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情人
發生在鈴木號特快列車上的爆炸事件,使得列車不得不臨時停靠在附近的車站。
好在爆炸的只是一節脫軌的貨車車廂,并沒有波及到前面幾節載客車廂,列車上的乘客除了受了點驚吓外倒是沒有一個人受傷。
附近的警方聞訊趕來,現在正準備将車上的這些乘客們帶到警察局去問話。
列車乘務員一邊向乘客賠不是一邊将乘客疏散下車,又向上頭請示安排了一輛專門的列車準備等警察問完話後就将這些乘客們重新送回東京。
一名戴着白色帽子的金發外國女性正在跟人打電話,等她挂完電話後,正好幾名小孩有說有笑地從她身邊經過。
一個頭發胡子花白的微胖老人家正背着一個戴着口罩的茶發女孩,女孩似乎睡着了,老人對着身旁的幾名小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那幾名小孩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貝爾摩德一臉震驚地看着趴在老人背上的那名茶發女孩,瞳孔微微收縮。
怎麽可能?!
這個時候,一個穿着白色襯衫黑色馬甲的金發青年走到她身邊,用着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關于赤井秀一死亡前後的詳細資料,能再給我看一次嗎?”
貝爾摩德跟随着其他乘客不動聲色地往前走,“可以。”
在兩人的身後,又有一名戴着眼鏡的茶發青年站在月臺上,默默地注視着前面的這兩個人。不過很快,他就收回了視線,跟着周圍的其他人一起離開了這裏。
不遠處,一個穿着粉色熊貓衛衣的青年和一個穿着黑色熊貓衛衣的少年正并排站在一起,兩人的腦袋都是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裏出來的一樣。
少年擡手扯掉右邊眼睛上的繃帶,又将貼在他額頭上的劉海往上捋了捋,這一下讓他原本略顯陰沉的氣質一下子變得清爽了不少。
他回過頭看着身旁的黑發青年,“酥敗了?”
“這種情況應該不算酥敗?”楚書歪了歪腦袋。
“反正波本親眼看着雪莉被炸死,只要貝爾摩德不說,應該就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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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書若有所思地捏了捏下巴,“那個女人的口風向來緊,這件事就這麽結束也挺好的。”
組織裏知道那個叫作灰原哀的小女孩就是雪莉的,大概只有貝爾摩德跟他了,他跟雪莉無仇無怨,沒必要對她趕盡殺絕。所以只要貝爾摩德不說,組織裏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回家?”
太宰眨了眨眼,伸手拉住楚書的右手,毫不客氣地汲取着這人手掌心的溫度,“你之前說會給我做蟹黃湯包。”
“湯包不急,什麽時候都可以給你做。”
楚書很是自覺地張開手将少年冷冰冰的小手包裹了進去,随後他從懷裏摸出一串黑色的鑰匙,笑眯眯地在少年的面前晃了幾下。
“咱們倆一起翹班去兜風怎麽樣?”
……
原本楚書是打算帶着太宰去盤山公路溜達一圈的,可惜天公不作美,車開出去還沒多少路,一陣瓢潑大雨就傾盆倒下。
暴雨天只有不要命的才會去盤山公路溜達,楚書可不想把自己給浪沒了。不過坐在副駕駛上的那位黑發少年倒是挺想嘗試一下的。
“想都別想。”
楚書幫他系好安全帶,直接将車子掉頭駛離了盤山公路,“要是不小心弄壞了老琴的愛車,他非得把我的皮給扒掉。”
老琴把這輛保時捷356A看得比他老婆還重要。雖然老琴現在還沒有老婆,但毫無疑問,要是這輛保時捷出了什麽問題,老琴下一個要追殺的人肯定就是他了。
雖說相愛相殺的設定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确實挺帶感的。但是如果引發這個設定的導/火/索只是一輛保時捷,那就有點low了。
更何況老琴對他估計只有“殺”,半毛錢的“愛”都麽得。
太宰回過頭看着他,“老琴是誰?”
“這輛車的主人。”
“你的朋友?”
“嘛,算是情人吧。”
楚書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随口回答道。
情不自禁想跟他開車的人,簡稱情人。
當然這種話楚書是不會當着琴酒的面說的,他要是說了絕對會被他用槍口抵着腦門。
太宰盯着他看了一會,換了個話題。
“我們現在去哪?”
“在附近找家酒店。”
楚書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看着前面一動不動的車流,淡淡道。
“照這架勢估摸着開車回橫濱有點困難,今天先在東京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突如其來的暴雨導致了交通堵塞,也不曉得什麽時候才能恢複正常。
他跟太宰先前都掉水裏去了,雖然他從自己的異空間裏拿了兩套幹淨的衣服把之前那身濕漉漉的衣服換了下來,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得找個地方洗個熱水澡,萬一真生病了可就麻煩了。
太宰對此沒有異議,楚書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酒店,開了間标間。
剛進房間,楚書就把太宰推到了浴室,讓他先好好洗個澡祛祛寒氣。
這家酒店提供晚餐,楚書打電話給客房服務,叫了兩份晚餐。随後他從自己的異空間裏拿出兩袋感冒靈,一袋用熱水沖好後自己喝了,另外一袋等浴室裏的太宰洗完澡出來後才開始沖。
“把這個喝了。”
楚書将手中那杯蒸騰着白色霧氣的褐色液體遞到少年面前。
“一定要喝嗎。”
太宰皺了皺眉,看着被遞到自己面前的玻璃杯,還沒喝他就聞到了從這裏面散發出來的苦澀味。
他剛洗完澡出來,腦袋上還在冒着熱氣,原本有些蒼白的小臉在洗完澡後變得紅撲撲的,煞是可愛,楚書沒忍住伸手在少年的腦袋上薅了幾下。
“這個是預防感冒的,咱們倆今天在水裏泡了有一會,安全起見還是吃點藥預防一下。”
少年還是一副不樂意的模樣,“我不喜歡藥的味道,太苦了。”
楚書瞥了他一眼,“你要是真生病了,要吃的藥不比這多?”
這話倒是很有道理,所以雖然還是不情願,太宰最終還是捏着鼻子将那杯感冒靈給灌進了肚子裏。
“好苦。”
太宰咂吧咂吧嘴,秀氣的眉毛擰做了一團。
楚書從懷裏摸出了幾顆大白兔奶糖遞給他,順便再在他手感頗好的小腦袋上薅了一把,“聽話的宰宰有糖吃。”
太宰掃了一眼他遞過來的奶糖,并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看着對面的青年,眨了眨眼,“我想吃別的糖。”
別的糖?
楚書從懷裏又摸出幾顆金絲猴,不過他感覺大白兔跟金絲猴的味道其實差不多,都是甜得發膩。
對面的少年依舊搖頭,他丢掉手中的擦頭毛巾,走到楚書面前,踮起腳尖快速在他的嘴角輕啄了一下。
“苦的。”
楚書愣了一下,随後才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對面的黑發少年,“我剛才也喝了藥,當然是苦的。”
晚餐還有一會才會送到,楚書從櫃子裏翻出吹風機遞給少年讓他把頭發吹幹,自己抱着幹淨的換洗衣服跑進浴室洗澡去了。
等他洗完澡出來,晚餐已經送到了,晚餐裏有螃蟹,這是太宰的最愛。
所以他頭發沒吹幹就直接美滋滋地坐在桌子前享受起了他的那一份。
楚書直接把人從餐桌前拽了過來,“頭發吹幹了再吃。”
太宰回複得理直氣壯,“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我的那份螃蟹也讓給你。”
太宰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任由楚書幫他吹頭發,太宰的發絲很細也很軟,一不小心就吹成了一個雞窩,不過太宰毫不介意,等頭發一幹就頂着一頭雞窩去吃他心心念念的大螃蟹去了。
楚書訂的标間有兩張床,飯後兩人各自躺了一張床,太宰埋頭玩着他手機上的俄羅斯方塊,楚書打開房間裏的電視,搜索看看有沒有什麽好看的電視劇。
搜着搜着就被他搜出來了一部《紅樓夢》。雖然字幕是日文,不過配音還是原配音,恰好楚書先前在國內的時候沒有把《紅樓夢》看完,他出租屋裏的電視上搜不到幾部國産劇,這次正好可以趁機會補一補。
楚書在國內正好看到賈琏納尤二姐為妾的那段,現在自然是接着之後的劇情看,看着看着,楚書就感覺自己的旁邊多了一個人。
楚書回過頭,只見剛剛還在自己床上埋頭玩着俄羅斯方塊的黑發少年,此刻卻鑽到了他的被窩裏,跟他并排靠在一起,兩只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對面的電視。
楚書:“……”
這算不算是文化輸出?
一集看完後,太宰低着頭若有所思,“我怎麽沒想到還有吞金自殺這個辦法。”
楚書:“……”
他就說這家夥怎麽看得這麽入迷,原來是想效仿尤二姐吞金自殺。
楚書嘆了口氣,擡手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摸了一把,“吞金自殺可是很痛苦的,而且咱們家那麽窮哪來的金子?”
說完他從異空間裏拿出一盒藍色包裝的保健品,“你要不湊合一下吞腦白金,或許還能補補腦子。”
回應他的是少年躺下來鑽被窩的舉動。
太宰一躺下來,原本就不算寬大的單人床硬生生縮減了一半,楚書的小半個身子都被他擠到了床外邊。
楚書沒跟他計較他搶他床鋪的事情,掀開被子打算去隔壁那張床,也就是太宰剛才睡過的那張床。
不過還沒等他起身,就從旁邊伸過來一雙手,一把摟住了他的腰。
“一起睡。”
少年的腦袋從被窩裏鑽了出來,兩只鳶色的眸子亮晶晶的,一動不動地注視着他。
“太擠了。”
楚書指着自己被他擠到床外邊去的小半邊身子。
“晚上翻個身我就掉地上去了。”
少年眨了眨眼,随後突然翻身壓到了楚書的身上,一雙手攬住楚書的脖子,腦袋擱在他的胸口親昵地蹭了幾下,“這樣總不會掉下去。”
“是啊,不會掉下去,但我會被你壓窒息。”
楚書一臉冷漠地将扒在他身上的少年扯了下來,“行了,宰宰,你才十六歲。”
“十六歲生日過了,所以現在是十七。”
少年手腳并用,像個八爪魚似的扒在楚書身上不下來,他又往上挪了點,在身下人精致的下巴上輕輕咬了一口,留下了兩排整齊的牙印後,再度埋頭覆在那兩片柔軟的唇瓣上。
“十七歲的情人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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