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暴露
傅子恒又推了下門,确定是門後支了棍子,他使了個巧勁,那棍子就倒在一旁,門就被推開了。
屋內光線很是昏暗,屋子也十分逼仄,因為後面搭的那張床,那扇破門甚至都不能完全打開,開到一半,就被那張搭建的破床給擋住了。
傅子恒側身進屋,聽到顧知意一聲呢喃,他湊近顧知意想聽聽那傻小子在說什麽。
顧知意似乎感受到有人進來了,又迷糊道:“二師兄,水。”
二師兄?傅子恒眉頭一跳,這傻小子還真有師父!看來他口中的高人師父,多半就是他師父了。
傅子恒端起床邊的那碗水,坐在顧知意的破床邊扶起顧知意的腦袋給她喂了幾口水。
将顧知意擺回床上的時候,傅子恒碰到顧知意的肩頭,這才發現,這小子衣裳竟然都濕透了,看來多半是孟大夫給喂的藥這會兒開始見效了。
傅子恒想叫個屬下過來給顧知意換身衣裳,突然想起自己是偷偷過來的,根本沒帶人,掃了一眼床尾,那裏正擺着一套軍中士兵的衣裳,應該是顧知意新來軍中發的衣裳。
傅子恒長臂一伸,撈過那件衣裳,順手就剝開了顧知意身上汗濕的衣裳,剛露出一個肩頭,傅子恒扭頭看見,突然想起昨夜裏,顧知意伸過大石頭拿衣裳的那條瑩白的手臂,也不知道為什麽,傅子恒想也沒想,就伸腳将小破門合上了。
可關上門後,傅子恒傻眼了,他這是在幹嘛?這小子不就是比別人生得白些嗎?不對,也就胳膊這些地方白些,臉上好像挺一般的,這傻小子是不是會被人看見關他什麽事?
還有,他為什麽要親自給這傻小子換衣裳?
想到這裏,傅子恒撒手,顧知意就迷迷糊糊地倒回了床上,傅子恒起身想出去,卻一頭撞在牆上,差點沒把這破屋子給撞倒了。
這屋子太窄了,也就這傻小子這小身板能住在這裏。傅子恒回頭看了眼顧知意,見她露着圓潤的肩頭,小臉通紅,眉頭緊緊地皺着,看着像是個打不開的結。
想着這小子也不容易,他來都來了,就順手幫他将衣裳換了得了。
這麽想着,傅子恒又坐了回來,一把将顧知意的衣裳給剝開,當看見顧知意的胸前圍着一條紗布的時候,傅子恒也沒多想,只以為顧知意或許是背上哪裏傷着了。畢竟十三歲的年齡擺在那裏,顧知意胸前也沒什麽不尋常的凸起。
可當傅子恒将那條紗布也順手解開,想着順便幫顧知意換個藥的時候,發現顧知意的背後也沒有哪出受傷,難道還是傷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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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調轉過來一看,傅子恒立馬紅透了臉……
這再怎麽十三歲,這胸前還是又區別的,傅子恒又不是傻子。
傅子恒扭頭不去看顧知意,手忙腳亂地将顧知意的幹衣裳給她穿上,又抖着手拎着衣裳給她将系帶都系好了,這才深呼吸幾口,卻依然不敢看身後的顧知意。
傅子恒只覺得這狹窄的小屋裏除了他驚雷般的“砰砰”心跳聲再無其他。
傅子恒也不敢挨着顧知意坐在她床邊了,連忙起身,卻發現這屋子裏他只能側身站着。
側着站,要麽他得鼻子貼牆,要麽得面對顧知意,似乎哪一條他都不想選擇。
于是傅子恒往門口邊挪了下,在顧知意的床尾處重新輕輕坐下,腦子裏卻像是炸開了五顏六色的信號彈一般,完全迷了眼。
腦子裏除了“顧知意是個女的!”就是“顧知意竟然是個女的?”
從第一次見到顧知意,以及她後面的所有種種,傅子恒實在不敢相信,顧知意竟然是個女的?
哪有女子盯着男人的胸口一臉的欣賞,竟不知道臉紅的?
哪有女子敢跑進軍營的?
哪有女子會跑去看他馬兒的那處地方,就為了弄清楚他的馬兒是不是真公馬的?
哪有女子半夜跑去軍營附近的小溪裏洗澡?
傅子恒眉頭微皺,側頭瞄了一眼顧知意,見她小臉因發燒,此刻正紅撲撲的,皮膚似乎……的确比男人細膩些。
難怪她寧願一個人住在這搖搖欲墜的小破屋也不與老王頭合住;
難怪她要在晚上跑去小溪裏洗澡;
難怪她那條伸向大石頭的胳膊回那般瑩白;
難怪他昨晚會覺得她身上香香的;
難怪他會……
顧知意又一聲呢喃,傅子恒猛然驚醒,他剛剛都在想什麽呢?本想出門避出去,跟顧知意保持距離,剛起身,背後就傳來顧知意痛苦的呢喃,“水!水!”
傅子恒終是沒忍心自己離開,回身又給顧知意喂了些水。
傅子恒出門,走到馬棚邊上吹了會兒風,心情稍稍平複些,正準備離開,就感覺到又人朝這邊過來了。
傅子恒幾乎是立馬就閃身躲在幾匹馬後,等躲進來了,那邊來人也已經出現在視線範圍內了,傅子恒突然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臉上滿是懊惱。
他在自己的軍營中,為什麽要躲起來?他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真猶豫要不要出來,已經以什麽姿态出來的時候,就聽到那人大聲喚道:“顧老弟?顧老弟在嗎?”說着就朝馬棚方向張望,接着就直接朝顧知意的屋子走去。
士兵不是別人,正是二虎子。
眼見着二虎子就要推門,傅子恒立馬閃身出來,“你找他作甚?”
二虎子被這突然出現的人吓了一條,轉身見傅子恒那身裝扮,心裏掂量起傅子恒的身份,軍中士兵都是有統一的服裝的,這人能在軍營中,卻沒有着士兵的服裝,估摸着是将軍的人,随從或者軍事?這身氣度,應該在将軍跟前挺得臉的。
可是,得臉不得臉的關他二虎子什麽事?又不是新将軍本人,都是新将軍手底下的人,憑什麽突然出聲吓唬他?二虎子擰着眉頭沒好氣道:“你是誰啊?管我作甚?”
傅子恒從衣衫中拿出将軍的令牌伸向二虎子眼前,二虎子立馬傻眼,竟,竟然是新将軍?立刻單膝跪地,拜道:“小的參見将軍,方才有眼無珠,不知道是将軍,還望将軍贖罪。”
傅子恒收起令牌,朝二虎子揚了揚下巴道:“不知者無罪,你起來吧!”
“多謝将軍。”
“你找顧知意何事?”
二虎子低頭道:“回将軍的話,小的就是來看看顧老弟。”心裏暗道,将軍會不會覺得他是個無所事事的人?大戰之後就到處閑晃?他可是剛從校場回來呢,要不要跟将軍表露下?
二虎子還沒理出頭緒,就聽傅子恒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發熱了。”
“啊?”二虎子聽到這話,立刻擡頭,伸手就要推開顧知意的屋門,卻不料,傅子恒立馬出手阻止了。
二虎子有些疑惑地轉頭看向傅子恒,傅子恒冷冷道:“剛才軍醫已經看過了,他剛喝了藥,現在不宜見風。”
二虎子不疑有他,“那小的晚些時候再來看顧知意。”
傅子恒點頭。
二虎子恭敬地退下,心中卻是因為意外見到新将軍異常的激動,朱大哥犧牲了,牛四又在傷兵區養傷,他都沒找到親近的人分享這種心情,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想着來找顧知意聊一聊,顧知意向來有見識,或許能從将軍出現在馬棚分析出點什麽事情呢。
可等二虎子再過來的時候,發現顧知意竟然沒在小屋中,連同那套鋪蓋都沒在那裏了。
二虎子瞬間慌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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