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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剛回到北苑,九如便一頭栽倒在榻上發起了高熱。
陳碧奴起初并不知道其中內情,只是哭笑不得,“這小姐還沒病,丫頭倒是病了!可見是個見不得世面的。”
陳蒻香擡眼看了看陳碧奴,又瞧着九如蒼白的小臉一言不發。九如病着,睡的便不安穩,常常便夢靥連連,不知道夢見什麽,只一味倉皇的哭,嗚嗚咽咽的說着零碎的夢話。
陳蒻香的眉,便蹙得愈加的緊了。
雨足足下了三日,九如亦病了三日。
第四天上,日頭慢慢升起的時候,九如醒了,雖滿面的蒼白憔悴,卻依舊的笑得沒心沒肺,只是任性的由着陳蒻香伺候她吃藥喝粥。
“九兒,你的名字,可真是取自《詩經?小雅》?”
“什麽?”九如嘴裏含着一口粥,許是吃得急了,燙了舌頭,一味的蹙着眉、微張着略顯蒼白的唇扇風,好容易将那口粥咽下去了,她一臉尴尬的笑,“姐姐說什麽?”
陳蒻香嘆了口氣,搖搖頭,伸手拭淨了她唇角的粥漬,無奈的笑道,“算了,什麽也沒說!”
九如便也笑了,半邊身子膩在陳蒻香懷裏,“姐姐,咱們什麽時候回家?什麽時候回家?”
陳蒻香将她抱在懷裏細聲安慰,“九兒吓壞了?”
九如不說話,只是安靜的在她懷裏伏着,似乎只有這樣才可離着記憶深處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遠一點、再遠一點。
“姐姐,姐姐——怎麽辦呢?怎麽辦?”
陳蒻香慢慢擡起頭來嘆息,“什麽怎麽辦呢?”
九如不說話了,只是伏在她懷裏喘息。
“九兒,事到如今,咱們便什麽都不想了吧,車到山前必有路,不是麽?”話雖這樣說着,但陳蒻香的口氣裏,分明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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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如愣愣的看了她很久,想得頭痛欲裂,仍舊不明白陳蒻香的想法。
陳蒻香卻低頭看着九如笑,“九兒,你怎麽會認識那麽多名菊?”
九如咬了咬唇,旋即露出了笑意,“我……九兒沒跟小姐說過麽?九兒祖上是做花匠的——九兒自幼就識得這些東西……”
陳蒻香看了她一眼,胡亂的“嗯”了一聲,徑自笑了。
九如知道,陳蒻香并不滿意自己這個答案,然而她沒再問,九如便也沒再說。
“那天,謝謝你。”許久,陳蒻香才極慢的說了這麽一句。
九如擡頭,就瞧見了她如水霧般蒙昧的眸子,忽然覺得有一點冷、有一點怕。
遴選已然結束,可衆位小姐卻沒有被恩準回家,即便是家在京中的諸位顯貴之女,也不得離開北苑半步。
遴選後的第九天,聖旨終于到了。
“……平安侯孫予志孫女孫玉嬌,賜婚予皇二子雲昇,封從二品慶雲夫人,居叢德宮主殿。振國将軍張凱岩之女張瑾瑜,賜婚予皇九子雲昕,封從二品慶德夫人,居鎮德宮主殿……”
沒有靜安王沐雲旸。也沒有辰州知府之女陳蒻香。一句都沒有提及。
陳蒻香怔怔跪着,忽然就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無邊的空茫,只覺得耳中嗡嗡作響,腦中隐隐作痛,竟什麽都聽不真切,什麽都看不真切。
“……欽此。”
宮監異常尖細的聲音猛地拉回了她的思緒,這才恍然發現自己竟已經滿面冰涼、一臉珠淚。
便又聽那宮監說道:“已經為諸位參加遴選的小姐安排了車架,諸位都可以回家了。”
陳蒻香不動聲色的拭幹了淚,起身擡頭的時候,沉寂的臉上便只剩了一片無邊的空茫,看不出絲毫情緒。
那傳旨的宮監走了,衆人卻都不曾離開,只是無比安靜的站着,可那安靜卻只是一瞬之間。不知是誰起頭,人群中慢慢充斥起低矮的議論之聲,聽不見在說什麽,只有一片嗡嗡聲,無邊無際的蔓延開來。
“姐姐……”見陳蒻香一動不動的垂首站着,九如伸手扯住她的袖口,“姐姐?”
陳蒻香回頭,便正遇上九如滿是滿是擔憂、疼惜又焦慮的眼。
陳蒻香笑了一笑,回身牽住了九如的手,“咱們走。”
“怎麽?陳小姐這就想走麽?不恭喜一下兩位妹妹?”便有滿是譏諷的這麽一聲響起來了。而随着這一聲,人群迅速的靜下一靜,衆人的目光竟立即的集中到陳蒻香身上。
自然而然,陳蒻香便又成了衆矢之的。種種壓抑的情緒,都深深的隐藏在雙眼之中,譏諷的、旁觀的、冷淡的,一起的向陳蒻香射來。
陳蒻香不動聲色的淡淡的屈膝行禮,道,“恭喜二位妹妹。”
“只是這樣而已麽?”那女子卻昂了頭挑眉輕笑。
九如本能的向前走了一步,想将陳蒻香護在身後,沒料想陳蒻香卻一把牽了九如的手,慢慢的笑了,只将那一眼的冷漠碎成冰末,潑灑了衆人一身,環視一圈,她慢慢收回目光,冷冷說道:“妹妹還想怎樣呢?還請不吝賜教,親自示範的好!”
那發難的女子竟被陳蒻香的氣勢吓了一跳,她愣愣的左右看看衆人,“你這叫什麽話!”稍一停頓,她索性講話挑明,“妹妹怎麽能和我們一樣,遴選那日那樣的大出風頭,水人比得了呢?妹妹倒是還等着恭喜姐姐來的,只是沒想到啊……”
陳蒻香笑了一笑,聲音不高話語卻冷厲迫人,“妹妹說得不錯。蒻香愚鈍,卻也不後悔。蒻香命薄福淺,比不得妹妹,能讓淮安王知道‘肩生一朵芙蕖,腋生兩袖荷香’的陳蒻香,能讓靜安王當庭忤逆賢妃揚言就是要我,蒻香足矣。”她挑唇一笑,“總比虛行一趟,來的好。”
迎着衆人這樣那樣的目光,陳蒻香高高的昂起頭來,徑自牽了九如的手,頭也不回的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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