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你會選擇誰?

第66章 你會選擇誰?

“你到底是從哪裏得知這個消息的?”

在接到了四宮佑月的電話後, 坂口安吾手中的報告直接掉了下來,就連筆都在桌子上滾了幾圈。

“看來你們早就知道了啊。”四宮佑月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所以, 為什麽一直都不願意和我說?”

“……果然,那家夥還是告訴你了啊。”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随即繼續道:

“抱歉, 畢竟從名義上來說, 你也是我們異能特務科的人。關于你的事情我們也從未透露出去。”

“最重要的是,奇點并不會影響到日本這邊, 所以名義上來說, 我們是沒有解決這件事情的義務的。”

“……”

“四宮佑月, 我認真和你說。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太沖動比較好……就算你和他們真的有什麽舊情,我也不希望你會去冒險。”

電話那頭似乎換了個人接,而四宮佑月只是緩慢地走在路上,淡色的夕陽落在他的身上,在他的發尾處鍍上了一層淺金。

“啊,是種田山頭火先生啊, 好久不見,您最近怎麽樣?”

四宮佑月坐在了路邊的長椅上,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疲憊, 可更多的确實釋然。

“四宮佑月!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我承認, 我是異能特務科的一員, 但是在那之前, 我還是四宮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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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發的青年淡淡道,

“況且, 長官, 我可沒打算去送死啊。”

“……”

電話那頭浮現了罕見的沉默。

“成功率大概有幾成?”

“五成?”

“只有五成?那你還敢去?”

“別擔心啊, 雖然說是百分之五十,但是這只是從客觀上來看的。”四宮佑月沒忍住笑了笑,

“我自己還是蠻有自信的。”

“你的自信我可不敢茍同啊……”

“起碼我并不想死。”四宮佑月忽然道,

“我好不容易才獲得了我想要的人生,擁有了我想要得到的未來,怎麽可能會想着去送死?”

“我會回來的,記得給我留個位置啊,我還得回警視廳上班呢。”

未等到對方繼續說點什麽,四宮佑月就徑直挂斷了電話。

因為時間臨近夜晚,空氣也漸漸變得冰冷了起來。四宮佑月下意識地搓了搓手,總感覺呼入的每一口氣都變得冰涼了起來。

他會活下去嗎?

實際上四宮佑月并不确定,但是他想要活下去的意願卻比誰都要強烈。

他是不會死的。實際上在意識到自己身份的那一刻,四宮佑月就明白了這一點。

可不會死不代表他就能好好活下去。或許在覺醒了意識之前,他也曾模糊地去過無數個世界。只是無論在哪一個世界他都無法長久地存活,潘多拉的詛咒如影随形,似乎怎樣都無法解開。

直到他遇到了費米。

作為他最為重要的友人,他利用了契約的力量終止了他的輪回。

但是僅僅是這樣還不夠。

追逐着他的,不僅僅是詛咒,還有他自己的心。

如果他想要活下去,想要作為一個普通人活下去,那麽他最終要面對的依舊是自己的過去。

他必須親手斬斷過去,才能迎來全新的未來。

“佑月!”

熟悉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四宮佑月面上的表情微微一頓,最終卻還是反應了過來,微笑着看向了身後。

這裏是警校的附近,在和蘭波他們說明了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後,四宮佑月也第一時間來到了這裏。

他有些話想要和自己曾經的友人說說。

“你們果然在這裏啊。”

四宮佑月将雙手藏在了口袋裏,他的面色看上去有點蒼白,但是眸子卻依舊明亮。

“不是你打電話說你打算回來的嘛。”

為首的松田陣平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能說些什麽,

“算了算了,你能平安回來就好了,之前聽zero說你出事了真的吓了我一跳——你應該沒受傷吧?”

松田陣平在詢問這句話的時候心髒也砰砰直跳,他總覺得發生了什麽,可實際上他卻無法真的去詢問什麽。

四宮佑月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可這些事情直接問肯定是不行的。從他莫名其妙地[提前畢業]之後,大家就知道這一點了。

可四宮佑月卻又回來了。

“哈哈哈,抱歉抱歉,我也沒想到會突發這麽多事情……明明之前都沒有過的吧?”

四宮佑月從懷裏摸出了一張請假條,遞給了為首的降谷零,

“不過這次回來是打算告訴你們一件好事的。”

“好事?”

“嗯,我可能要暫時去解決一件事情,等那件事情結束之後,我就要去警視廳工作了。”

四宮佑月嚴肅地豎起一根手指,鄭重其事道,

“當然,我知道你們肯定要問是什麽事情。機密行動怎麽可能會和你們說啦,不過算算時間的話,我回來的時間差不多就是你們畢業的時候哎!這是好事啊!”

“所以你這不是什麽都沒說嗎……”降谷零抽了抽嘴角。

“咳咳,主要是怕你們擔心嘛。”四宮佑月無奈道,

“我不喜歡不辭而別,那樣感覺也太糟糕了。總之先告訴你們一聲,還有,這封信也幫我送給鬼冢教官吧。這段時間也辛苦他了。”

“你這家夥……別搞得和生死離別一樣锕。”松田陣平沒忍住吐槽道,

“這種[打完這仗我就回老家結婚]的既視感到底是怎樣……”

“別說那種不吉利的話啊,我還是蠻自信的。”四宮佑月笑道。

“不不不,我倒是覺得,就算失敗了好像問題也不是很大的樣子。”萩原研二卻忽然道,

“總而言之,別的不重要,但是你這個人得平平安安回來,這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嗎?”

“這個倒是啊……”

寒暄的時間也沒有多少,面對這幾個對自己身份一無所知的青年,四宮佑月還是蠻有好感的。

“那麽就這樣了,回來之後可要記得給我們請客啊。到時候我們說不定就一同工作了,可能還得是同事呢。”

“說不定我會變成前輩哦。”四宮佑月若有所思。

“你想的倒美!”

……

短暫的見面時間并沒有多久,但是總歸還是蠻快樂的。

望着那幾個人漸漸消失的背影,四宮佑月才緩緩呼出了一口氣,面上浮起了略帶欣慰的表情。

“阿陣,你要是繼續躲在角落裏,我就先離開了哦。”

銀發的青年沉默了片刻,終于看向了不遠處角落的巷子裏。從一開始他就注意到了對方的存在,只是因為警校的那幾個人在這裏,他也不好直接去招呼對方。

聽到這裏,琴酒才稍稍動身。身材修長的男人緩慢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摘下了遮掩面孔的帽子,碧綠色的眸子銳利地直視着他。

“四宮佑月。”

他眯起了眼睛,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怒意,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你剛才聽到我的電話了?”四宮佑月問道。

“嗯。”

“那沒辦法了呢??,畢竟我要做的事情,就算是你也沒辦法阻止我。”四宮佑月擡起頭,

“還是說,你打算讓我失去自己選擇的權力嗎?”

“你沒有必要過去。”

“有必要,既然是因我而起,那麽我也該結束這一切。”四宮佑月輕輕笑了下,

“你難道覺得我會死嗎?”

“你已經死過一次了。”琴酒攥緊了手指。

“我已經死過很多次了。”四宮佑月平靜道,

“如果這一次我不去,那麽也會有下次,下下次……我永遠都逃不出詛咒的牢籠,終有一日,我還是會離開你。”

“我已經受夠了被命運支配了,黑澤陣……我想你應該能夠體會到我的感受吧?”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對峙着,空氣中似乎壓抑着某種無法化解的無形之物,可伴随着時間一點點的流淌,那樣東西似乎也開始逐漸瓦解了。

琴酒不可能不清楚這種感受。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所愛之人陷入無法回流的泥潭之中,就算伸出手去拖拽也依舊無法拉住他的手。

那樣的感受,一次就足夠了。

“看來你還是不願意信任我啊。”四宮佑月苦笑道,

“不過也很正常吧,畢竟我做過那麽多糟糕的事情,你不願意相信我也很正常。”

“但是很抱歉,除非你在這裏殺了我,否則我是不可能不去的。”

“四宮佑月!”

一陣大力從他的肩膀處拉扯了過來,伴随着壓迫感切近,四宮佑月也只是略微向後退了一步,最終卻還是沒有做出任何抵抗的動作。

“你會答應的,對吧?”

望着那雙近在咫尺的雙目,四宮佑月淺淺地笑了,

“這是我的選擇,阿陣。相信我,我會回來的。”

“……最後一次。”

琴酒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嘶啞,在夜晚的風中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嗯,最後一次。”

兩人的聲音終于還是消逝在了夜幕之中,正如同空氣中緩緩流淌而過的風,伴随着黑暗的到來逐漸沉默。

“四宮佑月,在你獲得了這個名字之前,你又是誰?”

恍惚之中,四宮佑月似乎聽到有什麽人在這樣詢問他。

“你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人麽?你知道自己曾經的記憶麽?”

“如果忘記了那些過往,忘記了曾經對你而言重要的人,這樣的你還是原本的你嗎?”

……

無數的詢問從腦海深處傳達而來。銀發的青年輕輕睜開了雙眼,他看向眼前模糊不清的空間,忽然感受到一陣頭疼。

“你還好嗎?”

雖然作為陪同四宮佑月一并前往奇點的人員,魏爾倫本身是沒打算多問些什麽的。但在考慮到四宮佑月和蘭波之間的聯系……他又覺得格外胃疼了起來。

好吧,這關系确實有些微妙,雖然他也不至于什麽都察覺不到,但是他也萬萬沒想到,世界線居然會發生這樣的變動。

“原來是在海面上啊。”四宮佑月感慨道,

“你們之前有派遣人前往過這樣的地方嗎?”

“啊,當然有,甚至包括了超越者在內。”魏爾倫淡淡道,

“但是他們誰也沒有回來。”

四宮佑月沒再說話。

單獨前行的小船已經被放下去了,接下來四宮佑月要獨自前往奇點的深處。正如同他所說,想要解決這件事情的根源,也只有他這把鑰匙能夠做到。

“我說。”

就在四宮佑月即将要離開的時候,魏爾倫卻忽然叫住了他。

“嗯?還有什麽事嗎?”四宮佑月

問道。

“雖然這和我沒關系,但是……別死了。四宮佑月。”

金發的超越者面色複雜地看着他,最終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如果你死了,事情會變得很麻煩。起碼蘭波那邊我沒法交代。”

不,其實也并不是這樣的。

魏爾倫欲言又止,他認為自己或許應該說些什麽,可話到了嘴邊,卻依舊無法将內心深處想說的話說出來。

“嗯,我知道。”四宮佑月認真道,

“我也不想死,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

實際上他也隐隐約約有了某種預感,這一次他能夠回來,但是一定會發生某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冥冥之中,他好像抓住了什麽東西,又或者什麽都沒能抓住。

或許只是他的錯覺吧……

伴随着那只小船逐漸消失在了視野之中,四宮佑月也感受到四周的空間開始發生變化,伴随着空間逐漸扭曲,船只也漸漸地來到了中心地帶,而四宮佑月也明顯感覺到四周的環境發生了變化。

和外表看上去迷茫不安的感受不一樣,當他真正地來到了奇點的中心時,卻感到格外的平靜。仿佛這一切都是為他而生一般,極為急切地接納了他的情感。

四宮佑月向前輕輕走了一步,他感受到腳下的環境發生了變化,四周的氣息似乎變得溫和了起來,甚至讓他感到有些迷離。

這裏是哪裏?

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四周,指尖觸及的地方彌漫着冰冷。這些細膩的感觸讓某些暗藏在深處的記憶漸漸溢出,也讓他的意識逐漸清晰。

這是由他而誕生的奇點。

這裏包含的一切,都是他的本身。他的記憶,他的過往,他去過的每一個空間……一切都如同走馬燈般緩慢流淌而過,影片迅速切換着,而每一份記憶都顯得彌足珍貴。

四宮佑月放下了手指,他察覺到周遭彌漫着熟悉的氣息,從來到這裏開始,他就注意到了這個空間裏唯一獨立而外的存在。

于是他走了過去。

四周的空間像是察覺到了他的到來,也逐漸向着兩側分開,伴随着道路逐漸平坦,四宮佑月也終于看到了站在終焉深處的男人。

黑發的男人孤零零地蜷縮在暗處,柔軟的帽子蹭着他的側臉,他似乎是睡着了。偶爾有幾縷發絲垂落下來,襯地皮膚愈加蒼白。

“……費佳?”

四宮佑月震撼了一下,急忙來到了他的身邊,半蹲下來試探了下對方的鼻息,才勉強安下心來。

看來只是單純睡着了啊,沒有受傷就好。

不過費佳為什麽會在這個地方?之前他記得[影子]好像說過,費佳就待在他所在的位置。難不成這裏就是他們即将相遇的地方?

四周的空間再一次發生了變化,四宮佑月察覺到變化的那一刻,幾乎第一時間伸手抱住了費奧多爾。這位年輕的俄羅人雖然看着骨架蠻大,然而抱起來卻比想象中要輕了很多。

感受到胸口傳達而來的溫暖,四宮佑月的嘴角也不禁流露出了幾分無奈。

“你來了。”

未等四宮佑月反應過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很快出現在了他的耳畔。

四宮佑月的臉色立刻變了,他面無表情地擡起頭,目光也觸及到了眼前的人。

“你果然來了。”

和他樣貌幾乎一致的青年出現在了四宮佑月的面前,銀發的男人很快做足了戒備,面色也變得極為警惕了起來。

“或許你沒有必要那麽提防我。”

望着四宮佑月滿臉戒備的表情,[影子]倒是無所謂地笑了,

“我們擁有很多的時間,佑月。我不會傷害他,你大可不用擔心。”

“你想讓我做什麽?”四宮佑月問道。

“選擇。”影子緩慢道,

“或許你忘記了很多東西,但是我并不介意。作為你曾經最為親切的兄弟,我原諒你所做的一切。”

“你大可把話說的更清楚些。”四宮佑月冷笑道,

“如果你認為你對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你的[愛]的話,那就大可不必了。”

“我們之間度過的歲月遠比你遇到的任何人要多,感情也本應比任何人要好……只是你都忘了。”

影子的身影忽的消失,他來到了四宮佑月的身後,手指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耳畔低聲道,

“你應該想起來的。我們之間的過往……”

“砰!”

不等影子反應過來,四宮佑月的手指卻猛地扣上了他的脖子,只在瞬息之間,男人就被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伴随着一陣頭暈目眩,兩人的位置也發生了變化。

“那還真是抱歉。”

四宮佑月居高臨下地注視着他,

“無論怎樣,我都無法緬懷你所做的一切。即便我們曾經情同手足,但那也只是曾經。”

“我需要擺脫的是陳腐的過去,那些糟糕的,痛苦的記憶,我都想要擺脫。”

“你該醒醒了。”

“不!”影子瞪大了眼睛,“這不可能!我明明想辦法奪走了你的能力!為什麽會不起效果?你到底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還能有什麽。”四宮佑月冷笑道,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活着出現在這裏嗎?我只是為了殺了你才出現在這裏的……本來一切應該結束了,我也應該回歸原本的世界了,如果不是你,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

“……你想要留在這個世界?”

影子沉默地看着他。

“為什麽不能?難道我就沒有任何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了嗎?”四宮佑月咬牙切齒道。

“你不打算和我回去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可是,就算你真的解決了奇點問題,你也絕對回不去了。四宮佑月。”影子忽然開口道,

“就算你殺了我又能怎樣?一旦我死去,這個世界就會回歸到原本的世界線。每個部分都會瓦解,而你在失去了我之後,也會變成普通人,再也無法進行空間跳躍。”

“充滿了異能的世界,身為普通人的正常世界,亦或是回歸到你原本居住的那片大陸……有的人你恐怕這一輩子都無法再見到他,你只能選擇其中一個世界存留下來。”

“什麽?”四宮佑月微微一愣。

“你不會以為只要我消失了一切就會消失吧?”影子冷笑了起來,

“怎麽?你不應該感到高興嗎?畢竟那些人也都是你想要擺脫的[過去]吧?既然你要選擇擺脫我,那麽也将他們一并擺脫吧。”

“對你而言是[麻煩]的人,難道就沒有任何留下來的必要了嗎?”

“不……”

四宮佑月的手指微微收緊,

“你怎麽敢這麽做?!”

“別質問我。最開始他們就不應該集中在這個世界。啊……讓我想想,是你的那位親愛的朋友安排的吧?可惜他沒有預料到我的存在,所以一切才會發生變動。“影子笑道,

“別這麽緊張,佑月,你就算殺死了我,那又怎麽樣?你難道又想要和之前一樣,去逃避你的過去,将自己囚禁在痛苦之中嗎?”

“回來吧,佑月。如果你喜歡他們,我也可以想辦法将他們的記憶洗去,他們會永遠留在你的身邊。你想要得到什麽我都會幫你,畢竟……你是我最愛的兄弟啊。”

男人的面孔似乎扭曲了

起來,他的面孔彌漫着癫狂的笑容,甚至讓四宮佑月都有些忌憚。

“閉嘴。”四宮佑月低聲罵了一句,

“我會想辦法……”

“想辦法?”

影子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僅僅在頃刻之前,四宮佑月再一次被對方推倒在地上,他下意識地想要反抗,卻發覺對方的力氣似乎變大了些,更讓他無法喘過氣來。

“不,你已經沒有那個機會了。”影子低聲道,

“別鬧了,佑月。我們該回去……”

“砰!”

一陣清晰的槍響聲響起,仿佛落入平靜湖泊的一枚石子,頓時泛起漣漪。

“是嗎?看來你還沒弄清楚狀況啊。”

男人略帶慵懶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影子不可置信地向後看去,只見原本還處于昏迷狀态的費佳卻不知何時清醒了過來,他的手中捧着一本書,面孔卻帶着幾分熟悉的嘲諷,

“過于自傲并非好的選擇,我想你應該有些輕敵了。”

“這……怎麽可能?”

影子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感受到子彈穿過了他的心髒——可那又不是子彈,更像是某種無形之物,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費佳!”四宮佑月的眼中溢出了幾分欣喜。

“佑月。你給我的驚喜可真是太多了。”

費奧多爾揚起了手中的書,表情卻略顯疲憊,

“好在這個平行世界的我成功了。雖然代價有點大,但看起來似乎是值得的。”

“你是指什麽?”

四宮佑月有些牽強地站起身,不解地看向了費奧多爾。

“[交換]。你原本所在世界的規則。”黑發青年淡淡道,

“我用[書]交換了他的覆滅。雖然有點虧……但是起碼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但是,這一切也并未立刻結束。正如同他所說,你必須要面臨[選擇]。”

“你是指他剛才所說的話?”

“沒錯。”費奧多爾眯起眼睛,

“你只能前往其中一個世界。并且當你前往那個世界後,你會遺忘其他世界的一切記憶。而其他世界的人也将不會再記得你的存在。在一切崩塌之前,你依舊擁有選擇權。”

“四宮佑月,告訴我,你會選擇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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