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就如溫暮雨預想的差不多,這剛出門還沒跑上一分鐘,薛子晴就喊累了,然後往路邊上一坐,一副“我跑不動”的模樣。

溫暮雨停下腳步,一臉無奈地看着對方:“你之前說什麽來着?”

“我只是稍微休息一會兒。”薛子晴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擺手說,“你先跑,一會兒我就追上你了?”

溫暮雨對“追上”這個詞存疑,但也懶得跟薛子晴瞎扯浪費時間,給對方一個鄙視的眼神就慢跑起來了。

這一區人煙稀少,車輛也不多,小路通暢。她跑了一圈,回到溫家老宅,而後再跑個幾百米,發現薛子晴還停留在先前的位置。

只是這次在薛子晴的旁邊,還坐着個文雪柔。

大概是注意到她了,兩人齊齊起身,沖她走來/跑來。

溫暮雨平緩了下呼吸,放慢腳步,最後轉為走路,看向走到她身邊的人:“這就是你所謂的跟上我?”

“差不多意思。”薛子晴咧嘴笑,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要是讓你語文老師聽見,估計氣得要狂追你三條街了。”溫暮雨搖頭,而後看向另一邊的文雪柔,輕松的神情瞬間收斂,冷淡地問,“你怎麽也跟過來了。”

文雪柔看她迅速變臉,心下難受,但還是擠出抹笑容:“我——”

“她就是出來打醬油的。”薛子晴打斷她的話,說着擡手搭溫暮雨肩膀上,眼神挑釁地看向文雪柔,“小雨,我們繼續跑步吧。”

文雪柔氣得牙癢癢,“小雨,我也要和你——”跑步。

但她想起自己的腳還沒恢複過來,只能閉上嘴巴。

溫暮雨見狀也不好說什麽,拍掉薛子晴的手,嫌棄地說:“你要是不跑,也一邊去。”

薛子晴說跟她跑步都說了十幾年了,也沒見着哪回真的能跑上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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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薛子晴不敢搭話的樣子,她就明白了,繼續一個人慢跑。

等她跑遠漸漸看不見身影,文雪柔當即就笑着看向薛子晴,問道:“薛總不是說要跟小雨一起慢跑嗎?”

薛子晴佯裝聽不懂:“我剛才已經跟着一起慢跑了。”

“看來薛總這腳不受傷也就這樣了。”文雪柔笑容更深。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齊齊不爽地別過腦袋。

等溫暮雨跑完第二圈回來,發現只有文雪柔一個人了。

她放緩腳步,問道:“子晴呢?”

“說餓了,先回去吃早餐。”文雪柔站起身,“你餓了沒有,還要繼續跑嗎?”

溫暮雨拒絕了:“你先回去吧,我再跑完這圈,到時候就直接回去了。”說着便越過文雪柔,跑步去了。

只是剛跑兩步,文雪柔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小雨。”

溫暮雨慢慢停下,轉身回頭,目光停在幾米外的人身上。

早上的太陽挂在文雪柔的身後,刺眼的光線晃得她睜不開眼。

文雪柔定定地看着,神色複雜:“究竟要我怎麽做,你才會原諒我?”

溫暮雨頓了頓,回了句:“什麽都不用做。”

事情已經發生了,做再多彌補也無濟于事。

相反,文雪柔最近這樣子刻意來接近她,反而只會提醒她,她上一世是多麽的愚蠢。

文雪柔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一瞬間愣住,不知道該說什麽。

溫暮雨沒有過多解釋的意思,見文雪柔不出聲,便當其知道了,轉身跑步。

十幾分鐘後,溫暮雨跑完一圈回到家門口。

她慢慢停住了腳步,往遠處看了眼,沒見文雪柔的身影,才轉身進屋。

假期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國慶結束,文雪柔進劇組籌備新的電視劇,溫暮雨和薛子晴也開始上班。

溫暮雨以為經過先前的幾次談話,能讓文雪柔明白她的意思。

但沒過幾天,她就收到了快遞。

秘書送過來的時候,說是文雪柔送的,還體貼地送上快遞刀。

溫暮雨看了下,沒說是什麽東西,只能先拆開,然後拿出裏面的東西,一看袋子裏發現是一條藍白相間的格子圍巾。

現在天氣漸漸轉涼,但穿件長袖就差不多了,也沒冷到要用圍巾的程度。

溫暮雨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就算真的冷到要用圍巾了,她估計不會帶。

這圍巾看着針腳不齊,一看就是文雪柔織的。只是文雪柔進劇組要忙着拍戲,休息的時間都少,她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麽擠着時間織圍巾的,又為什麽要費這個時間。

她給文雪柔發短信詢問。

間隔兩三個小時後的中午,她才收到回複。

文雪柔:天氣預報說你們那邊今天降溫。

溫暮雨偏頭看向外頭難得出現的大太陽,再看看文雪柔的消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謝謝。

——不過你拍戲忙,以後不要浪費時間做這些事情。

幾乎消息剛發過去,就有了新消息回複。

文雪柔:不浪費。你喜歡嗎?

溫暮雨看着面前的圍巾,內心毫無波動。

如果在上一世,文雪柔願意織圍巾給她,就算是大夏天她都樂得圍出去炫耀,感動得無以複加。

但現在說開了以後,無論文雪柔做什麽,她都覺得對方是為了彌補其心底的愧疚。

她舉起手機,拍了張外面豔陽高照的照片,而後發了過去。

文雪柔回了她三個問號。

溫暮雨看了眼,把圍巾折疊放回袋子裏,而後将袋子藏在書桌最下面的抽屜裏。

文雪柔:留着以後也可以。

溫暮雨看着新發過來的消息,冷淡地回了個“嗯”便收起手機了。

“咚咚咚——”

秘書推門進來,神情有些為難:“溫總,文先生想要見您一面。”

溫暮雨挑眉,想了想,讓秘書把人帶到會議室,并沒有立刻去見人的意思。

文父好面子,前陣子喝酒喝多了,加上酒桌上的人刺激,才說了那些葷話。

而在收到溫暮雨的律師函後,文父可沒少頭疼。不單單是工作莫名不順,還被他父親明裏暗裏罵了許久。

眼看溫暮雨真的要鬧上法庭,他按捺不住了。

只是這麽多天都聯系不上溫暮雨,甚至連文雪柔都聯系不了,他只能親自上門。

文父被帶到會議室後,秘書進進出出給他端茶倒水,他一問就是回到說“溫總正在忙,請稍等一會兒”。

他知道溫暮雨是故意晾着他,但奈何他現在算是“有求于人”,再多的不滿也只能憋在肚子裏。

天色漸漸黑了,無論他怎麽旁敲側擊怎麽催促,秘書都是回答一樣的話,仿佛機器人一樣。

就在他氣得要拍桌離開的時候,溫暮雨才姍姍來遲。

“文叔叔,不好意思,讓你等久了吧。”

溫暮雨勾着唇進門,一邊進屋一邊解釋說:“也不知道股東們從哪裏聽到了那些不靠譜的謠言,一個個地非要我澄清,連着開了幾個視頻會議,這才耽誤到了現在。”

身為制造出謠言的罪魁禍首,文父到嘴邊的話就這麽被堵在喉嚨裏。

“沒、沒關系。”他強行擠出抹笑容,臉上的橫肉也不自然抖動起來。

溫暮雨也就說個客氣話點醒文父,壓根就沒管他想法的意思,迳直走到辦公桌前,拉了張椅子坐下。

“文叔叔,你也別站着,随便坐。”

“咚咚咚——”

秘書推開門,端着茶水進來,不過只有一杯,放在溫暮雨手邊的桌子上,然後安靜地退下去。

溫暮雨端着茶杯,不緊不慢地喝着,并不着急開口。

文父看着溫暮雨這樣子,覺得有些熟悉。

在地皮買賣的那一晚,溫暮雨也是這樣的。

“你早就收到消息知道具體要開發哪一塊地了吧。”這是政策下來後,文父日思夜想的問題。

溫暮雨還以為文父要說什麽,沒想到他還敢扯地皮這件事。

“當初可是叔叔你主動找上我的,說要帶我賺大錢。”她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看文父臉色變來變去,突然就覺得沒意思,“如果你只是想問這個問題,就可以回去了。”

文父回神,神色一變,連忙改口:“不是。我是來和你聊一聊……謠言的問題。”

“沒什麽好聊的。”

“對不起。”

溫暮雨挑眉:“難道叔叔覺得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抹殺掉一切,彌補謠言所造成的損失了嗎?”

文父臉色驟然變得難看。

“你究竟想怎麽樣?”

“那就看叔叔有沒有誠意了。”溫暮雨笑了笑,将先前想好的條件說出來。

“第一,該有的補償必須要有的。精神損失費,名譽損失費等等,稍後我的律師會計算好然後将數目發給你。”溫暮雨看不上這點錢,但也不介意多搶點再捐出去。

這一點文父來之前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倒是沒問題,爽快地應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溫暮雨在心底思索着讓律師把賠償的數字再提一提。

文父不知道溫暮雨心底所想,要是知道的話,必然要氣得吐血。

但是他不知道,心急地起身:“那我現在就回去準備。”

“不着急,還有兩點呢。”溫暮雨把人叫住,不緊不慢地說,“第二,我要你在明天召開媒體大會,公開對我道歉。”

文父最好面子,公開道歉這幾乎是比要他的老命還難受,當即就漲紅了臉。

溫暮雨也不着急,端起茶杯慢慢喝着。

她先前就派人去做好了一些,和文父一同喝酒的人以及當時在酒店包廂的服務員都可以作證,文父就算怎麽狡辯,都無濟于事。

道歉丢臉和罰錢入獄、終身留下污點相比,誰都知道該怎麽選擇。

過了會兒,文父才鐵青着臉點頭、

見狀,溫暮雨才說出最後一點。

“第三,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文父愣了愣。

“看在小雨的面子上,我暫時放你一馬,但如果再聽到什麽和我有關的謠言,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溫暮雨勾起唇,鳳眼平靜中帶着淩冽,“我會讓你連着文家——再也沒有立足之地。”

新生的文家與多代傳承發展的溫氏集團相比,如同螞蟻與大象,完全沒有可比的地方。

那眼神如刀子一般,讓文父背脊一寒。

他再次清晰地意識到面前的溫暮雨并不是他以前自以為的那個傻白甜。

直至出了溫氏集團的大門,涼風一吹,文父打了個寒顫,才驚覺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二更——

當天晚上,溫暮雨就收到了文父的“賠償款”,下一秒就毫不猶豫将這筆六位數的賠償款捐贈給慈善機構。

第二天,文父召開的新聞會也準時舉行,而且還是在中午十二點。

溫暮雨在公司用電腦看的直播,看着文父一臉愧疚地道歉,然後将責任往醉酒上面扯,面上沒有什麽波動。

相比禍從口出的文父,她更在意刻意将謠言傳播開的幕後真兇。

只是秘書調查幾天了,至今還沒查出到究竟是誰在暗中推動。

也不知道對方是想針對她,還是針對溫家。

溫暮雨皺起眉,關掉網頁。

“嗡嗡嗡——”手邊的手機振動起來。

溫暮雨拿起手機,看備注是爺爺,忙接通電話。

“喂,爺爺。”

“發生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不和我們說?”

“也不是什麽大事。”溫暮雨平靜地回答,“只是酒醉糊塗說錯了話,然後被有心人放大搞事而已。”

她一筆帶過,但爺爺經歷的事情多了,還是敏銳地發現了重點。

“是什麽人?”

“暫時還沒有查出來。”

“那你平日裏也要注意一下。”爺爺有些擔心,“家裏也不需要那麽多保镖,你帶幾個在身邊吧。”

“不用。”

溫暮雨适時岔開話題,“奶奶呢?”

“她也看到新聞了,正在和小柔通電話,我現在就讓她來接電話。”

溫暮雨聽着電話那端窸窸窣窣的動靜,神色柔和下來,沒一會兒就聽見奶奶的聲音響起。

“小雨啊,你沒事吧?”

“沒事,我能有什麽事。”溫暮雨往後靠着沙發,“都解決了,您別擔心。”

溫奶奶嘆氣:“欸,小柔剛才打電話過來和我們說了,還道了歉。”

溫暮雨不清楚文雪柔說了什麽,也不好出聲,就靜靜地聽着。

“好在小柔是個明事理的,沒和她爸一個性格。”溫奶奶又說,“她爸是她爸,千萬別因為這件事傷了你們倆個的感情。”

溫暮雨想說她們壓根就沒感情而言,但聽着奶奶擔心的語氣,話到了嘴邊最後還是憋了回去。

“我知道。”

“一會兒你好好和小柔聊聊吧,盡量讓她減少和那邊的往來吧。”

“好。”

又陪奶奶說了會話,溫暮雨才挂斷電話。

這邊剛挂斷,另一邊文雪柔的來電提示就彈了出來。

電話一接通,文雪柔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小雨,對不起。”

“這和你沒關系。”溫暮雨神色淡淡,“你不用将問題攬在自己身上。”

“要不是我,你們也不至于因為地皮的事情産生糾紛。”電話另一端的文雪柔神情懊惱,也帶着分愧疚。但一想到之前溫暮雨是因為她才買下地皮,她又止不住心底的雀躍。果然溫暮雨還是在意過她的。

“我說了很多次。”溫暮雨捏了捏眉心,“我買地皮,只是單純覺得那塊地皮有前途。”

“小雨,我都知道。”

聽着電話那端反而更加欣喜的聲音,溫暮雨有些莫名,皺着眉問:“你真的知道了?”

“嗯。”文雪柔又說,“那你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溫暮雨覺得哪裏不對,但又想不明白是哪裏不對。

她偏頭看着被挂斷的電話,撓了撓臉頰,放棄思考。

反正文雪柔明白就行。

另一邊,文雪柔挂斷電話,就神情愉悅地投入拍戲之中。

現在拍這部戲是現代的電視劇,今天拍的是女主角偶遇初戀的戲碼。

文雪柔以前拍攝的不是電影就是校園青春劇。電影由于時長限制,每個演員能出場的時間并不會太長,更多的是考驗導演的能力,對演員的要求并不算太嚴格。而在校園青春劇裏,未成年學生不能談戀愛,對感情的表現并不需要太明顯。

現在換到戀愛為主的現代劇,文雪柔的缺點就暴露出來了。

休息室裏。

“雪柔,你的眼神要再深情一點。”導演努力說清楚,“你在看的是你暗戀多年的人,闊別多年再次相遇,你心底的歡喜像火山一樣要噴發出來,但又臉皮薄,不得不壓抑下來。”

文雪柔已經将劇本琢磨得滾瓜爛熟了,自然知道自己該表現什麽樣子的情感。

只是知道歸知道,表演的時候卻是另一回事。

她從來沒有豁出一切地愛過什麽人,也做不到這樣的地步。

“你可以代入你喜歡的人。”導演頓了頓,“你結婚了對吧,你可以把男主角看成你的伴侶。”

把男主角看成小雨?

文雪柔神色遲疑,迅速就在心底拒絕了這個建議。

小雨現在還在生氣,要是她再這樣做,小雨真的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了。

導演看她這樣,誤以為她對她的伴侶沒有愛情,捏了捏眉心。

在娛樂圈這地方,談真感情結婚的是少數,他也能理解。

“你可以嘗試一下,将你的伴侶當成戲裏你暗戀多年的人,平時休息的時候可以多和對方語音和視頻找找感覺,然後再将這種感情代入戲裏。”導演原本想建議文雪柔直接和男演員培養感情的,但擔心兩人都入戲了惹出什麽麻煩來,提了個折中的建議。

文雪柔也沒有別的辦法,看着導演不耐煩的神情,她只能先點頭,思考着晚點再想想辦法。

直至導演離開了,她都還不知道要怎麽做。

“溫總要是知道自己被人當做入戲的棋子,應該會很生氣吧。”

文雪柔回神,瞥向不知道何時出現門口的人,“你聽見什麽了?”

“該聽見的,不該聽見的,我都聽見了。”李語詩臉上露出個惡劣的笑容,“溫總還真是可憐。”

文雪柔皺起眉:“你想怎樣?”

“別搞得我威脅你一樣。”李語詩舉起手,“我可不是喜歡打小報告的人。”

文雪柔定定地看了她幾秒,看不出來真假,只能冷着臉轉身準備回去休息。

“不過好心提醒你一句。”李語詩勾起唇,“剛才還有人聽到了。”

“誰?”

“不認識,帶着個口罩,好像是工作人員吧。”李語詩捏着下巴,回想着剛才擦肩而過的人,不知道為什麽會有種熟悉感。

“謝謝。”文雪柔說着就急忙去找工作人員詢問。

只是劇組裏沒攝像頭,人員流動大,又不确定一定是工作人員,最後什麽都沒發現。

一個月過去。

溫暮雨工作日都是兩點一線地過着,在家和公司來回奔波。

周末的話,她會盡量抽出時間回老宅陪兩位老人家。有時候薛子晴也會跟着她回老宅,美其名曰蹭飯。

只是在她不知道的是,薛子晴有時候會拍奶奶準備的美食發給文雪柔炫耀。

這讓在劇組吃減肥餐的文雪柔心底又恨又妒。

有時候爺爺奶奶也會詢問溫暮雨有關文雪柔的事情,溫暮雨也不好說自己這陣子都沒和文雪柔聯系,只能半真半假地糊弄過去。

到了十二月份後,冷空氣來襲,溫暮雨衣櫃裏的襯衫被各式各樣的毛衣占據。

一天早晨,她難得接到了文雪柔的電話。

“小雨,我們這邊下雪了。”

聽着難掩雀躍的聲音,溫暮雨“嗯”了聲,目光看向窗外。

室內開着暖氣,而外面寒風呼嘯,玻璃上結了一層冰霧。

t市位置偏南,入冬最冷的時候溫度也沒下過零度,自然是不可能下雪。

“小雨,你想看雪嗎?”

“還好。”溫暮雨語氣沒什麽波動,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

“小雨,我們來視頻,好不好?”

溫暮雨的思緒被打斷,頓了頓,婉拒道:“我要去上班了。”

“好吧。”電話那端的文雪柔聽出來了,聲音有些失落,“那你去上班吧,我們下次——”話還沒說完,電話就傳來提示忙碌的“嘟嘟嘟”音。

雪越下越大,漸漸鋪滿她的肩頭。

白色的羽絨服和四周白茫茫的雪景融成一片。

傍晚的時候,溫暮雨的辦公室迎來一個熟悉的人。

“溫總,我剛好請假回家,文老師知道後,特意讓我把這個帶給您。”助理小徐說着,将手上的泡沫箱遞過來,“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接過泡沫箱,溫暮雨第一感覺就是很重,皺了皺眉,将箱子放地上。

泡沫箱被膠帶裏三層外三層地密封起來,溫暮雨只能拿刀子割開。

掀開蓋子後,密密麻麻的藍色冰袋暴露在空氣中。

溫暮雨伸手拿開最上面一層冰袋,才發現藏在中間的玻璃罐。

罐子裏有一塊白色的東西,像是動物,又像是人,邊上還撒了不少白色的粉末,不知道是不是碎了。

她打開蓋子,小心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手上。

冰冰涼涼的。

沒過幾秒,白色粉末就在溫熱的掌心融化成為水珠。

溫暮雨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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