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完美落幕

現在的狀況稍微有那麽一點尴尬。

前面是日本公安, 後方是FBI,無論怎麽走好像都不是很方便。

更何況FBI和日本公安的關系看上去還很堪憂。

“你們要不要先出去再說?”四宮佑月無奈地對身後兩人道,

“卡在這裏人家想坐電梯都上不去啊, 多少有點不禮貌了。”

兩位FBI和兩名公安面面相觑,大概覺得四宮佑月說的有道理,于是摁着他從電梯裏提前走出來了。

然而就在這時, 四宮佑月卻注意到不遠處一晃而過的身形。他的視線一瞥而過, 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哐當——”

就在FBI還在和日本公安對峙的當下, 一枚催/淚/彈就這樣丢在了衆人之中, 四宮佑月幾乎立刻閉上眼睛捂住口鼻, 催/淚/彈在下一秒瞬間炸開——

“砰!”

極具刺激性的氣體頓時讓所有人卸下了防禦,紛紛捂住自己的臉哀嚎了起來。

“嗚哇!是誰丢的催/淚/彈!”

“咳咳咳咳……咳咳咳!該死!有人潛入進來了!”

“愣住幹什麽!先去看看那家夥跑了沒!”

四宮佑月幾乎立刻沖出了人群, 但即便他提前做好了準備, 催/淚/彈的效果還是不免受到了一些影響。慌亂之中, 似乎有什麽人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将他帶離了那邊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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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我!”黑澤陣咬牙道,

“這塊的路我探的差不多了!從這裏走!”

“阿陣?”四宮佑月微微一愣,“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不是讓你……”

“消息我已經發出去了, 但是我擔心你,所以就跑出來找你了。”黑澤陣道,同時抽時間向後看了一眼,

“我手上也只有催/淚/彈,那種時候也沒辦法,你還好嗎?”

“沒什麽。”四宮佑月默默擦掉眼角的生理鹽水, 努力維持住了臉上的表情,

“就是感動的有點想哭。”

就算他提前做了準備, 催/淚/彈這種東西還是殺傷性太大了。起碼長達十幾分鐘都會讓他淚流不止,更別說那群臉接催/淚/彈的人了。

“大概有多少人一起上來了?”四宮佑月問道。

“他們帶了不少接應的人。”黑澤陣皺眉道,

“我數了數,大概有十幾來號人,如果我們直接下去的話肯定不行。”

“那就上去。”四宮佑月眯起眼睛,

“沒想到他們居然一路追到了這裏,恐怕是有預謀的行動……想必這些卧底應該是想要通過這一次的任務來逮捕我。”

“他們的目标是你嗎?”黑澤陣微微一愣,“為什麽是你?”

“可能我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四宮佑月随手将通訊器重新塞入了口袋,

“走吧,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接下來的時間還得拿到U盤——琴酒,我現在不怎麽能看得見,能幫我引一下路嗎?”

黑澤陣心中微微一驚:“當然!”

這是四宮佑月第一次叫他的代號,也是對他本身的一種認可。

而這樣的稱呼,也讓黑澤陣內心莫名安定了下來。

起碼這一次,他确實幫上了四宮佑月的忙。

兩人迅速向着上一層跑去,四宮佑月還記得前田部優房間的位置。而守在門口的兩名保镖也明顯發現了四宮佑月的身影,警惕地對他們擡起了槍:

“你們想幹什……嗚哇!”

不等他們先一步,四宮佑月便擡手打掉中了兩人的手腕,随即解決掉了兩人。熟練撬鎖進入房間後,那件被丢在床上的外套也映入了他們的眼簾。

“果然在這裏。”四宮佑月找到了口袋裏的U盤,可就在這時候,門外混亂的槍響聲也讓他內心一沉。

他們應該是早就謀劃好的,這枚U盤是真的,但也是吸引他過來的誘餌。

可惜他們釣上來的這條魚,怕是會連魚鈎也一起咬碎。

“他們好像追上來了。”黑澤陣啧了一聲,心情有些糟糕,“我們該怎麽辦?”

“從窗戶跳下去。”四宮佑月毫不猶豫道,

“這裏向下攀登,恰好是能到達第四層的天臺,我記得第三層就是表演中心,那邊的人很多,就算是FBI也不敢在那種地方随便亂開槍。”

“從窗戶下去,那我們要……嗯?”

不等黑澤陣反應過來,四宮佑月便拿出了腰間早已準備好的繩索扣在了窗戶上,他一只手卡住了繩索,另一只手則一把将黑澤陣攬住,

“抱緊我,我沒有多餘的手去抓住你。只有一條繩索,帶着我們兩個人下去應該是沒問題的。”四宮佑月低聲道。

“好!”

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了,黑澤陣直接抱住了對方的肩膀,而四宮佑月也就這樣從窗口跳了下去。

“呼啦——”

狂風在他的耳畔呼嘯而過,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再一次入侵了他的鼻間,只是這一次,黑澤陣似乎沒有之前那麽緊張了。

畢竟這種時候他也不好有別的什麽心思,生死攸關之際,追殺他們的人就在身後,稍有閃失就會從高處墜落。

從十幾層樓上掉下來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雖然黑澤陣相信四宮佑月絕對不會有什麽閃失就是了。

黑澤陣将自己的下巴擱置在對方的肩膀上,手指緊緊攥着對方的衣服,失重感僅僅出現了一瞬,便平穩了下來。

懸空的感覺并不好受,更何況大部分的重力是壓在四宮佑月身上的,這也黑澤陣莫名一陣心悸。

四宮佑月還在專心升降着繩索,并未注意到黑澤陣異樣的神情。等降到了第四層,兩人也迅速從繩索上跳了下來,此時房間裏的那群人也恰好破門而入,四宮佑月猛地一扯,剛好收回繩索,而那些人也理所當然撲了個空。

“讓他們跑了?你們是怎麽跟着人的?”

“他們去了第四層!讓第四層的人抓住他們!絕對不能讓U盤被他們拿走!”

“糟糕。”四宮佑月看向了自己的通訊器,眉頭緊皺,“前田部優的人追上來了,他們恰好在第四層,我們得抓緊動作……黑澤陣?”

“我聽到了。”黑澤陣緩緩舒氣,只感覺方才的一系列動作都像是做夢一樣,

“四層有懸浮車庫,我們可以去哪裏躲一段時間。”

“懸浮車庫?”四宮佑月的眼睛一亮,“不錯啊黑澤陣,沒想到你對這一層的構造背的比我還熟練,很靠譜嘛。”

黑澤陣:“……是其他人太不靠譜了才對。”

結果一整個小隊裏除了他和貝爾摩德還有四宮佑月外全是卧底,這怎麽可能靠譜的起來?

由于鏡之館位于一個小島上,所以地面位置并不是很多,因此很多停車場都設計在了樓層裏。考慮到裏面都是些達官顯貴的車,就算是前田部優也不敢真的在這裏亂來。

四宮佑月和黑澤陣提前一步潛入了這裏,他熟練地拿出了口袋中的開鎖道具,打算尋找目标車輛進行運作。

“我們藏起來。”四宮佑月低聲道,“等他們離開後再去第三層。在此期間不要發出任何聲音——知道嗎?”

“我明白。”黑澤陣乖巧地點點頭。

門外吵吵嚷嚷的聲音很快響起,那幾個男人走入了車庫,交談聲也随之響起:

“你确定他們是跑到這邊來了?”

“如果不在車庫裏,他們很有可能就是去了其他的樓層……”

“可是這裏的車這麽多,誰知道是那輛車?總不能逐一砸開看看吧?”

來自第三層的開幕音樂緩緩響起,黑羽盜一的魔術也就此開幕。然而前田部優卻思考沒有心情去看魔術,他此刻最焦慮的還是他的U盤。

“該死,那群FBI不是說拿那個當誘餌就能勾出這次的老鼠了嗎?結果那個混蛋直接把U盤拿走了!我要找他們算賬!”前田部優暴怒道。

“您消消氣,起碼整個鏡之館都是被封閉的,他們肯定逃不到哪裏去……”

“都給我閉嘴!找!”

外面的交談聲在空曠的車庫中顯得很清晰,而四宮佑月和黑澤陣卻一動都不敢動,只是靜靜地躺在車後座的下方。

好在四宮佑月擅長開鎖技能,他很順利地開了一輛保時捷,直接帶着黑澤陣一起躲了進去,成功在前田部優來之前藏了起來。

黑澤陣自然是大氣都不敢出,他被四宮佑月緊緊抱在懷裏,壓在車後座的地面上,根本沒辦法動彈。

太近了。

從未有過如此肢體觸碰的黑澤陣下意識地想要掙紮,卻在對方強制擁抱下被壓的更緊了。

“噓……”

帶着溫熱氣息的聲音極輕的在黑澤陣的耳畔響起,他能感受到對方極快的心跳聲,以及四宮佑月有些驚魂不定的氣息。

“別亂動。”銀發青年低聲道,“別出聲,等他們離開……”

黑澤陣哪敢亂動,他只能艱難地點了點頭,心髒卻不自覺地跳動了起來。

不是第一次。

上一次是同床共枕,而這一次卻是被迫瑟縮在這種極小的地方。

皮膚不經意地摩擦着,卻莫名讓他覺得有些羞恥,甚至想要掙脫——

但越是想動,對方卻抱得更緊。那些柔軟的發尾落在他的脖頸處,伴随着對方極近的呼吸聲,也讓黑澤陣有些無所适從。

腳步聲逐漸逼近,甚至從車門的附近走過。在他們來到的那一刻,黑澤陣的精神也繃緊到了極點,幾乎要虛脫在對方的懷裏。

四宮佑月依舊不語,他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只是靜靜地聽着門外的反應,精神高度集中。

好在門口的人并未發現他們,過了沒一會,那些聲音也就自然消失了。

這樣的姿勢足足持續了十幾分鐘,直到确認對方的确離開之後,四宮佑月才緩緩地起身。

“幸好……”四宮佑月松了口氣,他随意地将散亂的頭發撩到耳後,同時看到了貝爾摩德發來的任務信息。

[來第三層,我帶了人接應你。]

結果搞了半天,最靠譜的居然還是貝爾摩德啊。

“暫時安全了,琴酒,我們去第三層。”

四宮佑月将車門推開,示意琴酒跟上時,卻發現了對方略顯尴尬的表情。

“怎麽了?”他困惑道。

“沒什麽……”黑澤陣的臉色更加尴尬了。

其實并不奇怪,畢竟強制性的肢體接觸,不小心碰到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對象是四宮佑月,這就很讓他一言難盡了。

四宮佑月順着視線向下,在看到某處異常時,頓時明白了什麽。

“是我不小心碰到你了?啊,倒也沒事,畢竟年輕氣盛嘛,bo起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

黑澤陣:“……閉嘴!”

“我看你很有活力嘛,居然還會不好意思?怎麽,是身為青春期少年的矜持嗎?”

四宮佑月望着眼前炸毛的少年,至于沒忍住笑出了聲。

黑澤陣的臉憋得通紅,一時間又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只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好了,你就待在這裏吧。”四宮佑月也知道現在不是笑人的時候,只好輕輕咳了咳,

“他們暫時應該不會來到第四層,我等會從上面過去,你直接從這裏的電梯下去。他們沒見過你的臉,不會對你做些什麽的。”

“自己照顧好自己,至于那個嘛,找個機會自己解決一下也行——”

“都說了閉嘴了!”黑澤陣終于惱羞成怒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行了吧。”

好在四宮佑月沒給對方更多尴尬的時間,畢竟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簡短地道別後,四宮佑月随手拆了通風管道,很快鑽了進去。

這一次的任務除了偷走U盤,自然還有殺死目标任務前田部優。作為一名完美主義者,四宮佑月不可能會任由對方逃走。

不過考慮到前田部優甚至還雇傭了FBI作為他的保镖,也不得不說他确實是相當厲害了。

四宮佑月之前就聽說過類似的傳聞,只要有錢你甚至能雇傭FBI幫你颠倒黑白。

據說有位富豪因為被一家網球俱樂部拒絕入部,一氣之下雇傭了FBI,結俱樂部很快被FBI判定為恐怖組織據點逮捕了。

開始四宮佑月還以為這是個笑話,現在看來大概是個地獄笑話。

從狹窄的通風管道一路向前,四宮佑月也能通過之前貝爾摩德故意在對方身上留下的追蹤儀。

前田部優,就在距離自己不遠處。

唯一的機會就在四宮佑月的手上,畢竟貝爾摩德在被對方丢下後也不好動手,只能待在魔術展會的現場。

四宮佑月嘴上叼着小刀,他将手中的槍利落上膛,單膝跪在面板上,眸子裏沉澱着陰影。

從這裏隐約還能聽到三層的觀衆們喧嘩的聲音,他們似乎在為黑羽盜一的精彩表演而歡呼。四宮佑月獨自一人縮在角落,他踩在懸浮的吊梁上,一步步自黑暗中現身,鋼絲繩在四周吱呀搖晃着,卻并沒有給他的心髒帶來一絲一毫的緊張感。

當四宮佑月獨自行動時,他永遠是最強的。

因為無所顧忌,也不用在乎任何東西。

他只需要開槍就足夠了。

“砰!”

準頭瞄準的那一刻,四宮佑月一槍命中目标,前田部優的瞳孔微微放大,整個人徑直撲倒在了地上。

四周的人頓時慌亂了起來。

“前田部優被殺了!?是誰動的手?”

“該死!你們都沒有看到嗎!子彈是從哪裏來的!?”

“是潘多拉!那家夥站在吊梁上!他居然藏在那種地方!該死!”

直到這時,他們才注意到四宮佑月所在的地方,那個男人正站在懸挂的吊梁上,看向他們的眼中滿是輕蔑。風将他的長發拂起,卻依舊無法掩飾那張充斥着笑意的臉。

“你們輸了。”

四宮佑月輕輕開口,對着他們做出了口型。

他們之間相隔極遠,就算他們真的想要出手,也壓根做不到。

蘇茲酒的臉色慘白,他完全沒想到在這種幾乎必贏的場合下居然還會失手……

這就是組織的潘多拉真正的實力嗎?

該死……

黑羽盜一的又一場精彩的魔術表演引起了衆人的喧鬧,而四宮佑月正打算從懸挂的吊梁上下來。

而蘇茲酒的冷笑再一次爬上了他的面孔。

想要全身而退?

抱歉,就算抓不到你,也絕對不會讓你輕松逃跑。

“咔嚓。”

輕微的碎裂聲在四宮佑月的耳畔響起,四宮佑月的內心微微一愣,随即擡起頭向上看去。

懸挂的吊梁似乎開始搖搖欲墜,一邊開始逐漸下滑。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吊梁的上面應該是用螺絲緊緊釘着的。非外在的暴力下是不可能真的斷裂。

但四枚螺絲機此刻卻只剩下了一枚。

……這到底是誰幹的?

然而天花板上已經開始出現裂紋了,如果四宮佑月繼續向上爬,那麽整個吊梁也會因此而墜落。

下方是成群的觀衆,如果他随着吊梁一并摔下去,絕對會傷及無辜。

他該怎麽辦?

“咔嚓!”

望着即将要斷裂的吊梁,四宮佑月一咬牙,瞄到了舞臺中心的水族箱裏——黑羽盜一似乎要進行下一場魔術,一人高的水族箱恰好開着蓋子。

那麽,抱歉了,黑羽盜一先生——

四宮佑月一躍而下,像是斷翅的鴿子般瞬間墜落。可就在他掉下來的那一刻,一塊白色的鬥篷卻瞬間遮蓋住了他,伴随着一陣天旋地轉,他也輕巧地落到了某個人的懷裏。

“啪!”

铮亮的燈光瞬間落在了他的臉上,四宮佑月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只覺得刺眼極了。

然而下一秒,極為寂靜的四周卻驟然爆發出了巨大的喝彩和掌聲,銀發的青年愣了一下,卻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被人橫抱在了懷裏,而那位本世紀最偉大的魔術師則優雅地走下臺階,對着四周微微一笑。

“太厲害了吧!”一位觀衆發出了驚訝的感慨,

“居然瞬間就變出了一個人!我敢肯定剛才舞臺上絕對就他一個人!”

“是怎麽做到?難不成水族箱裏的魚真的變成人了?”

“噓——那可是魔術師的秘密!畢竟是本世紀最厲害的魔術師嘛!黑羽盜一先生果然是無敵的!”

四宮佑月依舊一臉茫然,那位身着白色禮服的魔術師先生則露出了無奈的笑意,在四宮佑月耳畔道:

“您可真會給我添麻煩啊,四宮佑月先生。”

“我這不是沒辦法嗎?”四宮佑月用着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無奈道,

“如果剛才我不跳下來,吊梁就要直接摔下來了。我可不希望無辜的人因為我而出事。”

“是嘛?看來你是個很善良的孩子。”黑羽盜一笑了笑,

“好在你也沒有破壞我的魔術現場,甚至為我的魔術尾聲帶來了一點小驚喜,那麽我就原諒你的無禮之舉好了。”

“……感謝您的理解。”

四宮佑月只覺得自己坐了一場過山車,直到現在還有些恍惚的感受。

臺下的人們還在雀躍歡呼,看向四宮佑月的眼中滿是羨慕。畢竟能夠和黑羽盜一同臺演出的機會課不多,這一來他也算是直接間接出名了。

等到四宮佑月回到了貝爾摩德身邊的座位上時,他便看到那位金發的女郎對他沉默的注視。

“起碼我平安歸來了。”四宮佑月像是什麽都沒有意識到一樣微微一笑,“怎麽樣,剛才的出場有夠驚喜吧?”

“驚吓還差不多……:”貝爾摩德嘀咕道,

“怎麽?任務完成的怎麽了了?”

“完美達成。”四宮佑月接過了對方手中的橙汁,心情好極了,

“看到那群FBI吃癟的表情可真有趣,可惜現在他們怎麽樣都不能闖入進來将我逮捕了。”

“你也是真的勇……在那種情況下居然敢獨自一人前往卧室去取U盤,還能順便解決掉任務目标。”貝爾摩德看向他的眼中滿是敬佩,

“一般來說能夠逃離他們就已經算難的了。”

“是嗎?”四宮佑月倒是很自然,“可能我是天才吧。”

“你是真的很厚臉皮。”

“實話實說嘛。說起來阿陣去哪裏了?”

“黑澤陣?他剛才好像回來了。”貝爾摩德看了看身邊空掉的座位,沒忍住笑了起來,

“但是看到你來了又走了,怎麽,你和他又吵架了?”

“吵架倒是不至于。”四宮佑月笑,“大概是青春期綜合征吧。”

“……”

于是這一次的任務自然也是完美落幕。

四宮佑月從頭到尾也沒留下任何證據,在魔術表演落幕之後,他也都是那跟着貝爾摩德匆匆離去,卻在最後一刻被黑羽盜一叫住了。

“四宮先生——啊,反正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應該不介意我直接叫你的本名吧?”

身着禮服的男人彬彬有禮地對他打着招呼,臉上的笑容甚是溫和。

“不介意,您還有事?”四宮佑月好奇道,“我可是在被日本公安和FBI同時追殺中哦,可沒什麽時間和寒暄。”

“噗,我當然知道。不過今天也多虧了您,否則我的落幕也不會那麽精彩。”黑羽盜一笑着,卻突然變了臉色,

“可您也心甘情願這樣下去麽?”

“……你在說什麽?”四宮佑月微微一愣。

“我只是說出了您心中的事實。”黑羽盜一安靜地看着他,

“幾年前我見到您,您的眼中充斥着迷茫,我曾誇獎過您的眼睛猶如寶石般美麗,但直到如今,這枚寶石也依舊蒙着一層細膩的灰塵。”

“這并非您想要的人生。”

“是這樣沒錯。”四宮佑月的聲音卻很平靜,

“但這也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我并不後悔。”

“是麽,看來是我多言了。”

黑羽盜一壓了壓自己的禮帽,他的餘光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語的貝爾摩德,卻微微一笑,

“那麽,祝你武運昌隆。”

“黑羽先生自然也是。”四宮佑月對着他微微鞠躬。

于是兩人就這樣擦肩而過。

“我可沒想到你居然和他很熟。”

等到四宮佑月登上了飛機後,貝爾摩德便略帶調侃地說着。

“黑羽盜一先生其實算是救了我一命。”四宮佑月的表情卻很嚴肅,“如果不是他接住我,恐怕現場會更為混亂吧?”

畢竟将吊梁的螺絲擰掉這種卑鄙的行徑就算是他也沒能想到,恐怕對方一開始的計劃是通過丢下吊梁砸中他吧。結果沒想到計劃居然發生了變動。

“行了,起碼這次任務還是完美達成。我們就這樣離開後也不會有人能找得到我們的身份。”貝爾摩德聳聳肩,

“不過這一次的卧底嚴重程度也終于引起BOSS的注意了,這次你幹的很漂亮,但下一次的卧底清剿行動也得交給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又得加班是吧?”四宮佑月很疲憊。

“對咯,不過琴酒似乎對你很有意見呢,你不打算和他聊聊?”貝爾摩德神秘地笑着。

“對我有意見?”四宮佑月看向了不遠處望着窗外發呆的琴酒,伸手在對方面前揮了揮,

“琴酒——你對我有意見嗎?”

“走開。”

黑澤陣冷漠道。

“不會吧,我就是調侃了你兩句,你真的生氣了?”四宮佑月憂郁道。

“……沒有。”

“肯定是生氣了,好啦,有什麽好生氣的,我和你道歉還不行嗎?”四宮佑月只好放軟了态度,笑着哄道。

“不要,你離我遠點。”

“哎……”

果然是青春期綜合征啊。

四宮佑月搖了搖頭,只覺得內心憂愁無比。

他雖然很喜歡小孩子,但是青春期的小孩子确實比較難搞啊。

畢竟那種事情誰都經歷過不是嗎?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但考慮到青春期少年脆弱的自尊心,四宮佑月還是決定不戳破說了。

他不再繼續和琴酒說話,轉而安靜地去寫報告了。

可在四宮佑月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銀發少年看向窗外的目光卻愈加躁動不安,只覺得大腦亂如麻,要狠狠地捶一頓才能恢複。

太過分了。

這種時候居然還在調侃他……而且有什麽好道歉的,他又沒生氣。

不過起碼這一次,他确實幫上了四宮佑月的忙。

要是沒有他,就算是組織的Madeira,這一次任務也怕是難以完成吧。

如果有一天,他能夠以搭檔的身份再一次站在四宮佑月的身邊就好了。

黑澤陣的目光落下,眸子裏卻閃爍着複雜的情緒。

只是。那個人是否會會願意接受他呢?

畢竟他那麽優秀,在組織裏也是排前幾名的優秀幹部,自己和他也差了那麽遠。

如果想要對方接受自己,他也要不斷變強才行啊。

起碼不能再讓那些卧底傷害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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