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盜他之名 世人喚我——非天
“你說, 他讓你去旗源縣?”
檐下燈籠在風中微微搖晃,門內一片漆黑,透不出半點光影, 唯有一道嘶啞的聲音從其中傳來。
“是的。”
年輕俊秀的男人站在門外,垂首應聲。
大約半分鐘過後,他聽到門內再度傳出了低低的笑聲, “此人手段狠,心更狠,只是他這樣的人,怎麽還有閑情娶個凡人做妻子?”
“既然他已經發現了你, ”
裏面的聲音慢吞吞的,“朝雁,那你就去吧,替我好好探探他的路子。”
說着, 門內的人“嘶”了一聲, 恍如低喃自語, “從錦城到千戶寨,再到寧州, 現在又是旗源縣……這個人,到底想做些什麽?”
朝雁在門外垂着頭, 看清底下門前這片地磚上積蓄的一灘水漬,門縫內還不斷有水滲出, 空氣裏彌漫着若有似無的海水的鹹味。
他移開目光, 轉身走下臺階。
清晨的八點鐘,姜照一抓着書包肩帶站在門口看李聞寂拖着她的行李箱走出來,她的精神看起來已經好很多了,臉色也沒有昨天那麽蒼白。
她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暫時失聲的事實。
在酒店的餐廳裏吃早餐, 李聞寂只堪堪喝了小半碗粥,但他發現坐在他對面的妻子卻連吃了七個小籠包,喝了碗皮蛋粥還不算完,還吃了兩塊糕點。
昨天她一天下來根本沒吃多少東西,但才過了一夜,她就已經恢複過來,胃口甚至比之前還要好一些。
如果是尋常人,被傲因致幻的本事控制過後,至少需要一周左右的時間才能從昏睡的狀态裏清醒,但姜照一手上有祝融藤,幻術的作用被削弱了許多,她清醒得也就早一些。
傲因的算盤打得很響,但他并不知道姜照一手上有祝融藤,更不知道李聞寂其實根本不是什麽精怪妖魔,即便姜照一意識不清,他也能探查到她腦子裏殘留的那麽一點氣息,并順藤摸瓜找到他。
從寧州到旗源縣大約有五個多小時的路程,姜照一失了聲,路上都很安靜,偶爾發出的聲音,也都是她咬薯片的“咔嚓”聲。
她的其它東西都放在行李箱裏,一直随身攜帶的書包裏放的都是零食,她一會兒吃果凍,一會兒吃薯片,看起來跟昨天一點也不一樣了。
旗源縣的景區裏只有一個酒店,辦理入住後,姜照一卻在房間門口磨磨蹭蹭的,沒進去。
李聞寂将她的行李箱放進房間,回頭見她還站在門口,便站直身體,問,“怎麽了?”
她小跑到他的面前,拉住他的衣袖。
可他個子很高,她踮着腳也才到他鎖骨上方的位置。
李聞寂稍稍低下身體,她就順勢用額頭貼着他的額頭,“我能不自己住栀子zhengli獨家嗎?”
他聽到她心裏的聲音。
看來她還是有些害怕。
房間的門沒有關,外面路過的一個打扮時髦的中年女人随意地往裏瞅了一眼,她不由“哎呀”一聲,匆忙走過,“現在的小年輕怎麽門也不關就親上了……”
從門外的角度看過去,的确很像那麽回事。
雖然那女人的聲音不大,姜照一還是像被火燎了一下似的,連忙退開,擡起眼睛看他時,臉頰都紅透了。
她在路上玩游戲把手機玩得自動關機了,要不然,她這會兒也不用急得去貼他的額頭。
但到底,李聞寂還是退掉了隔壁的房間,但這裏的酒店條件有限,換房也只是換了一間雙人套房。
姜照一把手機充上電,見李聞寂坐在陽臺上,她從行李箱裏翻出ipad和筆也走過去,推開玻璃門,在他旁邊坐着。
但見他又撕開感冒沖劑的包裝袋,她連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在他擡頭看她時,她沖他使勁搖頭。
“你還在咳嗽。”
李聞寂輕輕掙脫她的手,倒了水進去,熱煙順着杯壁彌漫出來,他又将已經分好用量的藥盒推到她的面前。
姜照一耷拉着腦袋,
認命地按開藥盒的蓋子,倒出幾粒藥來,就着沖劑一口悶。
喝完之後,她接過李聞寂遞過來的溫水喝了兩口,然後按亮ipad打開備忘錄用筆在上面寫了句話:“我們什麽時候去找蓬頭鬼?”
李聞寂瞥了眼屏幕上的那行字,淡聲道:“不急,先等一個人。”
等人?
姜照一把ipad拿回來,低着頭又在屏幕上寫了句話,“等誰啊?”
“傲因背後的人。”
李聞寂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頗有些氣定神閑的意味,但見她驚詫地大睜着雙眼,顯然并不理解,他便索性放下杯子,道,“在青梧山時,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非天殿的人總會找到我們。”
“傲因雖在非天殿門下,但像他這樣的精怪有許多,他們從來都沒有踏足過真正的非天殿,當然,他們知道的也并不多。”李聞寂慢慢彎起眼睛,聲音仍然溫和,“但他背後的人,也許會比他知道的要多一些。”
姜照一垂着眼睛想了想,在屏幕上又寫了一行字給他看:“你是不是想找出非天殿在什麽地方?難道九百年前害了你的人,就在非天殿?”
“現在還不清楚。”
李聞寂搖頭,語氣越發風淡雲輕,“我只是很好奇。”
“好奇什麽?”
姜照一在屏幕上寫。
“李聞寂是我曾經作為凡人時的名字,但後來我入了無間,這名字也就再無人知曉。”
“那你成了修羅神之後呢?”
姜照一将ipad屏幕再度湊到他的眼前。
午後的陽光熾烈炎熱,在這般強烈的光線之中,他的瞳色再度顯現出墨綠的色澤,而此刻他又稍稍彎起了眼睛,是滿攜笑意的弧度,漂亮得更令人移不開眼。
姜照一有點晃神,卻忽然聽見他的聲音:
“世人喚我,非天。”
姜照一回過神,她望着他,滿眼驚詫,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她才想起來用筆在屏幕上匆匆寫下一句:“所以,他們其實是打着你的名號?”
非天。
她又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放在玻璃圓桌上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來,姜照一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是一條陌生的短信:“李先生,今晚八點,鶴裏亭——朝雁。”
她猛地擡頭看他。
“今晚你還要跟着我去嗎?”對于這個朝雁輕易就找到他的手機號碼這件事,李聞寂看起來一點也不驚訝,他只是問她。
姜照一連忙點頭。
“那就去吧。”
李聞寂颔首,輕聲道。
但夜幕降臨,時間不早不晚正好八點,姜照一跟着李聞寂抵達寒居山下,還沒到鶴裏亭,遠遠地就聽見了一些不尋常的聲音。
一團又一團模糊的影子在底下晃動,好像……在打架?
“老子讓你跑!老子今天非把栀子zhengli獨家你個狗日的錘死!”
有人在底下罵罵咧咧的,這聲音聽着還有點耳熟。
“哎呀趙三春,你打到我了!”還有個少年咋咋呼呼栀子zhengli獨家的,“你是不是趁機報複我?”
除了這兩道聲音之外,還有好幾個人慘叫呼痛的聲音。
“……”
姜照一目瞪口呆。
她反應過來,連忙打開手電筒,光柱照出去,落在不遠處的亭子裏,她看見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少年屁股底下坐了好幾個人,那些人滿臉都貼着黃符,又被綁了銅錢的細繩捆了個結實,根本掙脫不開。
手電筒的光驟然照在他們的臉上,兩個人都吓了一跳,異口同聲:“是哪個?”
月輝如霜,灑在山林小徑上,
夜風吹動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他們在那花草叢生的山石畔,望見了兩道人影。
趙三春眯起眼睛,隐約辨別出了兩人的輪廓,他随之脊背一僵,“李先生,姜照一?”
才離開青梧山了幾天,他們竟然又在這旗源縣遇見了。
“你們這是做什麽?”
李聞寂牽着姜照一的手慢慢走下去,在亭前站定,他的目光落在那幾個被繩索綁在一起,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精怪。
“我們,我們是來找朝雁那個龜兒子……”趙三春一見了李聞寂就心裏發怵,更別提此刻被他看了一眼,他連腿肚子都有點打顫了,連忙老老實實地交代了,“那個,我們兩個查到了點東西,應天霜……”
他提起這個名字,心裏還是有點不得勁,抿了一下嘴唇,繼續道,“應天霜可能是被他殺的。”
“朝雁呢?”李聞寂打量了一眼那個穿着單薄道袍的少年,慢悠悠地問。
“我失算了,沒想到那個朝雁居然跟我一樣,是個凡人,我這師門傳下來的繩子,對他也不管用啊……”少年有點頹喪地摸了摸後腦勺,“我們逼問了這幾個家夥好久了,他們是一點兒底都不肯透啊。”
說着他又給了底下胡亂掙紮的精怪一拳。
“就是不知道李先生來這兒幹啥?”趙三春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來見朝雁。”
李聞寂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平淡。
趙三春一個激靈,他心裏咯噔一聲,忽然間就明白過來,原來朝雁今晚在這兒要見的人,就是李聞寂。
……糟了。
他好像壞事了。
趙三春吞了口唾沫,連忙拍了一下旁邊的少年,“賀予星,快起來!”
但見李聞寂不動聲色,只是松開姜照一的手,走進鶴裏亭,趙三春便強拉着賀予星從亭子裏走出來了。
趙三春的目光落在姜照一的臉上,他的神色變得有點怪異,不由用胳膊肘撞了她手臂一下,“你咋了?今天晚上咋不說話?你跟你老公吵架了?”
姜照一朝他搖了搖頭,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哈?”
趙三春起初還有點不明白,但見她張開嘴,好像要說什麽,但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來,他臉色一下子變了,“你這是咋了嘛姜照一?”
“你啷個變成小啞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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