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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聖域中的事态再嚴峻變遷也暫時沒有牽扯艾茨的利益，起初的恐慌過後就是麻木的習慣，轉眼才幾個月就從各個場所的公共話題轉為閑談時的八卦。

人就是這樣，不關乎自己的事情熱度就那麽幾天，人心都用夾克包裹，事不關己的态度是本真的防備。

甚至還有一家外貿集團的策劃人利益人心危機趁機大賺一筆，用此資金投資購買了一座島嶼兩百年的使用權，現在在島嶼上辦慶祝儀式設宴邀請所有艾茨民衆參加，打的旗號竟然是“反霸權反侵略”。

我在報紙上看到這條消息時頓覺可笑，一口咖啡直接噴到手套上。

艾茨的南城是新開發的生态主題公園，我偶爾來悠閑的消磨時間。

離我不遠處是兩名挺可愛的小姑娘，大概二三百歲年紀太輕，開朗活潑叽叽喳喳的，我經常碰見她們就坦言了自己的貴族身份，很難得的是她們沒太多等級概念和拘束。

“大哥哥，什麽事這麽好玩啊？”

“也沒什麽，看著可笑而已。诶你們知道嗎，這禮拜六有免費的大餐哦，記得讓你們父母帶你們去參加。”

“真的啊，有免費大餐，太好了！”首先臉蛋興奮的一紅，沒維持一秒锺就洩氣，可憐巴巴的嘟囔，“可是媽媽很忙不會帶我們去的……”

我從小也沒有母親，只得笑著安慰：“你不是說過還有一個喜歡你的傑西哥哥嘛，讓他帶你去好了。”

另一個小姑娘拉下了臉：“傑西哥哥很累的，他正在努力考取戰士的等級很辛苦的，我不想麻煩他。”

懂事的小孩兒大家都喜歡，尤其是這麽稚嫩的臉上表露出的善解人意。我心裏一軟，信口胡言亂語：“那天我有空，要不我帶你們去？”

直到兩張純真的臉蛋眼巴巴的賣萌，我才明白自己承諾了什麽。

伊甸你神經病，艾茨的公事一大堆你都忙不過來還要帶小孩兒閑逛，要是讓那些高層知道了能唾棄死你！

白活了這麽多年，魯莽的毛病總也改不了。

小姑娘遞過來一張紙巾：“你的手套髒了。”

咖啡的污漬特別明顯，跟洛斯華呆了三年搞得我都潔癖了。

我把髒掉的手套摘下嫌棄的扔到長椅上，小姑娘立刻跑來寶貝式的捧著：“大哥哥的衣服都好高級的，這個手套給我好不好？”

我微笑，捏捏小姑娘軟乎乎的小臉蛋：“都髒了要它做什麽，下次我給你帶更好的來，還可以送你公主裙的哦。”

“不用，傑西哥哥說過陌生人的東西不能随便要。”

原來我被劃分到陌生人的行列裏了。

於是戲弄小孩兒：“那你怎麽能要我的手套呢？”

小姑娘認真的回答：“那個不算，那是你扔掉的，你浪費錢財，我有權利處理他們。”

我無語，現在的教育真失敗。

於是乎，周末晚上的例行會議我不得不請假，站在鏡前換下一身華麗服裝。清清爽爽的藍色高領襯衣，黑色緊身褲，皮質純白短靴，一如少年時的清新。

整個人都煥然一新了，我也難得的擁有了久違的好心情，到了約定地點，兩姐妹旁邊竟然站著一位挺高的大男孩。

“傑西？”看清了容貌我吓了一跳，半長不短的黑色頭發垂間，平凡的靈族人特征顯露無疑。他就是我在考核隊員時第一個入選的少年，前途無量資質優秀。

“伊甸殿下？！”他比我更詫異，到底年齡輕，一貫平靜內斂的性子直接荒亂，“真沒想到是您。”

“呃，我也很意外。”我笑了笑，他身旁的小姑娘有點困惑的瞅著我們，我趕忙恢複以往的溫和紳士，“她們提過傑西這個名字，不過我也沒想過會這樣巧。”

“是啊，畢竟傑西是個很常見的名字。”他羞澀的微笑，和在訓練場上的自持截然不同，“謝謝您能對我妹妹們這麽好。”

“她們很可愛，我答應陪她們一起去參加宴會了，不過看這樣子你應該有時間帶她們去了。”

傑西客客氣氣的說：“還是謝謝您了。”

我客套完轉身欲走，大眼睛的小姑娘忽然拉住我的衣角：“大哥哥，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多沒勁兒，你跟我們一起去吧，我們都挺喜歡你的。”

我看著她溫暖的眼睛，低聲笑道：“好啊小美女，我樂意接受邀請。”

傑西沖我淡淡的笑了一下，沈靜臉上泛起星點光暈。

翻建後的海島裝飾新穎，令衆人沒想到的是竟然建築風格和奧森有幾分相像，精致的華燈交錯的小路，處處是現代文化氣息。這家外貿企業想必是耗費了大量投資，全民宴會上請來樂團演奏，街邊的小吃攤全部免費。

小孩子朝氣蓬勃，一蹦一踮的把我和傑西甩在後面，一人拿著一串風味小吃吵吵鬧鬧。

海島都是很清爽的地方，已經習慣海風的靈族人絲毫感覺不出不适，夜晚涼爽微風沖淡濕熱，深藍穹宇深邃沈靜。

我和傑西不得不以朋友交流的方式消除尴尬。

“她們好懂事，是你妹妹？”

“不是，是鄰居家的孩子，那對夫婦感情不合沒人管她倆，我幫忙照顧，久而久之跟我反倒比較親密。”

聊著平常話題放松一些，我玩笑著說：“是啊，有這麽優秀的大哥哥照顧著也難怪她們聰明可愛，是不是都以你為榜樣啊？”

傑西怪異的瞥了我一眼，将視線移到漫天星鬥上，再次冷場。

我無奈的保持臉皮厚度拍拍他的肩膀：“哎，傑西，我們現在可不是上下屬關系，你別太拘束，當我們是朋友就好了。”

傑西不動聲色的挪開：“殿下，有些事情是我們想就能夠成為現實的嗎。”

我沈默，尴尬的挂不住笑容，良久才說：“傑西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如果你對我有什麽不滿不妨現在說出來，我也當過平民百姓很理解上層人物有都不招人喜歡的。”

“沒有，殿下想太多。”又是一句冷冷的回複。

正當我幾欲放棄這個話題時，傑西忽然開口：“其實伊甸殿下，我一直是非常崇敬您的……在您上演獨自幽會洛斯華陛下的鬧劇之前。”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您也知道，奧森的洛斯華陛下和您的關系一直是聖域最關心也是最禁忌的話題。但是每個人都有情結，我從小被灌輸的東西全部都是您的無私您的偉大，聖盾的持有者能降臨在艾茨是我們的幸運。”

“剛入魔法學院那會兒，我一直以您為榜樣努力學習防禦魔法，發誓保衛艾茨使其平和安寧，但是有一天清晨整個學院就開了鍋，紛紛傳言說殿下您竟然和敵方陛下餘情未了，放縱一夜後給艾茨丢盡了面子。”

傑西冷淡的挑著眉毛：“伊甸殿下，你知道一個人從小的憧憬被打破是存在落差的吧。”

我從風化到粉碎，僵硬的面部表情止不住抽搐。

我都沒話辯解，我知道自己現在做的解釋在他心裏就跟放屁一樣。

不過久經世事這麽多年我當然不可能就此語塞：“傑西，很多事憑閑言碎語的謠傳你覺得可靠麽，有些事情不要輕信他人，想了解我盡管問我本人就好，又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難道您認為您的所作所為是值得宣揚的嗎？”

“伊甸殿下，在您的心目中難道整個聖域還不如個人愛情嗎？”

“你這話說得太沒道理，我是以人的身份生活的為什麽不可以有愛情，我沒有因為個人情仇耽誤艾茨的一絲一毫，你們口口聲聲說崇拜我，到頭來崇拜的不過是聖器強大的威力。”

“我會為我的國家付出一切，包括愛情。”傑西說的毫不猶豫，少年特有的熾熱第一次鮮明的展現在他身上。

“你認為你的夢想大於一切，我也有自己堅持的信念，至少我從來不後悔。”

他不言，我嘲諷淡笑，“況且發誓許諾不曾屬於自己的東西，又怎麽能體現你的誠意呢？傑西，當你愛上某一個人時，希望你記住自己所說的。”

這是命中注定的東西，我有什麽權利後悔？我和洛斯華，終究分道揚镳卻時時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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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散心搞成這樣我也怪倒黴的，苦著臉剛回到玫瑰島的別院就被埃利奧特召見，煩得我恨不得再搞一次失憶逃走。

這次我被叫到了埃利奧特的私人宮殿，侍者告訴我陛下臨時有事未歸，我滿含怨氣的在宮殿裏瞎轉悠。

身為聖盾的持有者意外著我有很多可以輕易破解的防禦系統，埃利奧特宮殿的魔法是我親自保衛，轉了一會兒就被一間密室吸引過去。

其實不怪我，若不是埃利奧特多此一舉的在門上增添防禦魔法我也不會在意。

悄悄推開門，裏面幹淨整齊甚至還有光源亮著，密室裏三排書架擠滿了狹小的空間，我湊過去瞧了兩眼，無非是些日常事務和埃利奧特的私人日志。

偷窺人家隐私的事我幹多了，傳說不該看的看多了眼睛會爛掉的，於是我裝作正派殿下想溜走。

臨走前瞥向書架的底層，卻被放置信件的架子吸引到移不開視線。

那上面寫著：艾茨海島，浮夢殿，伊甸殿下收。

關乎自己私人信件的事情顯然算不得偷窺，我懷著十二分不好的預感拆開信件。

那上面的字體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我的字體完全由他來教會，飛揚的潇灑的，筆體剛進有力。寫出這封信的那只手，曾經耐心的扣住我的手一筆一畫的交給我各國文字。

所有見過我們字跡的人都是，伊甸的字跡太像洛斯華，除了稍稍柔和一點外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當時我滿不在乎的一笑，又不是仿制字畫的，字體相像有什麽用？

信件是用特定魔法書寫的，加之只有我才能打開的封印。我的魔法跟洛斯華絕對不是一個等級的，還在致力於破解封印的時候埃利奧特就破門而入。

一時間說不出誰更尴尬。

沈默良久：“真沒想到這裏都能被你找到，我真是服了你了伊甸。”

埃利奧特一身銀衫黑褲，略顯疲倦。

我似笑非笑的說：“真沒想到這裏會保存我的私人信件，陛下真是關心臣子。”

埃利奧特無奈的笑笑：“都多少年了，倘若現在洛斯華再給你來信我絕對不會幹涉。”

“這麽說這封信是我剛回艾茨時寄來的？”

“聰明。”

“你怕我控制不住情緒直接跑回舊情人身邊？”

“這不是顯而易見麽。”

靠，我這是什麽信譽！一個人的經歷是抹不掉的，就算我為艾茨效力多久，也終會有想拿未成年時戀愛史說事兒的。

我深吸兩口氣，微笑再微笑：“不管這麽說這件事過去了，你可以說正事了，找我來幹什麽？”

“我剛收到奧森的國際信函，為了加強國際友好合作，奧森要派交流團訪問艾茨，并為領海權重新進行商談。”

我都沒意識到我的心跳有多狂亂：“……代表是誰？”

“大祭祀艾莉西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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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話：

上學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