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絲綢一般的月光靜靜流淌着。
溫以穗身影牢牢定格在路上, 一步也沒有再往前。
女孩一雙杏眸圓睜,纖長濃密的睫毛随着眼皮往上擡,直視前方某處。
傅明洲雲淡風輕, 身影颀長清隽挺立,只唇角輕輕向上揚了一揚,勾起一點點笑意。
很輕, 很淡。
湯醫生愣了下, 随即哈哈大笑, 笑話他沒追上人。
送走湯醫生, 夜色又恢複到往日的安靜。
層層樹影映在腳邊, 溫以穗心底煩亂, 記憶好似交叉的火車軌道。
兩列火車争相在耳邊轟鳴,亂糟糟的。
低垂的眼眸藏不住心事, 傅明洲輕輕揚眉,那雙深黑眸子隐于夜幕之下, 深不可測。
傅明洲輕聲:“抱歉。”
紛亂的思緒暫時被打斷,溫以穗狐疑擡眸:“為什麽……突然和我說這個?”
“他剛剛亂說的,別有壓力。”傅明洲聲音輕而緩, “不過我爸知道你是真的。”
溫以穗一雙眼睛瞪得更圓了:“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南城的夏天總是格外的漫長,即便早就過了酷暑時節,空氣依舊黏稠幹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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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雜的蟬鳴伴随着晚風, 和傅明洲低沉喑啞的笑聲混在一處,落在了溫以穗耳邊。
他理所當然。
“家人本來就該相互認識的, 哪來那麽多為什麽。”
家人。
這是溫以穗很久未曾聽過的兩個字。
興許是怕她觸景生情,所以不管是顧珩還是顧媽媽, 都極力避免在溫以穗面前提及敏感字眼。
家人就是其中之一。
一整天心情跌宕起伏, 待真正回了家, 溫以穗方想起自己忘了問傅明洲右手的傷勢。
不管從何種角度,傅明洲當時會受傷,或多或少和自己扯不開聯系。
正想着詢問一二,低頭從手包翻出手機,溫以穗後知後覺,自己的手機不知何時自動關機。
開機。
滿屏的未接來電和信息。
其中最多的,陸延當之無愧。
【路上遇見的小貓[分享圖片]】
【還沒起床嗎?】
【嘀】
【我看見劇院發的通告了,你沒事吧?】
【想去找你,被導演罵了。】
【看見的話可以給我一個回複嗎,發個句號也行[流淚貓貓頭]】
最後一條消息約莫是演出結束後發的,只有短短的幾個字。
【我看見他了。】
這個“他”不言而喻,指的是傅明洲無疑。
【溫以穗:我沒事。】
聊天框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顯而易見,陸延并未休息。
清冷的月光從窗口照進,輕柔舒緩撫上溫以穗眉眼。
溫以穗面露疲憊,女孩懶懶打了個哈欠,捧着手機,等待陸延的下文。
直至深夜時分,月光消失在樹梢間,消息框內依舊一片空白。
從始至終,陸延都沒有回複過任何只言片語。
……
一連三天,溫以穗都不曾再收到陸延的消息。
這幾天她幾乎泡在醫院,焦頭爛額,也并未多加留意,只當對方是排練忙碌。
唐冉的腳傷不可忽視,醫生建議住院治療,之後再進行專家會診。
從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唐冉的父母也立即從老家趕來。
老人家大包小包,樸素的短袖洗得發白,局促不安站在門口,手裏捏着一本皺巴巴的存折。
發間隐隐有銀絲,溫以穗提着乳鴿湯前往病房,恰好看見老人家坐在唐冉床邊,一家三口哭得心碎。
進去只會打擾他人,溫以穗将保溫杯放在護士站,拜托護士等會送過去。
随即悄聲離開。
人剛下樓,忽然接到了俞遠的電話。
相識這麽久,除了陸延受傷那一回,溫以穗還未曾見過對方這般慌亂。
“溫老師,陸延在你身邊嗎?”
俞遠語速飛快,三言兩語簡單還原了目前的情況。
“今天下午本來有拍攝的,但是陸延突然不見了……我樓上樓下都找了,宿舍的行李箱還在,但是他手機不見了。”
“……不見了?”溫以穗皺眉訝異。
烏金西墜,落日的晚霞悄無聲息灑落在街道,零星樹影露出點點日光。
剛從住院樓出來,日光迎面灑下,溫以穗下意識擡手擋住刺眼光線。
指縫間溜出幾縷光線,映出女孩小巧精致的下颌。
俞遠急躁不安,嗓門不自覺提高,即使不開免提,路過的行人也朝溫以穗投來兩三眼。
溫以穗本能颔首表達歉意,手指按住一端音量鍵,試圖調低聲音。
“查監控了嗎,會不會是……”
驀地,身側突然伸出一只手,男生指節修長,透着不易察覺的冷靜和淡漠。
“不用找了,我等會就回去。”
陸延低聲,少年嗓音喑啞幹澀,隐約還有一點鼻音。
白色帽衫勾出颀長身影,頭頂灼眼光線不再,只剩下陸延挺直身軀。
“陸延,你怎麽來這了?”
在醫院碰見熟人并不是一件好事,溫以穗左右張望,端詳着少年的面色。
無奈口罩遮掩,只能看見陸延眼角似有若無的一抹淡紅。
“生病了,還是……受傷了?”
“沒有。”口吻冷淡,和往日判若兩人。
棒球帽戴在頭頂,帽沿低低,掩住了少年眼中的神采奕奕。
溫以穗雙眉稍擰:“那怎麽不回電話,俞遠說他給你……”
“我那天也給你打了電話,三十六通,你都沒有回我。”
“我在微博上看見 你們一起上車的照片了,他還牽你手了。”
那時着急送唐冉去醫院,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陸延口中的牽手,應該是上車時溫以穗不小心被絆了下,傅明洲伸手扶了她一下。
從未注意到的細節忽的被放大,投以無限猜測和遐想,溫以穗不由皺眉。
“這是你今天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猜忌,質問,一連三天消息的已讀不回也突然有了解釋。
周遭行人來往,溫以穗沉下臉。
日光晃得人頭暈眼花,空氣沉悶,溫以穗心情也不由沉至谷底。
“陸延,你知不知道你……”
“不是。”
忽的,眼前黑影落下,溫以穗猝不及防,被陸延抱了個滿懷。
女孩眼中掠過幾分錯愕。
只短短一瞬,陸延又松開人。
他聲音極輕:“不是這個原因。”
臉上的冷靜從容不再,隔着一層口罩,溫以穗清楚看見對方眼中的赧然和羞澀。
陸延垂首斂眸,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束小小的紅玫瑰。
枝葉幹癟缺水,花瓣皺巴巴的,一點精氣神也無。
溫以穗怔了一怔。
陸延眼中的羞赧更甚。
“本來是演出結束之後想送給你的。”
陸延嘴角下沉,很明顯又想到溫以穗和傅明洲那張合照。
“後來太生氣了,就沒送出去。”
而且當時那個時間,溫以穗也不在劇院。時機地點都是錯的,陸延只能暫時收斂想法。
玫瑰在宿舍孤零零待了三天,好幾次陸延都想将其丢掉,最後還是沒舍得。
孤身在宿舍對着一束玫瑰生悶氣。
嫣紅的玫瑰不再,最後只剩下一束枯萎幹花。
是陸延照着網上教程學的,雖然不太成功。
“送給你,遲到的玫瑰。”
陸延抿唇,纖長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一層淡淡陰影。
他輕聲:“希望你不要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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