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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埃利奧特王宮，至高殿。

凝重的呼吸緊張的颦眉，連續不斷的更新報道阻隔了心弦，所有高層人物圍坐在會議桌旁默不言語。

自從洛斯華登基後奧森在有條不紊的治理中走向黃金時期，政治上社會安定繁榮富足，經濟上占據聖域的主導地位，文化上異彩紛呈展現著昌盛的國家實力。

同時不可忽視的魔法進修制度帶給了軍事改革，具有魔法天賦的聖翼族組成了進攻法師軍團，并在幾百年之內迅速成為統領隊伍。

奧森前期主要處於小打小鬧的邊境争奪，後期便正式解除了與赤夜的和平協定幹起了侵略的勾當。

至於你問為什麽，很簡單，當初簽訂和平協定的赤夜代表加瑞安殿下被迫革職，政治鬥争相當明顯。

於是內部不團結直接導致外敵乘虛而入，總結兩個字：活該。

事件發展堪稱嚴峻，以這個速度發展下去，四個國家就要變成三個外加一塊殖民地了。

不過這顯然跟我們沒有直接利益影響，目前問題是我們站在哪邊。

坐在我旁邊的海軍的統領，幾千歲的老資歷位高權重，“自古以來聖域的平衡是我們的主要話題，現在洛斯華陛下破壞法則公然侵略其他種族完全違背了和平原則，我認為艾茨理應當出手相助！”

財政官員計劃著自己的財政預算：“陛下，恕我直言，打仗無論出於何種目的都是勞民傷財的，聖域四國的矛盾不是一兩天說得清的，我們不該貿然站錯立場。”

還有人要發表言論，埃利奧特做了個停止的動作。

“打仗支援不是幾個人的事，艾茨和平了萬年這種狀态我也不想打破；但是奧森的野心顯然不僅限於此，赤夜只是一個缺口，他們會以此作為侵略的起點的。坦言，我比較支持支援。”

“可是……”

埃利奧特送去一個警告的眼神，反對的聲音被壓了下去。

“現在艾茨的兵力主要集中在邊境，陛下打算派多少人去支援？”

“關鍵是我們有勝利的可能麽，奧森能用幾個小時拿下三個城市，這樣的仗能有幾分勝算？”

“為了這樣的戰争和奧森撕破臉皮值得麽？”

“……”

現場又陷入質疑的死循環，我搖頭：“陛下，我自認為沒有一個軍隊能在幾個小時內奪下三座城池，咱們的方向是不是錯了？”

“不，我不認為是捅破窗戶紙的問題，聖域內四國從始至終都不存在太穩固的聯盟關系。”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那可不一定，憑伊甸殿下和洛斯華陛下的關系，兩國想長期友好相處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我冷笑：“正是因為有我們這樣的關系，咱們和奧森才必定是争端的兩極，聖劍和聖盾終究是矛盾和對立……”

“針對國與國的問題我回答完畢，”我看向他，“但如果牽扯個人矛盾我建議你出去，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耽誤功夫了。”

在場的人都了解，洛斯華一度是伊甸的死穴，只要一牽扯到絕世美男的事情上我就舌頭打結。可現在畢竟今非昔比，怎麽可能有人是我一輩子的劫？

埃利奧特示意我往下說。

“全聖域都知道是帕特裏克騎士長率兵功進的赤夜，可是就沒人懷疑麽，那些防守就真有那麽不堪一擊，或者說奧森的軍隊真有那麽強？”

其實我真正想說的是奧森另有所圖，我敢打一萬個保票是帕特裏克要救加瑞安的沖動促發了這場戰争，洛斯華見時機成熟就此做個一舉兩得的順水人情。

不過這樣的話我是萬萬沒辦法說出來的。

我停頓一下，埃利奧特立刻接話：“如果是洛斯華的行動一定不止這種成果，他的魔法本來就強中之首，倘若參戰死傷必然更多。”

“是啊，洛斯華沒參戰赤夜就輸得這麽慘，一旦加入戰局肯定是無人能及，我們現在不把艾茨守護得更好反倒幹預奧森，這樣不是正面宣戰嗎？”

埃利奧特有些猶豫，他的每一個行動都需要太謹慎，他肩上擔負的是整個民族的方向：“那假如奧森攻占完赤夜的下一個目标就是艾茨怎麽辦？”

我平和的笑笑：“陛下，伊甸畢竟是聖盾的持有者，奧森下手的首選應該也是格瑞絲。更何況就算奧森再強也是要穩定民心的，短時間內大概不會有戰争。”

“戰争局勢怎麽能相信推測，洛斯華是顯少按牌理出牌的，我們誰也沒想到他會突然發起對赤夜的進攻。”埃利奧特好看的眉緊皺著，但語氣聽得出相對和緩。

“陛下，請別擔心，我會将艾茨守護好的。”

我看著埃利奧特的眼睛，就像小時候那樣虔誠質樸的宣誓。

今後再想，我這一輩子發過的誓，也就這一個是完美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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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夜的危機盡人皆知，每個部門都忙著安撫人心。媒體方面宣傳正面積極言論，我則加緊給艾茨的防禦系統進行升級。

我查閱了所有古代典籍，在聖盾的控制下完成了艾茨海島所有島嶼的高級防護措施，只有有人非法入境我可以在五秒以內察覺。

這樣的工程靠我一個人是相當消耗體力的，超負荷的魔法反饋讓我頭暈目眩幾近暈倒。次日我緊急召集十一名學員開會，将艾茨目前的防禦系統圖完整的展現給他們，随即癱倒在床上。

歐恩無語的幫體力法力損失過大的我恢複，把我的身子從被子裏拉出來，後背靠了一個軟軟的大枕頭。

歐恩用嘲笑的語氣說：“真是奇怪，伊兒你這麽多年怎麽都不顯成熟，身子還是瘦瘦的少年模樣，一點經不起考驗。”

“我這是強健的肌肉好不好，再說了，你根本不理解駕馭聖器所帶來的身體反饋。”

歐恩翻白眼：“我是不懂，整個聖域能懂你的也就洛斯華了。”

“洛斯華底子好只會讓他成為聖劍的主人，他不會理解被一件魔法器物左右的心酸。”我瞅了一眼他，興味索然的做疲憊狀，“我說你能別老拿洛斯華刺激我嗎，我知道你了解我的不幸經歷但你也不用時刻提醒我吧！”

歐恩面無表情，僵硬著臉龐幹巴巴道：“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你就真的走不出洛斯華的陰影啦？”

我懶洋洋的回答：“反正艾茨也沒什麽婚姻限定，我想念一個人還能起到良好的自我約束潔身自好，省得跟某些高官似的一看就是縱欲過度。”

“伊兒，你這樣做是不行的，你喜歡他時連成年都沒到，那時候的愛情再深刻也比拟不過時間吧。愛情總會再來的，你不應該就此心如死灰的。”

是啊，一般人再回想舊時戀情時不是大多都會感慨“那時候的愛情哪叫愛情啊，那時候的我們哪懂什麽叫愛啊”！可是這句話在我身上不适用。

我苦笑：“歐恩，你還沒看出來嗎，我這一生跟洛斯華的聯系是割不斷的，我既沒必要強迫自己忘記他，也沒必要勉強自己銘記他。他是我很重要的人生歷程，僅此而已。”

我曾經覺得，愛是一件神聖而又偉大的事情，它可以使一瞬的東西變得隽永，可以使稚嫩的靈魂變得成熟深刻。

殊不知，真正體味到愛後才曉得，越是深愛，也越是淺顯。

歐恩不言不語的靠著我的床發呆，我被刺激得有點脆弱和傷情，索性不理他一個人悶在被子裏阖上眼。

卧室裏踱來踱去的腳步聲一直未停，恍惚間我聽著倒也安心，帶著許久未感受到的溫暖，倦意侵蝕了四肢，我緩緩淺睡。

半夢半醒迷迷糊糊之際，驚覺唇間一涼，一個濕潤苦澀的吻覆蓋在我的嘴唇上方。

我死死的克制住自己眨眼的欲望。

我就這麽一個朋友了，再艱難也要維系這種變質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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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主城淪陷前的前三天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面寫的收件人是伊兒。

半分緊張半分期待的拆開信件，在看到不是洛斯華優美字跡時壓抑不住的失落。

「伊兒，雖然咱們的身份都已經明确的有了新的定位，但我的腦海裏卻始終停留著你是個清麗少年在夜總會打工的景象。

我是亞文，希望不太唐突。

赤夜的敗局是誰都預料到的，我深知你和洛斯華陛下的舊情，所以懇請你，說服洛斯華陛下善待我的子民，即使國家破碎也不要讓他們失去庇護，你可以理解我的心情，我知道。」

我看著信呆愣半晌，無挫和茫然讓我無話可說。門口侍衛走過來提醒我：“伊甸殿下，今天的會議要遲了，要不要備車了？”

我嗯了一聲，把信紙随手扔到抽屜裏。

首腦會議也就那麽回事，和平時期持續得太長了大家都有些慌亂，大家都心知肚明，赤夜的戰争只是聖域的序曲，總有一天艾茨要面臨刀劍紛殺。

埃利奧特一開始正在圍繞民心的問題講話，然後忽然轉向我：“伊甸，你的防禦部署進行得如何了？”

“啊？”我無聊得都快白日夢了，“挺順利的，我正在制定艾茨防守最薄弱的位置，而且為了有效的防禦，我準備把幾座主城的防禦任務交給我的直屬法師，我去負責邊境。”

“這樣好嗎？”

“大概吧，不管怎麽說我們不應該著急，近百年內我們應該都是安全的，奧森侵略也不是一促而僦的，我會抓緊時間提升聖盾的掌控能力的。”

加入艾茨的政治集團後才領略政治鬥争多麽嚴酷，聖盾是我最終的自衛武器。

接下來的消息讓人震驚也在意料之中，奧森用了半個月攻陷了赤夜的主城，騎士長帕特裏克殿下将原赤夜指揮官加瑞安俘虜，整個赤夜陷入兵慌馬亂的境地，罹難和淪陷使得人心惶惶。

盡管加瑞安殿下在最後一刻複職，卻還是沒能抵擋已成定局的态勢。

洛斯華極其明智的頒布一系列政策穩定赤夜的安定，下令各階層市民進行正常生活，保障城內居民人身權利和人權平等。不管初衷是什麽，洛斯華收獲了極好的效果，第一個月除了三起小規模暴動之外一切和緩。

不得不承認，洛斯華是天生的政客和領導人。

我開始在艾茨的重要地理位置設立專門防護區，并盡力指導手下隊員的魔法實力，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戰争做好準備，我們唯一的籌碼就是可以抗衡攻擊魔法的強大防禦系統。

想保衛家園是人之初始的心願，現在再想起多年前愛茵的經歷我才真正明白她的選擇。種族國家真的比繁榮浮華更重要，人民平安真的比強盛富麗更有價值。

這恰恰就是洛斯華和我站在鴻溝兩岸的原因。

但是今夜我不想思考這些，我對著深藍夜幕中醉人的繁星，想他完美的絕世容顏，想他曾經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想像他在做什麽是否幸福。

有多少東西都淡忘了，我都想不起了。

人活越久，遺忘的事物越多，這是人之悲哀，也是人之解脫。

知道嗎，太愛一個人，歷經的歲月越深沈，思念反而埋得越淺。

你在想起他時只會悲傷落寞，卻不敢思念。

因為回憶會效仿章魚的觸手一樣緊緊纏住你，再把你托入窒息冰冷的深海。

你想得起你們之間星點的片段，卻再也找不回零落的喜悅。

END IF

作家的話：

話說這文從開始到現在就沒什麽互動的，這最後一部是完結篇了，大家不說我就固執的按照自己的結局寫了~+_+

而且開學了，天緣和致最珍愛的同期更新，每周一共四更。（我高三嘛已經很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