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自由主義【完】
第67章 自由主義 【完】
今年的寒冬比往年來得要更刺骨一些,謝競年在陳朽的監督下被迫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
厚重的棉手套甚至讓他拿不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
陳朽站在旁邊看他笨重的樣子笑出了聲兒。他走過來拿起手機揣進了謝競年右手邊的衣兜裏:“放包裏吧,容易掉。”
謝競年捂着衣兜搖搖頭,聲音埋在圍巾裏悶悶的:“揣兜裏我方便拿。”
屋子裏供了地暖,溫度很高,磨蹭了這麽一會兒,謝競年的臉已經熱得竄起了紅暈。
陳朽一只手支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把圍巾往下扯了扯,露出謝競年通紅的唇瓣,俯下身親了親。
“注意安全。”陳朽站在門口叮囑道。
謝競年一只腳都已經邁了出去,猶豫了一下又回過頭撲進陳朽懷裏。
“撒什麽嬌。”陳朽這麽說着,實際上嘴角早就勾起了弧度。
最近快要到期末,謝競年要複習知識點,還要跟其他老師開小竈,忙得很,兩人幾乎半個月才能見上一次面。趙哲胤之前還調侃,說他倆這叫做同城異地戀。
“下周五你來接我。”謝競年悶聲道,“我們三點半考完試。”
陳朽笑着應下,又給他正了正帽子,好半天才終于把人送走。
手機放在茶幾上,開的震動,稍不留神就錯過了周衍同三個電話。
陳朽看了看未接通話,給人回撥過去,開了免提放在沙發上。
“喂,幹啥呢不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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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見。”
陳朽拿過謝競年沒吃完剩下的蛋炒飯,坐在沙發上扒了兩口,已經有點兒放涼了。
“我這兩天聯系了幾家酒吧,下個月初就能給咱們排上。”周衍同道,“就是日子不太好,正好挨在年前。”
“挺好。”陳朽把碗放進水池裏,蓄上水泡着,“你聯系就行。”
周衍同在電話那頭聽着陳朽的聲音,感覺他心情還不錯,但就是有股子說不出來的別扭勁兒。
“你怎麽個事兒啊?感覺你最近怪怪的。”
“沒怎麽,就是想開了。”陳朽說。
周衍同之前就總勸陳朽別把玩兒樂隊這東西看得比什麽都重。以前的陳朽不聽,年少輕狂,繼承的那些家底兒都砸在了樂隊上,最後也沒聽見什麽響兒。
現在居然自己就想開了——大概是因為謝競年吧,能讓陳朽把心給定下來。
臨過年之前的酒吧裏聚集着稀稀拉拉的人群,票收肯定是抵不上往常。
反刃在市裏趕了三場演出,總共分下來也只有平時兩場收入那麽多。
劉宇恒拎着軍鼓靠在酒吧門口,手都凍得通紅打顫,還非得點上一支煙,羽絨服後背上蹭了一層雪和灰,和泥吧似的髒了大片。
周衍同走過來就在他腦殼上拍了一巴掌:“裝什麽憂郁呢裝,這牆上多埋汰呢還在這兒靠。”
“你管我。”劉宇恒被拍那麽一下煙頭的火星直接滅了個透,看了一眼周衍同也說不出什麽別的話。
周衍同笑了下,扭過頭想問陳朽要個打火機,剛要說出口就想起來人已經把煙戒了。
于是他又走回去挨着劉宇恒,套近乎似的摟着他的肩膀:“打火機借我用用。”
倆人站在門口抽了一地的煙頭,夜裏開始下雪,凍得周衍同直縮脖子。
“陳朽他倆掉廁所裏了?”
“不知道。”
“哎,”周衍同又點上一根煙,突然想起什麽,問道,“你之前不是要走麽,怎麽尋思留下來了?”
劉宇恒掐了煙,伸手抹了一把鼻涕,周衍同看見直喊他惡心,連忙從包裏掏出手紙遞給他。
“沒找着下家。”劉宇恒實話實說,“那些樂隊都太混了,我看不上。”
周衍同樂了:“都這時候了還挑?餓死你得了。”
劉宇恒這幾年沒個正事兒,收入全靠樂隊演出分成,來首都這麽久一直都賴在朋友家裏,房子都租不起。
人瞥他一眼,随手把紙團扔在地上:“要你管?”
他們幾個人在周衍杭家樓下搬了兩箱啤酒,又買了一大袋子的菜。上樓的時候周衍杭已經準備好火鍋底料了。
“不是說過不用買菜。”周衍杭脫掉圍裙,接過袋子放在桌上。
“這不是怕不夠吃麽。”周衍同脫了鞋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沙發上,跟旁邊坐着的姚奚打了個招呼。
後者挑了挑眉毛,不願意搭理他,走去門口起了個啤酒直接對瓶吹。
“奚姐。”謝競年脫掉鞋,沖她笑了笑。
“弟弟是不是長高了?”姚奚圍着謝競年左右打量。
陳朽輕輕捏了捏謝競年的脖頸:“是長高了一點。”
周衍杭他們家是婚房,格局不大,看着溫馨又舒适,這一下子進來這麽多人,倒顯得有點兒擁擠了。
“錢珂沒來嗎?”李茗坐在輪椅上被周衍杭推着來到客廳。
“來了。”姚奚說,“她下去給我買炸串了。”
李茗皺起眉頭:“你就不能對人家好一點麽。”
“我對她不好?”姚奚一臉震驚,“我哪兒對她不好了……”
謝競年和陳朽窩在陽臺的吊椅上,一擡頭就能看見夜空中一朵又一朵炸開的煙火,好像伸手就能碰到似的。
陳朽抓着謝競年的手放回毯子裏:“伸出去冷。”
謝競年扭過頭親了親陳朽的側臉,被人臉上的胡茬紮了一下。他上手摸了摸,有些紮手:“朽哥,你沒刮胡子。”
“嗯。”陳朽抱着他,在他發頂蹭了蹭,“等你回來給我刮。”
謝競年看着陳朽在煙花映照下變換着顏色的面龐,突然笑了。
“朽哥,一會兒我們下去放煙花好不好?”
“好。”
“要放那種在地上轉圈兒的大呲花。”
陳朽笑了:“行。”
“沒有怎麽辦?”謝競年問。
陳朽把毯子裹得更緊了一點,嗓子裏止不住地冒出笑音:“沒有就把煙花挂你身上,你自己轉圈兒。”
謝競年看着他,笑彎了一雙眼。
十二點鐘聲敲響的時候,賈飛塵、莊傑,還有梁源都發來了新年祝福。
謝競年沒看,只顧着和陳朽依偎着看細雪飄飄灑灑。
“朽哥,新年快樂。”
陳朽吻上那雙映着他的眼睛,心底的憐愛喑啞了聲音。
他說。
謝競年,新年快樂。
-END-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啦,非常感謝大家的陪伴!??
之後還會有幾個番外,大家有什麽想看的可以告訴我鴨
#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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