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東川自降溫後,陽光不再那麽強烈。
施翩下床第一件事就是掀開窗簾,嘩啦一聲,淺金色的光束驅散一室昏暗,她微微仰起臉,感受着面上的點點暖意。
她真是愛秋日的陽光。
施翩不敢多曬,心情愉悅地去洗漱,再挑了件漂亮的毛衣,準備出門畫畫,她這陣子心情都不錯。
推開門,她聞到食物的香氣。
施翩眼睛微亮:“冬冬?!”
她邊喊着,邊往外小跑。
幾步跑到客廳,看到廚房裏一頭金發的男人。
施翩興奮地蹦了一下,道:“查總放你回來啦?忙完了嗎,以後可以在家陪我了嗎?”
于湛冬看她一眼,溫聲道:“忙完了,下周開放場館。”
施翩笑嘻嘻道:“那我不用自己煎蛋了。冬冬我把駕照換來了,一會兒帶你去坐我的大美人。”
自于湛冬走後,施翩一肚子話沒處說。
這會兒她逮着機會,在于湛冬耳邊叽叽喳喳地說個沒完,像只在廚房裏不停轉悠的小鳥,時不時停下來梳理自己的羽毛。
于湛冬耐心聽着,偶爾回應。
施翩除了畫畫的時候需要獨處,其餘時刻她需要很多很多陪伴,很多很多愛,比常人的需求大很多。
于湛冬有時候會想,即便他在聽她說話,她卻仍是孤獨的。
這似乎是大部分天才面臨的處境。
“最近心情很好?”于湛冬問。
施翩彎着眼睛:“還行,沒人催我畫畫,每天睡着好覺,也沒人惹我心煩,總的來說不錯。”
說完,她忽然道:“就是有點想呆瓜。”
于湛冬道:“我陪你去看它。”
于湛冬今天來除了看望施翩,還有一件事。
餐桌上,他道:“七月送去參展的那幅《春日祭》被Arron買下,錢昨天已經打到你賬戶。”
施翩:“!”
她飛快地點開短信,數了數後面那一長串零,覺得自己還能再畫一萬年。不過……
“又是Arron?”她無聊地撇撇嘴,“我的畫已經沒有收藏價值了嗎?怎麽回回都是Arron,本來就沒畫幾幅。”
Arron這個名字是四年前出現的,以前藝術圈和收藏界都沒聽說過這號人。值得一提的是,他只購買Liz的畫作,除了個別被博物館和美術館購入,私人收藏幾乎都在他那裏。
于湛冬笑道:“他出手很大方。”
施翩關掉短信頁面,随口道:“我昨天也認識一個叫Arron的人,是個混血,他的眼睛很漂亮。”
“咦,會是同一個人嗎?”于湛冬問。
“我去問問他。”
施翩給Arron發了一封郵件。
他們沒見過面,沒互通過姓名,唯一的聯系方式就是通過郵件。Arron在國外,工作又忙,她發出去後就沒再管。
施翩吃完早飯,戴上墨鏡,帶着她的小天使去工作,小天使貼心地給她準備了奶茶、果盤、點心等等,她哼着歌,一路疾馳到Proboto科技樓下。
停好車,施翩指着不遠處的布景向于湛冬介紹。
于湛冬仔細看着,從遮光簾到牆體,再到不遠處架着的機器,以及一個在跑來跑去的……小椅子?
“Liz,那是什麽?”于湛冬驚奇地問。
施翩咦了聲:“昨天我沒見過。”
兩人走進,只見一張漆黑的小長椅飛快滑到施翩面前。
“早上好,施翩。”熟悉的機械音,它很高興。
施翩愣了一下,詫異道:“圓圓?!”
圓圓得意道:“你坐上來。”
施翩繞着圓圓看了一圈,這冷酷的材質看起來比窦桃的機械臂還酷,她在圓圓身上坐下,左右兩側扶手忽然亮起屏幕。
圓圓禮貌道:“我們要起飛了。”
說完,原本的小長椅忽然開始上升,它從小長椅變成了一把梯子!
圓圓道:“這是完全由你控制的升降梯,自動識別路線,有檢測體征裝置,提醒功能……”
小機器人滔滔不絕地說着。
最後高興道:“還有圓圓陪你聊天功能。”
施翩感受着逐漸升高的梯子,視線越來越開闊,圓圓靈活地游走在場地內。
她眨眨眼,問:“你在這裏陪我,家裏怎麽辦?”
圓圓自豪地說:“我一個人管兩個地方。”
施翩誇贊道:“圓圓真厲害。”
于湛冬看着這把智能長梯,陳寒丘應該很早開始設計這把梯子,甚至和圓圓是同一段程序。他輕輕地嘆了口氣,這樣的用心程度,除了喜歡他想不出其他可能。
不過……
于湛冬看向和圓圓聊得開心的施翩,無奈一笑。
或許天才在某個方面是個傻瓜。
施翩正玩着這把可移動的長梯,她指揮圓圓繞着八面牆玩了幾圈,再上上下下玩了一陣,深覺科技改變生活。
“圓圓,你設定了什麽提醒?”她随口問。
圓圓道:“定點喝水提醒,定點吃飯提醒,紫外線過強提醒,危險姿勢提醒……”
施翩:“……”
陳寒丘這人比她爸爸還能管。
施翩又問:“他能聽到我們說話嗎?”
圓圓:“還能看見我‘看見’的,這個功能可以對他關閉。”
施翩并不在意,沒有多管。
有圓圓在,于湛冬的功能就弱了很多。
施翩巴巴地看了他一眼,道:“冬冬,我也不是非要人陪,你忙的話……”
于湛冬溫和一笑:“我看一會兒就去找查總,中午想吃什麽?”
施翩一口氣說了四五樣,最近冬冬不在,她都随便糊弄一下。
這一上午,施翩沉浸地投入在作畫中。
廣場上人來人往,這片區域裝了隔離欄,他們無法靠近。過路人偶爾會停下來看施翩,偶爾會拍一張照。
施翩戴着口罩,不怕他們看。
只是作畫間隙,小機器人每個半小時都會提醒她喝水。
有時施翩站得高了,它會友善地提醒她不該再往外探出身體,更多時候,它只是安靜看着,記錄着它所看到的一切。
Proboto科技,陳寒丘辦公室內。
他垂眼敲着鍵盤,平時只有敲擊聲的辦公室裏,今天有不一樣的聲音——
“施翩,這是白色嗎?”圓圓在問她。
她輕啧一聲,問:“陳寒丘沒教你辨別顏色啊?”
這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陳寒丘無聲一笑。
圓圓道:“我會辨別畫,我知道陳寒丘最喜歡的畫家。”
施翩:“哦?他最喜歡哪個畫家?”
陳寒丘一頓,快速切出程序窗口,敲了一行代碼。
片刻後,他聽圓圓道:“他說是秘密。”
施翩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并不執着,她饒有興致教圓圓辨別起顏色來,圓圓認真好學,是一個非常勤奮聰慧的機器人。
很快,到了中午十二點。
圓圓提醒施翩該去吃飯了,正巧,于湛冬送了午飯過來。
施翩吃完午飯,她想着去周圍溜達一圈,這時圓圓沒法跟她去,它說陳寒丘能把它做得更迷你就好了,聽得施翩大笑。
施翩一個人逛商區。
她多去鄉下采風,但也喜歡觀察城市的熱鬧。
這個點是休息和吃飯的點,随處可見這座城市的收入靠前白領們,有的人精致,有的人不修邊幅;有的人自然,有的人畏怯;有人在人群中閃閃發光,有人獨自坐在角落……
觀察完人,施翩認真看附近的建築。
她挑了一家視線開闊的咖啡館,點了杯拿鐵,坐在室外的陰影下,看最具東川特色的建築群。
正看着,身側落下一道影子。
施翩原本沒注意,可來人身高優越,存在感極強。
她擡頭看去,望進一片灰藍色的冰川裏。
施翩微微一怔,是昨天見過的男人。
她看見衛然,不由想起昨晚在籃球館那場球賽。那場球賽很激烈,她和窦桃起初坐在最後一排,後來換到前排。
窦桃說,今晚陳寒丘打得很兇。
施翩同意窦桃的話,這是她第二次見陳寒丘打這麽兇的球賽。
“施翩?”衛然微歪了下頭,吐字清晰地喊出她的名字。
作為一個混血,他的中文很标準,只是分不清前後鼻音,但無傷大雅,施翩作為東川人,同樣分不清。
施翩沒起身,像陳寒丘那樣喊他:“Arron。”
衛然紳士地詢問能否坐下,得到肯定的答案後,他問:“你是Cygnus的同事?”
施翩道:“暫時是。”
她言簡意赅,語氣中沒有交談的意思。
衛然笑了一下,起身道:“不打擾你看風景,下次見。”
施翩望着高大的男人離開,他坐下時,距離她很近,他從頭到腳,無一處地方不彰顯着優雅和精致,從襯衫西褲到手表,身上的每一件配飾,都是歐洲古老品牌的手作。
這是一個和陳寒丘完全不同的男人。
唯一相同的,或許是他們都不愛用香水。
施翩在同一個角度看了兩個小時,等回過神,周圍的座位空了,來往的人換了一批,她丢了空杯子,往回走。
走回小廣場時,陳寒丘和譚融也在。
他們站在牆體不遠處,正争論着什麽,說是争論,似乎是譚融單方面激動,他氣得脖子都紅了一截。
施翩走近,他克制地止住話。
施翩看了眼兩人,問:“你們在說什麽?”
在她的項目下吵架,肯定是有關項目的事。
陳寒丘往裏走了幾步,走到被陰影覆蓋到的地方,擡眼看向譚融,譚融一滞,跟着走進去。
施翩當然也往裏走。
陳寒丘指着畫布牆體道:“目前市面上的AR眼鏡沒有我需要的全部功能,我需要原生開發的技術,不是很複雜,雲錨點、動作捕捉、實時光照反射……”
譚融在邊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還不複雜。
目前國內的AR領域發展迅速,許多公司都有免費開放的AR技術,但免費意味着使用的時候,會有公司水印,要想去除水印使用,沒幾十萬下不來。
陳寒丘提到的動作捕捉和實時光照反射,都是高端技術。
目前東川只有Spakles科技在做。
陳寒丘說的是施翩不懂的領域,但他很有耐心,盡量簡單高效地表達出他的意思。
施翩聽完,問他:“你的計劃是什麽?”
陳寒丘道:“找朋友合作。”
施翩看向譚融:“你的想法是什麽?”
譚融:“……那個朋友我不喜歡。”
施翩看着面前兩個人。
陳寒丘神情平靜,一副我意已決的口吻。
譚融她接觸的不多,但能看出來他平時是意氣風發、說一不二的決策者。但他在陳寒丘面前,比起同事,他更像是朋友、夥伴。
此刻,譚融氣惱又委屈。
施翩斟酌着問:“你們有什麽過節?”
譚融瞥了眼陳寒丘,沒好氣道:“以前和我們一起創業的同伴,項目做到一半,他放棄走了,帶走了那部分資料,我們的項目快廢了。”
施翩:“……”
這聽起來何止是不喜歡。
譚融說得輕松,但一個項目的投入不只有時間和心血,還有大量的金錢,這一走像是推倒了一座快建好的大廈,一切都得重新來。如果那時他們走錯一步,或許就沒有如今的Proboto科技,也沒有如今的陳寒丘和譚融。
施翩眨眨眼,和陳寒丘對視一眼。
她無奈道:“非要這樣?”
陳寒丘一頓:“他是最好的。”
施翩這下明白了,這位孤傲的天才看不上別人,要找在這方面最優秀的人合作,即便是曾經“背棄”他的夥伴,他也可以接受。
譚融聽到這裏已經氣死。
他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就走。
施翩往畫布下走,圓圓自覺地溜達過來。
她問:“你确定對方會答應你合作?”
陳寒丘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道:“不确定。”
施翩:“……”
施翩沒對他的決定做過多的幹涉。
他們本就各司其職,他不會幹涉她的部分,她自然也不會去幹涉他的。
在他們各自的領域,他們擁有絕對的決定權。
施翩指着打了底色的畫布,詳細說了她想要的互動感覺,至于動畫場景她會畫更詳細的分鏡,陳寒丘安靜聽着,偶爾給出建議。圓圓在一旁,記錄着他們說的話,偶爾它也會被天空飛過的鳥吸引注意。
陳寒丘曾說,他沒有刻意去設定圓圓的性格。
在施翩看來,圓圓更像是一個活潑的小朋友,和陳寒丘在一起,或許它也會覺得悶。
不知不覺,擡眼已是黃昏。
圓圓又一次提醒施翩喝水後,施翩停下來喝了口水,輕舒一口氣,望着遠處的夕陽。
最近,她總是在看夕陽。
施翩收回視線,對陳寒丘道:“晚上請你和譚融吃個飯?”
陳寒丘微頓,抿着幹澀的唇角,沒拒絕。
陳寒丘喊譚融吃飯,譚融肯定不來,但由施翩出面,他沒好意思拒絕,其實還在看在陳寒丘的面子上。
譚融下樓,對施翩一笑:“托你的福,第一次下班那麽早。”
施翩沒忍住笑,笑着把車鑰匙丢給他:“桃子說你喜歡我的新車,晚上給你開。”
譚融心中一喜:“大方啊,大畫家。”
施翩斥巨資請他們吃了頓飯。
譚融前半段沒給陳寒丘好臉色,後來幾杯酒下肚,便露出本性,叨叨着陳寒丘太倔,一根筋走到底,性子又悶。
施翩瞥了眼陳寒丘,他神情冷淡,或許沒在聽。
“當年他把話說的那麽絕。”譚融因此憤憤不平,惱怒道,“上次遇見,他一個眼神都沒分給我,你還要往人家臉上貼?”
說起往事,譚融猛喝一口酒。
燈光下,他泛紅的面龐漸漸帶上幾分陰郁,更多的是被同伴抛棄的傷心和怨憤。
他緩了片刻,看向陳寒丘。
“你們當時到底因為什麽吵架?”
譚融第一次問這件事。
那時創業,他們壓力太大,精神崩潰是常有的事,但沒有一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陳寒丘這個人,是不會吵架的。
他更多時候,不說話,聽着他們在忙碌間隙開幾句輕松的玩笑,或是及時勸阻吵上頭的他們。
那一晚,陳寒丘卻也吵得面紅耳赤。
老三走後,譚融沒問過。
他們沒時間也沒心情去談論這件事,全身心投入在項目裏,後來路越走越順,越走越寬,便也沒再提起這件事。
直到今日。
陳寒丘和他對視兩秒,移開視線,淡聲道:“是我的問題,這件事不怪老三。這次合作是我和他的事,和Proboto科技無關,下次遇見,你依舊可以做你自己。”
譚融輕哼一聲:“還用你說?”
陳寒丘沒多說,譚融也沒有深究。
過去都已過去,他不是顧此失彼的人。
這一餐飯,勉強友好結束。
譚融心情恢複了大半,加上開了新車,看施翩的眼神十分熱誠:“大畫家,以後有事盡管找我,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施翩一笑:“上次在電梯裏加微信那次就是了。”
譚融得意地看了陳寒丘一眼,走了。
譚融走後,只剩施翩和陳寒丘。
飯桌上只有譚融喝了酒,他們兩人滴酒未沾,都清醒着。
施翩問:“你今天回家還是在公司?回家順路載你一程。”
陳寒丘低眼看她,提醒道:“床單。今天你不給我買床單,這周我就沒床單用了。”
施翩:“……”
行吧,是她不好。
施翩琢磨着問:“現在直接去商場買?”
陳寒丘:“可以。”
附近就有商場,兩人步行過去,就當散步。
初秋,夜風裏有餘熱,不是很冷。
他們走在人行步道,路燈淺淺地照下來,将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施翩低着頭,無聊地踩着他的影子。
“這周末我去鄉下看叔叔。”施翩随口提起采風安排,“采風放到下周末?”
陳寒丘的步伐很慢,問:“下周不忙畫展?”
下周Liz的個人畫展在東川市開展,是國內第一場。
查令荃在宣發方面一向很大方,近日陳寒丘在各種渠道都看到了消息,當然在藝術圈,這不是新鮮事。
和Liz個人畫展日期相近的,還有“東川小梵高”的畫展。
施翩道:“不忙,查總會負責。我過不過去都一樣,他們是看畫,不是看Liz,我不重要。”
陳寒丘問:“會展出新畫?”
施翩瞥他一眼:“你對抽象畫感興趣啊?看不出來。”
陳寒丘輕摸了摸鼻尖。
施翩還記得他在床頭挂印象畫的事,完全沒有邀請他來看畫展的意思,但禮貌地提醒了一下,畫展免費,但每天有人數限定。
商場不遠,走過兩條街就是。
施翩和窦桃來過一次,上樓熟練地找到家紡區,各種材料各種顏色,在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澤,十分精美。
施翩累了一天,加上吃飽犯困,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含糊道:“你自己挑?”
陳寒丘就近找了一家,裏面正巧有沙發。
導購見到兩人進門,眼睛微微一亮。
很快有人送水和糖果上來,施翩在軟軟的沙發上坐下,仔細感受了一下,非常舒服,若不是燈光太亮,她可能會睡着。
施翩剝了個糖,薄荷味的,清清涼涼。
她聽了一耳朵陳寒丘和導購說的話,聽了幾句,露出一個了然的神情。
果然又在問一些導購回答不上來的問題了。
這人花錢謹慎,哪怕是花別人的錢。
導購顯然還沒遇到過這麽難纏的人。
她艱難地露出一個微笑,問這位難纏且英俊的男人:“先生,您問問太太的意見?”
她指的是施翩。
陳寒丘一頓,忽然不問了。
少了那些沒人想知道答案的問題,導購忽然變得輕松起來,非常熟練地吹噓着自家的産品。
她指着其中一套大紅色的新婚被套道:“這款面料沒有經過加工漂白,是純天然的面料,摸起來手感舒适……”
施翩聽着,忍不住上手摸。
入手手感滑膩,卻不涼,很親膚。
她側頭對陳寒丘道:“感覺還行,你……”
“小乖?!”
一道驚異的男聲打斷他們。
施翩詫異地擡頭看去,對上兩雙充滿懷疑的眼睛。
施富誠和施文翰兩人正站在這家店門口,神色莫名地盯着店內的陳寒丘和施翩。
兩人視線同步,移到導購的手上。
孤男寡女,在家紡店看新婚被套?
施翩一愣,看看他們,又看看手裏,忽然松開手,幹巴巴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作者有話說:
讓我們恭祝這對新人!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麥濛濛 2個;太陽能維修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忘川、草莓芝士味的小莳 10瓶;大大大大大琳兒 5瓶;茗、是小周吖、Jisoo的妹妹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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