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溫暮雨一向自持冷靜,但看見此情此景,腦子還是卡了一秒,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你——”

“你聽我解釋。”文雪柔神色着急地打斷溫暮雨的話,但她還跪在溫暮雨雙腿上方,雙手還拽着溫暮雨褲子的松緊帶,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文雪柔也注意到了,連忙松開手上的松緊帶,舉起雙手,悲憤地開口:“這件事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要知道溫暮雨會在這時候醒來,她就不該糾結那麽久。

不對,或許就不應該動手。

溫暮雨扶額,這才察覺到臉上的熱度,頓了頓,然後拿手背碰了碰臉頰。

幾乎一瞬間,她就明白文雪柔這是在做什麽了。

“……能讓我把褲子換了再說嗎?”

“你、你換吧。”文雪柔回過神,連忙從她身上爬下去,垂着腦袋巴巴地解釋,“我真不是想非禮你。”

“我就是看你不舒服,想着穿着濕漉漉的衣服會更加難受,才想幫你換一下衣服。”

“我壓根就沒想到別的地方去。”

“你千萬不要多想。”

溫暮雨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扶着一旁的欄杆站起身,就這簡單的一個動作都乏力得很,只能停下緩口氣,更沒力氣去回話。

“要幫忙嗎?”文雪柔擡眸,剛好看見溫暮雨扶着欄杆背對着她的身影。被她解開的運動褲要掉不掉地卡着,露出凹陷的腰窩以及細膩緊致的腰身。

看見這一幕,文雪柔不由自主想起來剛才看見的馬甲線以及無意間擦過的手感,揉了揉鼻子。餘光又看見一抹黑色蕾絲邊,心跳漏了拍,她下意識轉過身,不敢再看。

溫暮雨沒注意到文雪柔的動作,不過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不會在意的。畢竟上一世兩人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該看的不該看的也看了,這會兒也沒什麽好害羞的。

換上清爽的衣服後,她感覺舒服了不少,唯有腦袋還有些渾渾噩噩的。

她扶着欄杆坐回位置上,掃了眼背着她的文雪柔,就難受地合上眼。

“好了。”

文雪柔轉身,見她臉色通紅,一臉虛弱地坐着,皺起眉頭:“你現在感覺怎樣?”

“有點冷。”

文雪柔反應過來,把先前的毛毯抖了抖,給她蓋上。但就算這樣,溫暮雨還是冷得直發抖。

“要不然我下山叫人吧。”文雪柔遲疑着開口。

外頭還下着雨,背着溫暮雨下山是不現實的,只能她一個人下山。

剛才溫暮雨昏迷不醒,她不敢把人丢下。現在溫暮雨醒了,她倒是想下山求救了。

“不用。”溫暮雨睜開眼,餘光掃過文雪柔濕了的肩膀,“你不換衣服?”

“不、不用這麽麻煩,一會兒就幹了。”

溫暮雨:“沒衣服了?”

“有時候,你可以不用這麽敏銳。”文雪柔在一旁坐下,撣了撣衣服上的水珠,“你說,再這樣下去,你的腦子會不會燒壞了?”

溫暮雨從那惡劣的話語中察覺到一絲關心,按了按眉心,不緊不慢地開口。

“燒壞了,我也還記得插秧的技巧。”

文雪柔氣得磨牙:“……你再提我就把丢出去了。”

溫暮雨低笑出聲,往後靠着柱子,安撫道:“春雨來得快也去得快,估計不用很久就會停了。”

文雪柔挑眉:“哦?萬一這次特別久呢?你要怎麽辦?要一直在這耗着嗎?”她還真不知道都到這地步了溫暮雨怎麽還能這麽淡定。

溫暮雨聳肩,“要是久點,說不準你就可以繼承一大筆家産了。”

“看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應該是沒事了。”文雪柔翻白眼。

溫暮雨沒說話,扭頭看向亭子外的雨。

稀裏嘩啦地傾盆而下,像極了十八年前她們逃跑的那一晚。

“文雪柔。”溫暮雨回頭,黑白分明的眼裏印出文雪柔的模樣,“你——後悔嗎?”

“嗯?”文雪柔疑惑,“後悔什麽?”

“結婚。”

文雪柔沉默下來。

“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她撩了撩有些濕漉漉的頭發,說,“不過我這個人做過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後悔。”

溫暮雨原本泛起波瀾的心再次歸于平靜。

不後悔結婚,也不後悔離婚嗎?

她緩緩合上眼。

文雪柔看她這神情,又想起她這陣子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态度,遲疑着問:“是有人和你說什麽了嗎?”

“說什麽?”溫暮雨反問。

文雪柔噎住。

“沒什麽。”

溫暮雨沒再說話,只是扭頭靜靜地看着雨幕。

文雪柔也跟着看雨,但沒一會兒,不由自主地偏頭往溫暮雨看過去。

因為還在發着燒,所以溫暮雨的臉頰格外地紅,冷峻的臉色被沖淡了些。長而翹的睫毛輕顫,嘴唇上有一處小小的口子,那是她前不久咬的。

文雪柔又想起來前不久那個霸道又讓人窒息的吻,無意識摸上嘴唇,仿佛還能感受到那股熾熱的氣息。

“雨小了。”溫暮雨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文雪柔扭頭,發現先前的暴雨這會兒确實已經小下來了,聲音也小了些。

只是她剛才顧着看溫暮雨了,一點都沒注意到。意識到這一點,她臉頰有些紅。

注意到溫暮雨看過來的目光,文雪柔更是心虛不已,随口找了個話題:“說起來你的名字裏也有個雨字呢。”

溫暮雨頓住,垂下眸。

文雪柔原本是随意找的話題,這會兒倒是忍不住感慨:“挺合适的。”

都說“細雨潤無聲”,她覺得溫暮雨也是這般,總是默默照顧着身邊的人和物。

“因為我出生的那天是在傍晚,然後又下了大雨。所以那男人就随口取了一個名字。”這是溫暮雨聽家裏的傭人說的。

文雪柔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那男人”指的是溫父。她又想起先前溫暮雨把溫父按溫泉裏的情形,下意識問道:“你和你父親為什麽這麽差嗎?”

溫暮雨臉色冷了下來。“我沒有這種父親。”

原本還算溫馨的氣氛瞬間變得冷硬下來。

文雪柔回神,緩緩說了句“抱歉”。見溫暮雨還是一臉不愉,她岔開話題,問道:“你要不要猜一下我的名字由來?”

“你是在冬天第一場雪出生的,便取了個雪字。”溫暮雨頓了頓,“只是阿姨覺得雪太冷了,不好,又想着女孩子要柔和點,便又取了個柔字。”

文雪柔神色驚訝,“你怎麽知道?”

溫暮雨偏過頭,眼睛閃了閃,“阿姨說的。”

文雪柔都不知道自家母親和溫暮雨私下還有交流,正準備繼續問,又聽見她說“雨停了”。

雨已經完全停下來了,天也微微亮起。

溫暮雨一手抓着毛毯,一手扶着欄杆,顫顫巍巍地起身。

文雪柔見狀,連忙去扶。

文雪柔以為溫暮雨要直接下山,沒想到竟然是要去看日出。

她忍了忍,還最後是沒忍住:“你是真的不怕燒壞腦子了嗎?”

溫暮雨剛想說話,結果風一吹,整個人喝了口冷風,便止不住咳嗽。

“咳咳——”

“別說話了。”文雪柔擡手拍着她的後背,“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麽你留在這裏,我下山。要麽我們一起下山。”看溫暮雨這樣子,她都怕自己這邊剛走,溫暮雨就倒下了。

溫暮雨選擇一起下山。

“行,那你等會兒。”文雪柔慢慢松開她,走向亭子。

溫暮雨叫住她:“回頭再拿了,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以文雪柔的體力,帶她下去都挺難的,再拿着兩個背包,估計沒一會兒就不行了。

文雪柔也反應過來了,只能作罷。

兩人互相攙扶着下山。

只是溫暮雨高估了自己的情況,走了幾分鐘,她就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昏昏沉沉地,只來得及抓住文雪柔的手臂,便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意識完全消失前,耳邊只聽見身邊人緊張的叫聲。

“小雨。”

不用擔心。

她想安慰,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意識起起伏伏。

“小雨,阿嚏,你在發什麽呆呢?”

小溫暮雨擡眸,看見一張通紅的臉,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好燙。”

小柔伸手摸了摸額頭,虛弱地開口,“好像是有點燙。”

“不會是發燒了吧?”小溫暮雨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發現也是燙燙的。

她們餓了一天,又被打了一頓,之後又淋了雨,現在還發了燒,小溫暮雨忍不住沮喪下來,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小柔,我們萬一出不去怎麽辦?”

“你說過我們會成功逃出去的,我相信你。”小柔安慰道,“你還要給我當新娘子呢。”

“好。”小溫暮雨重新打起精神。

雨漸漸小了下來,最後在天明的時候就已經完全停了。

小溫暮雨意識昏昏沉沉,隐約聽見有人叫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正被被人背着。

她偏過腦袋,只看見一張漲紅着的臉蛋,遲鈍地出聲:“小柔?”

“我們很快就可以走出去了,小雨你再撐一撐,很快就可以出去找醫生。”小柔看了她一眼又繼續埋着頭,額間冒出了許多熱汗。

“你放我下來吧……”小溫暮雨昏昏沉沉的,眼睛都睜不開,但還是強撐着開口,也分不清楚手下滾/燙的熱度是她的還是小柔的。

“沒事,我們快到了。”

小溫暮雨強撐着睜開眼睛,一抹光印入她的眼中,随後視野開始旋轉。

“砰——”

——第二更——

文雪柔背着溫暮雨到了半山腰,和上山找她們的村長等人迎面遇上。

得知溫暮雨發了高燒,一行人連忙把她帶下山,然後送到鎮子上的診所。

吊完針後,溫暮雨的體溫才漸漸恢複正常,只是一直沒有醒。

文雪柔放心不下,和劇組說了聲便留下來照顧。

一直到傍晚,溫暮雨才迷迷糊糊醒來,睜開眼,印入眼簾的是有些泛黃的天花板。

“小柔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旁邊傳來熟悉的女聲。

溫暮雨偏頭,看見文雪柔關心的神情,意識漸漸回籠。

“這是醫院?”

“嗯,村長送我們到鎮子上了。”

文雪柔應完,便按了按床邊的鈴,沒一會兒就有醫生過來。

做完檢查,溫暮雨才有時間和文雪柔好好說聲“謝謝”。

“這麽客氣做什麽,我們不是夫妻麽。”文雪柔不自在地別過腦袋,“你應該餓了,我去給你帶份白粥。”

溫暮雨“嗯”了聲,餘光掃到文雪柔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出聲叫住對方。

“你的腳怎麽了?”

“不小心扭到了,過兩天就好了。”

溫暮雨捏了捏眉心,回想起自己是在下山的時候沒了意識,那時候文雪柔的腳還是好的,這就意味着扭到腳是她昏迷後的事情了。

她又想起剛才夢裏的情形,神情有些恍惚。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神,撐着坐起身。看了圈,發現手機放在枕頭邊,當即伸手拿過來。

左手在吊瓶,她只能右手拿着手機。

然而,無論她怎麽按,都開不了機。

過了會兒,文雪柔回來了。

“醫生說你這幾天吃喝要冷淡點,我就只買了些粥。”文雪柔把手裏的袋子放在床邊櫃子上,一邊說一邊拿出來放好,然後一手端着粥,一手拿着勺子。

溫暮雨看着這架勢,不得不出聲:“我自己來吧。”

文雪柔沒搭話,只是拿起勺子輕輕勺了最上面的粥,然後吹了吹,最後遞到溫暮雨的唇邊。

淡粉色的嘴唇上有塊血色的疤,她看着總覺得格外礙眼和心虛。

溫暮雨擡眸看着她,遲疑了下,還是張開了嘴巴,然後皺起了眉頭。

“不喜歡嗎?”文雪柔注意到她的神情,解釋說,“食堂這會兒就剩下蔬菜粥了。”

“沒有。”溫暮雨眉頭緩和下來,“繼續吧。”

早吃完早解脫。

喝碗粥,她就有些犯困了,擡手打了個哈欠。

文雪柔一邊收拾一邊建議道:“才剛吃完,先休息一下再睡吧。”

“嗯。”

“對了,卓茜姐她們說要來看你。”

“什麽時候?”話音剛落,溫暮雨就看見某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已經到了。”葉卓茜笑着走進來,“看你氣色不錯,沒什麽大問題吧?”

“只是發燒而已,能有什麽大問題。”溫暮雨哭笑不得。

“沒事就好。”葉卓茜在一旁的空位坐下,這才注意到兩人的異樣,來回看着,疑惑地問,“你們這嘴唇怎麽了?”

溫暮雨下意識摸了摸嘴唇,摸到上面的疤。

文雪柔也摸了摸,并沒什麽感覺。

葉卓茜笑出聲,“這是又過敏了?”

文雪柔轉身掏出手機,發現自己的嘴唇确實又腫了些。

她想起來了,塗完藥後她又被溫暮雨親了,而且藥膏在對方那裏,她思緒混亂,壓根忘記再塗一次了。

後來顧着溫暮雨的事情,她就更沒注意了。

葉卓茜注意到兩人異樣的氣氛,止不住笑。

葉卓茜是抽空過來的,所以待了會兒就留下水果走了。

她一走,氣氛再次陷入詭異的安靜中。

文雪柔說:“我給你洗一下水果吧。”

溫暮雨沒拒絕,掃了眼,看見裏面還有芒果,下意識看向文雪柔有些腫脹的嘴唇。

“藥膏呢?”

“在山上。”文雪柔偏頭,剛好看見溫暮雨嘴唇上的血疤,頓了頓,“對不起。”

“嗯?”

“嘴唇……會很痛嗎?”

“還好。”溫暮雨別過頭,“你不是要洗水果?”

“哦哦。”文雪柔回神,連忙拿起個蘋果。

洗完蘋果和刀子,文雪柔回到病床邊坐下,突然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

想了想,這不就是上次她扭到腳的情形嗎,只是她們兩個人互換了角色,躺着的人變成了溫暮雨。

溫暮雨看她忽的看着蘋果就笑出了聲,想了想:“你要是想吃,就自己吃了吧。”

“不是。”文雪柔回神,一邊削皮一邊解釋,“只是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

“比如你腳扭到的那次?”溫暮雨也想到了,只是她對那次的印象殘留在文雪柔對她的誤會上,故而神色淡漠,并沒覺得有什麽好笑的。

文雪柔點頭,無意間瞥到她臉上的神情,笑容頓了頓,也想起來了,又說了句“對不起”。

“你今天說的對不起已經挺多的了。”

文雪柔嘴唇張了張,到嘴邊的三個字連忙憋回去,只能埋頭削皮。

大概是分了心,削到一半,蘋果皮就斷了,只能重新開始。

等了幾分鐘,溫暮雨才吃上蘋果,咬了口,含糊地開口:“你要不要去買點藥?”

“一會兒吧。”

“好。”溫暮雨吃完蘋果,擦了擦手,才說,“我手機進水了,把你手機借我一下?我給奶奶她們打個電話。”

“好。”文雪柔掏出手機,遞給溫暮雨,剛想說密碼,就看見溫暮雨熟練地輸入密碼解鎖,“你怎麽知道我密碼?”

溫暮雨停下動作,“猜的。”

“嗯?”

溫暮雨已經按下奶奶的電話號碼,“噓”了聲。

文雪柔只能作罷,坐在一旁聽着她打電話。

一通又一通,最後她累了,在旁邊睡了過去,也忘記了這件事。

溫暮雨打完電話,也差不多輸完液了,自己按鈴叫護士過來幫忙拔掉輸液管。

第二天早上,溫暮雨就出院了。

她的手機壞了,出院後便直奔手機專賣店,買了個新手機,然後讓工作人把聯系人之類的資料轉移。

工作人員拿起平板電腦詢問:“美女,你看看是不是這些照片和視頻,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遺漏的?”

文雪柔随意掃了眼,就看見暫停的頁面上自己的模樣,當即“咦”了聲,“這不是我嗎?”說着就搶先拿走電腦。

溫暮雨都忘記這件事了,伸手去阻止,但還是被文雪柔搶先按下了播放鍵。

“嗚嗚嗚……外婆……我嗝我好想你……”

看着視頻裏抱着椅子的人,文雪柔眼睛不由得瞪大,僵硬地轉頭看向溫暮雨,“是我?”

“不是,你看錯了。”溫暮雨搶回電腦,示意工作人員直接轉過去就好了。

“明明就是我。”文雪柔反應過來了,皺起眉頭,“删掉。”

溫暮雨只是說:“已經傳了,晚點再删。”

等數據轉移完,溫暮雨搶在文雪柔之前拿走手機。

出了店,溫暮雨當着文雪柔的面,将視頻重新播放了一遍。

先前文雪柔看了個開頭就尴尬得看不下去,這會兒全看完,已經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她這會兒才明白,為什麽之前她說自己沒發酒瘋時溫暮雨會露出那樣的神情,顯然是在心裏笑話她呢。

“挺好看的。”溫暮雨看了眼封面,“獨家珍藏。”

文雪柔:“……”

溫暮雨勾起唇,不緊不慢地說着:“你放心,我不會給其他人看的。”

那意思就是要自己看?

時不時拿出來反覆鞭屍?

文雪柔想了下大半夜溫暮雨捧着手機看她耍酒瘋的畫面,當即搖頭:“不許。立刻、馬上、現在就删了。”

溫暮雨掃了她一眼,沒動作。

文雪柔瞬間垮下臉來,“你要怎樣才願意删了?”

“不知道。”溫暮雨看了眼時間,收起手機揣兜裏,“時間不早了,先去吃飯吧,然後就回去。”

文雪柔只能眼巴巴地跟着,一直到餐廳裏上菜了還在說着同樣的話。

“你考慮一下嘛,提個條件。”

“閉嘴,吃飯。”

文雪柔眼前一亮:“這是條件嗎?”

溫暮雨掃了她一眼,忽的笑了出來。這笑和平時克制內斂的笑容不一樣,眼神明亮,燦爛到有種蠱惑人心的味道。

“我可以現在就把視頻傳到網絡上。”

文雪柔剛迷了神,下一秒被這話拉回神,郁郁地開口:“你無情你冷酷你無理取鬧。”

“哦。”溫暮雨不為所動。

文雪柔蹙眉。

這視頻存在就是個禍害,她得想個辦法拿到手機給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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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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