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銀河阻隔五
第53章 銀河阻隔 五
謝競年和梁源坐了兩個小時的車,将行李放到提前訂好的酒店後又去音樂節場地附近轉了一圈兒。
場地很開闊,比謝競年上一次看到的還要大上一些。一共三個舞臺,離得比較遠,如果同時開演大概是要跑來跑去了。不過謝競年沒想過兩邊跑,他最主要的就是看桃色CD,別的樂隊通通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這場地周圍盡是一些矮小的斜坡,綠色的草地蓋了一大片,看起來像是個凹陷下去的小盆地。
演出時間在下午三點,他倆來得有些早,這時候還不到午休。于是倆人又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交回市裏。
“我們兩個好像有什麽大病。”梁源下車時狼狽得不行,半長的頭發被汗水打濕,糊了滿臉,“謝競年,你扶我一下,我腿軟。”
“你非要去,跟我沒關系。”謝競年沖他翻了個白眼,到底還是邁步上前去扶着他。
梁源試探地往前走了一小步,速度慢得像是腿腳不便的老大爺:“我這是第一次去音樂節,想提前看看什麽樣子。”
如果仔細算算,這也是謝競年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去音樂節。上一次主辦方莫名其妙地替換了反刃的位置,謝競年什麽都沒看上,剛捂熱的票也給人倒了出去。
沒想到他第一次去看音樂節居然是和梁源一起,還在演出開始之前白白折騰了一趟。搭進去的路費不說,人也累得夠嗆。
“你會開車嗎?”梁源突然問。
謝競年不假思索,回道:“不會。”
梁源一臉可惜地嘆了口氣:“你如果會開車,下次我們去音樂節就可以自駕了。”
謝競年沒理他。心想,他再也不和梁源來音樂節了,哪兒來的下一次。
回到酒店,梁源坐在床上一直盯着另一張床上的謝競年,直勾勾的,看久了眼睛都發木。
半晌,他突然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其實,要我為愛做1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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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競年瞥了他一眼:“滾。”
“哎,我是真的蠻喜歡你。”梁源壓低了嗓音又道,“給你做備胎也可以的那種。”
梁源的嗓音原本是很清亮的那一挂,只有唱民謠的時候才會刻意壓嗓凹出一個有些滄桑的低啞聲線。乍一下聽梁源用這種聲音跟他說這種話,謝競年直聽得頭皮發麻。
他無奈道:“我不需要,謝謝。”
梁源躺倒在床上,假模假樣地哭了幾聲兒,埋怨謝競年是個不近人情的大渣男。
謝競年和梁源進來的早,占到了一個靠前的位置。現場的人全都席地而坐,還有的甚至自帶了充氣小沙發。
再看他倆,什麽也沒帶來。包裏背的幾瓶水也在安檢時被卡住了。
最後還是把包裏的吃的全都放在懷裏抱着,把背包當做坐墊來坐。
謝競年沒帶多少東西,梁源倒是裝了一堆。什麽迷你手動小風扇,六神花露水,還有小型手電筒,總之都是一些雜七雜八的物件。
他們這舞臺配了大屏幕,第一支樂隊的名字是個花體英文,謝競年看了半天認不出來那些都是什麽字母。不過看他們的穿着打扮,漆黑的皮衣和高筒靴,像是和搖滾沾了些邊兒。
梁源讓他猜這是個什麽樂隊。
謝競年猜是重金屬,梁源卻說他們是玩兒funk的。
謝競年對這些了解得不多,不像梁源幾乎每個樂隊都知道一些。
幾場下來像個人體百科全書似的給謝競年科普。
好不容易等到了桃色CD上場,天也黑了下來。謝競年看不清楚臺上的人,但其中穿的最少的人一定就是姚奚。
“我感覺桃色CD的主唱還蠻好看的。”梁源說,“貝斯也不錯。”
“嗯。”謝競年捂着鼻子應了一聲。
上一個rapper炸了場,此時站着的聽衆大半,謝競年和梁源也迫不得已站了起來,在人堆裏被悶出了一身的汗。
謝競年只覺得有些難受,尤其是泥土味兒混着各種汗臭聚在一起,像是什麽新式的生化武器。
直到這時候梁源帶來的六神花露水才派上了用場,比空氣清新劑還要好用的多。
幾場演出下來,謝競年和梁源從頭到尾沒動過地方,耳朵被音響震得嗡嗡鳴響,稍微走動一下都感覺渾身酸痛。
他倆跑去買了個無限續杯的飲料,賣六十八一杯。他們對半分倒也不是那麽貴了。
等到散了場,謝競年的腿和腰都隐隐作痛,耳朵更甚,好像近距離圍觀了一場爆炸似的,耳鳴不斷。
幾個小時下來他哪支樂隊都沒記住,倒是記得了好幾個電吉他彈得特別好的樂手。
散場的時候姚奚給謝競年發了微信,讓他等一等開車送他回去。
「不用了,我和朋友一起來的。」
「幾個人?」
「我們兩個。」
「坐得下,你等會我。」
這車的後備箱塞了一堆樂器,錢珂開車,姚奚坐副駕,謝競年和梁源并排坐在後面。
姚奚對着後視鏡抹口紅,一邊塗一邊問謝競年:“陳朽怎麽沒跟你一塊兒啊?”
“朽哥最近忙巡演的事,過不來。”謝競年說。
“也對,我給忘了。”姚奚拿紙擦了下塗出來的口紅,“這回巡演陳朽肯定帶着你,他特意把時間挪到了八月份。”
“還有件事,不知道陳朽跟沒跟你說。他們原先郊區那個練習室被施工隊拆了,現在搬去市裏了。”姚奚說。
謝競年愣住了。
無論是陳朽還是周衍同,亦或是于寧和袁方衡,沒有任何一個人跟他說過這件事情。
他現在還是從姚奚口中才得知的。
謝競年的胸口發悶,蒙了層大霧一樣。他問姚奚那是什麽時候的事。
姚奚說,就在四月份。
四月份。他剛開學不久。
幾個月以來,陳朽明明有很多次機會和他說這件事,但他都沒提過。
陳朽總是這樣,什麽事都自己一個人擔着,憋在心裏,從來不和誰說。
明明之前他們還那樣親密,這一瞬間卻又仿佛隔了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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