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床戲

我們跟着江別鶴走了兩天才走到武昌，當見到江別鶴住的地方時，小魚兒明顯驚訝了。

因為我們現在所見到的房子根本就不像是江南大俠這種身份的人住的地方，三五間破舊的屋子，雖然打掃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但是裏面的陳設卻極為簡陋，沒有三五成群的丫鬟仆人，有的只是一個又聾又啞的老仆人。

那個老仆人老的幾乎做不了太多事，所以很明顯的看出江別鶴和江玉郎也是個居家好手，別人也許會佩服江別鶴的為人，但是一旦他看到江別鶴在個人生活上也是如此簡樸，更是會內心尊敬佩服他。

“這莊園昔日是我一個好朋友諸葛雲的，他舉家遷都魯東，就将莊園送給了我，可惜我卻無法使它保持昔日風采，想來真是愧對故友。”

小魚兒道：“一個名聲在外的一代大俠竟過着如此簡樸的生活，古往今來，只怕也唯有你一人而已。江大叔，你真是個君子！”

“過獎！”

少時，又擺了幾盤素食淡羹，皆是江別鶴親自下的廚，倒也可口的很。

等過了酉時，天也漸漸黑了下來，江玉郎親自帶我們去居住的房間。

走廊上，只有一盞小小的燈光，昏暗的燈光照着荒涼的庭院，過堂的冷風呼呼的嘶鳴，老樹枝丫擺動如同鬼魅一般。

小魚兒笑道：“這種地方若是待上個兩年，人鐵定要瘋狂。”

江玉郎道：“你放心，你用不着住上那麽久。”

庭院的深處還有一個庭院，那裏已經沒有光線了，黑漆漆的風就是從那裏吹出來的，一個柔軟的黑貓蹲在牆上擺動着竹竿似的尾巴通人性般的打量着我們這些不速之客。

“到了。”

我們一起停了下來，一直走在後面的鐵心蘭卻一頭撞上我的背，我回過頭，只見她咬着手指頭，全身卷縮着，臉色也不好，似乎在害怕什麽。

“鐵姑娘，你怎麽了？”

鐵心蘭揉着額頭，望着我道：“沒什麽，就是感覺不舒服，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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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兒回頭道：“要不要我說鬼故事給你聽？”

鐵心蘭的臉色更難看了，瞪着小魚兒道：“你要是敢說，我，我就打你。”

小魚兒突然一指鐵心蘭的身後叫道：“啊，那是什麽！”

鐵心蘭冷哼：“哼，我可不會上當。”

這時一只年邁的老手從後面伸出來，手裏托着一只昏暗的蠟燭。

“哇！”鐵心蘭吓得直接撲到我懷裏。

江玉郎喊道：“是啞伯。”

昏暗的燈光之處，映着一張微笑的慈祥的老臉上，這個老人自然是江家唯一的下人，那個又聾又啞的老仆人。

老人一臉慈祥的指了指手裏的蠟燭，似乎在說：屋子暗，我為你們帶來了照亮的蠟燭。

江玉郎接過蠟燭，并揮揮手道：“這裏沒你什麽事了。”

我懷裏的鐵心蘭卻還是全身發抖，緊緊抓着我的衣服，害怕的緊閉雙眼。

我輕輕拍着鐵心蘭的背，安撫她道：“鐵姑娘，不要怕，那人是這裏的仆人。”

小魚兒也嘿嘿的湊過來道：“鐵心蘭，你膽子怎麽這麽小啊，來來來，我來背你。”

小魚兒的手伸了過來，鐵心蘭尴尬道：“不，不用了，小魚兒謝謝你。”

江玉郎推開一間房門道：“她的房間在這裏。”

“好。”我扶着鐵心蘭對小魚兒他們道：“我扶她進房休息，你們先走吧。”

小魚兒眼睛一轉，盯向一直陰恻恻看着我們的江玉郎，忽然笑道：“好，那江老弟先帶我去看我們的房間。鐵心蘭，你身子不好可要好好休息，回頭我再來看你。”

鐵心蘭點點頭，我卻疑惑極了，小魚兒這小子是腦袋開光了嗎，居然也能好好說話表示關心了，而不是毒舌。

我将鐵心蘭扶回房裏坐着，并倒了一杯熱茶放進她冰冷的手心，親眼見她喝了熱茶，臉色好很多了。

“現在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

“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睡覺了。”

見她是真的好了，我笑着站了起來，正要出去，鐵心蘭卻喊住我。

“花公子。”

我回過頭來。

鐵心蘭在椅子上坐着，低着頭，似乎看着不大愉快，她說：“前兩天，我說我是擁有三年後的記憶，你相信嗎？”

我說：“我相信。”

鐵心蘭驚訝的看着我道：“你為什麽會相信？”

“因為鐵姑娘沒有必要騙我，而且你不是已經向小魚兒證明了嗎。”

“可是，可是，唉，現在你們的事我已經一點都不知道了，在這裏我感覺自己就是個廢人。”

“而且，我只知道小魚兒那一個秘密，我，我明明在前世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更長。”

鐵心蘭說完，臉已經紅透了，道：“我現在才感覺，我對你一直都不了解，包括你喜歡什麽讨厭什麽，我，我感覺我挺失敗的。”

“鐵姑娘，請你不要有這種想法。如果因為我而讓你感到沮喪，那我真是罪過。”在前世我的喜歡和厭惡都深深藏在心裏，不表現出來，給鐵心蘭的面孔永遠是微笑，而深不可測的，如果因為那樣的原因而讓鐵心蘭難過的話，那我真是萬分的過錯。

“鐵姑娘，我移花宮自小就教導我成為一個十全十美的人，所以，我在接觸人的方面，懂得并不是很多。”所以在前世的我寧願是聽人說話，而并非是自己開口，我的話少是因為我不懂說一句話要用什麽樣的表情，不過這一世我的話倒變得很多了。

鐵心蘭看着我道：“花公子，你真是太溫柔了，你，只要對方是個女人，你總是方方面面為對方想到。你這樣的性格實在很容易吃虧，其實，花公子，你沒有必要為別人活着，你可以為了你自己。”

見我不說話，鐵心蘭又繼續道：“也許你覺得我不應該說這話，因為我們并沒有認識多久，可是，我卻已認識了你三年，和你在一起三年，準确來說，是你照顧了我三年。”

“我對你的感激，永遠比對小魚兒的多，所以，我是打從心底的關心你，希望你可以解放自己，可以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為了任何人，是為了你自己。”

我低聲呢喃道：“為了，我自己？”

“對。”鐵心蘭閉上眼睛道：“喜歡什麽，就去喜歡。讨厭什麽，就去讨厭。不是為了你那兩位師傅，也不是為了移花宮，而是為了你自己。”

我愣了一下，笑道：“鐵姑娘，謝謝你。”

鐵心蘭忽然紅了臉道：“……嗯。不，沒什麽，我只是想報答你照顧我三年的恩情，應該的。”

“夜也深了，鐵姑娘，你早點睡。”

“……唔，花公子，你，難道沒有什麽想要問我的？”

面對鐵心蘭的疑問，我輕輕搖了搖頭，反問道：“沒有。我應該有什麽問題嗎？”

鐵心蘭咬着下唇，憋紅了臉，也是搖頭。

“那麽，你休息吧！”

退出房間，靜谧的夜，幾許蟲嘶，幾許葉動，我展開折扇輕搖兩下，天上的月亮即大又明亮，照得庭院一清二楚，身上還是微微疼痛，不過因為抹了仙子香，傷勢恢複很快。

小魚兒就坐在不遠的走廊盡頭，他吹着口哨，在那裏安安靜靜的等着我。

我笑着走過去道：“小魚兒，你怎麽在這裏。”

小魚兒大大打了一個哈欠抓抓頭道：“這麽快就出來了，我以為鐵心蘭至少要拉着你講一個時辰的貼心話。”

我疑惑道：“鐵姑娘的貼心話又怎會對我說。”

小魚兒指着我道：“因為人家姑娘對你有意思，你都照顧人家三年了，不是嗎？”

我一聽，笑了：“鐵姑娘若有哪位心儀之人，在下定然祝福他們。”因為，這一世我不打算再給任何人添麻煩了，所以對于鐵心蘭的心意，我不會應承下來。

小魚兒聳聳肩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你故意疏遠我們，真不知你是真的沒有任何感情，還是另有原因。”

“小魚兒。”我對他笑道：“你說吧，你在這裏等我是有什麽事情要告訴我。”

“到床上我再跟你說。”

小魚兒跳了起來，拉着我，拉進了房間裏，關上門，并熄滅了蠟燭。

黑暗中，我疑惑不解：“小魚兒，你莫不是又要和我睡……”

“嘿嘿，小花，你的廢話可真多。”

借着月光，小魚兒将我拉到床上，自己就安安靜靜的側身抱着我，睡在我身邊。

弟弟親近我我自然高興，不過晚上睡覺還摟摟抱抱的，未免女孩子氣了，改天還是讓他改改。

神識漸漸渙散之際，小魚兒突然翻了一個身，就壓在我身上，甚至猛然動手剝我的衣服。

我也突然就清醒了，心髒一抖，連忙抓住他的手道：“小魚兒，你做什麽？”

“你心裏覺得我是在做什麽，我就是在做什麽。”

“這個玩笑可開不得。”

“花無缺，我們，我們在一起又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你害羞什麽。”

“什麽？小魚……唔……”

我才坐起來，誰知小魚兒就突然拿被子捂住我的頭，并嗲嗲的開口：“……無缺，哈……你，你不要動來動去的……”

這小子！原來過來睡覺是假，其實是想霸王硬上弓。

我連忙掙開身上的被子，正想說他不要太過分了，誰知小魚兒又拿被子捂住我的頭，把我壓到床上，正好壓到我腹部的傷口處，痛的我大汗淋漓。

“……花……小花，我被你弄出一身汗了……哈……讨厭……我快沒有力氣了……唔……”

床板吱呀吱呀的亂響。

我頓時火冒三丈，忍着痛，一腳将小魚兒踹到床尾，月光的映照下，那小子卻還嬉皮笑臉的模樣，而我，我卻已是被蒙的一身汗漬，睡意全無了。

“你清醒沒有？”我冷冷問道。

小魚兒揉揉胸口，可憐兮兮道：“好痛啊，小花，你這一腳真是太不溫柔了。”

“是嗎？需要在下給你揉揉麽？”

“嘿嘿，不必不必。”

我靜靜的盯着小魚兒，黑暗中，一塊瓦塊碎裂的響聲引入我的耳朵裏。

“看樣子是走了。”小魚兒嘿嘿笑道。

我還是冷冷盯着小魚兒道：“你有什麽解釋？”

居然開這種玩笑，甚至拿被子蒙住我的頭，小魚兒，你太過分了！

小魚兒問道：“你猜是誰？”

“不是江別鶴，就是江玉郎。除了他們倆，還能有誰？”我說。

“小花，你真聰明。”小魚兒笑的可愛道：“這人很有可能是江玉郎，前一段時間，我弄丢了一本高深的武學秘籍，江玉郎這小子鐵定要抓着我，讓我給他默寫出來。所以我正好就躲你這裏來了，他在我房裏沒找到我，自然就找到這邊來了。”

我道：“那你上演的那出戲又是為什麽？難道是想每晚都過來我這裏。”

“小花，難道你嫌棄我？”小魚兒可憐兮兮的問道。

我冷哼：“江玉郎若是想讓你單獨一人，他有的是辦法。而且以你的智慧，你又何必讓他誤會我們關系特殊。”

小魚兒笑道：“這不是情勢所迫嘛！再說，這樣我們現在行動也方便啊，因為江玉郎一旦對他爹說我們在做那種事，那他爹就不會以為我們在做其他事。”

小魚兒還想乘着今晚去江別鶴的秘密花園打探，因為江玉郎會告訴江別鶴，我和小魚兒正在做那種見不得光的事，所以江別鶴一定會對我們有所松懈，所以今晚打探江家絕對是個難得的機會。

我下了床，整理好自己被扯開的衣裳，就走了出去。

小魚兒馬上跟了上來，喊道：“小花，花無缺，等等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