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新年篇(番外)
年關,寇昔年難得清閑,我也難得早起躺在榻上撐着下巴盯着他看。可能他不睜眼也知我正瞧着他,許是将他看害羞了,一把将我撈進懷裏,一只腿還壓在我身上,一動不許我再動。
我掙了掙,不僅沒掙脫還被壓制得更牢固,無奈之下只得暫時安分待着。
但我不是安分人,無事可做手悄悄伸進他松垮的亵衣裏,肆無忌憚摸着他結實的肌肉,盡管我此前沒少摸也還是愛不釋手,腦袋蹭了蹭他的下巴,窩在他懷裏小聲喚他:“起床了夫君,夫君起床了,夫君…今日你說要教我寫對聯的,夫君啊…起床了…”
‘夫君’這兩個字對寇昔年很管用,他雖閉着眼也湊近我,臉胡亂蹭我的。
我便一邊摸着一邊繼續喚他,“夫君,睜眼看看我吧,年哥哥看看我,你快看看我呀。”
我看到他嘴角漏出一抹笑,可他就是不睜眼看我。于是我就親他,他不睜眼,不看我卻知道回吻我....被壓在身下的那瞬間我就知道了,他也不是安分人。
起床計劃寫對聯的計劃暫時宣告失敗,我饞他,最後被掏空的确是自己。躺在榻上,窩在他懷裏我一動不想動。
“還起不起?”他溫柔問我,還帶了點笑意。
我搖搖頭,“我躺會兒,好累好困。”
“疼了?”
“你試試?”
寇昔年當真躺平了讓我,我吓了一跳,語無倫次道:“你……我……別以為我不敢,我…敢起來,你比我哭得還兇!你別求饒...”
寇昔年看着我笑,我兇巴巴的壓在他身上,“你自己把腿張開,我……我要開始了。”
沒有人比寇昔年更會氣人,我以為他會拒絕我,或者抱着我哄兩下一筆帶過,怎料他真将兩腿打開還纏着我,這下我騎虎難下了。
“你…你欺負我。”他不給我臺階,我自己找臺階,撒嬌耍賴是他給我慣出來的毛病,理應他自己受着。我整個癱在他身上委屈道:“你方才那樣對我,現下我還有什麽勁兒。寇昔年,你這個讨厭鬼。”
寇昔年抱着我語氣帶着寵溺,道:“是我不對,既然我們衡時沒力氣那就下次再試,好不好?”
“那…那好吧。”
這人終于給我臺階下了,但我得下得不經意又不情願些,于是我側身躺在他邊上,八爪魚似的纏着他,動動腰道:“你給我揉一揉,舒坦了我就放過你,你也不是讨厭鬼。”
于是,我讓他伺候着舒舒服服睡了個回籠覺。不知為何,重生回來後,若我醒來身旁沒有寇昔年,無論出于何種緣由都會無端吓出一身冷汗,生怕寇昔年不要我。
什麽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就是。
等我再醒來,身旁沒人,但我愛的人在我擡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執筆不知在寫什麽。他見我醒了放下筆走過來,在我面前蹲下,“醒了。”
“嗯,”我帶着些許起床氣,握着他的手不放。此前每日晨起他都要親我,原因與他,只因他覺得我睡意惺忪的樣子招人疼,所以他現在蜻蜓點水吻在我的唇上時,我也不覺得奇怪了。只眨眨眼睛,呆呆看着他。
“要先沐浴還是先用膳?”
我繼續懵着看他,半響卻回答:“要你抱我。”
寇昔年最會寵我,最後他不僅抱我沐浴,還親手喂飯給我吃。沒手沒腳的日子,我過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但明日是年關,我想偷偷給寇昔年買新年禮,給他一個驚喜,如果直接去庫房取勢必會被他發現,于是我想起了之前埋在合歡樹下的私房錢。
趁着寇昔年在書房處理公務,我偷偷找了小鏟子去挖銀子。
我記着就在這個位置,可眼下刨着樹根了都沒瞧見我的小鐵盒。我不信邪,圍着合歡樹足足挖了一圈累得滿頭大汗。
什麽都沒有,我兩巴掌大的鐵罐子說沒就沒了?!
扔了鏟子,我蹲在合歡樹底下醞釀眼淚。越想越想不通,老鼠應該咬不動鐵皮吧,螞蟻應該搬不動鐵盒吧,也沒聽說過鐵被蟲子蛀空的……
寇昔年忙完來尋我時,我已經哭了好一會兒了。可他怎麽能笑着幫我抹眼淚,一點也不尊重我的眼淚。
“我的私房錢沒了,”我打了個哭嗝指着那個坑,“明明在哪裏的,年哥哥,我一個銅板都沒了…”
“胡說,我的銀子都是你的,明明府上你最有錢。”
我撇着嘴不說話,想給他一個驚喜,又怎麽能拿寇昔年的錢去買禮物給他呢…
“半月前合歡樹蔫兒得厲害,找花匠來看,原是根壞了,這才将你的鐵盒子取了出來,沒丢,我放在榻下了。”
“那你為何不同我說?”我還沒從丢了錢罐子的傷心裏走出來。寇昔年揉了揉我的臉,“原是想等合歡樹養好了再給你埋回去,誰知我們衡時這麽快就來挖,是我不對。”
“嗯,”我看着他贊同道:“你不對。”
寇昔年帶着我起來,在合歡樹下環着我的腰,原本只是蜻蜓點水的吻,他仗着院裏這會兒沒人,将我按在合歡樹下親得嘴唇都麻了。
我不能承認自己腿被親軟了,于是耍賴纏着寇昔年背我回去。我想去榻下拿我的鐵罐子,趁還早将新年禮買好,然後給他一個驚喜。
但是鐵盒的蓋子生鏽融在了一起,我怎麽也打不開,寇昔年怕我哭,轉身去找工具。而我趁寇昔年去找工具這個間隙抱着鐵盒子就往外跑,總能打開,但是寇昔年不是總能甩開。
街上正熱鬧着,我尋思着給寇昔年買些什麽好。在府上我有忌口,太辣的太甜的寇昔年都不許我吃,這會兒我見着了直流口水。
只是多看兩眼而已,我還是挺靠譜的。
“小公子小公子,來來來,”一位算命老道士頂着寒風敲敲桌子喊我,我本不願過去,但他說:“老夫昨日夜觀星象,算到小公子命中有情劫。”
我聽是情劫,忙抱着我全身家當坐到他桌前,“老先生,您細說說。”
老道士捋一捋胡子高深莫測道:“若此劫不及時解除,是必要的孤獨終老了。”
我一聽更急了,慌忙道:“如何解,我想同他長相厮守,不願孤獨終老。”
“那小公子算是遇對人了”老道士從袖中取出兩根紅繩,道:“只需雙方捆上這紅繩,方可終成眷屬。”
我伸手要去拿,那老道士縮回手,我反應過來才問道:“請問需要多少銀子?”
老道士不答反問:“小公子有多少?”
我将全身家當推到他面前,看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将其撬開,還點了點,繼續捋這黑白參半的胡子道:“零碎加起來有個一百兩,這樣,我這紅繩沾了神力遠不止一百兩,看你我有緣,我便一百兩給你,如何?”
我接過紅繩,萬分感激道:“謝謝您老先生,您真是大好人!”
于是我全身家當買了兩根紅繩子,其中一根微微有些拉絲,興許就這個設計,我不做多想,好好的将紅繩揣好。
走出沒兩步我就犯難了,銀子都沒了拿什麽給寇昔年買新年禮?
要不回去偷寇昔年的銀子?
這麽想着我慢悠悠往回走,走到半路便看到了寇昔年,我大步跑過去沒顧忌外人直接撲進他懷裏,蹭了會兒,獻寶似的将紅繩給他戴上,邊說:“如此我們便可長相厮守了。”
寇昔年乖乖等我給他拴上了才問:“從哪求來的?”
我驕傲得将老道士的事兒從頭到尾與他說了一遍,寇昔年好像在憋笑,我盯着他看了會兒,問:“年哥哥,你想笑就笑,但,為什麽要笑?”
寇昔年在我唇上輕輕咬了一口,“我的衡時,日後怕是離不得我了。”
“我本來也不離你。”
爾後買新年禮的事兒暫時擱置了,寇昔年握着我的手一起寫了對聯,看着紙上惟妙惟肖的字,不由再感嘆,我夫君真是要什麽有什麽,說什麽會什麽,完美!
吃過年夜飯,寇昔年拉着我的手上街看花燈,說有一處看煙花最美,很早以前就想牽着我去,我心下一軟不由多看他幾眼,十指扣得更緊。
原本去的路上我很快樂的,可是我又遇到了那個老道士。
他正在攬客,拉這個婦女就道:“老夫昨日夜觀星象,算到小女郎命中有情劫。”
我站在原地看他與那婦女說今日同我說過一模一樣的話,這不是最氣人的,最氣人的是,婦女最後用五錢買下了紅繩。
寇昔年捏捏我的臉溫柔道:“怎麽,不高興了?”
我何止是不高興,我直接想哭,以我雷厲風行的性子,邊想着眼淚就掉下來,委屈道:“我原本是想用那一百兩給你買新年禮,可是他騙我....”我越想越傷心,可在大街上哭多少不合适,于是躲在寇昔年懷裏哭。
“我很喜歡你給我的紅繩,是我長這麽大收過最喜歡的新年禮,日後我也将它好好戴着,你也将你的好好戴好,如此便能長相厮守了。”
我淚眼婆娑擡起頭來看他,“真的?”
“我何時騙過你?”
于是,盡管我在年夜被騙了一百兩,因為有寇昔年陪着,我又快樂了。
他帶我去了西子樓,那裏有一個很大的露臺,我問他為何都沒人上來。他說西子樓是他的,今日歇業,只接待我和他。
我夫君真是財大氣粗....
寇昔年在露臺上緊緊擁着我,我擡眼便是燈紅柳綠的街,是黑夜,有寒風,我卻一點也不覺得冷。
有個人在新年鐘聲響起剎那,在煙花到達最高點,在它綻放的一瞬吻了我。
他是我的夫君,他叫寇昔年。
我們在漫天璀璨下異口同聲。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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