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引力

“五年不見, 您看上去似乎和之前沒什麽變化。”

“說完全沒有變化也不對吧?起碼我确實有長高。”四宮佑月不滿道。

“當然,不過我是指您給我帶來的感覺, 一如以往般純粹。”

蘭波動作優雅地切下了一塊牛排。擡眼笑着說道。

這裏是餐廳靠窗的一處包廂, 這裏的視野非常好,從門口恰巧能夠看到宛若絲帶般綿延不斷的河流,富麗堂皇的教堂拔地而起, 彩色的玻璃上繪制着漂亮精致的畫像,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沒有人不會喜歡威尼斯平和安寧的日常,當時間伴随着河流潺潺而過時, 這裏的每一草一木也變得溫柔起來了。

當然,如果忽略掉剛才還血腥一片餐廳內部, 或許真的能繼續維持着平靜的假象。

“蘭波君, 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很會說話。”

被窗外的景色稍稍吸引的四宮佑月轉過頭來, 露出了無奈的笑意。

“那也得看對象。”蘭波笑道,“起碼在對您的時候,我還是很會說話的。”

“是嘛。”四宮佑月很開心,

“不過在面對我的時候你也不必用敬語,你現在和我是平級關系了, 甚至直接稱呼我的名字都可以的。”

“當然可以, 這是我的榮幸。”

魏爾倫,或者說蘭波,今年已經19歲了。

五年的時間裏,四宮佑月只能通過書信的方式和他進行交流對話,但這并沒有影響到他們之間的聯系, 甚至更為密切。

歐洲諜報組織對于四宮佑月的卧底行動相當滿意, 五年的時間, 足夠四宮佑月滲透入更多的情報系統。不過介于他的資質并不算深, BOSS也并未将軟件開發相關的資料也共享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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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夠。

他還需要繼續潛伏,等到将軟件開發相關的資料拿到手才行。

“BOSS和我說過你的身體狀況。”

蘭波的話音微微一轉,卻向着另外一個微妙的方向走去,

“您應該有按時吃藥吧?”

“當然有。而且我想BOSS應該比誰都要關心我的身體。”四宮佑月淡淡道,

“如果我死了,那麽他的長生之路恐怕也無法走下去。而且他也開始研究相關的藥物開發了。”

“藥物開發?”蘭波的眸子閃爍了一下,

“你是指之前告知的潘多拉計劃?”

“BOSS年事已高,如果不能加速研究,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四宮佑月端起溫熱的咖啡,

“相關的任務數據我已經回饋回去了。确實是一些相當不錯的資料,諜報組織可以直接拿到現成的研究資源,這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蘭波沒再說話,他的視線漸漸下移,目光也落在了四宮佑月的纖瘦白皙的手背上。

流淌着青色經脈的皮膚上,針孔痕跡也極為明顯,幾乎刺痛了他的視線。

四宮佑月相當敏銳地捕捉到了蘭波不悅的情緒,急忙解釋道:

“黑衣組織是不敢對我怎麽樣的,這點也請放心。起碼實驗的過程中我并未感受到痛苦……”

“我記得你應該說過,你不喜歡。”

蘭波的聲音很平靜,但是越是平靜,四宮佑月就越覺得不安。

“是的,但是偶爾做出這麽一點犧牲也無妨。”四宮佑月苦笑道,

“況且這些資料也是諜報組織必須要的。他們收留我最初的意願不就是為了找出潘多拉的秘密嗎?”

“如果我的存在能夠為更多人帶來福音,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希望如此。”蘭波只是淡淡地說了這麽一句。

身為超越者,蘭波被限制的地方有很多,擁有強大力量的人不加以束縛,是會造成極為惡劣的影響的。

所以諜報組織也和國際異能協會簽署過契約,強大的異能者在非必要情況下是不能對任何組織發動襲擊的,若有行動,則其他的超越者也會加以鎮壓,從而達成平衡。

四宮佑月還是挺擔心蘭波會不會做出什麽沖動舉動,不過他印象中的蘭波向來都是個挺鎮定的人,應該是不會這麽做的。

“我之後就要和魏爾倫一起去日本執行任務了。”蘭波似乎也意識到這個話題并不是很愉快,便主動轉開了話題,

“在那之後我也會給你寫信的,希望你能一直和我保持信件來往。”

“當然可以。”四宮佑月點了點頭,

“說起來,你的搭檔沒和你一起來嗎?”

“魏爾倫嗎?他在執行任務。”蘭波道。

“咦?”四宮佑月愣住,“你在和我吃飯,他一個人執行任務,這是否……”

“他一個人就能解決。”蘭波笑了笑,“別小看魏爾倫,他可不比我弱。而且我也和他說明了想法,他也同意了。”

“是啊是啊,和我大打一場後強行同意的。你所謂的[說明]還真是熱切啊。”

伴随着門被忽然推開,耀眼金發的男人闊步走來,他的臉上帶着肆意的笑容,淺棕色的風衣飒意地向後一搭,瞳孔中閃爍着某種興致,

“把我一個人丢在外面,自己和親愛的前輩一起喝下午茶,好過分啊蘭波~”

“魏爾倫。”

蘭波放下了手中的咖啡,不太高興地看着他,

“我應該和你說過時間。”

“這有什麽關系?”魏爾倫拉開了椅子,很随意地在兩人之間坐了下來,同時也毫不遮掩地打量着坐在蘭波身邊的四宮佑月,

“這位就是你那寶貝的不行的前輩?我看也就那樣嘛。”

“魏爾倫!”蘭波有些不高興了。

“魏爾倫先生确實如同蘭波先生所說的那樣,是一位如同太陽般耀眼的男人啊。”四宮佑月感慨道。

“呃?”魏爾倫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是啊,耀眼的我都想射日了。”蘭波贊同道。

“怎麽?蘭波在你的面前說過我?”魏爾倫饒有興致地問道,

“他是怎麽說的?”

“你那麽想知道?”四宮佑月微笑着看向他。

“你不想說?”

“也不是不想說。但是我們這次是初次見面,我覺得我們還沒到那麽熟絡的份上。”四宮佑月鄭重道,

“我覺得由你自己的搭檔親口說比較好。”

“得了吧,那肯定又要打一場。”魏爾倫冷哼道。

“而且你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四宮佑月還在細細地打量着魏爾倫的臉,同時也為他的外貌感到驚嘆。

倒不是魏爾倫長得不好看,只是這張臉……确實和某個人太相似了。

簡直和他上個時間線的中原中也長得一模一樣。

“哦?和我極為相似的人?”魏爾倫有些意外,“你在哪裏遇到過的?”

“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四宮佑月笑了笑, “我記得也不是很清楚了,只是有模糊的印象。”

“……這樣啊。”

魏爾倫倒是聽說過四宮佑月的一系列傳言。

和他一樣,四宮佑月在覺醒了特殊的體質後,曾一度被送往其他的組織進行研究。好在諜報組織提前一步将其截取,才将四宮佑月帶了回來。

他的能力确實相當特殊,據說和他關系密切的一位護士曾經得了極為嚴重的疾病,但在相處過一段時間後病症卻莫名好了起來。根據一系列的實驗推測,最終諜報組織确認,四宮佑月确實有着能夠治愈一切疾病的異能。

但是這份治愈的程度卻和四宮佑月本人的感情有關。

如果他越是在意一個人,那麽那個人的治愈效率便越高。而想要達到[長生不老]的地步,則必須要達到一定的感情深度才行。

也正因為如此,組織對四宮佑月的态度也一直比較溫和,不同于其他的試驗體,他們給四宮佑月的自由度很高,甚至表示如果他不想待在這裏離開都沒問題。

不過四宮佑月對這裏也算是有歸屬感了,最重要的是……就算他想要離開,也不知道該怎樣離開。他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也只剩下這裏了。

而蘭波也是在這個時候被塞進來的。

實際上蘭波一開始并不清楚四宮佑月的體質問題,只是當他為普通的前輩,但在相處的過程中,諜報組織也漸漸将這一事實告知于他。

不過魏爾倫也是最近才無意間得知的,這也讓他對四宮佑月産生了極大的興趣。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能讓人長生不老的存在?

這還真是災難般的體質啊。

“要一起共進午餐嗎?”四宮佑月的話讓魏爾倫回過神來了,

“反正這裏也不缺位置,不介意的話你也可以坐在旁邊。”

“噗,還是不用了。”魏爾倫哈哈大笑着,同時也拍了拍自家搭檔的肩膀,

“再這樣待下去我的搭檔可是要生氣的,我還是出去晃悠一圈好了。”

“蘭波會生氣嗎?”四宮佑月愣了一下。

而坐在一旁的蘭波則慢悠悠地喝着咖啡,同時也微笑道:

“怎麽會?魏爾倫,我分明很歡迎你一起共進晚餐的。”

眼神:你敢留下來試試?

“說的也是。”魏爾倫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個略帶挑釁的表情,

“不過還是算了,我更傾向于和佑月先生單獨共進晚餐呢,畢竟作為後輩,我還是有很多問題想要和前輩指教的。”

眼神:行,你給我等着瞧。

……

分明是相當友好的交流,但四宮佑月卻莫名覺得這兩人的氣氛不太對勁。

不過魏爾倫顯然是有着挑撥氣氛的能力的,再這樣下去,總感覺他們打起來的可能性都存在。

“這座建築物看着還是蠻不錯的。”四宮佑月突然開口了,

“門口還有幾處看上去很有意思的路邊攤位,可以的話,我等會也想去逛一逛。”

“不過我也很好奇,超越者之間的戰鬥起碼是炸一條街起步的吧?蘭波和魏爾倫之前也會打架嗎?”

蘭波和魏爾倫對視了一眼,很快明白四宮佑月的意思了。

“也不算頻繁?不過大多數時候只是切磋一下。”魏爾倫聳聳肩,同時自來熟地拿起了一塊披薩,

“畢竟蘭波是我的搭檔,我們之間的[交流]還是蠻多的。”

“炸一條街不至于。”蘭波也搖了搖頭,

“正常來說我們會選擇遠離人群的地方,非必要時期,我們也不會随便炸街的。”

……所以能不能炸主要還是看心情嗎?

“果然是超越者啊。”四宮佑月感慨道,

“這樣也挺好的,起碼你們之後也能互相照應。你們下一個目的地應該是橫濱對吧?”

“是的。有什麽問題嗎?”魏爾倫困惑道。

“沒有。”

四宮佑月沉默了一會,莫名的熟悉感也讓他感到不安。

這裏的橫濱……和他之前遇到的應該是不一樣的吧?

時間線和世界線都不同,理論上應該也不是相同的地方了。

“總而言之,你們也要多加注意。”四宮佑月又叮囑了一遍,“聽聞那邊的異能者挺密集的,盡量不要搞出太大的動靜,也千萬別受傷了。”

“我認為這是多餘的關心。”蘭波輕笑道,

“這個世界上能夠打敗我們的,恐怕也只有我們而已。”

“是啊,除非蘭波突然背刺我,不然我們肯定是無敵的。”魏爾倫無意地開着玩笑。

“怎麽會,你這話倒是讓我擔心起你會不會背刺我了。”

“原來你對我的敵意這麽大嗎?我還是第一次知道——”

“噗……”

結果最後還是變成了三人一起吃飯了。

四宮佑月對魏爾倫的第一印象倒是挺不錯,雖然有些張狂,但是卻懂的适當釋放。他和蘭波的關系也很好,從一言一語中也能看得出來他們的默契。

銀發青年安靜地喝着咖啡,在悠揚曲調的協奏下吃着午飯。大多數時候他只是聽着兩人說話,并不會多插嘴。四宮佑月向來是個擅長傾聽的人,而他也不會打擾兩人聊到興致處的雅興。

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是獨一無二的,但想要找到一個和自己契合度很高的朋友卻極為難得。

蘭波和魏爾倫能夠成為搭檔,起碼互相也有個依靠。而同為超越者,也讓他們更能夠理解對方。

這很不錯,不是嗎?

可惜悠閑的下午時光并未持續太久。他們的相見原本就屬于巧合般的幸運,而下一次見面也很難再預測了。

“你還戴着我之前送你的戒指?”

分別之前,蘭波卻突然詢問道。

“戒指?”四宮佑月的手指摸向自己的頸間,“嗯,我一直都貼身戴着,畢竟是你送我的禮物。”

沉澱于深沉的,布滿着星空的夜色裏,黑發的男人站在碼頭的附近,海風拂起他的長發,露出那張精致漂亮的臉。

然而那雙注視着他的綠眸,卻在黑暗的籠罩下多了幾分異樣的深沉。

“原本不想這麽早說的,不過有件事情我還是想提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蘭波輕聲道。

“你……唔?”

他的雙手輕輕搭在了銀發青年的肩膀上,男人身上的氣息頓時逼近,也讓四宮佑月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被對方的雙手鉗制住了。

蘭波的力氣很大,但他卻并未用力,只是用這樣的方式不讓他去逃避下一句話。

“倘若你願意将那枚戒指戴在其他的地方,或許會更令我感到開心。”

帶着溫柔暧昧的話語在耳邊摩擦而過,随即輕輕地覆蓋上他的嘴唇——雖然只有零星一點。

四宮佑月的瞳孔猛地睜大,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可未等他做出什麽反應,蘭波卻在下一秒松開了他。

“離別吻,這算是法國人的禮儀,希望你不要介意。”

蘭波用拇指輕輕地擦過唇角,卻依舊遮掩不了那份暧昧的笑意。

“我很快就要離開了,你也不必太過于着急給我回答。我只希望下次與你見面時,你已經做好了回答我的準備。”

魏爾倫就站在不遠處,他似乎在看着天空,也像是在用餘光注視着他們。

果然如此啊。

他很了解自己的搭檔蘭波。他擁有着與外表全然不同的強勢和占有欲,一旦鎖定了獵物,恐怕對方也難以從他的捕獵網中逃脫。

不過對象是四宮佑月的話,好像也還不錯。

“真敢做啊你。我可不見得你對其他人做過這勞什子的法國人禮儀。”

上船之後,魏爾倫倒是露出了感慨的表情。

“是嗎?我倒是覺得我收斂了。”蘭波淡淡道。

“什麽時候開始的?”

“我覺得這沒必要和你說。”

“我以為我們之間能毫無芥蒂呢。”

“但也擁有着一丁點屬于個人的空間,不是嗎?”

蘭波看向了魏爾倫,眸子裏卻包含着只有兩人能懂的含義,

“你也一樣,魏爾倫。”

“……”

再之後,也沒有任何人再開口。只是再度向後看去,銀發青年的身影依舊立于海岸附近。

只是距離太遠,誰都無法看清楚他的表情。

于意大利的任務最終還是完美達成。

四宮佑月的下屬并不知道自己的上司是怎麽成功的,但是米洛的屍體确實就在他們的面前。

一槍正中門心,這刺殺的富麗堂皇,幾乎等于明殺了。

但任務雖然完成了,可自家上司卻一副恍恍惚惚的樣子,看起來好像還有點狀況外。

這是什麽情況?

“千景。”貝爾摩德注意到了四宮佑月的神色,不禁好奇地問了一句,

“怎麽?你的表情簡直像是被人強行告白後強吻了一樣,發生什麽事了?”

四宮佑月:“?”

貝爾摩德,你是有讀心術嗎?其實這就是你的異能力吧?

“沒什麽……”四宮佑月糾結了一會,還是繼續問道:

“有什麽國家在離別的時候有親吻禮儀嗎?”

“怎麽?在意大利遇到追求者了?你們上床了?”貝爾摩德來了興致。

“你怎麽看上去比我還興奮?”四宮佑月很無語。

“你也是成年人了,還是個黑手黨,有情人并且接吻上床很奇怪嗎?”貝爾摩德笑了。

“不,我應該還是比較專一的,在感情上。”四宮佑月嘆氣。

“誰讓你長得好看,我聽你的下屬說你被起碼三四個意大利人搭讪了?最後有人成了嗎?”貝爾摩德興致勃勃地問道。

“沒。”

四宮佑月沉默了很久,手指卻不自覺地撫上了自己的嘴唇。

那是他第一次被人親吻,雖然只是蜻蜓點水般的擦過,但也足以讓他感受到對方的心意了。

蘭波從來都是個直來直往的人,感情上也是如此。他的愛猶如太陽般熱切,總是耀眼無比。

那枚戒指還在他的胸口佩戴着,卻莫名滾燙。這也讓四宮佑月有些不安了起來。

蘭波真的是喜歡着他麽?

可是……就算他真的喜歡,他又能給他什麽結果嗎?

無論是蘭波還是他都很清楚,他的壽命并不長,或許到了後期只能依靠藥物持續。而他也遲早會離開這個世界。

更何況他現在還是個卧底,真要在一起恐怕也是異地戀吧?

“那就是沒上床,但是接吻了。”貝爾摩德露出了揶揄的表情,

“真可惜。”

“為什麽會可惜?”雖然早就習慣了貝爾摩德的說話方式,但四宮佑月還是有些胃疼。

“對于我們而言,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極為重要,畢竟我們誰也不知道會在何時死去。”貝爾摩德收斂了表情,語氣卻莫名沉重了起來,

“如果在這有限的時間裏,甚至連自己喜歡的人都無法親吻,那未免也太可憐了。”

“……”

喜歡的人嗎?

四宮佑月的手指微微攥緊,卻始終沒有說些什麽。

他無法明确地說出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對方,他或許關心着蘭波,将蘭波視為重要的後輩。或許他也可以接受對方的愛意,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真的愛着他。

如果這一切不過是潘多拉自帶的吸引力,那又該怎麽辦呢?

本質上來說,愛不過是身體的一種化學反應罷了。如果他不再是潘多拉,而他們也只是普通的前後輩,這份愛意還會存在嗎?

四宮佑月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看來你好像也沒那麽喜歡他。”貝爾摩德注意到了四宮佑月的小情緒,

“不過也無妨,畢竟那也是你的事情。BOSS對你這次的戰績很滿意哦~說是想打算和你共進晚餐。”

“嗯……再說吧。”四宮佑月有些興致缺缺,

“阿陣怎麽樣了?”

“很不錯,在狙擊上說不定和你有着共同之處。他好像是打算來找你?畢竟你是他最親近的人,他應該會比較黏着你吧。”貝爾摩德道。

“是嗎?那我先去看看他好了。”

四宮佑月很快站起身,可就在他推開房間門的那一刻,一雙略帶慌亂的綠眸也驟然出現在了他的瞳孔之中。

銀發的孩子踉跄着摔在了地上,似乎被四宮佑月突然開門的動作吓到了。四宮佑月微微一愣,不等他叫住黑澤陣,後者便轉身跑開了。

孩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之中,而四宮佑月甚至沒能叫住他。

“哎呀,貌似有點糟糕。”金發的女孩用手指卷着自己的發尾,聲音卻帶着笑,

“我們的對話好像被聽到了呢。”

“是啊。”四宮佑月有些疲憊了,

“糟糕的事情總是接二連三。”

他忽然不知道以後該怎樣去面對蘭波了。

而黑澤陣,他也開始擔心潘多拉自帶的吸引力會不會對他産生影響。

“我待在他的身邊,會讓他變得軟弱麽?”四宮佑月問道。

“我不知道,不過唯一可以清楚的是,起碼你确實會成為他的軟肋。”貝爾摩德聳聳肩,

“他不會離開黑衣組織的,這一點你就放心好了。”

“嗯……”

這明明是最糟糕的事情吧。

不過,他也應該和黑澤陣保持一定的距離了。

如果那孩子太過于依賴自己,對他而言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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