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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醫院門口,溫暮雨率先下車,走到文雪柔那一側開門。
文雪柔看着那又要公主抱的架勢,皺起了眉頭。
溫暮雨縮回手:“抱,背,輪椅,你選一個。”
“輪椅。”文雪柔想都沒想就選擇了一個不用和溫暮雨親密接觸的方式。
溫暮雨了然,示意華瑞金去借輪椅。
輪椅到了,文雪柔才肯下車,艱難地坐上去。為了防止被粉絲認出來,還帶了口罩和墨鏡。
她身上穿着的還是拍攝時候換的紅色長裙,這會兒坐下來,白皙細膩的小腿一覽無遺。
溫暮雨看到這一幕,回車上拿了毛毯,蓋文雪柔腿上,擋住裙子側邊漏出來的景色。
“謝謝。”文雪柔調整了下毛毯。
溫暮雨沒搭話,推着人進醫院。
華瑞金自覺去幫忙挂號。
溫暮雨看着那隊伍,想着這一時半會也沒那麽快弄好,推着文雪柔到人少一點的位置。
剛停下,她就聽見有人叫自己。
“溫總。”
溫暮雨擡起頭,看見是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保養得當的婦人。在腦海裏搜索了下,是婚禮上誇她會寵人的那位李夫人。
“李夫人您好。”她點了點頭,掃了眼,“您……”
“沒有,就是我朋友住院了,過來看一下。”李夫人說着看向文雪柔,“這位是溫太太吧?”然後才注意到輪椅,一臉驚訝地掩住嘴巴,“天吶,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今天怎麽就坐輪椅上了?”
文雪柔蹙起眉,難得冷淡地點了點頭,聲音也多了份冷硬,“只是不小心扭到腳了。”
溫暮雨還是第一次看見文雪柔将疏離的情緒表現得這麽明顯。
她回想了下剛才的情形。
誤會坐輪椅并不是什麽值得生氣的事情,那唯一能引起文雪柔不快的,應該就是那三個字——溫太太。
“那就好,我還以為……”李夫人反應過來,連忙賠笑,“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溫太太,是我誤會了。”
稱呼響起過後,文雪柔身邊的氣壓明顯下降。
溫暮雨看在眼裏,确認了自己的猜測。
“溫太太”這種類似于附屬品一般的稱呼,對把這場婚姻當做交易的文雪柔而言,顯然不是一種很好的稱呼。
好在華瑞金挂號回來了,打破了僵局。
“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溫太太,回頭我再來探望您了,希望您早日康複。”李夫人一口氣說完就急沖沖走了,全然不知道自己又在文雪柔的雷點上又踩了一腳。
溫暮雨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緒,推動輪椅。
“溫太太,我們走吧。”
文雪柔眼神冷下來,看了她一眼後低下頭,別在耳後的秀發垂了下來,遮擋住她的表情。
檢查完,并不是很嚴重,只需要注意修養就好了,沒到要打石膏那麽嚴重的地步。但還是要住院兩天,免得一不注意磕磕碰碰到了然後加重傷勢。
這家私人醫院是溫氏集團的産業之一,溫暮雨聽見要住院,直接給文雪柔安排了私人單間。
“醫院都這樣,什麽小事都要住院。”文雪柔被推進病房,看到偌大的病房就一張病床,還有電視沙發等設備,就反應過來是溫暮雨的手筆,當即就表示,“這病房多少錢,我轉你。”
溫暮雨只是說:“我們是夫妻,這就見外了。”
“兄弟還要明算賬呢。這是兩碼事。”文雪柔并不想欠點什麽,也知道溫暮雨不可能說的,便直接往溫暮雨的微信轉了一大筆錢。
做完這些,文雪柔就撐着輪椅起身,挪到床上。
溫暮雨感覺到兜裏手機微微震動,猜到文雪柔可能轉賬了,并沒掏出來查看,而是走到一旁給文雪柔拉開被子。
她甚至在心裏有些惡劣地想着。文雪柔越想跟她劃開界限,她就越要跟對方糾纏不清。
一旁的華瑞金看氣氛有些尴尬,将挂號的單子等東西放在床頭櫃上,說了聲便轉身離開。
但還沒出門,她就想起文雪柔暫放在自己這裏的東西,掏出來走回病房,“雪柔,差點忘記你的糖,我放這裏了。”然後就迅速離開,把時間留給兩人。
溫暮雨看着床頭櫃上的彩紙糖,覺得有些眼熟,疑惑地看向文雪柔。
“那是要給你的。”文雪柔注意到她的目光,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是奶奶給我,讓我交給你。”
溫暮雨拿起來,摸摸表面發現上面沾了灰塵,突然想起華瑞金說的為了撿什麽而扭到腳的話。
“這糖是你扭到腳的原因?”溫暮雨神情複雜,心底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文雪柔看她一臉“感動”,當即擺手解釋:“你別多想,我只是忘記自己換了高跟鞋,就算沒這也會有別的原因扭到。”她越說越覺得像是在承認一樣,當即岔開話題,“雖然有點灰塵,但裏面應該沒事,你趕緊吃了吧,好歹是奶奶一片心意。”
溫暮雨輕輕“嗯”了聲,雙手抓住糖果兩邊然後擰開,露出裏面的水果糖。
她隔着彩紙将糖果捏成兩半,然後遞到文雪柔面前。
她知道文雪柔很喜歡吃這種糖。
“你吃吧。”文雪柔拒絕了。
溫暮雨也沒堅持,拿起一塊丢嘴巴裏,線條分明的五官一瞬間變得柔和起來,眼底閃過一抹懷念。
文雪柔看着,總覺得溫暮雨吃的不是糖果,而是什麽人間美味,忍不住拿起剩下的一塊丢進嘴巴裏。甜膩的味道讓她直皺眉頭,最後是強忍着不适咽下去的。
想着先前溫暮雨叫她“溫太太”的事情,她便調侃道,“這種糖我也只有小時候才喜歡,沒想到小雨你都這麽大個人了還喜歡。”
溫暮雨愣住,偏過頭,無意識地喃喃道:“小時候喜歡,現在卻不喜歡了嗎?”
文雪柔以為溫暮雨在問她,便點頭回答說:“嗯,太甜了,長大就不喜歡了。”
溫暮雨聽着這話,覺得嘴巴裏的糖果瞬間變得苦澀了不少。
她攥緊拳頭,板起臉,站起身沒再看文雪柔:“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去幫你拿一下換洗的衣服。”
文雪柔剛想道謝,卻發現溫暮雨一眨眼就出了病房,像是後面有惡狗在追一樣迫切。
她眨了眨眼睛,緩緩說出沒來及說出口的話,“其實不急的。”
回應她的是死寂的空氣。
溫暮雨幾乎是逃跑般地從醫院裏出來,恍恍惚惚地打車回了酒店,才漸漸冷靜下來。
松開拳頭,裏面的糖紙已經變得皺巴巴的。
她坐在沙發上,拿起糖紙,攤開,又抓着對角扯了扯,想把褶皺弄平些。
弄完後,她拿起糖紙舉到面前。
彩色的糖紙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猶如十八年前,年幼的文雪柔舉起糖紙,陽光透過倉庫唯一的窗口投在彩紙上散發着彩色的光芒,但對年幼的她來說,文雪柔的笑容比那陽光還要光彩奪目。
她喜歡吃彩紙糖,是因為文雪柔給她的第一枚糖就是彩紙糖。
綁架被救出來後她昏迷了一陣子,醒來後就找不到文雪柔了。但她記着對方喜歡吃這種糖,從此以後只要一想對方,又或者不開心了,她就吃這種糖果然後心情就能好轉。
奶奶知道這一點,所以在知道她和溫父沖突後心裏難受,才會想讓文雪柔親自給她,讓她開心點。
溫暮雨拿下糖紙,淚水順着臉頰往下滴落衣領。
上一世她也送了許多由彩紙糖包裹成的玫瑰花給對方,但文雪柔是怎麽說的?說“很喜歡,謝謝”,她滿心歡喜,從沒去想那只是對方客套的話。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對方原來早就不喜歡吃這糖了,如同那一句“那我就娶你”。
只有她還停留在十八年前的回憶裏,不願意忘記。
溫暮雨擡手擦掉眼角的淚水,拿起糖紙起身,走到化妝桌前,打開其中一個方形的盒子。
裏面放着許多和手上差不多的糖紙,而且這還只是一部分,還有許多裝滿了的盒子在老宅的房間裏。
她把手裏的糖紙放進去,然後面無表情地拿起盒子,深吸了口氣,将其對準垃圾桶,然後翻過來。
盒子裏的糖紙嘩啦啦地往下掉,緩慢地掉進垃圾桶。
這樣也好。
只要文雪柔表現得無情一些,她就不會再癡心妄想了。
溫暮雨收拾好文雪柔需要的東西,便回到了醫院。
文雪柔身上還是先前那件吊帶裙,接過背包看溫暮雨給她拿了運動衣,當即松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不少,“謝謝。”
“不客氣。”溫暮雨在一旁的沙發坐下,托着下巴,目不轉睛地盯着。
那目光沒帶什麽情緒,但存在感又莫名地強烈。
文雪柔頓住,擡眸看她,說:“我想換衣服。”
溫暮雨像是沒聽出來言外之意,坐直身子,“需要幫忙嗎?”
“算了。”文雪柔拿起運動衣搭在肩膀上,然後拿起一旁的拐杖,準備去廁所換衣服。
她第一次用雙拐,動作有些緩慢,而且肩膀上的衣服不停地往下滑,她又得放開拐杖拿衣服。來來回回幾次,一分鐘過去了,人還停留在原地。
溫暮雨欣賞完對方的囧樣,心情稍微好了點,體貼地開口:“我去買點水果。”
文雪柔松了口氣,拿下肩膀上的衣服,等溫暮雨走了便單腳跳着過去把門反鎖上,然後拉上窗簾。
她翻了翻書包,發現裏面還準備了幹淨的白色內.衣,當即紅了臉。
腦補了下溫暮雨可能對着她的內衣挑了許久才選擇這幾件的畫面,文雪柔恨不得立刻有個洞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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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溫暮雨實際想說:溫太太溫太太溫太太(無限循環
文雪柔:……
統一到12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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