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周遭的氣息頓時生冷,荷枝和太子離得近,一下便察覺。
在前領路的渺兮僵了一下笑容,連忙道:“荷枝姑娘是殿下的貼身侍婢,恐怕有幾分主仆情分在。”
太子淡然開口,“你知道她是孤的奴婢。”
“我……知道。”邬子真不知道想到什麽,忽然臉色一僵,梗着脖子道,“若得了荷枝姑娘,我定然好好疼愛,不會叫她受半分委屈。”
慕容儀指尖微顫,語氣生冷,“荷枝。”
荷枝深吸一口氣,急忙跪地叩首,“奴婢只願跟随殿下。”
“哦?”慕容儀似乎驚訝,“邬公子此心赤誠,似乎是好歸宿。”
荷枝臉色一白,“奴婢初入東宮時便受盡殿下恩惠,侍奉左右時又多得殿下提點。此身薄幸得以伺候殿下,若殿下要将奴婢賜人,奴婢寧死不從!”
邬子真慌忙道:“荷枝?”
荷枝死咬着唇瓣,不答。
良久,才聽太子道:“邬統領,恐怕這丫頭只能再跟着孤了。”
邬統領的臉色也有些僵硬,但很快反應過來,“還望殿下莫要同子真計較。”
慕容儀擺擺手:“二公子傷還未痊愈,需多加靜養。邬統領,孤先回了。”
荷枝趕忙跟在太子身後,上了馬車。
坐下來後,氛圍依舊壓抑,荷枝心口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手緊張地放在腿上,指尖蜷縮。
一聲馬鳴,馬車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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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吩咐,“先去南宮。”
荷枝心感不妙。
連日相處,她深知太子的脾性,越是沉默,事情越嚴重。
太子忽然開口,語氣毫無波瀾,“近日你辛苦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半晌,荷枝才明白,殿下說的是為邬公子治傷一事。
荷枝連忙道,“奴婢知錯。”
太子似笑非笑道,“有什麽錯?”
荷枝咬着唇瓣,“奴婢……奴婢聽命殿下。殿下沒有吩咐,奴婢不該擅作主張,更不該為不知分寸,引得邬公子向殿下讨要奴婢,讓殿下難做。”
太子冷哼一聲,“留在邬府,若是邬二公子喜歡,興許能得個妾室名分。以後邬二公子入朝為官,你也能,沾光一二?”
“奴婢從未想過離開殿下!”荷枝辯解道:“是奴婢處理不周,奴婢願意領罰!”
另一方面,上位者最在意的,便是為奴為婢的衷心,只要他是主子一天,她就不能有異心。
太子一聲冷笑。
荷枝将頭埋的更低。
蜀錦地毯上,青綠色的裙擺鋪開,荷枝的頭埋在手背,等候他的發落。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砰”地一聲,有什麽東西撞上馬車。
荷枝吓了一跳。
“殿下,他們來了。”車廂外風朗禀報。
太子未曾應答,反輕啓唇,對荷枝道,“起吧。”
荷枝剛起身,便又是砰砰砰三聲,有什麽連續撞上車廂。
她心中一驚,疑惑地想要朝外看去。
太子抿了抿唇角,“別動。”
他一擡手,荷枝便接過,掌心被反握。
慕容儀伸出食指,“噓——”
荷枝僵直身軀,便聽車廂外簌簌,一陣乒乓聲響過後,重歸沉寂。
太子放開了她。
“奴婢……先去看看。”
外面的聲音,顯然有些不妙,她身為奴婢,應該替主子探路。
荷枝的心懸在嗓子眼,剛一旋身,手指沾上馬車車帷,一只手忽然攔在腰間,将她向後一帶。
她一怔,接着後背便靠上一個寬廣的胸膛,太子的聲音落在耳邊:“再等等。”
仿佛是覺得她剛剛有些魯莽,語氣短促,似有嗔怪。
荷枝別過腦袋,正好給太子埋着下巴。
攔腰的那只手臂未松,冷香侵入鼻尖,荷枝驀然想到,他是不是消氣了?
他一動不動,兩人這樣僵持着,荷枝也不知道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
“殿下,春蠶子的機關和護衛已清理。”
風侍衛的聲音從門帷外透進,荷枝吓了一跳。
他只肖稍一掀簾,便能看見車中境況。
慕容儀觸及到溫軟的皮膚,心情大好,竟開口道,“有風朗在,不用害怕。”
一松開手臂,她便迅速起身掀簾,又回來攙扶。
荷枝一出馬車,便看到一片竹林。
太子與風侍衛走在其中,十分閑适。
竹林盡頭是一面湖泊,一座水榭居上,朱牆雕欄,別具一格。
是殿下的宅子麽?
直覺告訴荷枝,不是。
但殿下出入如此随意,還是讓她不禁生疑。
走到正門,便見“春蠶堂”三字。
接着幾個穿着緊身衣的人從大門中揪出一個人,扔到地上。
那人瘦削,腦後的發辮猶如蜈蚣,在地上滾了一圈,眼神躲躲閃閃,“太太太太子。”
忽然,從門中又揪出來一個人。
他還是一身茶色宮服,戴着紅頂翎帽,荷枝在宮中每日都要向他問好。
王公公怎麽會在這裏?
“殿下,奴才什麽都交代!那些事情都是王爺指使奴才幹的,奴才的心永遠向着殿下啊!”他說得哆哆嗦嗦,像是害怕極了。
太子擡手,漠然道,“太髒了,給他洗洗。”
話音剛落,王公公一聲尖叫,黑衣人提着王公公的後衣領躍上水面。
黑衣人猶如拎着什麽物件放在水中上下清洗,他在水面猶如踏在平地,轉一圈回來,又像是晾衣裳一樣将人搭在欄杆上。
王福猛地劇烈咳嗽,兩手兩腳胡亂地蹬着。
“殿、殿……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凄厲的叫喊讓荷枝已經有些不忍,不由得縮了縮身子。
太子語氣平淡,“他同王叔說了多少句,就受多少刀。”
他一擡手,黑衣人便攥着王公公飛向遠處,沒入竹林。
蜈蚣辮男子被拎到太子身前。
“春蠶子好歹是一門之主,給個體面的死法吧。”
蜈蚣辮重重松了一口氣,喃喃道:“多謝太子。”
荷枝跟着太子離開。
身後的無數黑衣人從門中走出,荷枝偷看一眼,便被烏泱泱又壓抑的氣氛吓住。
她同太子一道上了馬車,便聽外面喊道:“恭送太子殿下。”
荷枝心中的疑雲和陰霾又多了一重,垂着眼睫只敢看蜀錦的地毯。
“知道王公公是什麽罪麽?”
想到之前太子警告自己的話,還有方才殿下的下令,荷枝心中已有猜測。
但她想了片刻,終究是顫着音道,“奴婢不知。”
山野間雞鳴鳥叫,馬蹄嗒嗒,明明很吵鬧,但荷枝分明聽到太子說的那兩個字。
“叛主。”
荷枝早已毛骨悚然,但話說出口,聽着沉着冷靜,“奴婢明白了。”
王福叛主,所以下場凄慘。
而今日太子臨時改道,是否也在告誡自己,不要有任何離開東宮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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