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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走咱就走, 你哭過以後,立馬就給禪院直毘人打電話, 讓他把你接回了家。
你這次回來得突然,每一次都會來迎接你的弟弟現在還不知道你回來了的消息,你有點想他了,于是就跑到他的院子裏去找他。
此時已經接近傍晚,直哉的院子卻很熱鬧,一些小孩吱吱呀呀玩鬧起哄,他們七嘴八舌的, 吵得你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
看來你不在家的時候, 這小子玩得蠻開心嘛,你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偷偷摸摸從他院子的圍牆爬了過去,你坐在牆頭,剛準備跳下去,就看見了你弟弟。
他坐在最中央的搖椅上, 神色倨傲且享受, 漂亮的、明顯上挑的眼睛微微眯起, 腳正踩在一個小孩的臉上。
另外還有幾個小孩正在地上學狗爬, 學狗叫, 而他們的周圍站了一大群孩子, 每一個都在踢打地上的男孩們。
瘋了瘋了!
你簡直不敢相信你看見了什麽,你的弟弟,你可愛的弟弟現在竟然在霸淩別人!
“禪院直哉!”
你一吼, 禪院直哉便立即擡起頭來, 他漂亮的眼睛瞪大, 不可置信地看着你, 又驚又喜,“姐姐?”
他從搖椅上站起來,笑着跑來找你,“你怎麽回來啦!”
他還笑?他還笑得出來!
你怒喝一聲:“站住!”
他看了你一眼,像是不知道你為什麽兇他,表情有些茫然,還帶點委屈,“姐姐兇我?”
你真的是無了個大語,這家夥還好意思委屈?
你從牆上跳下去,揪起他的領子把他帶到剛剛被欺負的那幾個人面前。
剛剛那些被踩在地上、被迫爬着學狗叫的孩子們已經齊齊跪成了一排,你叫他們起來。
他們立即站起來,可是有好些人站都站不穩,立即又倒了下去,你走近了,才看見他們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傷口。
瘋了,這小子真的是瘋了,真的是個完蛋玩意,你看向直哉,“你打的?”
禪院直哉搖頭,面露嫌棄:“姐姐說什麽呢,直哉才不會碰他們。”
合着這家夥沒打人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因為他嫌髒?
哈,你真是氣得不知道說什麽好,瞪了直哉一眼,“你給我等着。”
說完,你又看了看剛剛和直哉一起霸淩別人的孩子們,你一個星期也就回來一天,好多人你都認不全,你眉頭一皺,“通通給我站一邊去,待會再收拾你們。”
地上的孩子衣衫褴褛,頭發淩亂,眼睛裏都裝滿了恐懼,就和上一世被妖怪欺負的人們一模一樣。
你看得心疼死了,你把最左邊這個小孩抱進懷裏,想給他療傷。
“姐姐!”
禪院直哉跑到你的身邊,用力把你扯起來,他的表情震驚而又迷惑,“你抱他幹什麽!”
你擡眸看他,這是你親生的弟弟,是你慣着的弟弟,他才七歲,他不懂事,你打算好好和他說話:“你先去一邊等着,待會再教訓你,我先給他們療傷。”
“療傷?”
直哉直接把那個人狠狠踹開,然後鑽進你懷裏。
他的動作像是小貓一樣,還奶乎乎地蹭你,可愛的要命,說出來的話卻叫你感到心驚,“姐姐管他們做什麽啊,這種連咒力都沒有的渣滓怎麽可以碰到姐姐。”
他一邊說,還一邊滿臉心疼地給你擦手,語調就和每次和你撒嬌的時候一樣,“嗚,髒死了!”
你低頭看他,只覺得你的弟弟,直哉,他好陌生。
你知道直哉脾氣壞,你知道他驕縱,肆意妄為,沒有禮貌。
但是他是你的雙子,你的半身,他很會撒嬌,他一撒嬌,你就心軟了。
你認為他這些都是小毛病,他是大少爺,傲一點很正常,電視裏的千金小姐,富家少爺,也有很多像直哉一樣的,你樂意慣着他。
可是你不知道他的脾氣會壞到這種地步,你不知道他會肆意妄為到這種程度,你不知道他會踩在別人的臉上叫別人爬,讓別人學狗叫。
“直哉。”
你推開他,試圖教育他,“他們和你一樣是人,不是玩具,你被桌子撞到一下,都會撒嬌鬧半天,他們和你一樣,也是會痛的,你怎麽忍心?”
“他們連咒力都沒有,他們怎麽能算是人呢?”
直哉又蹭過來緊緊抱住你的腰,他很喜歡抱你,只要你回來,就連睡覺他都要賴在你身上,推都推不開。
他和你是雙生子,你們卻長得一點也不像,直哉比你高一些,他把臉頰搭在你的肩膀上蹭你:“姐姐不要管他們了嘛,反正他們死掉以後,直哉馬上就會有新玩具的。”
“玩具?”你攥住直哉的手,“你把他們當成玩具?”
“對啊。”禪院直哉轉頭那些孩子,你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能聽見他驕矜的語調,厭惡的語氣:“沒有眼力見嗎,姐姐回來了,你們還不知道給本少爺滾遠點。”
你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你的弟弟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壞的,爸媽為什麽不管他,連五條家都會教五條悟禮儀,這麽大個禪院家,連教育直哉的人都沒有嗎,就任由他這麽欺辱別人,把和他一樣的人類當成玩具?
他們不教,那你來教。
“禪院直哉!”
你推開直哉,“給我跪下!”
直哉茫然失措地看着你,像是沒有反應過來,“姐姐?”
你喝道:“跪下!”
你是下一代的家主,你是至高無上的姬君,你這一嗓子出來,不止直哉,院子裏的所有人都跪了一地。
你看着貼身照顧直哉的幾個仆人,“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直哉欺負人,把別人當成玩具,是什麽時候開始這麽做,又是誰教他這麽做的!”
你的弟弟才七歲,他總不可能生來就是個壞種,生來就會唱這些壞調。
要是沒人教他,沒人給他灌輸這些不好的觀念,他怎麽可能這麽理直氣壯,怎麽可能現在還在委屈巴巴地看着你,怎麽可能到了現在,他還是一臉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的樣子!!!
沒有一個人敢回答你的問題,你氣得腦袋發昏,坐在搖椅上,叫人去請來醫生給孩子們療傷。
人們進進出出,禪院直哉就跪在你面前,跪在院子裏。
仆人和醫生都不敢看他,一副生怕看了小少爺落魄之後,明天就會被挖了眼睛的樣子。
而直哉,他哪裏受過這種屈辱,跪着挪過來抱住你的腿,臉上滿是無辜和委屈,“姐姐,你不要生直哉的氣了好不好,快點原諒直哉吧。”
你低頭看他,他哭得滿臉是淚,是真的哭了,不是從前那種假模假樣的哭。
你有點心軟,但也知道,就這麽原諒他,直哉就完了,他就永遠是個大壞蛋了。
于是你硬起心腸,“你知道你做錯了什麽嗎?”
禪院直哉緊緊抱着你的腿,哭得哽咽,可憐的要死,“直哉不知道,姐姐你說直哉哪裏錯了,直哉都聽你的,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你不可以這麽對別人,不可以欺負別人,不可以把你的惡意随便施加到別人身上,他們不是你的玩具,你沒有權利這麽對待他們,知道嗎?”
禪院直哉連連點頭,“直哉知道了。”
他知道了就會有鬼,你把他踢開,“那你去跟他們好好道歉。”
他哭聲一頓,不可置信地看着你,“姐姐,他們只是沒有咒力的廢人,是我們禪院的恥辱……”
你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誰教你的這些話,誰告訴你的這些話,啊?”
“父親。”
禪院直哉說出了一個你從來沒有想到過的答案:“是父親告訴直哉的。”
你不知道是你幻聽了,還是說直哉在撒謊,你腦袋嗡嗡響,怎麽可能是你父親呢?
你的父親,他總愛穿着不合時宜的浴衣,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喝酒。
你也喜歡喝酒,經常湊過去找他撒嬌要酒喝,他會一臉寵溺地輕輕摸你的腦袋,把他珍愛的酒分一點點給你。
“就只喝一點點哦,我們家小椿還小,喝醉的滋味可不好受吶。”
你的弟弟還在說話:“非禪院家者非咒術師,非咒術師者非人,姐姐,直哉才是你的弟弟,你為什麽要幫那些人說話,直哉膝蓋好疼……”
他委屈巴巴地掀起和服,袴明明幹幹淨淨,一點點血跡都沒有,他硬是哭得不成樣子,好像就快死了一樣,“姐姐你看,直哉都流血了,直哉流血了。”
這一招他百試百靈,只要他這麽一說,你不管多生氣,總是會瞬間心疼他,會抱住他哄他。
可是這次不一樣了。
你的父親,你的弟弟,或許整個禪院家,都和你想象的太不一樣了。
你對禪院家帶着200%的新手村濾鏡,回來的次數又少,你每一次回來,整個禪院家都其樂融融的,從來沒有人在地上學狗叫,沒有人挨打。
你對你的家人,你上輩子沒有的家人更是給出了200%的信任,在你這裏,你的父親只是一個喜好喝酒的憨憨女兒奴,你的弟弟只是一個驕縱的撒嬌精,但是在別人面前,他們為什麽會說出這麽冷血的話,做出這麽殘忍的事?
“非禪院者非咒術師,非咒術師者非人?”
你從搖椅上站起來,看着你的弟弟,“我也沒有咒力,我也不會咒術,我也不是咒術師。”
“你們為什麽,不這麽對我!”
禪院直哉被你吼得一抖,連忙過來想抱你,“姐姐,你和他們不一樣啊!”
不一樣?都是人,有什麽不一樣?你比他們多了什麽,不就是多了個技能嗎,啊?
你用力把直哉推開。
“叫父親來見我,叫禪院的所有人來見我,現在立刻馬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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