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溫暮雨剛回房,就聽見一聲巨響。

“砰——”

溫暮雨小跑到書房,看見文雪柔皺着眉坐在地上、紙箱翻倒在一旁,裏面的照片和袋子都掉了些出來。

文雪柔注意到她的目光,困窘地解釋說:“我想拉出來,慢慢看照片,結果……有點脫力了。”

溫暮雨沒搭話,只是上前把她抱起來放床上,然後把箱子扶好,撿起相框放回箱子裏。

文雪柔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湧現一股無力感。

貌似結婚後,她總是在無意中給溫暮雨添了很多麻煩。

溫暮雨放好箱子,掃了眼裏面沒被發現的文件袋,說不知道是慶幸還是遺憾多些。

她頓了頓,拿出裏面的婚紗照以及相冊,回頭問文雪柔:“要挂哪裏?”

“卧室?你覺得呢。”文雪柔盯着相框看了會兒,擡眸看她。

“放卧室吧。”溫暮雨掃了眼,又不緊不慢地說,“我今晚比較忙,在書房睡,就不吵你了。”

文雪柔隐隐察覺不對,但又想不到哪裏不對,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溫暮雨拿着婚紗照到卧室,挂好了後再回書房把文雪柔抱回房間,不冷不熱地開口:“既然是病人,就不要做這些力氣活。”

文雪柔理虧,老實點頭。

“我知道的,你去忙吧。”

溫暮雨默不作聲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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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書房,她發現有新消息。

薛子晴:李語詩已經答應簽約了。

溫暮雨挑眉,沒想到李語詩會改口。

不過簽都簽了,那就留給薛子晴處理了。

一直忙到深夜,房門突然被敲響。

“進。”

“卡嚓——”門被人推開。

文雪柔緩慢地走進書房,手裏端着個碗,佯裝不經意地問:“我煮面的時候多煮了點,你要不要吃點?”

溫暮雨本身不餓的,但聞到了香味,反而有點餓了。她遲疑兩秒,還是拒絕了。“我一會兒要睡覺了,吃東西不好消化。”

“好,打擾了。”文雪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安靜地退了出去,直到到了門口,而後才說,“我、我可能過幾天要進劇組了。”

溫暮雨頭也不擡,視線一直停留在電腦屏幕上,幽暗的光投在她的臉上,冷峻的神情一覽無遺。

“嗯,恭喜。”

文雪柔想看到的并不是這個反應,低低地說了聲“謝謝”然後便轉身離開,小心翼翼地關上書房的門。

直至腳步聲走遠,溫暮雨的目光才從電腦上移開。

她想起來這部戲給文雪柔帶來了很大的負面效果,但她不知道該不該說。

她思索了會兒,拉開椅子起身。

或許,這件事該交給文雪柔來選擇。

她來到卧室,見文雪柔貌似正在看着劇本,輕咳了聲,見文雪柔看過來了,便問:“你要拍的電影叫什麽?”

文雪柔沒想到她會突然好奇,臉色變得有些不自在,但也沒隐瞞,低下頭回答道:“叫《禁忌的愛》。”

這是一部描述同性之愛的電影。

溫暮雨先前就叮囑過公司不給她接任何有親密戲份的電視劇或者電影,再不然就是要用替身,導致她的戲份限制了許多。

而這電影……因為導演同意親密戲用替身,加上劇本确實不錯,角色也和她以往的人設截然不同,所以她才接的。

溫暮雨捏了捏眉心。

果然是這部電影。

這種類型的電影一般是導演為了得獎拍的。

只要導演拍得好,得獎幾率就高。

但壞就壞在後面導演和制作人鬧掰了,而後有人惡意毀了膠片,導致這部電影後期還得補拍。電影播出前一天,電影裏的片段慘遭曝光,導致後續票房慘敗,還留下了無數的惡評。

溫暮雨定定地看着她,問道:“如果這部電影後續會給你帶來一系列負面影響,你會接嗎?”

文雪柔以為她說的是拍同性題材所帶來的負面影響,頓了頓,但還是點頭。

溫暮雨沒什麽好說的了,轉身離開,但被文雪柔叫住了。

“你不生氣嗎?”文雪柔問道,“你不是不喜歡我接親密的戲嗎?”

溫暮雨停下腳步。

上一世她知道的時候确實很氣憤,甚至還和文雪柔吵了一架,但最後還是順了對方的意思。

這一次,她只是反問道:“不是有替身?”

“是有。”文雪柔沒想到溫暮雨這麽快又恢複成先前冷淡的模樣,垂下頭,“沒事了,你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溫暮雨順手關上燈,而後關門。

第二天,溫暮雨早早醒了,疊好被子,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家。

等文雪柔醒來,做好早餐來書房的時候,才發現溫暮雨已經不在了,只能坐在冷冰冰的小床邊,思索着什麽。

溫暮雨休息了那麽多天,積累不少工作,回到公司就忙得不可開交。

中午,她開完會出來,看見文雪柔出現在她的辦公室,難得愣了愣,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但是走近了,文雪柔也起身了,她才确定自己沒看錯。

溫暮雨有些驚訝,但并沒表示出來,只是看了眼,便回到辦公桌後,拉開椅子坐下。

“有什麽事情嗎?”

“我給你做了些便當。”文雪柔一邊說着一邊走上前,“我早上的時候給你發了消息,你沒看到嗎?”

溫暮雨掏出手機看了眼,确實是有幾條未讀消息,頓了頓,擡眸看向文雪柔:“抱歉,我早上太忙了,沒看手機。”

“沒關系。”文雪柔見溫暮雨不是故意不回消息,臉上又恢複了笑容,把手裏的便當盒放在桌子上,“你應該還沒吃飯吧,現在吃?”

溫暮雨看着那精致的便當盒,緩緩開口:“我讓秘書買了便當。”

“我知道,剛才我已經和她說過了。”文雪柔眉目含笑,指了指旁邊的垃圾桶,“然後我給吃了。”

溫暮雨:“……”

“那你慢慢吃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文雪柔松開手,說完便轉身離開。

溫暮雨鼻子動了動,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視線不由得瞄過去。

文雪柔走到門口突然轉身。

“對了。”

溫暮雨縮回手,緊繃着臉問:“怎麽了?”

文雪柔笑道:“便當盒我晚上過來拿,順便給你送晚餐,你就不用再讓秘書訂外賣了。”

等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溫暮雨才長籲了口氣,看向一旁的飯盒,遲疑了下還是伸手拿了過來。

這飯盒一共有四層,最上面兩層是肉和蔬菜,下面的是白米飯和湯。

而裏面的飯菜,全都是她愛吃的。

溫暮雨眯起眼睛,第一時間就是想到自家奶奶。

畢竟這麽了解她口味的,除了她奶奶外,沒有第二個人選了。

不過文雪柔過幾天就進劇組了,她堅持幾天就差不多了。

這麽想着,她毫無心理負擔地拿起了筷子。

到了傍晚吃飯的時間,文雪柔又掐着點來了。

溫暮雨瞄了眼,繼續低頭看文件。

文雪柔拿起旁邊的飯盒,打開發現已經清洗得幹幹淨淨的,看向溫暮雨:“下次留給我洗就好了,你不用這麽麻煩。”

溫暮雨沒搭話。

文雪柔看她這樣,遲疑着問:“那你晚上要不要回來過夜?”

溫暮雨頭也不擡,只是說:“今天比較忙,你早點休息吧,我到時候去書房睡就好了。”

“好。”文雪柔聽着這耳熟的借口,臉上的笑容淡了分,但還是說,“那你先吃飯吧,一會兒再工作?”

“嗯。”雖然是這麽應着,但溫暮雨還是沒動作。

文雪柔只能起身,拿起被溫暮雨洗幹淨的飯盒,轉身離開。

溫暮雨注意到她走路的樣子。

“你腿腳不方便就老實在家休息吧,不用再給我送了。”

“那我到時讓人給你送過來。”文雪柔笑了笑,“謝謝關心。”

明明是出于拒絕原因的溫暮雨:“……”

不過看文雪柔那樣,顯然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的。

等人走了,溫暮雨的目光才從電腦屏幕移開,看向手邊的飯盒。

款式和中午的一樣,搭配也一樣。

菜色換了,但還是她喜歡的菜。

溫暮雨更加确定文雪柔和自家奶奶私下有了聯系。

吃完飯,她打電話給奶奶,想讓對方別和文雪柔說太多自己的事情。

但奶奶一直關心她的事情,以至于一直到挂了電話,她都沒能問出口。

算了,反正過幾天文雪柔就要進劇組了。

她捏了捏眉心,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工作上。

晚上加班,她回了家,但沒回卧室,而是直接去書房睡覺。

然後,第二天在文雪柔醒來前,她又悄無聲息地去上班,避開和文雪柔的正面接觸。

中午和晚上,便當是配送員送過來的。

連着三天,都是如此。

每一次的飯菜都不一樣,但又都是溫暮雨喜歡吃的。

辦公室其餘人看見了,都紛紛誇文雪柔賢惠體貼。

溫暮雨表面沒說什麽,但心底卻忍不住揣摩文雪柔的用意

一直到某天,文雪柔進了劇組,溫暮雨又重新吃上了外賣。

吃了幾天文雪柔精心準備的便當,再吃這外賣,就有種索然無味的感覺。

午休的時候,薛子晴打電話過來,她随意提了一嘴,而後被薛子晴笑了好久。

薛子晴:“都說想要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抓住一個人的胃,看來此言不假。”

溫暮雨這時候才驚醒過來。

這話可是在她為了文雪柔學習下廚的時候,她奶奶經常念叨的話。

“你們錄綜藝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薛子晴八卦地問,“我看文雪柔對你的态度簡直是360度大轉變。”

“她只是覺得沒辦法回應我的感情,然後想從別的方面給我補償而已。”溫暮雨垂眸,“不過無所謂了,都已經過去了。”

“既然這樣,晚上要不要一起出來玩一下?”薛子晴笑道,“難得老婆不在家,出來喝點小酒?”

溫暮雨看向桌面上還跟小山堆一樣的文件,“今晚沒空。”想了想,她又說,“不過周六晚上可以。”

“行,那就周六晚上吧,不許反悔了。”

“我不是你。”溫暮雨嗤笑。

電話那端的薛子晴想反駁,但又反駁不了,只能郁郁挂斷電話,“那就這樣了,周六見。”

——第二更——

文雪柔進了劇組的當晚,溫暮雨就沒再刻意加班,處理完文件便回家。

和她早上走之前一樣,但又好像有什麽不一樣。

溫暮雨推開卧室的門,走了進去,那一幅巨大的婚紗照印入眼簾。

她頓了頓,脫下鞋子,踩着椅子把相框拿下來,而後拿到書房,繼續塞回角落的小箱子裏。

再回到房間,她才心安下來。

很快就到了周六。

白天的時候溫暮雨先去陪爺爺奶奶,直到晚上才去酒吧赴薛子晴的約。

在吧臺裏的薛子晴見她來了,忍不住調侃:“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我不是你。”溫暮雨不緊不慢地回了句,而後要了杯酒。

“我就遲到了那麽一兩……三四次吧。”在那冷漠的眼神中,薛子晴不得不改口,“可惜今天老板生病了,不然又可以打個折了。”

“我就說今天格外安靜。”溫暮雨端着酒杯,往以往兩人常坐的位置走去,中途還拒絕了個過來搭讪的女生。

“你說你都結婚了,就不能收斂一下你身上的魅力嗎?”薛子晴嘆氣,拉開椅子坐下,“我這麽大個美女在這裏,那些美女怎麽就看不到呢。”

溫暮雨掃了眼,抿了口酒才開口:“只要你別說話,就有人看得到了。”

“不說話,那不就和你一樣了?”薛子晴想了想那場景,就直哆嗦,“別了,我可做不到。”

溫暮雨沒搭話,只是說:“你要是想去撩妹就去,我一個人也可以。”

“我是那種見色忘友的人嗎?”薛子晴反問。

“是。”溫暮雨可沒忘記以前薛子晴老是為了新認識的美女放她鴿子的事情。

薛子晴噎住。

不過她也發現了,自己在口頭上是別想占溫暮雨便宜了,只能悻悻然地岔開話題。“你和文雪柔怎樣了?”

溫暮雨停下喝酒的動作,垂下眸,看着手裏的酒,眼神晦澀難懂。“就那樣,還能怎樣。”

“你結婚前不是還信誓旦旦說要讓她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嗎?”薛子晴捏着下巴打量着好友,“小雨,我感覺你好像變了很多。”

溫暮雨頓了頓,勾起唇,擡眸和薛子晴對視:“人都是會變的。”

“但這變得有點快,你結婚前還跟着魔了一樣呢。”薛子晴嘀咕,“那你現在究竟是什麽個想法?”

“随緣。”溫暮雨抿了口酒,想起書房裏的離婚協議書。

昨天文雪柔說要找婚紗照的時候,她便想着如果對方看見了離婚協議書,是會答應還是會拒絕。

但事實證明,時機還沒到,老天爺沒讓文雪柔看見。

薛子晴見她神情不似作僞,笑着舉起手中的酒杯:“為随緣而幹杯。”

溫暮雨端着酒杯,和對方碰了碰,而後喝了口。

“那要不要抽煙?”薛子晴從兜裏掏出煙和打火機,“你之前擔心抽煙會殘留煙味會被文雪柔發現,現在她都不在家了,不怕了吧?”

溫暮雨看了眼,還是搖頭:“對身體不好。”

薛子晴剛點完火就聽見這話,吸了口便滅了。

“行吧。”

“你也該戒了。”溫暮雨端起酒杯,往後靠在椅背上。

“我又不是你,哪能說戒就戒了。”

“再不行,就換成電子煙也好點。”

“習慣了,以後再說吧。”

溫暮雨見她這樣,也就沒再說什麽。

過了會兒,有美女過來和薛子晴搭讪。

溫暮雨挑眉,靜靜地看着。

薛子晴想起剛才自己說的話,忍痛拒絕了,而後看向她:“你看吧,我可沒丢下你。”

“我可什麽都沒說。”溫暮雨聳肩,“你要是想去的話就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人時刻陪着。”

“沒事,今晚就是和你喝酒的。”薛子晴堅定地說道。

半小時後。

“抱歉,我離開一下。”薛子晴拉開椅子起身,旁邊站着一位大波浪卷的美女。

溫暮雨無聲地說了句“見色忘義”。

薛子晴當做沒看見,說了句“抱歉”便樂呵呵地跟着人走了。

溫暮雨搖頭。

“嗡嗡嗡——”

溫暮雨掏出手機。

來電提示是文雪柔。

這是這星期裏對方打的第一通電話。

溫暮雨遲疑了下,最後還是接通了。

“喂。”

清冷的聲音和四周吵雜的音樂聲一同傳入電話另一端的文雪柔耳裏。

“你在酒吧?和薛總一起嗎?”

溫暮雨看向在酒吧邊和美女說笑的人,随意地“嗯”了聲,而後問:“有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事情。”

電話那端沉默了下來。

溫暮雨以為被挂斷了,拿開手機看了眼,上面還在計時。

她把耳機放回耳邊,“沒事的話我就挂了。”

“好,你少喝點酒。”文雪柔遲疑着說,“不要喝陌生人給的酒水,早點回去休息。”

“嗯。”溫暮雨敷衍地應着,等了會兒見對方不再說話,便直接挂斷電話。

之後過來搭讪的人不少。

溫暮雨都直接拒絕了,用強硬的态度掐滅了其餘人蠢蠢欲動的小心思,也難得享受一會兒安靜。

到了十一點,薛子晴才滿臉通紅地回來。

“咳咳,無聊了嗎?”

“沒有。”溫暮雨收起手機,“不過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

薛子晴眯着眼,湊近手機看了眼,含糊地說:“才十一點,不再坐會兒?”

溫暮雨反問:“在家坐不更舒服?”

薛子晴無言以對,但還不想回去,問:“要不然,我們去你家喝?”

“随你。”

“那回頭在路上買點燒烤好了。”薛子晴跟着起身,身形晃了晃,“今晚不醉不歸。”

溫暮雨沒異議,掃了眼那通紅的臉頰,“你醉了?”

“沒有。”薛子晴打了個酒嗝。

溫暮雨懂了,拿上外套,扶着對方離開酒吧。

冷風吹在臉上,刮得生疼。

溫暮雨開車過來的,這會兒也不能開車回去,只能找代駕。

到了小區樓下,薛子晴還惦記着燒烤,嚷嚷個不停。

溫暮雨只能帶人去買燒烤,而後打包帶回家。

把人丢沙發上,溫暮雨去拿啤酒。打開冰箱,裏面的東西擺得整整齊齊,應該是文雪柔重新擺放的。

她拿了幾瓶啤酒抱在懷裏,而後又拿了些零食,手肘用力,把冰箱的門扣上。

薛子晴這會兒也清醒了,接過她手裏的東西,擰開啤酒就灌了口:“幹。”

溫暮雨不緊不慢地拿起一罐啤酒,和對方碰了碰。

她看着薛子晴醉醺醺的樣子,突然想起自己重生前也是這樣子和薛子晴喝酒,然後第二天醒來就重生了。

不會今晚喝完,第二天醒來就發現是一個夢了吧?

溫暮雨皺起眉,閉着眼灌了口啤酒。

第二天,直到中午了,溫暮雨才醒來,宿醉後的腦子昏昏沉沉的。

她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日子沒太大變化,只是往後跳了一天,沒回到三年後。

溫暮雨按了按太陽穴,掀開毛毯起身。

但剛沒走兩步,她就踢到了什麽東西。

低下頭,發現腳邊的是薛子晴,對方正窩在地毯上睡得正歡。

大概是她的力道太大,薛子晴迷迷糊糊地問:“怎麽了嗎?”

“沒事,繼續睡吧。”溫暮雨說着把人拖上沙發,而後拿起一旁的毛毯丢對方身上。

“好。”薛子晴含糊地應完,扯了扯毛毯就再次睡死過去。

溫暮雨長籲了口,走出來就看到旁邊散落一地的空酒瓶,腦袋又開始隐隐作痛。

她試圖回憶昨晚的事情,但腦袋一片空白。

只大概想起來薛子晴耍酒瘋,非要拉着她玩游戲。而在薛子晴倒下後,她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和這一世文雪柔的變化無常,一個人還悶聲喝了不少。

溫暮雨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而後去弄醒酒湯,最後才有時間看手機。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竟然給文雪柔發了語音消息。

而且兩人的交流最後是以文雪柔的一句“下次少喝酒”作為結束。

溫暮雨往上翻。她數了數,自己一共發了十五條語音。短的幾秒,長的有二十秒,甚至還有長達半小時的語音通話記錄。

看着那一條條語音消息的記錄,她一點都想不起來自己說了什麽。

聽還是不聽,這是一個問題。

溫暮雨放下手機,看着頁面,神情糾結。

要不然,全删了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要不然,還是聽一下?萬一她說了重生的事情呢?

她深吸口氣,做了個心理建設,才緩緩按下第一條語音。

——第三更——

“文雪柔。”字正腔圓的聲音響起,而後停頓了幾秒,最後才響起下一句,“你這個渣女。”

“哈哈哈哈罵完了嘛?”

溫暮雨心底咯登了下,足足好幾秒才緩過神。

她想起來了。

這是和薛子晴玩游戲輸了,被薛子晴慫恿說的。

前面的話是她說的,後面是薛子晴問的,大概是喝多了,腦子轉的慢,導致把薛子晴的話也錄了進去。

看着文雪柔回複的那個“?”,她已經能想像對方懵圈的情形了。

有了開頭,後面的就自然播放了。

溫暮雨聽完,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尴尬得叫做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尤其是看見文雪柔前面還一本正經詢問的時候,她更覺得窘迫。

連着幾個語音後,大概文雪柔也察覺到她是喝醉了,回的消息內容也變了。

溫暮雨捏了捏眉心,不得不承認:醉酒确實害人。

她長籲了口氣,端起醒酒湯一飲而盡,而後才想起來,兩人還有半小時的語音聊天記錄。

天知道她在語音的時候說了什麽?

文雪柔不會錄音吧。

一想到那些個可能,溫暮雨就覺得眼前一黑。

此時此刻,她能體會文雪柔發現自己錄了醉酒視頻時候的心情了。

到了下午,薛子晴才醒來,但也忘記了昨天做過的事情。

溫暮雨播放其中一條語音。

那是薛子晴說的。

“文雪柔,你說你怎麽這麽不知好歹,小雨那麽喜歡你,為你付出了這麽多,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心動嗎?呸,你個渣女。”

薛子晴一臉懵,傻傻地問:“這是我說的?”

溫暮雨點頭。

薛子晴:“你也說了?”

“我說的簡短一點。”溫暮雨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苦惱,“我只是說了她是渣女。”

薛子晴恍然大悟:“啊我想起來,我好像是有說過輸了的要發語音,然後帶上渣女這兩個字。”

溫暮雨:“……”

怪不得每句話裏都有渣女兩個字。

“這可怎麽辦?”薛子晴坐立難安,苦惱地抓頭發,“不會壞了你們的感情吧?到時候你們要是因為這個離婚我可就是罪人了。”

“不至于。”經過幾個小時的冷靜,溫暮雨這會兒已經淡定了,“她要是不提,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就好了。”

薛子晴追問:“萬一提了吶?”

溫暮雨聳肩。

那她也沒辦法,誰叫她們不占理呢。

“要不然,就說是你要求我罵的?”薛子晴坐直身子,“你們兩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我一個外人罵她實在是沒有道理。”

看着瘋狂甩鍋的人,溫暮雨冷冷地掃了眼。

“要不是你提這懲罰,我們就沒這些事了。”

薛子晴自知理虧,悻悻然地撓了撓臉頰。

“我那不是喝醉了嘛。不過你以前都很克制的,怎麽會和我一起醉了?”

“喝多了。”溫暮雨下巴示意了下垃圾桶的方向,那裏有兩袋子空酒瓶。

她一開始只拿了啤酒,但打掃的時候還有紅酒瓶,應該是後來去拿的。

啤酒紅酒混着喝,又喝了這麽多,不醉才怪。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齊齊嘆氣。

溫暮雨提心吊膽地過了兩天,見文雪柔既沒聯系,也沒“威脅”的意思,她這才放下心。

時間漸漸來到了五月底,天氣漸漸升溫。

這一個月來,溫爺爺漸漸放權給溫暮雨。溫暮雨有上一世的經驗,接手起來并不算難。但除了爺爺安排的人外,她要培養自己的人。故而周末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在家裏加班開視頻會議。

到了六月中旬,集團往她預想中的方向發展,開拓了不少新市場。

但還沒喘口氣,華瑞金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原因是文雪柔拍落水戲的時候出現了意外,高燒不醒。

溫暮雨愣住。

這是上一世沒有的事情。

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溫暮雨只能讓秘書訂最近的一班機票,同時将明天的會議給推了,然後簡單收拾了下行李便趕往w市。

直至坐上飛機,溫暮雨都還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一合眼,她就看見文雪柔躺在病房裏面色蒼白的畫面,這一晚上完全是夜不能寐。

到了中午,空姐送午餐過來。

溫暮雨沒什麽胃口,但還是本着不浪費的原則吃了個七七八八。

飯後水果是芒果,不由得讓她想起錄綜藝時的事情。

每次她吃了芒果,文雪柔都會親她,然後過敏。

不過這回應該不會了吧?

她難得笑了笑,拿起叉子将餐盒裏的芒果吃完。

華瑞金安排了文雪柔的助理過來接機。

溫暮雨和助理聯系上以後,便讓對方直接送自己過去醫院。

“為了真實,導演讓雪柔到真實的湖裏拍攝的。”助理頓了頓,“昨天傍晚要補拍一場落水戲,拍完後雪柔說有點累了,便回酒店休息。晚上有她的戲份,我去找她的時候,才發現她臉色通紅地倒在地上。”

溫暮雨緊抿着唇。

文雪柔的體質說不上健康,平日裏也是極其容易生病。上一世結婚後,溫暮雨去學習下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給文雪柔滋補身子。她幫忙調理一兩年,文雪柔的身體才漸漸恢複過來,生病感冒的次數明顯減少。

但重生後,她就沒想過這件事。

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會産生不一樣的發展?

溫暮雨捏了捏眉心。她只想和平分開,從來沒想過文雪柔會發生任何意外。

到了醫院,文雪柔還沒醒,旁邊的吊瓶在緩慢地往下滴着。

溫暮雨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臉頰,能感覺到一股熱意。

一旁的助理解釋說:“現在溫度已經降了些了,昨晚最高的時候是三十九度。”

“辛苦你了。”溫暮雨收回手,瞥見助理眼底下的黑眼圈,說,“接下來我來照顧就行,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好,那我晚上再給您帶飯過來。”

助理走了沒一個小時,文雪柔的體溫又升起來了。

溫暮雨叫醫生。

來回折騰幾次,一直到半夜,文雪柔的體溫才完全穩定下來。

溫暮雨身心俱疲,也沒回酒店休息,直接趴在床邊小憩。

不過這一覺睡得也不踏實,她總是夢見上一世的事情。

第二天,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對上一雙含笑的桃花眼。

“要不要再睡一會?”

“不用。”溫暮雨呆了兩秒才完全清醒過來,按了按太陽穴,坐起身才發現她正睡在文雪柔的病床上,而文雪柔則是坐在床邊看着她。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病人呢。

溫暮雨掀開被子起身,“我怎麽躺在這裏?”

她記得自己昨晚是趴在床邊睡覺的。

“我抱的。”文雪柔勾着唇看她,神采奕奕。

溫暮雨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視線一掃,注意到文雪柔的嘴唇,才明白過來。

“你又親我了?”

文雪柔下意識摸嘴唇,唇周摸着刺刺的,笑容頓住。

“我吃了芒果。”溫暮雨攤手,原本緊張的心情被文雪柔那微微腫脹的唇沖淡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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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