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公開

宗祠體量大, 一直到傍晚，測繪的工作仍在繼續。

一行人分散在中庭各個角落，有的趴在畫板上按着丁字尺仔仔細細手繪草圖, 有的則是抱着電腦開始基礎建模，分工井然有序。

周芙拿着剛剛畫好一部分的硫酸紙從自己座位上起來, 視線仍舊停留在圖紙上，腳下卻沒閑着, 徑直往老餘的方向走。

周芙問了些問題, 老餘低着頭, 耐心地用紅筆在圖紙上給她畫了幾筆示範。

宗祠地處未開發的郊外，雖定期有人來進行簡單的打掃維護，但環境仍舊一般，沒有人氣的地方雜草長得快, 枯枝敗葉也不少, 哪怕是在氣溫偏低的冬季, 也不乏蚊蟲作亂。

兩人在渾濁的花池邊站了會兒, 周芙一邊認真聽講, 一邊不自覺撓起沒有領子包裹的白皙脖頸。

她皮膚白也薄, 指尖只觸碰了那麽幾下，便隐隐紅了一片。

似是還有越撓越癢的架勢。

老餘也沒比她好到哪去，大老爺們過得雖肯定比她一個小姑娘糙, 但一邊講解，一邊也同樣忍不住用手拍起被蟲子叮咬的部位。

陳忌的視線從面前的電腦屏幕離開，往不遠處周芙身上掃過第三次時, 定定睨了她幾秒鐘, 察覺到她此刻的不适時, 幾乎是下意識從座位上起身, 朝那個方向走去時，姿态仍舊漫不經心。

右手從褲兜裏摸出來個小瓶子，走近周芙時，小姑娘感覺到動靜回過頭。

空氣中帶着他身上特有的木質淡香，還混雜着一種清爽醒神的特殊味道。

待到陳忌在她身側站定，周芙不自覺仰起頭看向他。

這個角度，倒正好将她方才撓過的脖頸展現得一覽無遺，紅了好幾處。

陳忌微蹙着眉心，語氣平淡卻難掩親近：“下巴再仰高點兒。”

他直截了當旁若無人要求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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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芙平時在家裏習慣了事事依賴他受他照顧，因而也是下意識便聽話照做。

随即，陳忌單手擰開手中小瓶子上的鋁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抵上周芙光潔的下巴，将其再微微擡高些，而後仔仔細細地将藥水一下一下點在她方才撓過的幾處位置上。

老餘站在邊旁默默看着，連呼吸都忍不住屏住，眼珠子都快從眼眶中掉出來了。

一個耐心細致，一個依賴順從。

面前這兩人的姿勢動作可謂是默契又親近。

沒個幾年的地下情，是培養不出來的。

對于陳忌，老餘佩服崇拜，對于周芙，老餘又是從她還是實習小菜鳥的時候，就一直和設計部的其他同事一樣，将她視為辦公室團寵妹妹來照顧的存在。

要是男未婚女未嫁，那他一定起哄喊人圍觀。

可眼前這兩位明明各自已婚！

老餘內心頓時陷入了殘酷的道德拉鋸。

半晌，他微弱的道德感敗下陣來，只當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都不曾看見過，不自在地清了清嗓。

陳忌替周芙點完藥水，随意後退了一步，兩人稍稍隔出些距離來之後，這才懶洋洋掀起眼皮子掃了邊上兩百多斤的電燈泡一眼，淡淡開口：“嗓子不行？”

老餘：“……”

他想了想，扯着嗓子說：“老大，我這兒也被咬了，幫我也點個兩下子。”

陳忌：“……”

男人面無表情擰上蓋子，随手将藥水往老餘懷中一丢，懶得搭理他：“自己弄。”

啧，這态度差距，實錘了。

老餘痛心疾首地搖搖頭，還是忍不住替陳忌找補了句：“老大你重女……重小輕老，重瘦輕肥！”

陳忌眉梢輕挑了下，不理解他忽然抽哪門子風：“你有病？”

老餘：“……”

也只能幫你們圓到這裏了！

為期五天的項目地塊調研結束後，一行人轉移陣地回了公司。

第二周花了将近三個工作日的時間，兩個小組各自根據彙總好的前期資料進行了方案思路的探讨和敲定，拟定好大致方向之後，周五上午迎來了宗祠修繕項目的第一次彙報。

彙報時間是提前通知好的，各組都将周五上午當作時間節點來布置任務。

兩組分開進行讨論和構思，為的就是讓大家對項目的設想更具多面性。

結果也較如人意，兩組的重點方向有較大的不同。

老餘組從西廂房失火作為切入點，對于二次修繕的重點方向放在了古代木構建築的防火加固上。

而方欣組則将側重點放在了保留和凸顯宗祠各立面的古色韻味。

為了給新人一些鍛煉的機會，老餘和方欣都将第一次內部彙報發言的機會讓了出來。

老餘組定了周芙。

方欣組原本打算讓李順發言，結果周嘉欣一聽到周芙要彙報，便忍不住自告奮勇。

有人主動，自然也沒有不許的道理，最終便定下周嘉欣。

彙報的前一天中午，兩個小組湊在一塊吃飯，其實互相之間不存在什麽競争關系，前期分開出方案，中期都會将各自的優點融彙到一起，合為一組繼續，大家關系又都不錯，因而口風都不緊，吃了一會兒便把各自的想法聊開了。

方欣聽完老餘組的思路，語氣柔和地誇道：“防火這塊确實很重要，我們當時設想的時候，就是感覺沒法把現代防火技術很好地與古代木質結構相結合，才把思路轉向立面特色的保留和構建，但是老大一直對防火這塊抓得很緊，估計他明天還是會更偏向你們的方案。”

老餘聞言，也笑着挑出對方組內容的優點誇了幾句。

一頓飯的氣氛十分融洽。

唯有周嘉欣的臉色不太好看。

明天兩組的彙報發言人是她和周芙，明面上是代表各自組別發言，可在她心裏，這就是兩個同父異母女孩之間的較量。

周嘉欣往常來看雖高傲跋扈，從不将周芙放在眼裏，可也只有她自己懂得，從小她便知曉周芙這個妹妹的存在，處處不自覺想與她比較，甚至于從前自己明明更喜歡拉小提琴，但因為聽聞周芙鋼琴學得好，便也強行央着母親讓她半途改學鋼琴。

後來知曉周芙不學鋼琴，讀了建築專業，她又再次跟着轉了行。

這種暗暗的較量在她心中從未停止過。

方才聽方欣那麽一誇，便覺得明天彙報的勝算不大，因而心事重重，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周四下午午休時間一過，兩組成員将各自分配的任務內容彙總到發言人手中，由周芙和周嘉欣兩人做最後的彙報ppt。

周芙一整個下午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屏幕，雙手在鼠标和鍵盤之間不停切換，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好不容易趕在臨下班之前的幾分鐘把彙報ppt做完了。

小姑娘終于有空伸伸懶腰揉揉脖頸，拿着杯子去接了點橙汁喝。

順手将文件保存之後，周芙抓上手機去了趟洗手間。

期間，陳忌的消息準時發了進來：【晚上想吃什麽？】

周芙選擇困難，便直截了當将問題抛回給他：【你做什麽我吃什麽。】

陳忌也回得很快：【那做豆腐。】

周芙小臉一皺：【除了豆腐！】

小姑娘從洗手間出來，抱着手機低着頭和他有一句沒一句聊着，一路慢慢悠悠回到辦公室時，大家都已經踩着下班的時間點溜得沒影了。

她加快腳步走回自己的位置，也正想收拾東西關電腦回家吃晚飯時，餘光掃了眼電腦桌面上空蕩蕩的文件夾，眉心忍不住擰了起來。

她剛剛去洗手間之前才做好保存的彙報文件不見了蹤影。

原以為是自己存錯了位置，結果能找的文件夾全數找過一遍，連垃圾箱都刷新過無數次，愣是沒找到那份明天早上彙報需要用到的ppt。

周芙只覺得自己整個人一瞬間都熱了起來，心頭只剩下着急。

這不止是她一個人的成果，關乎到一整個小組這兩周以來的努力。

小姑娘重新坐回電腦前，努力将焦慮的心态先壓下去，試圖抓緊時間重做一份。

十來分鐘之後，陳忌從家裏打來電話：“怎麽還不回來，又被許思甜拐走了？”

“不是……”周芙不知道該怎麽說。

“老子飯都給你做好了，你還不舍得回家。”

周芙咬了下唇，硬着頭皮說：“我……ppt還有一點沒做完，可能要再加會兒班。”

“快下班的時候不是見你做得差不多了？”那頭陳忌沉默了幾秒鐘，而後又淡淡道，“拷回來，先吃飯，晚上在家裏加班。”

一頓晚餐，周芙吃得心不在焉，急匆匆糊弄了幾口之後便一頭紮進書房。

陳忌擰了擰眉，雖知道她肯定是有什麽事不願和自己說，但還是舍不得她挨餓，收拾完餐桌之後，又到廚房替她烤了幾個甜品送到書房。

由于自己負責的那塊素材也一并被删除，重做要費不少功夫

這晚，周芙将近熬到一點鐘才堪堪把ppt做完。

這是她進了浮沉之後，第一次因為工作上的事熬夜加班到這個點。

期間，陳忌拿了本資料集，随意往書房沙發上一靠。

一整晚，男人面無表情一言不發，也不去看她到底在加班趕什麽工。

就這麽安安靜靜地陪到她結束為止。

隔天一早，周芙差點起不來，最後還是被陳忌半拉半抱從被窩裏撈出來的。

當天早上的彙報，周芙意料之中地挨了頓批。

粗粗趕工出來的東西質量不佳，她心知肚明。

哪怕當着衆人的面被陳忌挑錯，也沒有半點委屈，就是覺得對不起老餘他們。

彙報結束之後，周芙悄悄找老餘道了個歉。

老餘其實還挺驚訝的，畢竟他已經知曉周芙和陳忌的關系不一般，沒想過她竟然會被當衆批評。

不過這事說到底賴不到周芙頭上，陳忌對兩個方案的選擇最終偏向另一組的原因，主要還是在于另一組着重保留了古老建築的原始風貌特色。

就像陳忌在彙報會上評價時說的那樣，要是對方只想找個用鋼筋混凝土等一系列現代冷硬先進的手法進行一些防火處理和加固，那麽壓根不需要找到對古建頗有建樹的浮沉建設，随意到工地上包幾個工人，幾天就能輕松了事。

這事錯不在周芙，便也沒有讓她道歉的理由，老餘忙安慰了幾句，還順帶提了句陳忌，說：“老大罵起人來比今天這個狠的多了去了，你這個，他算是耐着性子收斂了，別往心裏去，他對事不對人。”

周芙點點頭，她自然比誰都更了解陳忌。

老餘安慰完之後，才冷不丁想起自己可能是多慮了，畢竟這兩個有某層關系在那，白天批評完，晚上回去估計還得哄。

晚上吃過飯，周芙去浴室洗了澡。

換好睡衣出來時，卧室客廳和廚房都不見陳忌。

周芙最後是在書房找到他的。

男人面無表情靠在電腦椅裏，單手握着鼠标，眼神睨着電腦屏幕，微弱的銀光打在他下颚線分明的臉龐之上，姿态閑散。

周芙也不知道他白天的氣消了沒有，在門口鬼鬼祟祟探了個頭，沒敢直接進去。

那頭陳忌似是察覺到了她的動靜，懶懶掀了掀眼皮子，目光朝她的方向掃過去，定定睨了兩秒之後，修長指節沖她彎了兩下，嗓音聽不出什麽情緒：“過來。”

周芙聽話照做，趿着棉拖鞋往書房裏小跑進去。

到了陳忌身邊時，男人稍稍将椅子往後推了點，騰出個能容納下一人的空間，而後大手攬到小姑娘腰間，稍稍使了點兒勁，便輕松将人帶入自己懷中。

周芙一下坐到他腿上，嗅到他身上清冽熟悉的氣息時，自覺地伸手環上他脖子，而後側着身子，将臉頰往他胸膛之上貼。

依賴的意味很濃。

兩人就這麽安安靜靜地抱了會兒，陳忌下巴抵在她頭頂，一手抱着她，一手有一下沒一下點着鼠标。

半晌，周芙眼神随意往不遠處的電腦屏幕上掃去，看見頁面上的內容是白天兩組剛剛彙報過的方案時，不自覺支起身來。

陳忌順手傾身拿過辦公桌上的馬克杯，遞到周芙手中：“現在溫度正好。”

是杯溫牛奶。

周芙乖巧接過，喝了幾口之後小聲問他：“我們組的方案是不是很差勁？”

“也不是。”陳忌點開兩份ppt，态度平和地給她重新講解了一遍。

周芙認認真真聽完說：“你上午也說了這幾個點，不過有些地方我沒聽明白，現在懂了。”

“看來上午還是有認真聽啊。”陳忌扯了下唇角，“我以為批評完，就委屈地什麽都聽不進去了，還特地給你再講一遍。”

周芙臉頰燙了下：“我才沒委屈。”

陳忌眉梢揚了下，繼續問：“那有沒有生氣？”

周芙聞言反問：“為什麽要生氣？”

陳忌理所當然道：“沒有向着你。”

周芙眨了下眼：“這很正常啊，這種事情本來就要客觀，不夾帶私人感情。”

陳忌輕笑了聲：“行，覺悟比我高多了。”

“嗯？”

“咱們倆私人感情這麽複雜，要說一點兒不夾帶，還挺難的，批評你的時候都得溫柔點兒，舍不得也不敢說得太重，不然怕晚上回家不好交代不好哄。”

周芙笑着瞪了他一眼：“我哪有？”

“沒有？”陳忌輕扯了下她臉頰，“吃完飯的時候一句話都不和老子說。”

周芙回想了下：“我那不是怕你還在氣頭上……”

陳忌對着她嘴唇上方一圈奶白色吻了好一會兒才松開：“我敢嗎？”

周芙：“……”

空氣安靜了會兒，陳忌忽而又開口道：“文件被人删了為什麽不和我說？”

“啊？”這轉折太突然，周芙一時沒反應過來，片刻後鼓了下腮道，“又不知道是誰删的，我也不想拿這個事來當完不成任務的借口，怕你為難。”

陳忌捏着她下巴：“就沒見過比你還傻的。”

周芙：“……”

陳忌：“和我有什麽不敢說的？”

“哎呀，知道了。”周芙挂在他身上軟綿綿撒了下嬌，又問，“你怎麽知道的？”

“我什麽不知道？”

“……”

最終，宗祠項目的大致方案還是以方欣組為主，融彙一些老餘組的優點思路。

結果公布之時，兩組都欣然接受，沒有任何異議。

原本兩個小組一瞬間又融為一體，氣氛融洽地進行第二階段分工。

幾分鐘之後，周嘉欣被陳忌叫進了辦公室。

進辦公室之前，周嘉欣還以為陳忌要對她第一輪彙報時的優秀表現進行單獨的表揚，經過周芙時，眼神頗為得意地掃了她一眼。

哪成想才一進到辦公室，陳忌便沉下臉，随手往辦公桌上丢了個u盤。

力道似乎還不小，u盤砸到桌上，發出清脆的響。

陳忌與生俱來便由着不怒自威的壓迫感，更何況此刻表情嚴肅，只一眼便令人望而生畏。

周嘉欣吓了一跳，心髒不受控制地加速起來。

“學、學——”周嘉欣那聲“學長”還未喊出口，陳忌便直接将她的話打斷。

“周芙電腦裏的文件是你删的吧？”

“嗯？”周嘉欣睜大眼。

陳忌舌尖抵了抵臉頰，下巴朝桌上u盤擡了擡：“別白費心思否認了，監控裏都錄着呢，用不用我放一遍給你看？”

周嘉欣咬着唇，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陳忌森冷不帶任何感情的嗓音忽地響起：“要哭滾出去哭，最他媽讨厭看人哭，不吃這套。”

聞言，周嘉欣強行将眼淚憋了回去，小心翼翼又帶着點不甘心：“要不是因為你偏向她，對我們組不公平，我怎麽會做這種事？”

“承認了？行。”陳忌嗤笑一聲，懶得和她多扯，也并不想了解她所謂的理由和心态，毫不拖泥帶水道，“收拾東西滾蛋，原本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多留你幾天，結果你他媽還敢給她找不痛快。”

周嘉欣因着他那句“承認了？”，忽地冷靜了下來：“不對，我之前聽他們說過，浮沉最注重員工隐私，一切全憑自覺，辦公室裏根本沒有裝監控。”

周嘉欣話音剛落，陳忌便“嗯”了聲：“确實，你說的對。”

“所以你根本沒有證據這件事是我做的，憑什麽把鍋往我頭上扣？！”

陳忌淡定地點了下桌上的手機：“憑這個。”

下一秒，周嘉欣便聽見那手機裏清晰地傳出了自己方才的聲音。

“要不是因為你偏向她，對我們組不公平，我怎麽會做這種事？”

“……”

陳忌：“聽夠了？趕緊滾，滾晚了，我連你那個爹一起收拾。”

周嘉欣啞口無言，走出辦公室的門時，周芙正和方欣單婷婷幾個不知在聊什麽，滿臉是笑。

她是被捧着長大的，哪受過這種氣。

憤憤之餘，腦子裏忽然閃過前些天在古鎮時悄悄拍下的幾張照片。

她睨着周芙那張笑臉，涼涼扯了下唇角。

她周嘉欣沒法在浮沉呆下去，那麽周芙也別想繼續留下。

一分鐘之後，設計部一群人的工作郵箱幾乎同時收到一封匿名郵件。

原以為是什麽工作上新通知，待到點開之後，大家臉上笑容忽然凝固。

郵件裏是幾張在古鎮酒店裏偷拍的照片。

幾張照片中，有周芙被陳忌抵在電梯口仰頭看他的，有陳忌用外套将她包裹在懷中吻的，還有周芙推着他的腰将人趕回電梯的。

像素清晰，構圖完美。

要是不認識這照片上的兩個人，或許還會以為是哪個言情電影的宣傳海報。

只是兩位偏偏是公司裏，各自已婚的異性上下屬。

一時間，沒人敢擡頭看周芙的表情。

沒出幾秒，陳忌發了消息讓周芙去他辦公室一趟。

小姑娘起身離開之後，安靜了半晌的人才漸漸有了些竊竊私語。

單婷婷表情有些沮喪和糾結：“怎麽辦，我好喜歡粥粥和老大，其實我覺得他們倆真的挺般配的，我甚至看着這幾張偷拍照，都忍不住嗑起cp來，我知道我這樣不對，但是就是控制不住……”

老餘嘆了口氣：“誰不是呢，我這道德拉扯都已經扯了好幾天了……”

方欣也是個護短的，打從一開始就喜歡周芙，這會兒也說不出什麽別的來，只說：“算了，人家的私生活輪不到咱們來說三道四的……”

哪知道下一秒，李順突然舉着手機扯着嗓吼了起來：“卧槽卧槽卧槽，你們快點看老大朋友圈！快點！”

“什麽呀一驚一乍的。”

“卧槽，老大這發的是……結婚證？”

“我去！女方居然是粥粥？！”

作者有話說：

陳忌：終于能讓這幫人幫忙檢查結婚證上有沒有錯別字了。

衆人：對不起大家，我們就是一群只會護短，沒有道德底線的同事！

周嘉欣：我真的無語。

周芙：陳忌，你監控那招和誰學的？

陳忌：不是你八年前教我的？

——

下一章完結，我應該半夜就會更，不過大家別等，肯定晚，睡一覺起來就能看啦，順便問問番外想看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