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風

琴酒似乎挺滿意楚書帶給他的有關雪莉的死訊,甚至沒有從楚書那裏要求取回自己的愛車。

他自己不提,楚書自然也不會主動提出要将那輛保時捷還給他,就這麽心安理得地繼續霸占着琴酒的“老婆”。

朗姆最近也沒有聯系他,更沒有給他指派什麽任務,再一次回歸普通大學生生活的楚書平時就在學校上上課,周六周日就開着老琴的那輛保時捷四處兜風。

取代伏特加霸占了這輛跑車副駕駛位置的黑發少年有一次詢問他有沒有駕照。

當然有!

楚書義正嚴辭地點頭給出肯定的回答。

只不過他的駕照是在種花家考的。

……

平常上課的時候,楚書基本都是選擇搭乘電車來回。

畢竟他在外人面前營造的就是一個貧窮刻苦的留學生形象,學生就應該有學生的樣子,開個豪華跑車上下學實在是太毀人設了,一點都不符合他低調內斂的性子。

不過他雖然盡力維持低調的形象,但奈何幾乎每天都有春心萌動的學弟們堵在門口面紅耳赤地給他遞情書,往往這個時候旁邊又會圍上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群衆,他幾乎每隔三五天都會上一次校園八卦論壇的熱搜。

說實話,那些跟他表白的學弟裏面确實有好幾個戳中了他的審美,放在以前,楚書可能會被這些小學弟們契而不舍的追求精神跟朝氣蓬勃的美好肉/體給打動,或許半推半就地就答應了某個人的追求。

但是現在他家裏已經有了一只愛撒嬌的小混蛋,會撒嬌愛粘人不說,內心還極其脆弱,一個不注意就可能去尋死覓活,光是照顧這個小混蛋一個人就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耐心,楚書現在實在是分不出半點精力去應付外面的小妖精。

最近那個小混蛋正忙着處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交派給他的某項任務,已經有差不多一周的時間沒有來找他了。

太宰不在,楚書自然懶得在生活起居方面下什麽工夫,基本都是怎麽方便就怎麽來,家裏的廚房已經有好幾天沒開火了。

學校門口新開了一家奇葩的面包店,裏面什麽稀奇古怪口味的面包都有,楚書買了一個川香麻辣味的,準備帶回家當晚餐或者明天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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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電車之後,楚書還得徒步走上差不多十分鐘的路程才能走到家,在回去的路上,路邊突然蹿出一只全身長着白毛的小猴子,還沒等楚書反應過來,這只小猴子就從他的手中搶走了他剛買的面包。

楚書看着空蕩蕩的手心愣了一秒,而後迅速追在小猴子的後面,跟着它一直跑到了一個較為偏僻的小巷子裏。

巷子口站着一個人,那人穿着一件寬大的紫色長外套,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腦袋上戴着一頂紫色的如意帽,大半張臉都被一副黑色的墨鏡遮擋得嚴嚴實實。

他的面前擺着一個賣包子的攤位,乳白色的蒸汽從蒸籠裏騰騰冒出,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子小麥粉特有的清香。

長着白毛的小猴子抱着楚書剛買的面包,跳到了這人的頭頂,然後不動了。

楚書盯着對面那個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看不出來年齡性別的家夥看了一會,突然笑了。

與此同時,他跨步上前,右手握拳猝不及防地攻向那人的面門,穿着紫色外套的人不慌不忙地往後退了幾步,躲開了楚書的這一拳,楚書趁機擡腿橫掃此人的下盤,而就在他快要踢到這人的雙腿時,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從這件紫色的外套中跳了出來。

原本那人所站的地方現在只剩下一件空蕩蕩的紫色長袍。而對面的包子攤上,卻突然出現了一個身量極小的男孩。

從身形和樣貌來判斷,這名男孩的年紀應該不超過5歲,他穿着一身紅色的偏襟長衫,腦袋後面留着一條小辮子,脖子上還挂着一只紅色的奶嘴。

他長得極其可愛,糯米團子似的小臉上點綴着兩朵淡淡的紅暈,就跟玩偶店裏販賣的那些精致的娃娃一樣。

楚書眼前頓時一亮,他三兩步走上前,二話不說直接将這名長得像糯米團子的小男孩一把抱到自己懷裏,然後親昵地在對方的臉上蹭了好幾下。

“啊,這個柔軟的觸感,還是跟以前一樣,好懷念——”

小男孩也不掙紮,任由他跟個怪叔叔一樣在自己身上各種蹭,等楚書差不多快蹭夠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

“阿書,好久不見了。”

不似5歲孩童該有的清脆稚嫩,他的聲音溫潤動聽,像是陽春三月的微風,帶着拂面而來的和煦與溫暖。

楚書在那張糯米團子似的小臉上啵了好幾下,随後才笑眯眯地看着被他抱在懷裏的小男孩,“好久不見了,風師傅。”

……

風是種花家的武道高手,曾經連續三年蟬聯武道大賽的冠軍,楚書從十二歲的時候跟在他後面學習,接受了他四年的指導,直到十六歲的時候才順利出師。

“有四年沒見了吧。”

楚書抱着懷裏的男孩,一邊走一遍跟他聊天。

“師傅你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跟四年前一樣。”

随後楚書将目光轉向窩在風懷裏的那只白毛小猴子身上,小猴子此刻正準備把從楚書那裏搶過來的面包給拆了吃掉。

“裏奇,那個面包是川香麻辣味的,你要是不想你的屁股變得更紅,我勸你最好不要吃它。”

這只叫裏奇的小猴子是風養的寵物,極通靈性,同時也聽得懂人話。

聽到楚書的這句話,小猴子裏奇糾結了片刻,最後為了自己可憐的紅屁股着想,還是乖乖将那袋未拆封的面包還給了楚書。

“不管再過幾個四年,為師也還是會維持現在的這副模樣。”

風笑了笑,輕聲說道。

楚書低頭在他挂在脖子上的那只紅色的奶嘴上快速瞄了一眼,随後換了個話題。

“您怎麽突然來日本了。”

“受一位故友邀請,前來赴約。”他不緊不慢地說道。

“不過距離我跟他約定好的時間還有一兩天,恰巧我從建國先生那裏得知你如今也在日本,便先來橫濱見你了。”

他們師徒二人雖然有四年的時間沒見了,不過卻一點也不生分,相處方式與四年前一般無二。

“你說胖娃?”

楚書眨了眨眼,若有所思道:“說起來我也有很久沒見到他了,他最近過得怎麽樣了?黑眼圈有繼續加重的趨勢嗎?”

風輕笑一聲,“這我可看不出來,不過為師倒是看出來你在這裏過得似乎還不錯。”

楚書撇了撇嘴,“這裏什麽都好,就是食物不太合我的口味。”

說到這裏,楚書從自己的異空間裏摸出來一盒精致的小鐵罐,遞給懷裏的小男孩。

“這是今年三月份采摘的安溪鐵觀音,在日本的這段時間,你就先喝這個湊合一下吧。”

他也有一段時間沒回國了,異空間裏的那些存貨基本都是大半年以前的了,看來還是得找時間回國一趟。

不然每次想從祖國那裏寄點東西過來,那個郵費的價格都快超過他寄過來的東西了。

雖然風不是那麽講究的人,不過既然這是自家徒兒為自己準備的一番心意,他也沒說什麽,直接收下了。

“對了,你可記得我曾經在信裏跟你提過我又收了一名徒弟。”

“您是說一平師妹?”

前幾年他跟風師傅通信的時候,曾經聽師傅提過他又收了一名徒弟,好像是個三歲多的小女孩,算算年紀,今年應該有五歲了。

不過他這些年一直都在組織裏打工,基本上沒什麽機會回國,更別說去找師傅敘舊了。

所以對于這名一平小師妹,他也只是知道她的名字,并沒有真正見過她。

“正是。”

風微微颔首,“數月前她只身一人來到日本,現寄住在當地的一戶人家,從她的來信中我得知那戶人家似乎對她多有關照。所以我這次來日本也想順道去拜訪一下收留她的那戶人家。”

“我跟您一起去。”

楚書将懷裏的小糯米團子往上抱了抱,“雖然沒有見過那位一平師妹,但我畢竟是大師兄,于情于理都該跟師傅你一起過去拜訪一下。”

正好明天是周六,學校放假,他可以陪師傅跑一趟。

“我也不曉得這次能在日本待多久,不然我倒是可以把一平師妹接到我這裏來照顧。”

“無妨。”

風搖搖頭,“一平在來信中說她現在在那邊過得很不錯,你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不用麻煩你了。”

楚書也就提一下,以他的工作性質,常年居無定所的,帶個五歲的小女孩在身邊确實不太合适。

“那您這次會在日本待多久?”

“等完成那位老友的委托後就要回國了,最多三五天的工夫吧。”

“三五天也太趕了。”

楚書癟了癟嘴,“我都有四年沒跟師傅你見面了,還想着趁此機會好好跟您敘敘舊呢。”

風笑了笑,擡起頭看着自己的第一位弟子,“不如等我把這邊的事辦完了,你跟為師一同回去一趟,你太久沒回去,建國先生似乎也甚是想念你。”

楚書不以為然地嗤笑了一聲,“胖娃會想我才有鬼,估摸着是他手下的那些辦事的家夥不聽話,他想我回去幫他收拾爛攤子罷了。”

不過他也确實該回國一趟了,上次答應給那幾位富婆帶的珍珠粉一直沒有給她們,這段時間一直被她們各種催促,是時候回國去補一次貨了。

不過在那之前,他得先跟他的師傅一起去看望一下那名素未謀面的一平師妹。

“說起來,一平師妹現在寄住的地方是在哪裏?”

楚書低頭看着懷裏的糯米團子師傅。

“并盛町二丁目。”

風思索了數秒,而後回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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