其他人尚無法勝任這一重責……”

“這不是問題。”理查德解下披風，“由我，為年輕的彭格列十世進行一對一的戰鬥指導。”

入江正一松了口氣：“那就麻煩你了。”

澤田綱吉仍然處于懵逼狀态：“等等，我……”

理查德已經走到門邊：“跟上。”

“……哦。”

幾人往格鬥室走去，在經過一個彎道的時候，正好撞見一個戴着紅色護目鏡，臉上有着紫色傷痕的人。

那人一見到他們，立即擡起手，用綁在手臂上的火箭炮瞄準。

“你們是什麽人，怎麽進來的？！”

“那個，”入江正一無奈舉手，将事情的前因後果大致解釋了一遍，“我們是自己人。我來找澤田君商談作戰計劃，結果十年前的澤田君意外地與十年後的他交換了。”

說完，他把帶着十年後澤田綱吉火焰印記的手書交給對方。

那人接過，确認入江正一所言不假，将視線落在澤田綱吉身上。她并沒有因此放下手上的火箭炮，只看了澤田綱吉幾眼，就把打量的目光轉向第三人。

“他又是誰？沒人告訴你們不要在基地內亂走嗎？”

“他是理查德君，是這樣的，”入江正一又向她解釋時間裝置的事，“……現在雲之守護者不在，我們只能讓理查德君代為訓練十年前的澤田君了。”

“請恕我無理，”對方的态度未曾有絲毫軟化，“澤田是彭格列的首領，我不會讓來路不明的人與他戰鬥。”

“來路不明的人？”

理查德重複着這幾個字，上前幾步。就在對方狠狠皺眉，即将發動攻擊警告的時候，他停下步伐，擡起手，一團死氣之火逐漸在掌心凝結。

“這是——”

“吾名理查德·彭格列，彭格列第Ⅴ世。”

戴在無名指的彭格列大空指環恢複原有形态，橙紅色的絲狀火焰在戒面盤旋，在死氣之火的全力激發下發出亮光，緩緩形成一個Ⅴ型的羅馬字符。

光是彭格列指環所特有氣息，與每一代都獨樹一幟的形态，就已足夠确定眼前之人的身份。

身為門外顧問一員的拉爾·米爾奇清楚地明白這一點。

更何況……哪怕是在這個普遍用指環攻擊、人人都能用火焰提升戰力的時代，彭格列的死氣之火亦是無法模仿的。

拉爾·米爾奇摘下護目鏡，朝理查德致以一禮：“拉爾·米爾奇，隸屬門外顧問，為剛剛的冒犯向您致歉——彭格列Ⅴ世閣下。”

入江正一同樣吃驚萬分，他雖然知道理查德與十年後的澤田綱吉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但他一直以為兩人是密切的摯友，未曾想這人竟是彭格列五世。

他悄悄看向14歲的澤田綱吉，只見他兩眼瞪得老圓，一錯不錯地盯着前方，一副下巴落地的模樣。

入江正一頓時覺得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