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誓言

兩個嬌滴滴的小女孩看上去倒沒什麽可怕，可怕的是她們對付別人的手段。

鐵心蘭當場花容一陣失色，小魚兒也是圓瞪雙眼。

鐵心蘭吓得全身發抖，恐懼問道：“這，這可怎麽辦？我們快逃！”

“先過來，到這邊來躲躲。”

小魚兒帶着鐵心蘭兩人鑽進了草叢之中，滴溜溜的兩雙眼睛盯着外面一舉一動。

慕容九妹和張菁走了過來，累的坐下，就坐在小魚兒他們之前坐的那塊青石上。

張菁埋怨道：“這什麽破地方，鬼峨嵋，真是邪門，諾大的一座山除了猴子住的洞外，就只有這一處可以避風。”

慕容九妹也坐下說：“我看咱們也不必滿山頭亂找了，就在這裏歇息一夜，明日再尋。”

“公子，你怎麽在這裏。”荷露和小蘭正好趕來，對我道。

我将手一揚，阻止了她們的開口，冷冷盯着草堆裏的他們。

在前世，當我趕來的時候，就看到張菁逃走，小魚兒正在拿慕容九妹來給自己身上的毒蛇果腹。

當時雖然臉上挂着笑，我心裏卻着實瞧不起他，不懂這樣一個肖小之輩，随便宮中哪位姑娘都能結束他的小命，又何需我來出手，不過師傅的命令就是師傅的命令，她老人家喜歡我怎麽做，能讓她們高興我便遵從她們的命令。

也是到後來，我才從鐵心蘭嘴裏得知，小魚兒曾在慕容家吃過大虧，甚至差點丢了性命，慕容九妹狠心對他，也難怪小魚兒恨她。

坐了一會兒，張菁開口道：“九妹，你冷不冷？”

慕容九妹微微睜眼，斜視她道：“這便冷了嗎？縱是在寒冬臘月，我亦不會喊冷。”

“你厲害，我卻是受不了了。”張菁抱着自己的手臂顫抖道：“好妹妹，我的九姑娘，你能不能陪我去拾些柴火來燒，我可冷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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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九妹冷哼一聲，才慢慢悠悠的站起來，小魚兒他們躲的地方正好有柴火，慕容九妹卻正好向那裏去。

“那後面有人。”小蘭仔細瞧見道。

荷露看了看我的側臉，也望向那裏，疑惑道：“莫非那位鐵姑娘就蹲在那裏？”

我沒有開口。

小魚兒他們躲的地方草堆樹葉‘絮絮’的被他們搖出響聲。

張菁打量黑漆漆的四周問道：“九妹，你聽，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哼，難不成這個地方還有鬼嗎？”

九妹回頭，諷刺的笑她膽小。可就在這個時候，當慕容九妹再轉回身，小魚兒剛好從黑漆漆裏面，草堆之下，兩手撐地的爬了出來。

只見小魚兒披頭散發，兩只眼珠子向上翻白，聲音如同鬼魅一般，尤其是他身上爬滿的毒蛇更是替他增添一份恐怖。

“……慕容九妹……九妹……你害的我好慘啊……我做了凍死鬼……又做了燙死鬼……”

扮的真心不錯！我記得小魚兒有一個師傅是半人半鬼陰九幽，這小魚兒扮鬼的功夫只怕是向那位學的。

慕容九妹眼睛睜的特別大，顫抖的指着地上的小魚兒，連說了好幾個‘你’字，終于兩眼一翻，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暈厥過去。

小仙女張菁沒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是當她看到全身毒蛇的小魚兒時，也大叫一聲，撒腿就跑，很快就跑的沒影了。

荷露在我身後道：“那個少年真是過分，居然如此吓害兩位姑娘。”

“姐姐，你看他又想幹什麽！”小蘭喊我們道。

只見小魚兒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雙腿上的灰，拿着一把小刀子在慕容九妹身上比劃着，大概是想把刀子捅她什麽地方好，鐵心蘭連忙跑出來阻攔。

“真是狠毒的少年！”小蘭和荷露倆對他的印象都特別差。

我見他雖然手裏拿着刀子，但是一臉嬉皮笑臉，玩世不恭的模樣，大概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沒有真想過捅她一刀。

“她縱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不能原諒她嗎？”月光下，我大步負手走出，含笑開口。

荷露和小蘭跟在我身後一同走出，很不舒坦的瞪着小魚兒。

“花公子！”鐵心蘭激動喊道，望我的眼都直的發亮。

小魚兒嘻嘻笑道：“原來是你啊，你那一聲叫的正好，我不應該拿刀子捅她，我應該讓我身上的毒蛇咬她一口。”

我道：“一個男人，總該對女孩子客氣一點。她縱有千百般不是，賠個禮道個歉，也就過去了。”

“你說的倒輕巧。”小魚兒道：“她如果要殺你，你不想着殺她麽？”

我說：“她如果要殺我，定然是我有對不住她的地方，縱然被她殺了，我亦無悔。”

小魚兒仿佛聽笑話一樣的笑了道：“好一個溫柔體貼的花公子，誰若是遇到你當真是她們的福氣，所以天下婦女都應該送你一幅錦旗才對。”

我笑道：“過獎。”

小魚兒又是嘻嘻笑道：“我倒覺得你當真是投錯了胎，你若投成女子，連我也要被你迷住。”

“臭小子，你居然敢侮辱我家公子！”小蘭指着小魚兒道，她原本就不喜歡小魚兒，這下更加讨厭他了。

我聽出小魚兒是故意說我像個女人，應該直接投成女孩兒。

我聽了這話也不惱，全然沒放在心上，卻是小魚兒看我這般清閑雲默淡然，沒氣到我，他自己生起自己的悶氣。

小魚兒瞪了我半會兒，洩氣道：“你是不是要我放過她？”

“當然，一定要放。”

魚兒啊小魚兒，慕容山莊勢力龐大，你若是殺了她，以後只怕禍身纏一生。

小魚兒臉色很難看道：“可是我今日放了她，哪天她又要殺我，那又怎樣辦？”

我微笑道：“只要你放了她，我保證她以後都不會找你的麻煩。她若想殺你，首先必須得殺了我。”

所有人都驚訝了，尤其是小魚兒自己更是不敢相信。

“公子，這個混小子我看了就讨厭，你幹嘛要做出這樣的承諾！”小蘭很不高興道。

荷露也帶點怒氣道：“像這種人，殺了他都髒了我的手。”

我沒有理睬她們，而是輕輕開口道：“這個天下，能殺我的人并不多，如此有我保護你，你還有什麽疑問嗎？”

小魚兒抓抓手心，表情非常別扭，久久才從嘴裏吐出三個字：“你有病！”

他幹脆放開了慕容九妹，也沒心情殺她了，道：“你們把她帶走吧，不過你，我可告訴你，我今天是打不過你才讓你把她帶走，你也休要說什麽保護我這類惡心人的話。哪天等我武功比你高了，我一定會抓着她，在你面前把她殺死。”

我微笑：“我等着。”

小魚兒兩眼一翻，肺都要氣炸了。

荷露和小蘭同時掠過去。

荷露抱起昏迷的慕容九妹，對小魚兒道：“今日若非公子在這裏，像你這樣的臭男人，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你一頓。”

小魚兒冷笑：“随便你吧，罵什麽都沒關系，只因為你是女人，女人就可以占人便宜。”

小蘭拉着鐵心蘭的手道：“鐵姑娘，你幹脆還是和我們一路，這種人咱們不要理他。”

“我……我……”

鐵心蘭雖然被拉着，卻還是不舍的望着小魚兒。

小魚兒擺擺手，不耐煩道：“走，走，都走，省的我看了心煩。”

小蘭故意說的很大聲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咱們公子可有好多心裏話想對鐵姑娘你說的。”

小魚兒瞪着我們，他突然捂着耳朵，轉身就走。

“小魚兒……”鐵心蘭望着他的背影，眼角沁出了淚水。

“你別走。”

我話未說完，整個人已經不知何時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臂，讓他無法行走。

小魚兒疑惑的瞪着我道：“你是不是改了主意，覺得還是先殺了我比較好。”

“不是，我……我……”

明明對任何事上我都能沉着冷靜鎮定自若，可是面對他，想要挽留他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嘶……嘶……”小魚兒身上的好幾條毒蛇撲了上來，咬我的手臂。

小魚兒臉色一變道：“你是腦子壞掉了，還是想被我身上的毒蛇咬死？”

我不想放手，意識中放手他就會離開我。毒蛇的毒牙再怎麽疼，也比不上我內心的痛苦與糾結。

“公子！”

“花公子！”

三女大驚，趕快跑了過來。

小魚兒倒是吓到了道：“你，你這人當真瘋了！我可見過遭了蛇吻的幾個人的下場，我可沒想要你死。”

“不要緊，不要緊。”手臂已經麻的毫無知覺，可是一想到他沒有離開我，我就好開心，我已想過無數中補償他的法子。

我笑着對他道：“你能不能和我做……”

‘朋友’二字還沒吐出來，小魚兒的雙手化掌向我劈來，毫無力氣的一掌，軟綿綿的一掌，還沒碰到我，他已全身一蘇，腳下一軟，倒了下去。

我急忙撈住他，将他抱進懷裏，搭他脈搏紊亂輕快，他的脖子上有一副毒蛇咬下的牙孔。

“水！”我将他放在草地上，對荷露開口。

荷露馬上解下身上一壺水遞給我。我二話不說，将身上能解百毒的素女丹拿出，放進嘴裏嚼碎，含着一口水，托起小魚兒的下巴，嘴對嘴給他喂了下去。

這樣直接給他喂進腹中，摸他脈搏逐漸平緩，我才放心，再晚一點，只怕他已是一個死人。

他身上衆多毒蛇直立着身子，蓄勢待發，我将內力運于手掌，将那些毒蛇一一捏碎抛走。

等我清理掉那些毒蛇，再次抱起他，回頭已見鐵心蘭和荷露三女全部呆愣一處，傻傻站着。

“荷露，去看看這附近哪裏有小屋。”

荷露這才如夢初醒，動身前往別處察看。

我緊緊抱着小魚兒，看着他蒼白如紙的臉頰，我在心中指天發誓：小魚兒，哥哥此生再也不做傷害你的事，我要保護你，做你遮風避雨的大樹！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