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荷枝愣了片刻,腰間摩挲的力道加重。

反應過來後,她試探性地伸開手臂,下一刻,腰間的力道收緊,胸膛相貼,差點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頓時茫然,連掙紮也不敢。

頸邊的呼吸急促,荷枝手顫了一下,又輕輕落下,輕撫他的後背。

慕容儀後背忽然僵直。

心中的煩悶在觸及到軟軟地皮膚時驟然消解,桃花淺香在鼻尖清晰顯現。

他才反應過來,如今在做什麽。

近距離身體接觸一向會讓他心中難耐,他不喜歡。

然而,慕容儀指尖一蜷,手臂不願松開。

好像越是靠近,便越輕松愉悅,越是接觸,便越發安定。

荷枝的手懸空着,不敢再動。

不一會兒,腰間的力道松下來,好像她的安撫稍稍起了些作用。

太子似乎安定下來,荷枝松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腰間手掌好像變得有些燙人,隔着衣料都能察覺到掌心的摩挲。

荷枝僵着身子,盡量忽視其中的不适。

後背的衣料似乎被人握在手中,再一碰,便是腰上綁着小衣的系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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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枝更不敢動了,臉色微紅,生怕将帶結碰散。

忽然,身後傳來腳步聲。

“殿下,周姑娘已醒。派人送來了佛珠。”

觸碰的動作停頓。

荷枝感覺身上的那種危險的氛圍消散,她自覺起身。

“嗯。”太子語氣涼涼,“穿衣。”

荷枝心領神會,給太子穿好外衣後,便跟着到周姑娘的屋子。

一回生二回熟,她熟練地将太子攙扶進屋坐下,然後轉身離開……

“荷枝,倒茶。”太子吩咐。

荷枝僵了一下,只好轉了回去。萍兒和其他人識趣離開,只剩下周姑娘一個人。

荷枝倒茶手法極輕,聽不見杯盞相碰之聲。

可是屋子裏太靜,茶水聲如溪流,格外清晰。

周姑娘倚靠在軟枕上,慘白的嘴唇緊抿,半天才道,“容之……”

荷枝适時地回到太子身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太子擡手示意,風侍衛便上前,将一串佛珠放置在周姑娘的床榻旁。

“太傅曾于孤有教導之恩,孤對周家,也寬容。”慕容儀垂下眼睫,淡然道,“不過這恩,在孤傷眼時,就殆盡了。”

“皇祖母将佛珠賜你,對你滿懷期望。”太子開口,聲音冷淡,“可是你,自導自演舍身救人騙下婚約,如今又以性命相要挾,如何對得起皇祖母。”

“殿下不是也要用退婚演戲麽……退婚,将我置于何處。”周妙綠擰緊眉頭,咬牙道,“就不怕我将這些告知父親,告知王爺嗎!”

慕容儀從容道,“太傅将你押在孤這裏,原本就沒想過你的退路,更不考慮你的名聲,但孤可以保你性命無虞。”

周妙綠僵了一下。

“可笑太傅既舍不得王叔,也舍不得孤。”慕容儀忍俊不禁,“竟是以自家兒女做籌碼。”

“你要自選死路,誰也不攔你。”他的笑意逐漸收斂,“不過,周家最好安分些。”

慕容儀話也說盡,便要起身離開。

“容之!我是真心……咳咳!”她驀然一陣劇咳,卻還想補全那句話,“你不可以……咳咳這樣對我……”

慕容儀漠然提醒,“你的命,在你自己手裏。”

周妙綠死死咬緊牙關,雙目通紅地攥着被角。

荷枝低着頭,這番話聽得如芒在背……這些事,她覺得還是不知道為好。

倒的茶太子沒來得及喝,他便起身離開,荷枝連忙跟上。

沒想到來得匆忙,走得還快。

回行雲山房的途中天色昏暗,但見太子和風侍衛步履輕健,荷枝反需小跑才能跟上。

回到正屋,風侍衛自覺退下。荷枝趕忙上前,擡眼便發覺他的眉目舒展,一派輕松。

荷枝将太子的外袍脫下來挂上木架,便聽到他在身後喊她:“荷枝。”

“奴婢在。”

荷枝一向應答很快,然而身後的人卻沒了下文。

一回身,太子已坐在床榻邊,眼睫低垂,不知在想什麽。

荷枝走到床帳旁,一面解帳上花結,一面開口道,“殿下歇息吧。”

慕容儀抿了抿唇,“荷枝。”

“奴婢在。”

每次喊她,荷枝都心中一驚,連忙打起十二分精神。

然而,荷枝在一旁等候了半天,太子依舊是一語未發。

荷枝覺得奇怪,不禁道,“殿下盡管吩咐,奴婢一定盡力去辦。”

見他沒動作,荷枝連忙道,“殿下先歇下吧,奴婢就在帳外。”

“不用在外面。”慕容儀指尖輕點床邊,“過來睡吧。”

“是。”荷枝應答得毫不遲疑。

荷枝依舊是一身宮裙,是入春時,宮中發放的,外衣脫下以後便是粉白色羅裙。

她的裙尾剛掃過床榻,慕容儀便感覺到了,指尖蜷了一瞬,面容上仿若未覺。

荷枝将薄被蓋好,半倚着床榻出聲:“殿下。”

往日,她只要一出聲,殿下的手便會适時覆上脖頸。而後似乎只要一捏,她就能直接睡到早上。

荷枝閉着眼一如既往地伸着脖子等候,太子卻轉身一道進了薄被,将她手上的被子攬過肩。

哦……上次也是如此。

那次她睡不着,聽見殿下半夜同風侍衛出去的動靜。

荷枝猜測,大約是因為殿下晚上不睡,才把床榻騰給她睡,體恤她多日值夜辛苦吧。

想通以後,荷枝安然躺下,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一旁的薄被忽然一動。

荷枝連忙睜眼。以為殿下有什麽吩咐,卻不想太子殿下一翻身朝她靠來。

雪色的中衣靠的極近,荷枝不敢呼吸。她抿了抿唇,悄無聲息地往牆後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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