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岷江
我連忙擦幹身子,穿好衣服出去迎接,門一打開,鐵心蘭見到我,雙眼一亮。
鐵心蘭對我笑道:“花公子,你早。”
鐵心蘭的微笑真是美極了,看着讓人很舒服,這樣溫柔的女子讓給小魚兒,小魚兒還不稀罕,真是枉費我一番苦心。
我也笑道:“早,鐵姑娘。”
小魚兒涼飕飕的在我身後吹着口哨道:“已經不早啰,太陽都日上三更了。”
鐵心蘭一愣,瞧見小魚兒,開口道:“小魚兒,你也在呢,正好,也省的我去找你。”
我看她似乎有什麽事,忙問道:“怎麽了?”
“我們進去談吧。”
鐵心蘭看看周圍,進了房間裏,便
把門阖上了,一幅神秘兮兮的模樣。
待我們坐下,鐵心蘭才低聲對我們道:“花公子,小魚兒,其實我昨晚上就想告訴你們了,只是突然忘記了。”
小魚兒打哈哈,笑道:“搞得這麽神秘,莫非你老人家尋到什麽寶藏?”
鐵心蘭白了他一眼,道:“寶藏倒是沒尋到,就是發現了一個秘密。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紅葉山莊上上下下都很古怪。”
我望了小魚兒一眼,笑了。
小魚兒也笑道:“還等你發現,我們早就知道了。”
“啊?”鐵心蘭大眼睛眨呀眨,不甘道:“難道那個葉平和他妹妹之間的那種特別的關系,你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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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連忙問道:“葉平和他妹妹?鐵姑娘,請你将你若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們。”
似乎這一切古怪都有了可以解釋的原因了,從采花賊到那晚那個姑娘。
原來在昨晚,鐵心蘭傷心的回到紅葉山莊裏,昨晚圓月,月亮特別明亮,照在地上猶如水銀鋪撒一地。
鐵心蘭正一邊走,一邊傷心,走到亭臺水榭那裏時,遠遠瞧見葉平正抱着一位姑娘,并指天發誓此生不負。
如葉平那樣的如意郎君,自然一定會得姑娘垂愛。
可是那位姑娘百般不願,甚至想要一死了之。
鐵心蘭瞧他們奇怪,熱心的她自然想要替兩人促成一段美好姻緣。
“只是,當時葉平抱她抱得緊,我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擾,就退出那裏。我馬上找一個下人問了,描述了一下那姑娘的外貌特征,才驚訝的發現,原來他們是兄妹關系。”
小魚兒對我笑道:“原來如此,難怪張菁說葉家不大管采花賊的事,而采花賊的事又是葉平對張菁說的。”
“那後來呢?”我問。
後來,鐵心蘭居然又不怕死的跑回去了,偷偷暗中跟着葉平,親眼目睹葉平進了一間屋子裏,有一個面色青灰的老人躺在屋子裏的床上,葉平親自動手給他整理了儀容,穿了新的鞋襪。
‘爹,平君已經原諒我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反對我們,就算是您。對了,您現在就算想反對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我和小魚兒久久不語,我們沒想到這就是真相,真相如此慘白無力。
鐵心蘭道:“所以我昨晚上怕極了,我,我才來找花公子,花公子,我真是失禮。”
我對鐵心蘭微笑,望向同樣沉思的小魚兒,我問道:“想必你已經猜出來龍去脈。”
小魚兒對我會心一笑:“你不也是嗎?花無缺,不知道我們是不是想的一樣。”
鐵心蘭疑惑道:“你們在說什麽?”
小魚兒道:“葉平喜歡上了自己的妹妹,并某天晚上玷污了她。”
“不錯。”這就解釋了,張菁為何那麽痛恨采花賊,因為張菁正好知道了自己的三姐被人玷污了,而葉平卻騙她,兇手是采花賊。
“而葉平的父親發現了兒女的特殊關系,便阻止他們相戀,也許是誤殺或者是無奈之下,葉平的父親就那樣死在他手裏。”
“也許之間還要曲折,不過我想這已經是最接近原版的了。”我輕輕嘆氣。
“兄妹相戀,這樣亂倫,大逆不道,又殺害自己親生父親的行為,簡直駭人聽聞。”
小魚兒笑道:“這樣的事,氏族宮廷常有發生。我倒覺得他們這樣相愛卻是不易。”
小魚兒又繼續道:“他們背着所有人,面臨來自各個方面的壓力,還能堅持自己的愛情,這種精神難道我們不應該學習嗎?”
我說:“小魚兒,你什麽時候成了大情聖了?還是跟江玉郎學的?”
小魚兒道:“愛情的方面,男人總是少根筋。鐵心蘭,你來說說看。”
鐵心蘭笑道:“其實愛上一個人并沒有錯,只不過他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碰到了對的人。自古以來,民間流傳了多少佳話,皆是相愛而不能在一起的戀人,他們以死明志,為愛奮不顧身,這樣的愛情也被後人羨慕。”
“如此,”我說:“鐵姑娘,你很贊同這種戀情。”
鐵心蘭輕輕笑了,溫柔開口:“如果是我愛上一個人的話,哪怕愛他的代價是死,我也願意。”
鐵心蘭說話的空當,凝視着我的雙眼,深情的注目微笑。
小魚兒站到我們之間,對鐵心蘭道:“你有想過,你死了,你的戀人怎麽辦嗎?死字談何容易,卻讓活着的人痛苦,被留下的人才是最可憐的。”
小魚兒又轉身對我嚴肅道:“如果喜歡一個人,就要好好的為他活着。”
我一瞬間的恍惚了,仿佛,此刻的小魚兒,與前世小魚兒的身影相重疊到了一起,忽然讓我心痛。
“對,你說的對。”雖然得知了一切真相,但是留下來的,才是最痛苦的,這句話我可以理解。
鐵心蘭問道:“我們還要留在這裏調查嗎?”
我說:“不必。”
小魚兒也道:“對,不必留下來了,我們今天就走。”
鐵心蘭高興道:“那好,我來的時候已經收拾好行禮了,我們今天就走。”
走的時候,葉平也是親自送我們出門的,葉平一臉疲倦,他正直的面容始終讓我們不敢相信他是個怎樣的人,我們都不說話,挺難受的,只有葉平客套幾句。
小魚兒拍拍他的肩膀道:“有機會,我一定要和你喝一杯。”
葉平笑道:“好,在下一定奉陪。”
我一拱手道:“告辭!”
我們一起上了馬車,馬車正要驅趕,忽然聽到江玉郎的聲音。
“大哥,大哥,等等我。你們等等我。”
江玉郎一臉狼狽的爬上來,便坐着喘息,一邊道:“你們走了怎麽不告訴我一聲。”
鐵心蘭道:“那見鬼的鏈子都沒了,你還要跟着我們?”
小魚兒笑道:“紅葉山莊裏待着那麽舒服,山珍海味樣樣齊全,我怎麽忍心帶上你跟我們一起受罪。”
江玉郎擦擦冷汗道:“大哥去哪,小弟一定要跟在後面服侍的,為大哥受罪也是理所當然的,而且跟在大哥後面,受罪也是享福。”
鐵心蘭柳眉倒豎,道:“你這人當真全沒骨氣。”
江玉郎不以為然,湊到小魚兒身邊道:“大哥,你們現在打算去哪?”
小魚兒卻反問他:“我現在只想到處玩玩,你想去哪?”
“到處玩玩?這樣吧,大哥,我帶你去江南那邊。煙花三月下江南,這個時節的江南是最美的,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有秦淮河畔最美的姑娘。你若是去了那裏,一輩子都不想離開。”
江玉郎花言巧語說的非常美好,就連我這個明知那裏是他老窩的危險之地,也忍不住想要去看看了。
“妙極了!既然你将江南說的那麽美好,我當然就想去那裏玩玩了。小花,鐵心蘭,你們應該不會不去吧!”
“我……”鐵心蘭瞧着江玉郎臉上的笑容,勉強點頭道:“我看你們都去那裏了,我,我也去吧。”
小魚兒轉向我:“花無缺,你呢?”
我搖扇微笑道:“奉陪到底。”
不管江玉郎打的什麽主意,我都會保護好弟弟。
馬車延着岷江一帶南下,道路崎岖,行了一天的路程都沒有找到可以打尖住店的地方,無奈之下,只好露宿野外。
在前世我和鐵心蘭也有過在野外宿營,不過那時候荷露和小蘭兩個人是随身服侍的,我甚至沒有動過一根手指頭。
所以,我盯了盯手裏的木材,瞧着小魚兒和江玉郎一個出去打獵一個出去找水,而鐵心蘭正好看到一棵果樹就去摘了。
“花無缺,你主要升火就行了。”小魚兒走的時候,臉上帶着奇怪的笑容。
只是升個火,雖然我從沒做過,但那又有何難的。
我從懷裏拿出點火的折子,一手捉着木頭,将火折子吹亮了,放在木頭下點着,可是點了半天,除了木頭底黑了一些,木頭卻始終沒有燃燒起來。
我心裏想着也許是火候不夠大,我右手将內力運于掌心,将掌力送到火折子上。
突然‘砰’的一聲,火折子被我轟掉了一半,連木頭上也被我轟出一個掌印。
“升火這麽簡單的事,我怎麽可能做不到。”
我咬牙,想起前世荷露的做法,先将幾塊木頭搭在一起,留個空隙,空隙裏點一些幹草或者是樹葉。
等我看到幹草燃燃升起的時候,我抹了一把勞動的汗水,忍不住興奮的笑了。看到一旁還剩的木頭,我伸手拿過正準備繼續搭建時。
“花無缺,你是打算建房子,還是做新屋?”小魚兒這時正好回來了,手裏擰着兩只死兔子,對我笑嘻嘻的。
“噗!”忽然又聽到一個笑聲,我回頭見鐵心蘭也對我捂着嘴巴忍笑。
小魚兒走到我身邊,指着我搭建的柴火笑道:“誰教你這樣搭的,房子院子還都搭齊了。哈哈,花無缺,你武功雖不錯,可是野外生存能力跟我比還是差的太遠了。”
我疑惑的望着小魚兒道:“我哪裏拼錯了?”
“花公子,我來教你吧。”
鐵心蘭走上前來,很快拼出一個三角形的火堆,大火也在裏面熊熊燃燒起來。我再回頭瞧瞧自己的傑作,忍不住笑了,我倒真拼出一個房子出來了。
“江玉郎呢?他不是找水去了嗎?”鐵心蘭問道。
小魚兒攤攤手:“也許又掉哪個糞坑裏了。”
直到半個時辰以後,江玉郎才回來,我們休息了一晚上又繼續上路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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