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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蘇亦凝的耳朵上染上緋.色, 她沒有想到孟南春竟然也會這樣逗她。

晚上的時候兩個人依舊是分床睡的，蘇亦凝想分床睡是因為她目前處于“失憶”的狀态，在面對孟南春的時候, 不太能很好地接受兩個人的妻妻身份。

而孟南春則是從之前的相處當中試探出來, 蘇亦凝所說的幫她治療的關鍵, 是在兩個人的肢體接觸上。

孟南春還沒想好，她知道蘇亦凝是為了她好, 但是她依舊沒有準備好和蘇亦凝告別。

在孟南春看來，如果蘇亦凝之前沒有說錯的話，大概兩個人夢醒的那一刻，她可以獲得一個健康的、不被束縛的軀殼, 但是她的代價就是和蘇亦凝分開。

孟南春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她想了很多的事情, 包括她一開始對蘇亦凝的唐突, 還有之後蘇亦凝拒絕她的那些話, 蘇亦凝那麽好，那麽溫柔, 原本蘇亦凝的好像是孟南春觸.手可及的棉花糖，松松軟軟，甚至可以觸碰。

但是後來, 蘇亦凝就要變成天上的月, 她能夠看到，卻也再難以觸碰了。

或者是說，其實是蘇亦凝本就是天上的月亮, 只不過她有幸能夠得到蘇亦凝在她身邊駐足。

她應該知足才是。

***

“系統, 我覺得孟南春還挺好哄的, 幸福值也很容易上升，可能我們馬上就可以完成任務啦。”蘇亦凝想到今天只是做了一個炒雞蛋, 說了幾句話，孟南春的幸福值就上升了十幾二十個百分點，她開心極了。

【別忘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她的經絡需要你通過肢體接觸去修補。】系統提醒道，【我們的這個任務是有時間限制的，做不了太長時間。】

“唔。”蘇亦凝本來還想着再說些什麽，或者是再掙.紮猶豫幾次，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在潛意識好像告訴她，她必須要幫助孟南春修補經絡才可以。

蘇亦凝猶豫了一會兒，抱着自己的這床被子，穿着雪白的睡裙出了門。

不一會兒，就在孟南春思考的時候，她的房門被蘇亦凝羞.怯地敲響了。

蘇亦凝力道柔柔弱弱的，就像是一個正在打退堂鼓的人，在進和退之間糾結。

蘇亦凝忍不住自言自語道：“……可能是睡了，要不等明天吧。”

孟南春看向門邊，她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

蘇亦凝還在門口糾結，細軟柔順的頭發貼在她的肌膚上，黑白分明的界線之間，更顯蘇亦凝的瑩潤妗澀。

“怎麽了？”孟南春問。

“孟南春……不不不，姐姐，你還沒睡呀？”蘇亦凝看孟南春。

“嗯，睡不着。”孟南春看着蘇亦凝抱着被子，蘇亦凝失憶了，但是好像她依舊相信了這個世界的設定，想要和她做“恩愛妻妻”。

“我也睡不着。”蘇亦凝眨了眨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孟南春，“想跟姐姐一起睡。”

孟南春的心塌陷了一瞬。

蘇亦凝這樣乖。

孟南春嘆氣，似乎是現在這個不合時宜的夢助長了她的谷欠望，讓她想要的東西更多。

孟南春問：“蘇亦凝，你喜歡我嗎？”

蘇亦凝一噎。

孟南春說：“你現在失憶了，沒有我們之前的任何記憶，我知道你想修複我們之間的妻妻關系，但是如果你不喜歡我，我們可以分開，不要因為任何外物，影響到你對我的判斷。”

“分開？”蘇亦凝呼吸一滞，不知道為什麽，她知道孟南春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很平靜，但是她卻能從孟南春的平靜中看到莫名的難受。

蘇亦凝似乎能夠感受孟南春的感受。

她抿了抿唇，說不出話。

孟南春繼續說道：“我是喜歡你的，可是這僅僅只是我自己的事情罷了，你不需要有負擔。”

蘇亦凝眼睛瞪得渾.圓，似乎想象不到幸福值只是五十上下的孟南春竟然會真的喜歡她。

難道幸福值不是喜歡的程度，而是……而是孟南春的感受嗎？

“如果你不喜歡我接近我，只是為了其他的目的，最後你能夠幹脆利落的抽身而去，只留下我一個人在這樣的地方掙.紮的話——”孟南春的呼吸之間仍有痛意，但是卻又有幾分刺.痛的甜.津，“我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你。”

“……抱歉。”蘇亦凝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做錯了什麽，但她不知道，蘇亦凝還抱着自己的那床被子，她垂眸想了想，說道，“抱歉，我不知道——”

但是蘇亦凝還是想要争取一下，“但是我可以學，我不知道你所說的喜歡是什麽感覺，但是我可以試着去感受……如果，你願意教我的話。”

孟南春定定地看着蘇亦凝，或許蘇亦凝是她的劫數，但是更多的，蘇亦凝是她的機緣。

孟南春想擺脫自身的束縛，但是卻不想失去蘇亦凝。

她不知道該怎麽選。

蘇亦凝也不知道。

兩個人似乎從某一個時刻開始就打成了一個死結，命運交織在一起，孟南春無比清晰地知道，如果她讓蘇亦凝進了房門，那麽從這一刻開始，她和蘇亦凝之間就開始倒計時了。

是選擇健康，還是蘇亦凝？

孟南春感覺自己像是小說裏寫的那些練無情道的師尊，在千萬年間的修煉之中對小徒弟有了情感，小徒弟需要她教習，但是她卻起了不一樣的心思。

最後小徒弟能夠用她的方式幫她築成大道，但是她卻躊躇了。

該怎麽選擇呢？

孟南春嘆氣。

最後，孟南春說：“進來吧，”她笑了笑，“我教你。”

教你什麽是喜歡的感覺，也給自己充足的時間同你告別。

蘇亦凝和孟南春并排躺在床.上，蓋着不同的被子，蘇亦凝想偷偷地去牽孟南春的小指頭，但孟南春防得密不透風。

“姐姐……”蘇亦凝有些委屈。

“嗯？”孟南春明知卻故作疑問。

“你連小指頭都不借我牽。”

孟南春抿唇笑了：“為什麽想牽我，是因為喜歡嗎？”

蘇亦凝頓時不敢吭聲了，她想了想，說：“可是喜歡不是可以分成很多種嗎？不一定是那種喜歡，就是像喜歡花草樹木、蟲鳥自然一樣的喜歡——”

“那種喜歡是哪種喜歡？”孟南春追問，“既然你都已經區分開來了，能告訴我你認為的那種喜歡，是什麽喜歡？”

“……是一個時刻的怦然心動？還是一個時刻都非你莫屬？”蘇亦凝絞盡腦汁地想着，她似乎很容易對可愛或者美麗的事物投入喜歡的情感，但似乎這些情感，都不是“那種喜歡”。

“我覺得，那種喜歡其實是占有和責任。”孟南春說得認真，“也許會有很多次的心動，但是真正的喜歡會讓你産生占有谷欠——”

我希望你身邊的每一秒都有我的身影，我希望站在你身邊的人，只有我。

“還有責任……意思就是說，如果你确定了這個人，那麽即使再遇見好看的花，就不能摘了。”

“遇見再好看的花……就不能摘了？”蘇亦凝重複了一遍，她說，“可是我已經和你是妻妻關系了，而且你是我遇見的最好看的花了。”

雖然知道蘇亦凝是失憶了，也知道蘇亦凝現在能夠遇見的花只有她一朵，自然不會再遇見其他什麽更好看的了——

孟南春同樣也知道蘇亦凝向來這樣溫柔又可愛，嘴甜得讓人總是忍不住怦然心動——

綜上之下，孟南春忍不住還是勾唇笑了一瞬。

月光照進窗子裏，蘇亦凝看着這樣的孟南春，就像是看見了如同月下生出的精怪，精怪惑.人，甜.稠的情緒醞釀，雖然只是一颦一笑，卻能夠在不經意間惑人心神。

或者是說，她的存在，本就是魅.澀天成，凡人不可抵擋。

看着這樣的孟南春，蘇亦凝連呼吸都忍不住變得緩慢了。

她真的是最好看的花了。

“……好可惜，現在的我們是不能作數的。”孟南春說，“但是沒關系，鏡花水月，你當我是個夢便好了——最好，是個美夢。”

孟南春主動遞過了自己的手，然後握住了蘇亦凝的手。

蘇亦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顫感受，在那一瞬間，她的所有神經都似乎經受了感性的洗禮，握着不放的那一刻，她幾乎抖得要身寸出來——

她的潮.意暈了出來。

“孟南春……”蘇亦凝想要縮回手，但是孟南春堅定得可怕，她甚至貼進了蘇亦凝的被子裏，然後說，“你好像……很敏.感。”

何止。

蘇亦凝說不出任何話，她就像是一只渴.水的魚，在這樣的場景之下，她只能無聲地啼鳴——酣.暢.淋.漓。

蘇亦凝在接觸孟南春的時候能夠看到孟南春體內神經經絡需要填補的地方，她一面抵抗着自己的本能，一面幫助孟南春填補她的神經——

孟南春渾然未覺，她輕嘆：“蘇亦凝……”孟南春還想再說什麽，甚至再做什麽。

蘇亦凝額角浮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她沒有忘記要幫助孟南春恢複健康，她咬着自己的唇，幾乎要忍到極.致！

蘇亦凝終于無法按捺這種陌生又洶.湧的感受，她慌亂的裹.緊了自己的被子，往旁邊一滾——

“咚！”

蘇亦凝滾到了床下，和地面親.密.接.觸。

“怎麽了？”孟南春探出頭來看向蘇亦凝。

“沒、沒什麽。”蘇亦凝說，“我喜歡睡地板。”

孟南春忍俊不禁：“……膽小鬼。”

【叮，幸福值提升至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