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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瀾擦着惺忪的睡眼下樓時驚訝的啊了一聲,因為她看到許逸和林清都在樓下,這可真是稀奇事。她是因為接到公司電話吵醒了沒法再睡,這兩人今天這是常态啊還是突然良心發現把她當客人了。
坐餐桌上見面前擺有一盤早餐,拿起勺子就開吃,邊吃邊搖頭:“昨晚上啊,我不知道怎麽聽到了西游記裏面那音樂,叫什麽,哦,天竺少女,對。可能是夢裏聽見的,然後我就做夢啦,夢見自己成了女兒國國王。那感覺,坐大殿上,四周都是漂亮妹子,嘿嘿。然後一穿着将軍服的漂亮妹子上前對我說從東土大唐來了一群和尚,我一聽,得接見啊,就讓他們上來。
等和尚們一上來我吓一跳,那禦弟哥哥竟然是陸澈!我當場給吓得把四周的妹子都趕開些,讓她們離我遠點。那家夥,夢裏一通亂七八糟的談戀愛,結果還沒個好結果,她還是要帶着一只猴子一只豬一匹馬外加一和尚去西天取經。
我就跟她面前哭啊,我抱着她的腿哭,我說禦弟哥哥!像我這樣勤勞勇敢、美麗善良的女壯士你都不要!你活該當和尚!下輩子還當和尚,下下下輩子還當和尚!”
許逸好像也一直沒睡醒,但被歐陽瀾這個故事一吓,呆愣住,舉着勺子等了會後面的事。見她不說了,竟然鬼使神差的來了好奇心,問道:“後來呢?”
“後來?後來就沒有了啊,我就被電話吵醒了。唉,不過我覺得,你姐還真有可能是唐三藏投胎,那絕對禁/欲系妥妥的…”她說着說着就見林清眼抽筋似的沖她眨眼,于是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一下站起來轉身,笑得哈哈的:“哎呀,陸教授!我就說想你了嘛。來怎麽不叫我去接你?啥時候到的?”
“像你這樣勤勞勇敢美麗善良的女壯士我怎麽好勞駕?你身邊那些漂亮妹子都安撫好了?”陸澈避開她想擁抱的手勢,端着早餐坐許逸旁邊去了。
這話除了歐陽瀾聽着像是揶揄,其他兩人都在其中聽出了其他味道。微酸的味道。
陸澈早兩天就來了,一直在大陸教授家呆着。今天許逸生日,雖然當事人一直不過這日子,但她每年都會送禮物,這來了,當然會過來親自送這禮物。她一直以為歐陽瀾很忙就沒去打擾,哪知道來這就給見着了,這會嘴角的笑意有點藏不住。
下雨天,出門也沒什麽好玩的,而且四個人都有點居家,有空閑時間多數願意呆在家裏過。這會四個人打麻将,許逸一教就會,陪着玩倒也覺得挺有意思。但她真的沒睡好,有些感冒加上昨晚上體力消耗過度,這會疲乏的說想睡。
讓她們三個玩撲克,許逸吃了藥靠在林清頸間看了一會就昏昏欲睡。林清把她扶沙發上睡好,給她蓋好毯子,小黑炭瞅了一會站在哼哼唧唧的,林清想了一會明白它的意思了,于是把它放到許逸胸前讓她抱着睡。
她這一動,另外兩個人也沒興趣玩撲克了,于是開始讨論化妝品。說着說着三人就把各自的化妝品都拿出來研究哪款更好些,各自給些意見。從玩撲克到讨論化妝品,這中間讓她們過度得無比自然。而且,她們是圍着許逸讨論的,所以就免不了試用的時候往許逸臉上抹,看哪款效果更明顯。
感冒藥裏面可能多少有些嗜睡的成份,許逸潛意識也知道這是在安全的環境,所以任三個女人往她臉上抹那些玩意兒,她愣是沒醒。歐陽瀾把陸澈的唇彩在許逸臉上劃了一下,唔了一聲:“這款不好,用我的這款吧?”陸澈懶得理她,而是看向林清:“小逸現在會化妝麽?”
以前可真不會,因為純天然的芙蓉色,化淡妝都是多此一舉。
“她?她要是真化起妝來咱們的水平可都趕不上。”林清想起了在蘭州的時候,邊說邊擋住歐陽瀾又要劃上去的眼影:“都不許再抹了啊,我拍張照後得替她擦掉了,不然醒過來真會發火的…現在這模樣真是一人一狗來自蠢萌星的寫照…”
歐陽瀾眼尖,看見林清發的推特賬號不是她關注的那個,欸的一聲:“你還有小號?那你不早說,讓我一天到晚看你那個裝腔作勢的外交腔賬號!”林清挑了一下眉笑道:“小號當然是發隐私的,幹嘛給你看…那個大號是總領館的官方賬號,更新它也是我的工作,你說我能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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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話間,歐陽瀾已經搜到了她的小號,關注後一臉不可思議的把手機遞到陸澈面前:“陸教授你看,林清把你妹妹帶壞了…這日子過得好-蕩-漾!”陸澈只看了一眼就沒再看了,看向許逸時,笑容有點勉強。
許逸的感冒拖了一個星期還沒好,每天晚上都咳得厲害,白天還好些。所以在這個時候聽說她要出差,林清很惱火:“哪也不許去。”許逸喝了一口止咳糖漿發了會呆:“是回昆明,公事加私事。”
眼裏有希冀。林清似是不經意的避開她那目光說:“最近我都沒假。”她話音落,許逸眼裏的神彩黯下去,嗯了一聲,卻也沒再多說什麽。周宗明的事要收尾了,他一旦被抓肯定會拖林清下水,為障美方人員的目,中方也會派人走過場查一下,所以她只能配合的避一下。
而且,是要回去看看了。手術之前把和林清的關系坦白,當時可以算是走了一招并不光明磊落的棋。而她媽媽在她康複後就一直不肯來這邊,也不說原因,這是她心裏一直擱着的一件事。
回到昆明家裏,第一眼看到的是陸遠遠,他正坐在學步車上玩。過去一把抱起他親了又親,然後又把他舉到自己頸上坐着:“小家夥有沒想我?”小家夥被這麽一逗,正笑得咯咯的。從屋裏出來的陸澈和陸捷看見這一幕,也都跟着笑了。
突然感覺頸間一熱,許逸诶呀一聲:“姐!小家夥尿了…”陸澈趕緊把小家夥的飯碗遞給陸捷,過去把孩子抱下來:“趕緊去洗澡吧,這小家夥真是…”“這是喜歡你呢。”陸捷也走過來,把女兒的行李箱提起,一起往屋裏走去,邊走邊對院門外看了一眼,見真的沒人跟進來,不由得輕嘆一聲。
知道女兒感冒了,陸婕心疼的替她熬煮中藥,這中藥還是陸澈在許逸手術後去瑞麗找雲師傅拿的,對許逸身體很有好處。可是林清不喜歡聞中藥味,而且從小在國外長大,她對中藥的認知也不怎麽深刻,所以陸澈帶去美國的藥一直丢在那沒動。
陸澈去哄兒子睡覺時,許逸也枕在媽媽腿上,用塞住的鼻音緩慢的說:“媽,怎麽,一直都不肯過去呢?”陸婕嘆了一聲又笑笑,似是不願開口。許逸想了一會坐起來,認真的看向她:“媽,跟我過去吧,您一個人在這邊,我不放心。”
“怎麽是一個人呢,我上班的時候住你外公外婆家,這不放假了才回這嘛。你看,你姐也時常來看我,不是一個人,你不用太擔心。不過,逸兒,你,你過得好嗎?林清她,對你好不好?”連回來都不肯一起回來,這讓她很是擔心。
許逸聽出了這話裏的哽咽,心裏難受,她知道媽媽在擔心什麽。過了會笑笑說道:“媽,她這時候沒假,她很想跟我一起回來的。她也,一直在說讓您過去呢。”
她這謊言讓陸婕瞬間落淚:“媽媽又何嘗不想你,可是你不用騙媽媽逸兒,如果她親自說一句讓我過去,媽媽早就過去照顧你了。你傷得那麽重,媽媽好心疼。”
許逸想說什麽,最終卻只能無力的舔舔嘴唇。好像真的是這樣,林清從始至終都沒親口對媽媽說一句想她過去一起住。不管原因是什麽,這是事實,她無力辯駁。一時抱緊了媽媽,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媽媽對你的記憶,一直停留在你十八、九歲的時候,一直把你當小孩。可是你的确長大了,是該有自己的生活了,雖然我覺得這很突然,但我也很高興。只要她能真心對你好,媽不多強求什麽。長大了,就該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生活。”陸婕邊說邊落淚,眼淚一會就把許逸的背打濕了。
“不管我多少歲,您是我媽媽。林清可能是沒想起這事又或許是有什麽別的原因,但是沒關系的媽,她在一開始就知道,要和我過日子,就得和您在一起。這次就和我一起回去,我讓她給您認錯。”許逸替她擦掉眼淚,輕聲哄着,這讓她更加的想哭。
好一會才把眼淚止住,對女兒看了一會欣慰的笑道:“你有這份心媽就知足了。我希望你過得開心幸福,就不會去給你添堵。如果你真的心疼媽媽,就給媽媽一個孫兒帶帶。”
許逸被這話定住,孩子?她因為爆炸受傷不能生孩子的事醫生已經說了啊,這會要孩子?想了一會明白了:“那好媽,我們一起去孤兒院給您領養一個孫子。”陸婕想了一會低嘆一聲:“我想要你的親生孩子,就當是給我們家留個後好不好?我向你姐姐咨詢過了,說你這樣找人代孕是可以要親生孩子的。”
沉默了很久,最終在媽媽無比期待甚至祈求的目光中點頭。
許逸回雲南就一定會去祭拜雲一朵,陸澈先前就猜到了。她要去,陸婕也要跟着去。于是,三個大人加一個孩子一路玩樂的出發去瑞麗。車子開到一處梯田處停下來,許逸抱着陸遠遠遠眺,看到金黃色的梯田稻海在風中搖曳,忍不住深吸了一口空氣:“這才是生命最原始的美。”“你上輩子一定是個農夫。”陸澈拿着兩個水壺,喂完兒子又喂她。
陸婕抱小遠遠去車上避暑,陸澈陪許逸站那看了一會,輕聲道:“你們昨晚說的話我聽見了一些。小逸,林清生長在國外,可能她期待和認知的家庭生活模式就是夫妻孩子,并不包括老人。我知道你心裏難過,但是別太鑽牛角尖了,多和她溝通溝通。至于孩子的事也是,你別單方面把事情做完了再去通知她,到時候她會有種你有了私生子的感覺你信不信。總之,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珍惜,有事多溝通,她是愛你的,這點毋庸置疑。”
許逸聽完這些話,認真的看向她,最終笑得溫暖:“姐,誰能娶到你一定是上輩子上上輩子在佛寺積贊了無比厚重的福氣。”陸澈沒回她這話,只是默默轉身向車子走去。
到了瑞麗,許逸一個人去祭拜雲一朵。沒拿別的,就只拿了個蘋果,住雲一朵的墓碑上一放,然後就坐那靠着墓碑看着天空。
“你在那邊過得好不好呢小朋友,我想,一定是過得好的,因為你那麽招人愛。大叔來看你了,你,是不是都已經快忘了我了?”說完這些,許逸聽見耳邊有鳥鳴,側頭一看,一只鳥落在墓碑上正啄她放那的蘋果,似是一點也不怕她。
這是你嗎雲一朵。如果是,你告訴我你原諒我了嗎?——心裏的話剛落音,那只鳥飛到她頭上輕輕的啄了一下,然後才飛走。看着那瞬間消失不見的蹤影,許逸愣了好一會笑笑,撫着墓碑角感概:“謝謝你。還有,一直都沒機會告訴你,被你照顧的感覺,真的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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