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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9)
就緊張一分, 心髒恨不得爬到嗓子眼來透口氣。
終于那腳步聲在床前站定,而後緩緩地掀開被子鑽了進來。
沐浴露的甜香傳入餘追的鼻腔,令他的腦袋有些發暈, 身體也莫名的燥熱起來。
宋京杭一直沒有說話, 而是向下移動了幾下躺好了。
房間內陷入了暧昧的安靜,餘追将自己想要說的那句話提到嗓子眼, 緊接着慢吞吞的轉了個身,像小時候一樣抱着宋京杭撒嬌道:“你說給的糖呢”
“”話落,他又捏了捏宋京杭的腰, 今夜他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但是, 宋京杭的腰怎麽這麽瘦太瘦了, 幹癟癟的, 餘追心疼的問道:“宋京杭, 你怎麽這麽瘦”
“……”田小侖郁悶了, 他就來蹭個床, 怎麽就被餘追這家夥給抱了,還摸了他咬着嘴唇, 黑夜中表情痛苦萬分。而且他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要是現在出聲可能要被餘追殺人滅口。
“你怎麽不說話”餘追自言自語了會兒, 而後重新抱住田小侖, 語氣裏多了些心疼,“要多吃點, 以後你留在我身邊,我做給你吃,将你養的肥肥的。”
他也不知道今晚自己怎麽了,就想讓宋京杭知道自己離不開他, 喜歡他、就想粘着他,從小時候到現在從沒有改變過。
“宋京杭,我……”餘追剛想說自己喜歡宋京杭,可話到嘴邊又止住了,撒嬌可以,耍無賴可以,但唯獨這句喜歡他不敢說,怕說出口得到的答案是不行,不可以。
他怕宋京杭的嫌棄、怕他因此離開自己。
想到這些,餘追難過的要命,這份感情不能公之于衆,不能得到回應,哪怕這人就在自己身邊躺着,也不能親吻,不能肆意妄為,只能摟着,學着小時候一樣撒嬌。
他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宋京杭也許會這樣認為吧。
那就讓他這麽認為吧,只要能貼近宋京杭,哪怕僅僅如此,他也甘之如饴。
可是今晚的宋京杭有些不一樣,從躺下到被抱着一直都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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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被吓到了吧
想到這裏,餘追連忙松開手,乖乖的躺好,解釋自己弱智的行為“我……我就是懷念小時候抱着你睡覺的日子,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多想,我……”
他說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宋京杭的身體從來不會這麽溫熱,他怕冷,因為身體的溫度不夠,所以餘追就當他的小暖爐,可躺在自己身邊的宋京杭身體溫熱……
“你是誰”餘追迅速起身,對着那人的臉就是一拳。
“哎呦,卧槽!”田小侖被他突如其來的一拳打懵了,疼的罵了一句國粹之後陷入了無聲的忍痛模式。
“田小侖”餘追驚訝的在黑暗的房間內疑惑的喊了一句,他只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種丢人丢到家的感覺瞬間占據了他的大腦,以至于他半晌沒說出一句話。
“宋……宋京杭呢”等反應過來,他揪住田小侖生氣的問道。
“你莫名其妙打我就算了,你還兇我”田小侖自從遇見餘追就沒好事發生過,此時鼻子都流血了,他委屈的落下了眼淚,真的是,他什麽也沒做也要被打。
“今天的事,我警告你別告訴宋京杭!”餘追自知理虧,看着被自己揍到流鼻血的田小侖松開了手,煩躁的皺了皺眉。
“大佬讓我來休息會,說自己有事出門一趟,我見你睡着了就想着不吵醒你,是你自己一上來就抱着我,還喊我宋京……”田小侖幽怨的看着餘追,解釋了一半卻被餘追吼着打斷“閉嘴!”
于是,他就乖乖的閉了嘴。
隔了會兒,餘追問他“宋京杭說他去哪了麽!”
“我怎麽知道”田小侖說完“哼”了一聲,見鼻子終于不流血了,就去浴室洗洗,只留餘追一個人在房間裏無聲的吶喊。
又丢人、又難過、有氣憤。
‘他說要給自己糖的。’ 餘追想立刻找到宋京杭理論,可他忘了自己一直沒給宋京杭買手機,就連個聯系的方式都沒有,他叉着腰在房間裏獨自生了會兒氣,而後又無奈的嘆了口氣。
是他想的太好了。
忘了自己已經長大了。
有沒有糖吃,已經沒人在乎了。
而此時,宋京杭正坐在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葉斐說着話。
今夜他本是待在酒店裏等餘追回來的,可是想到餘追要的糖,他便去買了很多糖,巧克力的、果汁的、奶味的、還讓營業員用禮盒裝了起來。
可出店門時他卻意外的碰見了葉斐。
“真巧,能再次遇見你。”葉斐似乎剛從劇組出來,臉上的妝沒有卸,身後還跟着助手,更遠一點,一群小女生尾随其後,隔着那麽遠宋京杭都能聽見她們的竊竊私語。
“那個不是上次上熱搜的神秘男神麽”
“好像是的耶!他好帥~”
“本來都忘了,看到他我的DNA又動了,快讓我拍一張。”
“他跟葉影帝竟然認識天啊,看起來好般配,我想磕他們!我想磕姐妹!”
宋京杭聽着他們說話,疑惑的的問了一句,“磕是什麽意思”
葉斐輕聲笑了笑,忽然湊近宋京杭,宋京杭莫名的緊張,本能的倒退一步,而後那群姑娘低低的尖叫聲就傳入了他的耳朵,
“我去,是真的,他們都快貼一起了,磕!我看能使勁磕!”
“你聽,這就是他們所謂的磕。”葉斐再次輕笑着說道。
宋京杭大概懂了,但他挺無語的。
難道兩個大男人靠近一些就是一對
現在的女孩子,屬實能亂想。
“這裏不方便說話,我們換個地方聊。”葉斐手中拿着一杯咖啡,說話間咖啡已經涼了,他順手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裏,而後輕輕推了推宋京杭,将他帶向自己車子
到了車旁,他讓助手開車,自己則和宋京杭坐在後座。
宋京杭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鬼使神差的跟着他上了車,而且還不問別人要去哪裏,只沉默着。
葉斐看了一眼他手裏拎着的禮盒問道:“是那個孩子生日麽”
宋京杭直到這時才想起來要給餘追送糖的事情,可是已經遲了,現在下車對葉斐來說有點不禮貌,不過他皺了皺眉,不太喜歡別人叫餘追孩子,于是提醒道:“他不是孩子。”
“抱歉。”葉斐的臉在城市的霓虹光下陰晴不明,但語氣多少有些尴尬。
車子路過商業街向着前方駛去,宋京杭沒有說話,支着頭看着窗外的夜景。
他在小鎮住習慣了,所以不喜歡這種繁華,因為吵鬧,且沒有星空。
他都不知道自己跟着葉斐走是出于什麽原因,但既然來了就好好的聊聊,于是開口問葉斐,“周導那邊已經将所有事情解決了麽”
“姨夫在業界吃的很開,那副導演和攝影師的死的确很蹊跷,我跟家屬一五一十的說了過程,他們可能比較信這些,再加上給了足夠的賠償款,他們保證不會說出去,至于其他的,可能姨夫花了點錢壓下去了,所以事情鬧的并不大。”葉斐單手支着腦袋,臉卻朝着宋京杭,他說完又想起來什麽,接着道:“還要多謝謝餘追的符咒,現在參與這檔節目的人都不記得這件事。”
這句話如果是別人說的,餘追肯定聽完後心裏很高興,但這話是葉斐說的,宋京杭心想,他肯定會很不屑。
“那就好。”他點了點頭,而後再次問道:“我們去哪”
“去餐廳吃飯,我有點事情想拜托你,本來這幾日我是想去找你的,但恰巧今日遇見了。”葉斐不等宋京杭表态兀自繼續道:“就是我祖母留下的一枚古玉,玉不是什麽上等品,也沒有其他的作用,就是單純留給小輩的一個念想,但是最近幾日這塊古玉卻經常半夜自己浮在半空中發出幽綠色的光芒,像是對什麽有感應一樣向着門外飛去。”
“這……你找我幫什麽忙”宋京杭坐直身子,将自己的長發理了理,卻發現綁着頭發的繩子不見了,于是附身找了找。
他剛低頭,就撞上了葉斐的額頭,雖然不疼,但葉斐這人吧有時真的挺令人尴尬的,但又莫名令人心動,比如這個姿勢,宋京杭擡頭直接對上了他深邃的眸子,不知是不是宋京杭自己的錯覺,他仿佛看見葉斐眼裏有渴望,雖然他不懂這種情緒,但這種情緒他在餘追的眼睛裏看到過。
餘追渴望親人的陪伴,那葉斐渴望什麽渴望……朋友
這不可能,因為想跟葉斐做朋友的估計能從這座城排到地球的另一端。
宋京杭難以置信的靠回了座位,他看着一臉歉意的葉大影帝。
陷入了沉思。
“怎麽了”葉斐以為自己惹怒了宋京杭,緊張的詢問。
“沒什麽,我看看你說的古玉。”宋京杭的臉有些發燙,他沒有将頭發綁起來,而是微微垂下頭将臉隐藏其中并轉移葉斐的注意力。
鬼王大人覺得自己很焦躁,可能真的如餘追所說有些戀愛腦。
作者有話要說:??田小侖:好沒天理
第25 章
宋京杭回來時餘追還沒睡, 坐在床邊看着窗外發呆。
聽見敲門聲他原本陰郁的眼神變了變,恢複了原來的清澈,并松了口氣起身開門。
“還沒睡”宋京杭明知故問。
餘追沒說話, 側身讓他進門, 卻發現宋京杭手裏拎着禮盒。
“答應給你的糖。”宋京杭将糖果遞給餘追,進了房間後左右看了看, “田小侖呢”
“在隔壁,我又開了一間房,今晚分開睡。”餘追看着手裏的糖果禮盒不知該高興還是失落, 最終扔了期盼,将一腔歡喜塞進自己的心髒裏。
“不是要吃糖麽怎麽又不高興了”宋京杭說着随手将青絲散開, 他今晚倒是挺高興的。
“沒有。”餘追說着放下糖果禮盒, 看着宋京杭捯饬頭發, 又走過去将他按坐在床沿, 而後用手做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幫他将頭發盤在頭頂, 最後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只梅花簪別在頭發上。
這只梅花簪是餘追十八歲時用自己掙得第一筆工資買的。
因宋京杭的鬼相身着紅衣, 腰間饒了幾圈刻着經文的金色梅花枝,所以餘追就給他做了一只純金的梅花簪, 簪子上的紅色梅花開的像血一樣鮮豔,猶如宋京杭的唇色一般美。
他将發簪別在宋京杭的頭發上, 而後滿意的看了會兒, 心情好了些,“送你的發簪。”
宋京杭聽他這麽說, 更加高興了,于是起身去浴室的鏡子裏看了看。
鏡子裏的人唇紅齒白,眉眼如畫,本就雌雄難辨, 現在配上這發簪更令人驚豔。
他惆悵的嘆了口氣,對着靠在浴室門邊的餘追說道:“好看的緊,若是個女人定能颠倒衆生,可惜是個男人,白瞎了你的眼睛。”
他這麽說,可心裏卻高興。
這可是他養娃這麽多年第一次得到實質性的回報,然而餘追卻聳了聳肩,開口給他潑了瓢冷水,“那是定位器,用來定位你的,以後你走到哪裏我都知道,只不過是順便做了個發簪模樣讓你臭臭美。”
宋京杭“……”
他還是覺得這孩子白養了。
餘追從他失落的表情裏得到了些許安慰,于是轉身回房睡覺去了。
可是,這一夜他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熟,宋京杭也是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宋京杭無精打采的起床,一邊刷牙一邊感慨在人間生活的鬼魂真不容易,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關鍵是必須倒時差。
田小侖第二天是戴着口罩來見宋京杭的。
宋京杭看着他委屈巴巴的眼神疑問道:“被人欺負了”
田小侖聞言瞥了一眼餘追,後者看着他沒作聲,但是手裏轉着的銀色匕首亮晃晃的,怪吓人的。
“被野狗踩了一腳。”田小侖不服氣,但又不敢說,所以借這機會罵了一句。
“這野狗怎麽踩了臉你這是跟它搶食了”宋京杭認真看了看田小侖的臉,難以置信,都踩腫了,這不是踩,這是踢的吧。
田小侖被他這麽說氣的掉頭就走,腳步噔噔噔的,他覺得自己再不走就要被氣死了。
田小侖前腳走,後腳餘追就接到了個電話,看到來電顯示,餘追勾了勾嘴角,沖着宋京杭笑着說道:“餘書。”
一提到餘書餘追的表情就柔軟許多,心情也愉悅了,他接通電話,手機裏就傳來小女生清脆的嗓音:“哥哥,我離家出走了,你在哪我來見你。”
“你為什麽離家出走”餘追聽她這麽說沉下臉來,“你跟秦頌一起的”
提到秦頌餘追又沉下臉來,他最不省心的兩個人一個在旁看着他,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個在手機另一端說着話,而且還跟人私奔了,于是他放低聲音道:“你過來,我送你回去。”
“你別送我回去,我媽讓我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你送我回去結婚麽哥哥,你這樣我會不喜歡你的。”餘書說完“嘤嘤嘤”的哭了起來,哭了會兒忽然想到什麽,擤了擤鼻子問道:“我宋爸爸呢”
宋京杭聽到這丫頭沒忘記自己心裏別提多開心了,于是搶過餘追手裏的手機,看了看,而後學着餘追的樣子放在耳邊笑呵呵的喊了餘書的名字。
餘書很激動,跳着喊了好幾聲宋京杭爸爸,喊的宋京杭一臉滿足,“你過來,讓爸爸看看那孩子,我喜歡你就嫁。”
餘追聽他這麽說急了,“你怎麽這麽溺愛孩子還跟着她一起胡鬧”
“我溺愛你比溺愛她多一點。”宋京杭反駁,“而且在我手裏,那孩子肯定被□□的很好,不好我也不同意,又不是誰都能娶我家餘書。”他說着揚了揚嘴角,“你就不一樣了,以後被誰家姑娘看中了,倒貼我也給送過去。”
餘追:“……”
他一時找不到話講,說不行吧,他倒是巴望看宋京杭倒貼,說行吧,宋京杭現在又不貼貼。
難搞。
他只好奪回手機囑咐了餘書幾句,并讓她先過來再說。
打完電話,宋京杭心情愉悅,想到小時候偷偷來找餘追的小丫頭,他倒是有幾分想見見她長大了是什麽模樣。
餘書和餘追同父異母,可餘書錦衣玉食,餘追卻落魄成孤兒,但好在他們兄妹感情很深,比一般的兄妹會考慮對方,相處的特別融洽。
“走吧。”餘追挂斷電話轉身催促宋京杭,宋京杭今日穿了餘追的運動服,餘追身材寬大,他骨架偏小,穿在身上空落落的,有幾分俏皮可愛,再加上頭上別着的梅花簪實在是顯眼,看的餘追就差喊一句‘小妹妹真乖’了。
這不倫不類的搭配換了別人肯定難看,但宋京杭完美駕馭,還給人一種獨特的感覺。
“宋京杭,梅花簪不拿下來麽假如你以後去哪裏我都知道,你不嫌煩麽”餘追雙手插-進口袋,有時候很不理解宋京杭,他對自己難道真的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的喜歡都沒有麽
宋京杭伸手摸了摸那梅花簪,下一秒那梅花簪就像是隐身了一樣消失了,“不讓別人看見我家餘追是幼稚且粘人的家夥。”他說着向着走廊走去,留下餘追愣在原地。
宋京杭,他會考慮餘追的感受,但從來不會考慮餘追的心動。
餘追和宋京杭過來的時候趙金辰正躺在病床上曬太陽。
日光很好,但宋京杭不喜歡,他找了個陰影處站定,餘追見狀徑直走到窗邊将窗簾拉上。
他們一進來話都不說話,還拉上窗簾,趙金辰看着他們奇奇怪怪的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愣愣的問“怎……怎麽了”
“沒事,就是來看看你恢複的如何了。”餘追拉了椅子坐下,宋京杭則是坐在他身邊,兩個人睜着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我才躺了一晚上!”趙金辰服了,到底什麽事這麽急,非得見他哥哥肖蕾跟他們也沒多大關系吧而且就算為了她也不用這麽急吧
“我見你中氣十足,剛進來時問了護士說你今天指标都很正常。”宋京杭靠着椅背,一臉你今天就算沒養好也要養好的架勢,他昨天跟葉斐讨論到此事,葉斐的意思是趙金戎這個人會點道術,而且最近因為合作方要結婚的原因可能要出國,如果現在不見估計要好久見到了。
“還有,肖蕾說想來看看你,我将她帶來了。”餘追說着将肖蕾放了出來,肖蕾落在病床前,趙金辰吓的縮進了牆角,“我可謝謝你們。”
“嗚……我根本沒說這句話,我還等着去冥都呢!”肖蕾想到被怨念纏身時的過激行為,害羞的捂住臉。
真是羞死鬼了。
不過,她活着的時候其實有幸看過趙金辰的樣子,雖然不是什麽大帥哥,但是文質彬彬的挺招人喜歡。
就這樣的人和那樣的自己經歷了這樣那樣的事,還隔着仇恨和一個趙金戎,肖蕾覺得好特麽天雷滾滾,簡直不能用尋常人眼光去看待這件事情。
氣氛成功被宋京杭和餘追攪的尴尬起來,肖蕾小聲問道:“你……你好點了麽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你……你好了的話,帶我去見見你哥哥吧,求……求你。”肖蕾道歉是出自真心的,但是後面幾句是餘追教的。
她清醒着和不清醒的時候反差太大,趙金辰很不習慣,扯着被子像是見了土匪的良家婦女,想責備又覺得自己小肚雞腸,不責備吧,心裏真的很難過,他想,自己可是處男!肖蕾要是個人,那做法可是犯法的!
“你離我遠點!保……保持一定距離。”
趙金辰指了指對面的角落,肖蕾哦了好幾聲,乖乖的站了過去。
宋京杭看着肖蕾,小聲問趙金辰,“其實這姑娘挺好的,你要不要考慮……”他話還沒說完趙金辰顫抖着唇激動的要命,“這位宋先生,如果有人給你吃……吃那玩意,将你差點吸幹淨你會想着別人好麽”
“我不是故意的,那具肉身挺奇怪的,我控制不住。”肖蕾辯解。
“你閉嘴。”趙金辰吼道。
肖蕾乖乖的閉嘴。
宋京杭只是看氣氛挺尴尬的于是想開個玩笑,人鬼殊途,就算願意也不可能在一起,可是他不知道肖蕾做過什麽了不得事,竟然可以入輪回,還能投個好胎,如果了卻了心願,估計很快就能跟自己去冥都報道了。
想到這裏他鄭重的請求趙金辰,讓他帶自己去見趙金戎,趙金戎行程變動大,幾乎沒人知道他住在哪,下一步想幹什麽,關于他的傳聞總是很神秘,就連葉斐也很難聯系到他。
趙金辰咬着唇想了想,“我哥每個月十號會回一趟祖宅祭拜父母,到時候我帶你們去。”
“那就是後天。”宋京杭聞言點了點頭。
肖蕾聽着他們的對話心中有點疑惑,十號,她之前跟趙金戎在一起時總聽見這個日期,原來是因為他要回祖宅。
她皺着眉想了想,而後忽然瞪大雙眼,“他不是去祖宅祭拜父母,他是去飼鬼!我想起來了,我終于想起來了了!”
作者有話要說:??是定情信物
第26 章
病房裏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那尖叫聲碎裂了所有的窗戶, 地面開始搖晃,牆壁上蔓延出無數條裂痕。
宋京杭退後一步護在趙金辰的面前,皺眉道:“餘追, 縛靈陣!”
餘追念動咒語布陣, 可是咒語還未生效,他的心髒處卻傳來劇烈的疼痛。
那疼痛不是常人能忍耐的, 就像是有人拿着鈍器在不停的割開心髒。
他疼的雙腿一軟單膝跪地,緊緊咬着牙關。可是這樣一來縛靈陣就施展不了。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肖蕾的怨氣重新聚集化作濃霧将她緊緊裹住,只露出一張沒有皮膚的臉, 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正惡狠狠地盯着趙金辰。
而此刻,宋京杭無暇顧及她, 匆忙扶起餘追, 喊了幾聲。
餘追沒回話, 鼻腔裏緩緩流出鮮紅的血液, 他緊緊的抓住宋京杭伸過來的手, 因為疼痛, 整個身體都靠在了宋京杭的懷裏。
宋京杭不知道餘追怎麽了,他沒有法力, 于是只能召喚出鬼差先暫時控制住肖蕾。
可是鬼差才被召喚出來,肖蕾就破窗沖了出去, 消失了。
宋京杭沒有去追, 而是擔心的懷抱着餘追,餘追緩了緩, 擡眸看着他緊張的模樣,而後氣若游絲的說道:“沒事,別擔心。”
“這都流鼻血了還沒事”趙金辰揉着酸脹的腰杆子趕緊赤着腳下床,他看了看餘追, 連忙掏出手機給醫生打電話,卻被餘追伸手攔了下來。
“現在……現在緩過來了。”他說完撐着宋京杭緩緩站起身,并用手指擦了擦嘴角溢出來的鮮血,“我們得趕緊去祖宅。”
“先管好你自己。”宋京杭扶着他,眉頭一直緊皺,見餘追沒什麽大礙,将心裏的擔憂悄無聲息的收了起來,可他沒發現自己的語氣很重,重到餘追捂着胸口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沒來由的發悚。
“怎麽會這樣”好半天,宋京杭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對,緩緩開口問道。
“不知道就忽然間心髒很疼,五髒六腑像是被劇烈撞擊一般。”餘追想到縛靈陣雖然對施陣者要求高,但只要有能力施展就完全沒有被反噬的危險,可他剛才被反噬了,說明法力明顯不足。這也許是宋京杭生氣的原因,在宋京杭心目中自己應該是打腫了臉充胖子,但是,他真的不是打腫臉充胖子,想要獎勵,想要些有的沒的。
餘追很想解釋,他真的不差。
只是宋京杭的臉色很難看,或許是真的生氣,現在的他可能并不想聽餘追解釋。
“祖宅在平陳鄉下,就算下飛機到了那裏有專車接送至少也要一天,肖蕾是鬼魂一會兒就到了,你現在這樣能行麽”趙金辰咬了咬唇,而後下定決心要帶他們過去,可是現在餘追體力不支,宋京杭法力不支,坐交通工具趕過去的話要麽給肖蕾收屍,要麽給他哥收屍。
“你跟我過來一下。”宋京杭說着,扶着餘追向着衛生間走去。
餘追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撫着胸口任由他扶,心裏卻在打着小鼓,心想,完了,要被罵了。
到了衛生間,餘追雙眼不敢直視宋京杭,只膽怯的看着鏡子裏的兩個人,一個不說話,在自己手心裏畫着什麽,另一個面色蒼白如紙,看着鏡子裏的那人,心虛的轉着眼珠。
“低頭。”宋京杭畫完符對餘追說道。
“”餘追不明白他要幹什麽,但還是乖乖蹲下身子。
宋京杭依舊沉默着,将掌心貼在餘追的額頭上,閉上了眼睛。
他的手冰冰涼涼的,餘追的額頭卻滾燙一片,接觸的那一瞬間宋京杭想起來小時候餘追發熱,自己也是這麽給他退燒的。
這孩子從小就體弱,長大了看上去好了一點,但還是不讓人省心。
剛才沒法力的時候,宋京杭想,如果餘追直接死了,自己該如何選擇,是讓他跟着自己留在冥都謀份差事還是放他離開,投身好人家,父母健在,家庭美滿
可是無論哪一種,宋京杭似乎都接受不了,好在餘追沒有死,也沒有讓他有機會做選擇。
他竟然有那麽點慶幸。
摸着滾燙的額頭,宋京杭問道:“你考慮過以後麽”
餘追感覺額頭涼涼的很舒服,加上宋京杭近在咫尺的臉,他發疼的胸腔以及五髒內府就像是被安撫過一樣,同樣舒服的顫抖,正神思亂飛時忽然聽見宋京杭出聲音,所以吓了一跳,趕忙擺正心态反問,“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就問問,想知道你的打算。”宋京杭聲音很平淡,但內心竟然很期待餘追的回答。
餘追想了想,認認真真的回道:“我其實挺喜歡演戲什麽的。”
“為什麽喜歡”宋京杭擡眸對上他的眼睛。
餘追其實并不知道這種喜歡是因為什麽,可能他覺得演戲能讓他釋放更多的人格,唱歌和跳舞能令他有協調力和專注力,久而久之,他便喜歡上了它們,而且這些還能帶給別人快樂。
他将自己的快樂分享給宋京杭的時候像是分享一個完整的自己,“或許是因為那是平凡的又不平凡的自己。”
他想說‘然後将這平凡的自己交給偉大的,熱愛的你。’
可是後面這句話他沒說出口。
他幻想的以後,宋京杭從來沒有缺席。
宋京杭終于笑了笑,而後拉着餘追的領子在他腦門上親親印上一吻。
而後,他的法力就像是泉水一般湧入身體,金紅交錯,将兩人緊緊的裹在其中。
餘追瞪大雙眼,但他看不清宋京杭的任何表情,只知道近在咫尺的人從來都很溫柔。
會為他在下着大雪的冬日跑很遠的城市買生日蛋糕,而後雙手冰涼的回到家裏打開,學着別人唱生日歌;
餘追還記得小時候自己被混混欺負了,宋京杭問候了混混整整一年,無論他們躲在哪都能找出來,而後物理暴揍,揍完修複他們的傷口,每天都是如此,從不間斷, 直到那群混混改邪歸正。
這樣的宋京杭他怎麽可以不愛
想到這些,餘追忽然大着膽子摟住宋京杭的腰,剛想将唇上移,宋京杭突然疑惑的出聲,“咦怎麽法力又回去了”
“……”
餘追難以置信之後又被打懵在原地。
這家夥,竟然在拿回自己的法力。
他只是……拿個法力。
“你幹什麽”宋京杭低頭看着餘追,後者表情複雜,并且摟着他的腰,這動作太過親密,以至于原本沒多想的宋京杭猛地意識到餘追是大人了,大人被這麽親一口總歸不太好,于是“嗯……”了半天解釋道:“印堂能聚力,我剛才只是試試破開它拿回法力。”
“沒事。”餘追趕緊松開宋京杭,他現在掩藏心思的本領已經練到爐火純青了,于是慢悠悠的解釋自己的行為,“你剛才取走法力的時候我有些疼,所以找個支撐點。”
這解釋,他自己聽了都心疼自己。
宋京杭聽着他的解釋長長的哦了一聲,他看了看餘追,并沒有因為太疼所以哪裏不舒服,而且臉色好多了。
‘稀奇,取法力還能讓面色好看點’活了幾千年的老鬼頭陷入了沉思,他是萬萬沒想到,餘追臉紅的原因。
“那你要不要在親……親。”餘追覺得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思是不單純的,但他的表情很單純,完全看不出來占便宜,更像是宋京杭在占他便宜。
“剛才好像有效果,你之前抱我的時候我的法力就直接被你吸走了,我就照葫蘆畫瓢試了試,雖然可以,但好像……”宋京杭聽出餘追的話外之音,一本正經的研究拿回法力的事情,他說着使用法力去拿挂在架子上的毛巾,毛巾順應他的想法落在他的手中。
宋京杭笑了笑,無可奈何的說道:“似乎只能給你打個下手,下次你受傷給療個小傷問題不大。”
他不得不承認,餘追受傷他慌得要命。
“你就為了給我療傷”餘追心裏忽然一軟。
“那當然。”宋京杭說着将毛巾浸濕,而後給餘追擦了擦,他擦過的地方熱乎乎的,餘追的喉嚨動了動,想說些什麽,最終卻什麽也沒說出口。
宋京杭擦完餘追臉上的血後看了看餘追的身體狀況,好像恢複的差不多了。
此時,衛生間外的趙金辰等急了,于是敲門催促道:“我東西都收拾好了,你們還沒好呢”
宋京杭打開門,趙金辰已經拖着行李箱站在門口了。
“快走吧。”趙金辰催促,他想了想,如果哥哥真的被肖蕾殺了,亦或者反過來肖蕾被哥哥殺了,都不是什麽好事,那是祖宅,不管出了人命還是鬼命他心裏都不踏實,覺得對不起父母。
他說着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宋京杭和餘追跟在他的身後,想說很快的,不用帶行李,但看趙金辰這麽積極又雙雙閉了嘴。
“你們去哪”門一開,田小侖拿着一堆食物站在門口,臉上還挂了彩,但宋京杭沒空問他,于是說道:“你在這邊等我們回來。”
“哦。”田小侖實在,不問東不問西,送走了宋京杭他們,便關上病房門離開了。
宋京杭的法力只能支撐他們到達平陳所在的安成市。
可是餘追身上有傷,他想了想,咬着牙又一個瞬移到了平陳村。
“你別逞能。”餘追扶住他生怕他因為虛脫倒下去,可是宋京杭沒倒下去,一旁的趙金辰卻蹲下身一頓狂吐,一邊吐還一邊抱怨,“這位宋先生,你這……你這比坐火箭還快。”
宋京杭沒理他,而是拉着他問道:“你祖宅在哪呢”
趙金辰吐的胃都空了,聞言皺眉指了指西北方,“那邊……有座老宅,那……那就是我祖宅。”
餘追順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這次,沒等宋京杭反應,他率先使用瞬移将幾人帶到了祖宅前。
宋京杭站定後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餘追,想說話,可眼前那原本緊閉的大門突然從裏面打開了。
“鬼……鬼……老……老大養的鬼,鬼……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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