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酒樓直播
天還未大亮,雲家酒樓的後院裏,已經響起了鋤頭翻地的聲音,春霧打濕了雲煙腳下的衣裙,繡花鞋上沾染幾粒土塊,踩在濕潤的泥土上,清早的日頭還沒挂出來,她的後背已經濕透了半片。
“阿姐!阿姐!”
喊聲從樓上一路傳進院落,穿透稀薄的晨霧,引得房檐上的幾只燕子也有樣學樣地發出喊叫。
雲煙撐起手裏的鋤頭,伸手攔住跳過來的少年:“不要動!”
剛還跳脫像只兔子的人,聽見這聲阻攔裏立馬站住,結果卻忘了自己跑得太過急,一只腳已經踏進雲煙翻修的土地裏,另一只已經翹了起來,他腦子又缺根筋,聽見什麽就答應什麽,就這麽單腳陷進去。
“阿姐,我撐不住了。”他翹起一條腿晃悠,對着雲煙可憐兮兮地求道,“阿姐,要摔了。”
松軟的土壤也支撐不住他的重量,雲好歪歪扭扭地往後仰,急切地喊出來:“阿姐,我真要摔了。”
“哎!”雲煙看他馬上向後躺倒,情急之下,扔掉了鋤頭,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
“慢點!”
兩個人緊緊抓住對方的胳膊,身體也控制不住左□□斜,一時不知道該往哪裏倒下。
站不住的雲煙也不抱希望,只能祈禱不要摔得太慘。
恍惚間手指脫離了衣袖,她只感覺腦袋一嗡,撞到了一面堅硬的物體,回神一看,身體依舊直立,并沒有躺在泥巴地裏。
她一擡頭,入眼便是那傻蛋略顯得意的笑,像極了詭計得逞的搗蛋鬼。
“阿姐,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摔倒的。”雲好将他阿姐扶穩,還不忘把自己誇一頓,又低頭瞄一眼雲煙的臉色,才抿緊嘴唇乖乖站好。
“吓死我了。”她還真以為自己要和他一起躺地上了,可聽這傻蛋的話他還挺洋洋得意,憤然地閉嘴繞過他。
“哎,阿姐你去哪裏啊?”
“去早市看看。”雲煙将鋤頭放進柴房,順順手摸了一把雞崽身上的絨毛,剛伸手拿牆上的竹籃,就被一雙手劫去。
“我也要去。”雲好搶過籃子挎在胳膊肘上,擋在她面前。
雲煙推開他往前走,擺明是不想搭理他,昨晚的火将後廚的外牆上熏成斑駁的黑色,屋內雖收拾得整齊,可這灰撲撲的牆顯得後廚像個黑煤窯。
“雲姑娘,這水缸都打滿了。”鳴劍從街上打水回來,卸下水桶上的挂鈎,長舒一口氣,感嘆道:“這水井離酒樓如此遠,怪不得昨夜姑娘半句不提打水,想來,要是等水過來,那火早就把房子燒沒了。”
“多謝鳴公子,我們青連鎮本就在黃沙大漠裏,要不是有了這座山,連水都吃不上。”雲煙幫着他收回扁擔和水桶,又從櫥櫃上拿了一個小籃子。
“趁現在沒忙活起來,我先去早市看看,就先請你看一下店。”
“姑娘放心,我就在前面守着。”鳴劍快速掃了一眼雲好的臉色,過了一夜,他家少爺看他依然像是看見陌生人樣,甚至還有些畏懼。
“你,你好好看家,不能丢東西啊。”雲好跟在雲煙後面探腦警惕地看了看鳴劍。
“放心吧,少爺。”鳴劍站在身後目送兩人離開,平靜的眼睛裏忽閃出一絲擔憂。
這邊兩人前腳剛踏出酒樓,就聽見街頭街尾的人議論紛紛,也不知道是聽見什麽稀奇事有的攤主連生意都不顧,專門擠到人堆裏豎着耳朵聽。
“可吓人了,哎呦喂,這以後誰敢出門?”
“要趕緊派人去遙州知府那裏上報一下,再不然就去找鎮國将軍府,怎麽也要報上去,不然這以後誰還敢過我們青連鎮。”
“對啊,我們還指望着做生意呢,這要是吓得那些販貨的商人不敢過此地,我家裏存的酒賣給誰?”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們還要靠路吃路,地方不太平,不光是過路人,我們鎮上的人也不好過啊!”
街上的攤販越說越激烈,眼看見雲煙走過來,紛紛側目,打量完後又轉回去嚷嚷。
“想起來了,昨日那隊人還在雲家酒樓裏吃過飯呢!”
“對啊,那隊人可是拉了好幾輛馬車,車上肯定裝了不少貨。”
“我昨日還勸他們不要上山,這走近路也要看時候啊,要是他們昨晚繞遠一些,受點風沙之苦,也比喪命要好啊。”
昨日那隊人?喪命?
雲煙拍了拍身後的雲好,示意他跟上,往買豆腐的大爺那裏走去,還是找個人仔細問問吧。
“大爺,昨日那隊送貨的客人出什麽事情了?”
“死了!”
大爺将掀開的豆腐簾子蓋好,惋惜道:“就在山上,一個都沒活下來,”
“真,真死了?”
要說昨日這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了鎮,幾乎在這街上轉了遍,任誰聽到這樣的消息都是難以接受。
“腦袋都劈成兩半了!今早上山的人都被那一堆屍體吓得魂飛魄散,好半天才認清是昨日過鎮的人。”
“哎,造孽啊,都是商量着找幾個人上山把他們埋了,這也算盡一下我們青連鎮的情誼。”
“我看他們也都是武藝高強之人,怎麽會死在山上?”雲煙擰緊眉頭,心裏也是萬分難受。
“山外有山,不是誰都能天下無敵的。”大爺坐在架子車上,搖頭嘆息:“可惜不用到正道上,劫財害命都讓他做全了,要天打雷劈啊。”
“可話又說回來。”
大爺鄒起眉頭,壓低了聲音:“我還真沒見過這麽厲害的人物,是不是這山上真有什麽三頭六臂的妖怪?一出手就能把人腦袋擰下來?”
老人家混濁的眼睛瞪着二人,嘶啞的聲音猶如夜裏的哀鳴,吓得身後的傻蛋往雲煙後面靠攏。
“大爺,您這豆腐怎麽賣?”雲煙看這大爺說的唾沫星子橫飛,急忙轉移視線,要是講起神神鬼鬼的事,怕是說個三天三夜都不夠,況且身後還有個半傻的人。
“啊,豆腐啊!”大爺突然回神。
“姑娘,一個銅板就能切一大塊。”
“我要兩塊。”
發黃的簾布一掀開,豆腐的清香倏忽竄進鼻腔,雲煙從他手裏接過,安放進籃子裏,拽了拽傻蛋的衣袖,往集市裏走。
“阿姐,有鬼嗎?”雲好在後面悄聲問道。
“青天白日,鬼一出來就要被曬死了。”雲煙彎腰翻看賣菜大嬸的菜攤:“大嬸,這菜怎麽賣的啊?”
“那晚上呢?”雲好往下一蹲,接着追問:“晚上會不會有鬼啊?”
“晚上有我在,我看哪個小鬼敢來?”雲煙将挑揀好的青菜放進籃子裏,數好銅板放進大嬸的手心裏。
“青菜,豆腐,土豆,和香菇,”
雲煙掰扯着手指念叨着:“該去買肉了。”
系統內的打賞值也足夠她用上好幾天,可她又是閑不住的人,總想出去轉悠轉悠,一來可以獲得更新鮮的食材,還能看看這街上的風俗習慣,想出些新菜式。
“阿好?”
“你怎麽了?”雲煙買完菜,剛起身離開,身後的傻蛋還蹲在那裏,正思量他要犯什麽病。
他又突然站了起來。
“我,我想和阿姐一起睡。”
大抵他也知道這要求有些難辦,說話的時候都不敢擡眼看她。
答案自然是不可,可雲煙剛說完不行,他就跟個喪氣的皮球似的低垂着頭,旁人見了還以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要是害怕,可以和鳴公子一起睡。”雲煙說完仔細揣摩了他的臉色,他又是那副不樂意的模樣,索性不再說話,随他去了。
和傻蛋交流的最好辦法就是冷處理,上一秒他還被吓得躲在他身後,這走了幾步就被街上其他稀奇玩意兒吸引過去。
往街巷深處走,人群漸漸擁擠起來,可滿街的攤子就是尋不見賣肉的,雲煙正琢磨着要是找不見就回去和系統兌換了。
剛準備轉身,餘光就掃到了肉鋪。
這買肉的怎麽挑了一個這樣偏僻的地方?
“店家,您這豬肉是新鮮的吧?”雲煙往裏探看,躺在竹椅上的大叔半天不見動靜。
還沒到夏日,他就已經穿上了汗衫,露出了黝黑的臂膀,用草帽蓋住臉,悠閑自在地躺在竹椅上,絲毫不理會來來往往的叫賣聲。
“半夜殺的,不知道算不算新鮮?”草帽裏傳出沉悶的聲音後,這人便起身摘下來帽子,拿起來明亮的大刀。
“那給我切一塊吧,要肥瘦正好的。”雲煙指了指懸挂在上頭的豬肉。
“一兩!”
也不等雲煙同意,那大叔就将帶着血絲的肉撂進了雲煙遞過來的籃子。
“多謝。”雲煙看着他手心裏殘留的血跡,遠遠地将銀錢扔了過去,“大叔您是天天在這裏賣肉嗎?”
“怎麽了?”這人将刀猛地插進圓木板上,許是用力過猛,刀柄發出一層層顫聲。
“我想着以後要經常買肉,與其在街上找半天,不如記住您的鋪子,方便些。”雲煙順着滿案臺的肉往那店家臉上看,看到他右臉上那道隐隐顯現的刀疤,還是往後退了退。
“姑娘,賣肉的多的去了,我又不是天天殺豬。”大叔拿起草帽蓋住臉,繼續躺在椅子上。
雲煙見狀也不敢再多問,挎着籃子離開。
“我給阿姐拿。”雲好将兩個籃子都搶過去,左右各挎一個像個走街串巷的賣貨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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