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世界線變動

第65章 世界線變動

出現這樣的大事, 超越者會出現在這裏其實也并不奇怪。

四宮佑月大致知道蘭波等人應該也在為了奇點的事情在忙碌,但是他唯獨沒想到魏爾倫會出現在這裏。

曾經背叛了蘭波的超越者,魏爾倫。

四宮佑月對他唯一知曉的信息是他被囚禁的消息, 可是按照魏爾倫的能力,恐怕如果不是他本人願意, 誰也無法真正将他囚禁起來吧。

“喂,我在和你說話呢, 你是打算當做什麽都聽不到嗎?”

魏爾倫揚起臉,臉上的表情卻有些陰沉,

“你該不會連我是誰都認不出來了吧?”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銀發的男人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表情警惕,

“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四周的情況糟糕透了,雖然那幾個異能力者基本上都被魏爾倫解決了, 但是最大的威脅此刻就在眼前。

高架橋還在不斷地碎裂,無數的水泥塊紛紛向下降落。一整座橋都在伴随着魏爾倫的來臨逐漸分崩離析, 然而他本人看上去卻依舊穩妥,只是看向他的目光不太友好。

“我要你和我回去。”魏爾倫直接表明了來意,

“現在的你也并沒有任何異能力, 我想要帶走你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可以的話我也希望事情能夠稍微順利點,畢竟把你弄傷了也很麻煩嘛。”

“回去?去哪裏?”四宮佑月微微一愣。

“諜報組織那邊沒和你說?”魏爾倫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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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倒也是,畢竟那家夥也不可能會答應這種事情。所以他們才會拜托我吧?”

……魏爾倫到底在說什麽?

四宮佑月安靜地站在原地,他嘗試着去理解魏爾倫所說的話,可他更多反應過來的想法是——絕對有人隐瞞了他什麽。

蘭波有什麽話沒有和自己說麽?或者異能特務科那邊又隐瞞了自己什麽?

想想也是, 自己回來的消息恐怕沒那麽容易隐瞞, 這種事情原本就沒那麽容易隐瞞, 不說他們什麽都不知道才是最奇怪的事情吧。

銀發的青年微微擡起頭,他的目光中像是沉澱了什麽,可最終他依舊什麽都沒說。

“我明白了。”四宮佑月輕輕呼出一口氣,一字一句道,

“我和你走,不過與之相對的,我希望你能夠不要波及到這裏的任何一個人,可以嗎?”

“我可不是來救人的。”

嘴上雖然這麽說着,但四宮佑月還是清晰地感受到四周的壓力逐漸變小了,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車子也漸漸平穩落地,斷裂的橋梁也傾斜着倒向了一邊。

在看到四周這樣的場景後,四宮佑月也着實松了口氣,對魏爾倫笑了笑,

“不管怎麽樣,還是多謝你了。”

“少說廢話,我們該走了。”

魏爾倫走到了他的身邊,直接伸手抓住了四宮佑月的手腕,發動了自己的能力。

那種感覺很奇妙,四宮佑月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驟然變輕了起來,失重感頓時浮起,随即緩慢地落地。

“重力?”四宮佑月有些困惑,

“倒是和中也的能力很像啊。”

“你認識中原中也?”魏爾倫依舊緊緊攥着他的手腕,同時無意識地問了他一句。

“你應該知道的,我以前在港口黑手黨工作過。”四宮佑月的聲音很平靜,

“既然你清楚,也沒有必要明知故問。”

“哼。你倒是識相。”

魏爾倫的語氣依舊沒那麽友好,他随手拉開了路邊的車門,将四宮佑月賽到了副駕駛位。

“該走了,我們組織的人還在那邊等着你??。”

“哦。”

四宮佑月很細心地扣上了安全帶,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用能力飛過去。”

“如果你不介意被我弄得骨頭斷裂,我倒是很樂意試試。”魏爾倫冷哼了一聲。

車子很快發動了,魏爾倫似乎并沒有打算和四宮佑月多說什麽。不過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四宮佑月大概能猜到這次的奇點事件确實相當嚴重了。

連被關押在地下牢籠中的魏爾倫都被放出來了,恐怕也是到了相當糟糕的地步了吧?

“喂。”

沉默良久,魏爾倫卻突然開口了。

“怎麽了?”四宮佑月好奇地看向他。

“我要帶你回去,并非只是想要逼迫你做什麽。”

魏爾倫握着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語氣卻讓人聽不出來其他的情緒,

“只是這件事情必須得你去做而已。”

“我知道。”四宮佑月淡淡道,

“如果不是因為如此,他們也不至于什麽都不和我說,對吧?”

“奇點确實是因你而起,而且這個世界,也是因為你的存在而被強行扭曲了。”魏爾倫道,

“很多原本不屬于這個軌道發生的事情全盤發生,死去的人重新活了過來,活着的人莫名其妙死去。時間和空間所發生的改變皆為不可逆,對這個世界都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這确實不全是你的錯。而是你的那位[兄弟]造成的。”

“……”

“當然,我們可以通過武力的方式強行将奇點制止,但是那樣付出的代價未免有些過分。”金發的青年瞥向了四宮佑月,

“比起讓某些無關的人去犧牲,由引起這一切災難的你來制止或許會更合理些吧?”

“蘭波沒告訴我這件事情。”四宮佑月閉上了眼睛,

“抱歉,或許我應該更早一些過來。”

“你知道就好。”魏爾倫冷着一張臉。

“既然你和蘭波的關系不錯,那麽你當初為什麽要背叛他呢?”四宮佑月看向了魏爾倫,

“是他救了你吧?他還把自己的名字贈予了你,如果他真的是你重要的朋友,你就不應該背叛他。”

“這個世界上總有些讓人無法用常理去判斷的事情,你不也是這樣嗎?”魏爾倫略帶嘲諷道。

“說的也是。”

狹小的空間裏,兩人之間的氣氛壓抑極了,可四宮佑月卻依舊感覺很平靜。

他會死嗎?

那種事情誰也說不定,或者說,這一切都來臨的過于突然了,以至于他去細細思考的時候都覺得無比疲憊。

是啊,引起了這一切災厄的他有什麽資格回到所謂平靜的生活呢?

蘭波不願意将這件事情告知于他,港口黑手黨選擇中立,異能特務科集體沉默……

只有他什麽都不知道。

四宮佑月看向了玻璃窗外,窗外的場景一片混亂,那些車子亂七八糟地撞在一起,警察們封鎖住了現場,臉上的表情焦急無比。

“都散開!別從這裏過去!”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恐怖襲擊?這種程度已經完全超出了常理之外吧?”

“先彙報異能特務科,那邊的人應該比我們要清楚這種情況……”

……

“蘭波已經死了。”

沉靜的當下,魏爾倫卻忽然開口道,

“在我原本的世界裏,他已經死了。”

“你原本的世界?”四宮佑月愣了一下,“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和你說過,因為奇點的原因,很多原本發生過的事情都發生了扭轉。死去的

人活了下來,原本存活的人又莫名其妙地死去。”

魏爾倫的聲音很平靜,可四宮佑月依舊聽出了他聲音中暗藏的低沉。

“擂缽街的爆炸确實因我而起,蘭波也因為我而失憶,最終死在了港口黑手黨之中。”

“當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就是這樣而已。”

“因為我的到來,世界線發生了變動嗎?”四宮佑月問道。

“差不多吧,我也很驚訝為什麽會發生這麽多離奇的事情。”魏爾倫瞥向他,

“實際上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是什麽簡單的人。潘多拉确實是個相當恐怖的存在,它對任何人的吸引力都是致命的,你甚至原本可以利用這份力量去做成更多的事情。”

“可惜,你并沒有那麽做,甚至還愚蠢的将自己的生命走向了終結。”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四宮佑月的眸子有些黯淡,

“這對任何人來說都絕對不是什麽祝福。”

“這明明是詛咒而已。”

“所以說,那只是你所認為的結果。”魏爾倫冷哼道,

“你的那位兄弟可不是這麽認為的,他利用潘多拉的力量造成了全世界各地的異能者*,不少異能者都被他蠱惑,并且為他做事。”

“你簡直是在浪費這份力量。”

“那只是你覺得而已,況且力量本身就是鑰匙,要怎麽使用,那要看使用者的意思。”四宮佑月淡淡道,

“我當然知道這份力量會帶來什麽,這份力量對于我而言,不過是不必要的麻煩罷了。”

“擁有強大的力量也不過如此,就算擁有遠超于常人的力量,有些東西也無法被緊緊攥在手中啊。”

早在更久遠的時間,四宮佑月曾擁有過比任何人都要強大的力量,可那又如何?到了最後,他甚至連自己重要的朋友都無法保護。

四宮佑月早就累了,他只是想過上最普通的生活而已。

可是這個世界永遠不會讓他如願。

“轟隆!”

就在兩人之間再度陷入尴尬的沉默時,一陣劇烈的搖晃聲幾乎讓整個地面都為之顫抖。魏爾倫幾乎立刻用他的能力穩住了車型,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啧,為什麽偏偏是在這種時候……”

“嗯?”

四宮佑月很快擡起頭,他看清楚了不遠處緩緩走來的人影,瞳孔也下意識地放大。

“等一下,這股力量……”

金色的屏障猶如領域般瞬間展開,僅僅一瞬之間,他們就被輕而易舉地包裹其中。

這份強大的異能,這股熟悉的力量……

“蘭波。”魏爾倫的面色陰沉了下來,“你應該知道我是在做最正确的選擇。”

在風塵之中逐漸清晰的身影映入了兩人的眼中,黑發的青年站在不遠處,而他則毫不掩飾自己身上的敵意。

“把四宮佑月還給我。”

蘭波伸出了手,語氣平靜,

“你不應該做這種事情。”

“這是組織的決定,背叛了組織的人是你吧?”魏爾倫挑眉。

“你也背叛過。”

“哦是嗎?所以你打算通過這種方式來扯平?”魏爾倫哈哈大笑道,

“真是無私且偉大啊,你打算代替四宮佑月去死嗎?那樣的奇點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更何況就算是你也不一定能阻止他。”

“這件事情由他而起,本就應該由他而結束。蘭波,別再想你的私心了,更何況這也是四宮佑月自己的決定,你難道要違背他的意願嗎?”

“……”

空氣陷入寂靜。

銀發的青

年并不能看清楚蘭波此刻的表情,但是他卻莫名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感情。

蘭波……他決定自己去解決奇點的問題嗎?

這件事情他從未和自己說過,或許也是出于所謂的私心……但是在這件事上,四宮佑月卻不得不認為魏爾倫的對的。

無論是從公衆的角度,還是從道義的角度來說,魏爾倫的決定都絕非錯誤。他做的很對,就算這件事情是為了他的自由,他也并未做錯什麽。

“我下去。”四宮佑月道,

“我和他談談。”

“你和他談?”魏爾倫冷笑,

“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要和他一起離開?”

“你可以和我一起。”四宮佑月淡淡道,“你們要是打起來,誰輸誰贏我不知道,但是第一個死的肯定是我。”

“……”

這倒也是,畢竟兩個超越者的對戰那絕對是天災級別的。考慮到這一點,蘭波也應該不會輕易動手。

魏爾倫也并不想和蘭波打,這裏可是東京,要是弄出了第二個擂缽街,恐怕會造成相當麻煩的後果吧?

魏爾倫啧了一身,最終還是停下了車,随手拉開了車門。

“你最好是能和平解決。”魏爾倫面色複雜,

“你要是死了,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我是很珍惜生命的。”四宮佑月笑了笑,“尤其是來之不易的生命。”

銀發的青年推開了車門,四周的空氣似乎開始漸漸平靜下來了,不知道是不是異能力發動的緣故,四宮佑月總覺得四周的空氣都平靜了幾分。

“蘭波。”

望着不遠處的黑發青年,四宮佑月輕輕開口了,

“我想和你談談,可以嗎?”

“魏爾倫對你說了什麽?”蘭波面色不善地看向了不遠處的金發青年。

“他告訴了我事實,僅此而已。”四宮佑月道,

“我有我自己的判斷,但是在那之前,我想先和你聊聊。”

“……可以。”

蘭波最終還是收回了異能。

感受到四周的空氣終于重新流動了起來,四宮佑月也稍稍舒緩了口氣。雖然兩位超越者之間的低氣壓依舊沒有發生變化,但是起碼對方願意收回異能,那就說明一切還有的談。

“要去喝杯咖啡嗎?”四宮佑月笑道,

“魏爾倫先生的車也磨損的很嚴重吧,不如先去休息一會,等會再說如何?”

“……随便你。”魏爾倫淡淡道。

“如你所願。”蘭波垂眸。

于是最初的危機就這樣解決了。

四宮佑月最先确認的還是這附近人們的安全。兩位超越者也确實是很久沒有見過面了,再加上很久之前發生過的背刺事件,有糾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起碼不能在現在發生。魏爾倫也并非無情無義之人,他背刺蘭波或許有他的原因,但是魏爾倫大概也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吧。

距離這裏最近的咖啡廳倒是沒有被這一次的事件波及,雖然地處偏僻,但是因為靠着湖泊,環境倒是很不錯。

“這裏的環境很不錯。”四宮佑月贊賞道,

“以前我也會經常來這邊和朋友一起喝咖啡,雖然咖啡的味道并不算頂尖,但是因為這片環境倒也不是很虧。”

“你要去解決奇點的問題?”

蘭波漫不經心地坐在座位上,看得出來他的表情并不是很好。

“嗯。”

“你會死的。”

“如果我不去的話,死的人會更多。”

四宮佑月半托着自己的下巴,表情卻異常平靜,

“魏爾倫說的對,即便他也有出于他的私心??,但是從公衆角度上來看,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本就應該由我來結束。”

魏爾倫的手指輕輕點着桌面,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只是他卻難得壓抑住了自己的情緒。

“我其實是個很惜命的人。”

四宮佑月捂着自己的咖啡杯,溫暖的液體透過陶瓷杯傳達着溫暖,連接着讓他的心髒都感到陣陣暖意,

“所以我會去。因為我不覺得自己會死。”

“他會來找我的。如果是他的話,他應該也不希望我會死。”

“你的兄弟。”魏爾倫嗤笑道,

“他真的是你的兄弟?他甚至不是人的形态。”

“嗯?可實際上我也不是人啊?”

四宮佑月忽然失笑了,

“大概是類似于[異能體]那樣的存在吧?既然你都知道我和[它]是兄弟了,那麽其他的事情應該也很好解釋了。”

“我不會死。所以蘭波,你壓根不必擔心我會出事。”

四宮佑月的雙手攏在桌面上,他看上去似乎憔悴了很多,臉上呈現出的表情更多的是疲憊。

“你是……異能體?”魏爾倫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這怎麽可能?

“我只是從未和其他人說過罷了。”四宮佑月淡淡道,“我在生與死之間徘徊了很久,潘多拉的詛咒讓我無法長期停留在一個空間。”

“能夠好好活着,對我而言已經很不容易了。”

四宮佑月閉上眼睛,在他擁有意識之前,他又死過多少次?那種事情或許不會停留在他的記憶中,但這一次的重生對他而言卻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想好好活着,想要好好留在這個世界,僅此而已。

“魏爾倫先生說得對,或許只有我能夠阻止他。”

四宮佑月深深地吸了口氣,對蘭波輕輕一笑,

“我會活着回來的,相信我,蘭波。”

黑發的男人只是安靜地坐在他的對面,有些散亂的鬓發遮掩住了那雙綠眸,卻依舊無法遮掩住那樣深沉的神情。

“上一次可是你違約了,蘭波。”四宮佑月半托着臉,打趣道,

“作為懲罰,就不能試着相信我一次嘛?”

“……我不放心。”

蘭波伸出手,他輕輕地撫摸着四宮佑月的側臉,動作卻無比溫柔,

“一直以來我都很清楚,你的心并不在這裏,佑月。”

他的經歷遠比自己要複雜。蘭波或許有時間能夠等待他給予自己一個答案,但是在眼下的情況,他卻無法繼續等待了。

他原本就是進攻型的獵手,坐以待斃并不是他的狩獵方式。

而這一次,則是解開枷鎖的關鍵。

那雙包含着複雜的雙眸依舊注視着他,只是他吐露的每一個字卻都壓抑着無法自制的感情,

“如果能解決掉這次的事件,我希望你能給我答複。”

四宮佑月的表情微微停滞,他有些意外地看向了蘭波,卻下意識地想要避開對方的目光。

蘭波看得出來他的心思,他總是比任何人都要心思細膩,或許這也是他總是能夠讓四宮佑月處于舒适區的原因。

他在窺探他的內心,可每一步都走的無可挑剔,正如同他本人那樣。

“我明白了。”

四宮佑月輕嘆道,

“我會記得給你答複的——如果這次的危機能夠解決的話。”

望着周遭奇怪的氣氛,金發的青年看了看兩人,面色有些茫然。

“……所以這是什麽情況?”

依舊在狀況外的魏爾倫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兩人,

“你們是怎麽回事?我不在的時候發

生了什麽?”

他是錯過了什麽勁爆的消息嗎?這氣氛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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