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撩四十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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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夜色正濃, 皎潔的月光透過玻璃窗傾瀉進寂靜的屋子裏。

宋昭意和裴焰在一片無聲昏昧中，凝視着彼此。

屋內空氣悶燥，落針可聞。

他們可以清晰地聽見彼此的呼吸聲與急促的心跳聲。

裴焰的眉宇間透着淡淡陰翳, 鴉羽般的黑睫壓了下來, 深邃的眸中藏着翻湧的暗潮。

他的目光落在宋昭意的臉上, 一寸寸地朝她靠近。

宋昭意的雙手撐在身後的鋼琴鍵上，小巧的關節微微收緊。

他倆誰都沒有說話。

空氣中掀起了陣陣暧昧情愫，帶着令人着迷的心悸。

裴焰的喉結微滾, 俯身湊近宋昭意。

他溫熱的唇息還未貼上女生嫣紅的嘴唇，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突然響徹，打散了滿室旖旎。

宋昭意的思緒被這陣聲響驀地拉了回來。

她的呼吸一滞，感覺自己的心裏像掀起了一片水波粼粼的漣漪, 将她的神思沖刷得幹幹淨淨。

下一秒，秦玉姍的呼喊聲就從門外傳了進來。

“小焰、意意出來吃水果了！”

裴焰的眉心深深蹙起，門外的敲門聲如鼓點般砸在他的耳膜。

無奈之下, 裴焰只能稍稍後退一步，與宋昭意拉開一小段距離。

宋昭意濃密的扇睫像蝶翼般顫了顫。

她斂下心神，沒有再看裴焰，徑自抽身上前, 轉動房間的門把，将門一把打開。

那一刻, 她擡眼迎上秦玉姍含笑的眼睛。

秦玉姍的眸光在他倆的身上流轉, 笑意盈盈地說：“你們在裏面聊什麽呢？聊得這麽入神，都沒聽見我說話。”

“我們在聊音樂。”

裴焰冷不丁地說。

他的語調輕飄飄的, 故作平緩自然。

說謊都不用打草稿。

秦玉姍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原來是這樣, 這音樂什麽時候都能聊，工作固然重要, 但也要勞逸結合啊。”

語畢，秦玉姍上前攬過宋昭意的手臂，熱情地招呼她去客廳裏吃水果。

半晌，他們來到客廳，一起坐到沙發上。

裴詠将桌上的水果盤遞到宋昭意的面前，語氣難得溫和，透着幾分笑意。

“小意別客氣啊，就當作自己家，想吃什麽吃什麽。”

宋昭意彎了彎眉眼，朝裴詠點頭。

秦玉姍也噙着笑，伸手拿起一個猕猴桃遞給了宋昭意。

“這猕猴桃特別新鮮，我們今早剛剛去超市買來的，你嘗嘗看。”

嫩綠色的猕猴桃圓潤透亮，秦玉姍還未将它放進宋昭意的掌心，一陣略顯急促的男聲就忽然響起。

“她不愛吃猕猴桃。”

秦玉姍握着猕猴桃的手微微一頓，面露惑色。

她和裴詠不約而同地循聲望向裴焰，皆是一愣。

宋昭意的桃花眼裏也染上了幾分訝色。

她确實不喜歡吃猕猴桃，這種水果的味道偏酸，宋昭意對酸澀的味道素來不太喜歡。

聞言，秦玉姍面露好奇。

她不禁問裴焰：“你怎麽知道意意不喜歡吃猕猴桃？”

裴焰的眸光閃爍了下，難得語塞。

他喜歡宋昭意這麽多年，對于她的飲食習慣與愛好當然都有所了解，早就印在自己的腦海裏。

裴焰見宋昭意的視線也落在他的臉上，仿佛在等一個答案。

裴焰錯開目光，眼裏劃過一絲不自然。

他說：“你們女孩子不是都不太喜歡吃酸的東西嗎？”

“有這種說法嘛？”

秦玉姍揶揄地看了裴焰一眼，嘴角含着淺淺的笑意，問。

“有啊。”

裴焰篤定地說，面上強裝鎮定。

裴焰的父母向來最了解他。

他撒謊與否，一個眼神他們就能看出來。

秦玉姍與裴詠的目光在這兩個孩子之間流轉，忍俊不禁地想，看來他家兒子開竅了。

從小到大，裴焰的身邊沒有一個異性朋友。

他上高中的時候，身段拔高、樣貌上乘，開始受到許多女生的喜歡。

但裴焰憑實力單身，将所有女生拒之千裏，直到現在。

如今，他終于遇到了那個對他而言，特別的人。

他會将她放在心上，記住她的飲食習慣、所喜所厭，願意将心思全都付諸在她的身上。

裴詠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在茶幾上，壓着嘴角的笑意。

他問裴焰：“那你知道你老爸我愛吃什麽水果嗎？”

“橘子。”裴焰毫不猶豫地說。

他從水果盤裏拿起一顆圓溜溜的橘子，挑唇一笑，“還得是這種砂糖橘。”

“沒錯！”裴詠從喉間滾出一聲笑。

秦玉姍淺笑着搖頭，心想裴詠真的是打開了自己的心結。

平日裏總是板着臉、裝嚴肅的他，如今也會同兒子打趣了。

他們一邊吃水果一邊聊天，屋子裏時不時地蕩漾起淺淺笑聲。

今夜的晚風微涼，夜色如墨。

但屋內燈火通明，襯着一派和睦溫馨的氛圍。

—

那天之後，宋昭意按部就班地在劇組裏繼續拍戲。

自從上次裴焰來她的劇組探班，全劇組的人都知道他帶宋昭意回去“見家長”的事情。

只不過，這件事并沒有散播出去。

據說是沈墨歸将這個消息壓下，不讓劇組的人對外亂說。

宋昭意不知道沈墨歸此舉的意圖，是為了讓她不陷入輿論的漩渦。

還是為了不讓她和裴焰的緋聞繼續發酵，免得令他這位前夫難堪。

她猜不透沈墨歸的想法。

但無論他想做什麽，她都不會給他任何回應。

這天，宋昭意照常在濱城影視城的片場拍戲。

落日的餘晖與漸暗的天色交織在一起，朦朦胧胧地好似往天邊蒙上一層薄薄面紗，讓人看不清明，有些悶沉。

宋昭意一聽到導演喊“咔”，默默地籲出一口氣。

她瑩潤白淨的臉頰在打光板的照射下，透着幾分沒有血色的白。

宋昭意讪讪地想，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她細白的指節捂住自己的小腹，眉心微微擰起，暗自忍耐身體的不适。

她信步走到休息區，坐回自己的躺椅上。

助理司晴一見到宋昭意來了，立刻為她遞上保溫杯。

司晴忙活了一陣，将一個準備好的熱水袋又塞進宋昭意的懷裏。

“意意姐，你趕緊捂捂，這樣能夠舒服些。”

宋昭意接過司晴的熱水袋，敷到自己的腹部上。

她倚靠在休息椅的椅背，擡手打開保溫杯的蓋子，喝了一口紅糖水。

溫熱的液體順着喉管流淌進宋昭意的五髒六腑，令她的渾身都得到了放松舒緩。

不多時，一陣喧鬧聲倏地随風擦過宋昭意的耳際。

“啊啊啊啊是裴焰耶！”

“裴焰居然又來給宋昭意探班了！”

“天啊，他倆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我覺得肯定是！！”

“媽呀，沒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磕到真的了！！！”

周圍人們的議論聲四起，雖極力壓着，但聲調不低，全然鑽進了宋昭意的耳朵裏。

她擡起眼簾，跟随衆人的視線落到不遠處的那道颀長身影上。

裴焰穿着一件咖色絨皮外套，內裏搭着白色襯衣，腳踩一雙黑漆皮尼龍拼接筒靴，風塵仆仆而來。

面對周圍人們投來的神色各異的目光，裴焰面色如常，置若罔聞地信步向前。

作為娛樂圈裏的當紅頂流，裴焰早就适應了外界的聚焦與讨論。

他不懼別人的看法，漆黑的眼裏像是布滿一片平靜的湖。

但在看見宋昭意的那一刻，他眸中那好似無波無瀾的湖面，倏地掀起了翻湧的浪花。

宋昭意看着裴焰朝自己迎面走來。

她的桃花眼裏劃過一絲訝色。

她将手裏的保溫杯放回桌上，身子微微前傾，不禁問：“你怎麽來了？”

裴焰細細地看了她一眼，還未回答宋昭意的問題，眉心就蹙了起來。

“你的臉色怎麽看起來不太好？”

宋昭意愣怔，朝他搖搖頭，牽起嘴角道：“沒事。”

她的目光落到裴焰骨節勻稱的手上，好奇地指向他拎在手裏的一盒便當：“這是什麽？”

裴焰拿起手裏的便當：“我媽給你做的糕點，讓我務必帶來給你嘗嘗。”

自從上次宋昭意去裴家後，秦玉姍對宋昭意就越發喜歡。

今天趁着裴焰有空檔，秦玉姍便讓他去家裏取了自己做的糕點，送一些來給宋昭意嘗嘗。

宋昭意嘴唇翕動，剛想開口，餘光就瞥見周圍劇組的工作人員們正時不時地瞟向他們的方向。

宋昭意咽了咽嗓子，像是被噎了一下。

她坐在休息椅上，脊背微微挺直，臉上挂着一絲不自然。

然而裴焰坐在她的身邊，将便當盒擱到支在一旁的桌子上，神情自若，完全将周圍的人們當作空氣。

裴焰在娛樂圈裏打拼數年，并非不懂得人情世故。

只不過，他在宋昭意的面前，從來都不懂得避嫌。

更準确的說，他不想避嫌。

為了避嫌而疏遠她，他做不到。

裴焰擡起眼簾，目光灼灼地注視宋昭意。

就像一顆直擊球，瞄準方向後就會勇往無前，直到等待一擊即中的那一天。

他斂眉，伸手将面前的便當盒打開，朝宋昭意慢條斯理地說：“我媽做糕點的手藝特別好，都可以去開美食店了，你嘗嘗。”

宋昭意垂眸望去，只見那個雙層木質的便當盒裏擺放着各種精致的糕點。

有椰絲球、綠豆糕、糯米糍等軟糯可口的甜食，看起來香甜無比，令人垂涎欲滴。

宋昭意想了想，道：“我等一下再吃，馬上就要拍戲了。”

這麽美味珍貴的食物，她想拍完戲後再細細品嘗。

裴焰點點頭：“好，那我等你。”

正好此時，劇組的執行導演跑過來朝宋昭意微微颔首，說：“宋老師，三杠一這場戲快拍了。”

“好。”

宋昭意将覆在懷裏的熱水袋拿起，遞給了身邊的司晴。

她讓裴焰稍等片刻，旋即迅速整理好妝發與劇服，走進了片場中。

今天宋昭意要拍攝的這場三杠一的戲，是一場重頭戲。

作為鋼琴家的她在午夜巡演後，被市裏一起連環殺人案的兇手盯上。

雙方經過激烈追逐，宋昭意被他追至水池邊。

兩人開始争執推搡，最終她被兇手推入水中。

為了拍攝這段溺水戲份，宋昭意早已脫下自己的外套，只穿着單薄的白色雪紡紗裙。

她的身形袅娜纖瘦，站在水池邊，迎着冷風，臉上透着一絲蒼白。

宋昭意深吸一口氣，難得杵在原地默了一會兒。

半晌，她朝自己的對手搭檔點點頭。

兩人走了一遍戲後，這才正式開拍。

伴随場記的拍板聲落下。

宋昭意斂了斂眉，站在水池邊沿，和身形高大的男人激烈對峙。

下一秒，男人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微微施了力度，将宋昭意一把推入水池中。

冰涼刺骨的池水像寒潮般滲入身體的每一處。

宋昭意的身子沉在水池裏，劇烈地咳嗽起來，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拼命地在水中掙紮。

她的雙臂拍打着水花。

四濺的水聲裹挾着她的呼救聲，淹沒在了濃郁的夜色裏。

攝影機将宋昭意的一舉一動全然拍下。

過了半晌，她的耳畔就傳來了導演的聲音。

“咔——這條重來一遍！”

導演從監視器後探出腦袋，朝宋昭意揚聲道：“宋老師拍得很好，只不過……”

他話鋒一轉，目光落到站在水池邊的男演員。

“小高，你作為想要置女主角于死地的兇手，推她下水的力度要再大一點、更狠一點。”

“……”

“你們再試一次。”

聞言，宋昭意從水中緩緩游上岸。

周圍劇組的工作人員見狀，立刻朝她圍了上來。

她腳步虛浮地站到泳池邊，還未反應過來，纖薄的肩膀微微一沉。

宋昭意擡起眼，登時撞進了裴焰那雙澄澈的眼眸，當中滿含關切的神色。

他将工作人員遞來的厚毛巾接過手，徑自披到宋昭意的肩上。

他朝她輕聲道：“你沒事吧？”

“沒事。”宋昭意搖搖頭。

她額上的碎發濕潤，有水珠順着她瓷白光潔的臉頰滑落而下。

分不清是池水還是冷汗。

宋昭意朝裴焰低聲說：“你去那兒坐着吧。別搶工作人員的活兒，你看他們都不自在了。”

裴焰聞聲轉過頭，目光在那幾個工作人員的臉上流轉一圈。

他心裏納罕，這些人看起來哪是不自在。

明明是一副樂見其成的吃瓜表情。

宋昭意見裴焰沒有動彈，擡手輕輕戳了下他的手臂。

“快回去吧，我拍完這場戲就去找你。”

裴焰的眼皮微微耷拉下來，看着宋昭意沁着水珠的濕潤臉頰。

她的雙眸潋滟，臉色帶着一絲蒼白。

裴焰的心裏生出點不忍，腳步頓在原地，沒有挪動。

站在不遠處駐足觀看他倆互動的劇組人員們忍不住低聲驚呼。

“裴焰和宋昭意這也太像戀戀不舍的情侶了叭！”

“雖然演員拍下水戲在所難免，但看得出焰寶很心疼意意……”

“嗚嗚嗚我的CP太有愛了，這就是愛情啊！！”

周圍人們的目光變得更加熾熱，紛紛聚焦在宋昭意和裴焰的身上。

宋昭意浸在冷水中的身子原本濕透冰涼，此刻感受到衆人的灼灼目光，竟生出了幾分燥熱，就連臉頰也微微燒了起來。

她又悄悄地戳了下裴焰的手臂。

裴焰迎上她催促的眼神，不由得抿抿唇。

“行，那我走了。”

“去吧。”宋昭意身上披着長毛巾，朝他揮揮手。

裴焰挪動腳步，緩緩地向前行，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

宋昭意與他的目光相撞，旋即看着裴焰一步步地走遠。

很快，裴焰重新坐回到休息椅上。

他的手肘撐在膝蓋處，手托下巴，下颌線條精致流暢，雙眸澄澈如水。

他靜靜地等待，看起來乖乖的，特別聽話。

宋昭意的眉眼不自覺地彎起一個弧度。

緊接着，在一陣“action”聲中，宋昭意重新進入角色，開始拍攝。

她站在泳池邊，小腹隐隐作痛。

宋昭意擰了擰眉，不禁垂下眼睑，細密的扇睫遮住了她眸中的情緒。

下一秒，她斂下心神，進入拍攝狀态。

她和對手搭檔激烈地推搡争執，最終被他猛地推落水中。

落水之際，宋昭意奮力地拍打水花，任由冰冷的池水打濕自己的身體。

涼意襲來，滲入骨髓。

宋昭意一遍遍地重拍，直到導演喊出一聲“咔——”，她才如釋重負地停下動作。

半晌，宋昭意游上岸，感覺自己的小腹一陣陣地抽疼。

像是電鑽滋溜溜地鑽進她的四肢百骸，讓人全然沒了力氣。

她的額上冷汗淋漓，臉色泛着幾近病态的白。

不遠處的裴焰一步步地走近她。

宋昭意嘴唇翕動，還未開口，體力就再也支撐不住。

那一刻，她轟然倒下，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

等到宋昭意再度醒來，就發現自己早已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她睜開眼睛，撞進了裴焰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

“你感覺怎麽樣？”

裴焰一眨不眨地凝着她，眉心印着深深的皺印。

宋昭意抿抿幹澀的唇：“我想喝水。”

聞言，裴焰趕緊起身幫她倒了一杯溫水。

宋昭意接過裴焰遞來的水杯，輕呡一口。

她環顧四周，有些茫然地問：“其他人呢？”

“司晴去醫院樓下幫你辦手續了。劇組的人太多，我怕他們打擾你休息，就讓他們先離開。”

剛剛衆人目睹宋昭意突然暈倒，立刻就将她送到了就近的醫院。

裴焰沒想到宋昭意正值生理期，身體不舒服，還堅持下水拍戲，自顧自地瞞下這一切。

“你明明可以申請調下拍攝場次，怎麽能一聲不吭，将自己疼得暈倒了。”

裴焰的眉心緊蹙，臉上帶着宋昭意從未見過的認真與嚴肅。

宋昭意張了張嘴，難得溫吞地說：“今天這場戲是重頭戲，早就定好了開拍時間，我不想延誤拍攝行程……”

即便如今宋昭意已經成為了演藝圈裏炙手可熱的女演員，但她依然像從前那般。

不耍大牌、不遲到早退、全程配合劇組的拍攝，讓劇組的工作人員相處起來都覺得她特別地适意舒心。

宋昭意細細地觀察着裴焰的表情，只見他眉心緊蹙，下颌線微繃，看起來還沒消氣。

她抿抿唇，不由得轉了個話題。

“你剛剛帶給我的糕點呢？我想吃阿姨做的糕點了。”

“你這時候還想着吃糕點。”

“我沒什麽事了。”宋昭意話音一頓，“我已經好很多了。”

宋昭意每次生理期都會痛經，但沒那麽嚴重。

今天天氣冷，她又在水中浸泡那麽長的時間，這才疼得暈了過去。

剛剛一見到她暈倒，導演他們擔心宋昭意會出事，便第一時間将她送到醫院。

如今她已經緩了過來，感覺小腹沒那麽疼了。

“我餓了，想吃糕點。”

宋昭意目光灼灼地注視裴焰。

裴焰默了一秒，籲出口氣，伸手打開了自己帶來的便當。

他将筷子和餐盒遞到宋昭意的面前，看着她夾起一個綠豆糕，徑自咬了一口。

宋昭意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靥，靜靜地吃着軟糯香甜的糕點，竟連嘴角沾上綠豆糕的碎末都沒發覺。

裴焰的眉心一動，不由得欺身上前，伸出指腹輕輕地擦拭了下她的嘴角。

宋昭意望向裴焰近在咫尺的俊臉，握着糕點的手微微一僵。

他倆四目相對，空氣中似乎彌漫着清甜的糕點香味。

有一股難言的情愫萦繞其中，滿室都洋溢着甜甜的暧昧味道。

宋昭意感受到裴焰落在自己唇邊的指尖溫度，呼吸停頓了一拍。

她感受到他一寸寸地靠近，下意識地閉上雙眼。

他倆的呼吸交錯，神思牽絆在一起。

所以他們不知道，此時門外有一股騷動聲正由遠至近而來。

有一群媒體記者剛剛從影視城群演那兒收到了第一手消息，得知宋昭意在拍攝片場意外暈倒，被送往這家醫院。

為了報道她的敬業事跡，記者們風風火火地趕到醫院。

此時司晴正好辦完手續，往宋昭意的病房走。

一見到這麽多記者趕來，司晴原想先去和宋昭意打個招呼。

可卻攔不住大批記者的采訪熱情。

伴随“嘭”的一聲，屋內的房門被一把推開。

嘩啦啦的人潮全都湧了進來。

當看見屋內的景象時，所有人都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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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裴焰：哦豁！

宋昭意：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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